《归其》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归其- 第3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谢归其大病一场后,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无论张德怎么哄劝哀求,就是不肯张开嘴用膳。

    无奈之下,张德只好去找圣上。此时,圣上正在御花园暖云苑陪着他的妃子们欣赏歌舞,张德从角门进去,接了送茶的活,悄悄在圣上耳边禀明一切。

    此时,刚刚换了舞衣的明月进场,一片抽气声。张德看去,薄薄纱衣遮不住曼妙玲珑曲线,白玉肌肤隐约可见,脸上涂了厚厚的胭脂,眼角稍吊,嘴唇含笑,美艳不可方物。

    席若道:“爱妃,你换衣服的时间可不短啊。”

    明月伏身辩解:“方才衣服被臣妾不小心弄坏了,制衣局的麼麽们紧赶慢赶,也用了大半个时辰,害圣上久等了。”说完抬头微微一笑,又是一片抽气声。

    张德忙大胆的去瞧圣上,面容带笑,满含宠溺,招手命明月起身,柔声道:“无妨,若能看到爱妃天人一舞,等多久都无妨。”

    丝竹乐器之声响起,张德又一次低声问道:“圣上可要去瞧瞧公子?”

    席若被扰了兴致,不耐道:“不必,随他去吧。”张德不信这话是从圣上嘴里说出来的,盯着圣上不肯退下,席若瞟了他一眼,言道:“该忙的忙你的去,不必一直守着他。他这是自找罪受。”

    张德急匆匆赶回去,将圣上的原话说给小印子听,两人一阵唏嘘。张德进去劝谢归其用膳,谢归其问道:“圣上怎么不来?”他病了一整天,席若竟没来看他,加上他刚得到的消息,通身寒透。

    “圣上在忙。”

    谢归其便不说话了,扭头向里,任谁也不再搭理。平时和谢归其交好的安八公公,张德派人找了许久,也不见踪影。急的张德出了一身的汗,宫中一干事宜也不能用心去打理。

    小印子只好劝道:“不必担忧。若是圣上担心公子,必然给公子安排好了一切。若圣上不担心,那只能说明圣上不再……既如此,那无论公子怎样,你我都不会被牵累,所以不必害怕,该忙什么便忙什么吧。”

    “想想道理是如此。但是,咱家虽不喜公子脾性,可也看着他长大,看着圣上这么多年为他费尽心机宠溺无度,心里也想着他二人能成。”张德摇摇头,走开了。

    晚上,席若开了国宴,凡三品以上官员都可携带家眷入宫赴宴。丞相梅乐松与大理寺卿夏尔容称病未出。

    陪伴圣上参加国宴的并不是皇后娘娘,而是新近得宠的明妃。众人接头交耳的议论,圣上的意思摆的很清楚,梅家势力落了,梅乐松被天下儒生所不齿,所以圣上这是要废后了。

    而新一任的皇后,怕就是这位偎在圣上身边的明妃娘娘吧。但他一个男人,又出身勾栏院,哪里能坐上一国后位。众臣皆不满,但又碍于近日抗议严词厉色的人都纷纷死于非命,虽然谁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是圣上所为,但形势所显,大家都心知肚明罢了。

    有几个不怕死的,上前拉长了脸向圣上说自己身体不适,然后甩甩袖子走人

    只有吏部员外郎何尘,指着明妃出言辱骂,被圣上喝止之后,又转而指责圣上荒淫无道,最后圣上大怒起身,命侍卫将何尘按在地上,当着众臣的面乱棍打死。

    血肉模糊,惨叫连连中,大臣都不敢直视。明妃淡然处之,替圣上抚着胸口顺气,顺着顺着,二人都趴下了,宽大的矮几掩盖了二人的身影,但发出的声音让人脸红心跳。

    国宴没有如往年一样热闹一夜,三更刚过,圣上便醉的不省人事,倒下之前,摆手让众人散了,又吩咐张德扶他到最近的宫殿休息,没留下明妃过夜。明妃了然的笑笑,跪安回了自己的寝宫。

    明妃一走,席若就用冷水洗脸,又简单的沐浴,换了身衣服,匆匆往养心殿去。张德跟在后面,看看方向,颇感欣慰。

    谢归其蒙着被子,在龙床上缩成一团。席若去扯被子,费了好大力气才扯开,谢归其的身子都跟着移了不少。绕是如此,谢归其还在呼呼大睡。

    席若拍拍他的脸:“别装了。”

    谢归其睁开眼,坐到床的里侧,侧着脑袋,不说话。

    “今日不舒服?”

    谢归其咬牙:“没有。”

    “这是欺君。”

    谢归其气的脸都鼓了起来,一把扯过被子蒙上头,躺在床上装死。席若坐在床边,言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

    “什么都可以,骂朕也行。”

    “真的?”谢归其露出脑袋:“你个混蛋。”

    席若有些吃惊:“你只想骂这个?”

    谢归其微微仰头,努力地思索:“你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狡诈坑蒙拐骗偷,啊,的,王八蛋。”

    “你?”

    谢归其半天又想起一句军营里常听到的:“你个没把的种。”

    席若黑了脸:“放肆,说什么呢,谁教你的,朕砍了他的脑袋。”谢归其大受打击,咬唇不语。席若伸手把他从被子里拽了出来,放软了声音问道:“你没有在气朕对不对,所以你根本就不怀疑朕对不对?”

    谢归其突然炸了毛,高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怀疑你?是啦,你是故意放明月进来找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说你怎么不来看我,因为你根本就知道我是装病的。”

    ☆、吃醋

    “你知道明月给我看了什么吗?”

    席若上下打量他,迟疑道:“本来是猜到他要给你什么了,但是看你的样子,不得不怀疑朕想错了。”

    “他给我看了纪事册四月份中关于我爹的那几页,还有那天在御花园里跟我见面的根本不是我爹的人,而是一群没有身份来历的人,我想,那是你的暗卫对不对?”

    “对。”席若握着谢归其胳膊的手霎时收紧:“你相信我没有骗你,尽管他拿出了以假乱真的证据。”

    “我信你差人给我的那份才是真的。”谢归其直视席若,苍白的脸因为激动有了丝血色,他尽量保持平静,清晰吐字:“你完全没必要在刚登基的时候就除掉我爹,我爹虽然执掌天下兵马,对你的皇位造成威胁,但也可帮你保持朝堂的平稳。与一个静着不动的威胁相比,废了谢家对你才是真正的打击,朝臣结党营私,吞噬权力,你一个新皇根本无法直接驾驭,所以才养大了向家,让向家与梅家拼个你死我忘,好重新集结皇权。”

    谢归其顿了一下,仿佛很是纠结,才慢吞吞开口:“而且,你也不会是因为我,才去冒这么大险除掉我爹。”

    席若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朕不会。”

    谢归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半响才道:“你若想得到我,即便我谢家不倒,你也可以随时……你既不怕在史册上留下□的恶名,封我为妃,天下兵马不一样还是你的囊中之物。”

    叹气。“所以,我爹居然,其实我也多想相信他给我的是真的,我宁愿你骗我。”

    “宁愿我骗你么?”席若幽幽接口。

    “对,虽然被你骗很难过,但是我要是求你很长很长时间的话,你一定会心软,找个大赦的理由,放他们出奴籍,再好的条件也不必,既犯了错便该承担责任。”

    席若“嘿嘿”干笑了两声:“你很有信心嘛。”

    谢归其别开脑袋,不说话了。

    “你没在朝堂待过几日,没想到对政事分析的还不错。”在东宫,席若学君王之道可是单独上课,谢归其这个伴读也顶多陪他学一学四书五经。有过伴读开时政课的先例,不过顽皮好动的谢归其被宠爱他的先皇大开金口给赦免了。

    谢归其道:“我回府的时候,爹常常给我讲朝堂之事。”父亲既是要反,肯定不想他只成为一名将军吧。以前觉得这是父亲与自己沟通感情的一种方式,尽管自己并不喜欢这种枯燥的内容,现在想来竟有如此的深意。父亲,当真瞒的很深。

    “朕竟不知道,你连朕都藏着。”

    谢归其赶忙说:“我跟我爹不是一个意思的。我,我是怕你和先皇发现我有这方面的天赋,逼我和你一起学治国之道。”

    席若笑道:“父皇宠你宠的厉害,但对你的课业倒是抓的不紧。父皇当皇子时,他的伴读都是要与他共同学习,在以后就是他的心腹大臣了。”

    谢归其点头说道:“恐怕先皇早已知晓我爹的不臣之心,所以对我还是留了一手。”深吸一口气。“不过,他老人家还是很疼我,记不记得,你十五岁那年广征天下美玉,先皇得知大怒,将你打的半死,我进宫说那些玉我想要的,先皇只说了我两句就没事了,回头还将宫里最好的几块玉赐给了我。”

    “我有一段时间还怀疑自己不是父皇亲生的,你才是。呵呵。”不自觉就换了自称,席若爱怜地揉揉谢归其的黑丝,口气没有一丝不满,反而很开心。“虽然父辈们勾心斗角,但是我们俩个一定会好好在一起,没有阴谋没有算计。”

    谢归其惊觉自己不是要生气么,怎么又软下来了,气势,要有气势。谢归其躲开席若的大手掌,硬声硬气言道:“什么没有阴谋没有算计,你整天都在算计我,我不管你想对明月做什么,但是你居然把我当做棋子,还有很多次,我都被你算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哼。”

    席若赖皮:“哪里是把你当棋子,是把你当妻子,我的妻子,自然要为为夫的大业尽点力嘛。”

    “你在说什么呀?”谢归其费力的挣扎,喝道:“你是一国之君,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怎可如此一派胡言?”

    席若把人抱紧,头搁在谢归其的肩窝处:“不是胡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别人在一起,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吃醋了,哈哈。”

    “你再胡说就出去。”

    “这里可是朕的寝宫。”

    “那你把链子解开我出去。”

    “别生气,气坏了朕该心疼了。”席若作心痛状:“不是朕,是我。归其,以后朕不算计你了,有什么朕都会对你坦白的,比如朕的这颗心,你摸摸看,他为你跳多快。”把谢归其的手往胸口拽,如此这般,席若还不依不饶:“若还不信,你可以往下摸摸,看看他多挺翘,你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多么的强烈了。”

    手被按在一个硬物上,谢归其触电般收回,越发在席若怀里挣扎,逃不出来便想着缩成一团。

    席若马上安慰道:“你放心,你不许我做,我不会做的。”

    谢归其听着席若口气宠溺无比,更胜从前,顿感形势大好,于是伸伸脖子,扬起下巴,傲然道:“要我做奴才可以,其他的别想。我堂堂七尺男儿,是要在上面压人的。”

    席若冷脸:“谁跟你说什么上面什么压人的?”

    谢归其心里揣测着席若的脾性,咽口唾液:“有次去镇子里抓人,刘副将□来着,我爹要我处罚他,就说了那么两句。”

    “都是什么?”

    完了,席若眼睛眯起来了,这是生他气的一个不好的预兆啊。可是为什么生气啊?“我就问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不是个男人。他跟我解释‘小倌’是什么人,然后求我宽大处理。”

    席若想起来了,他的手下汇报过,是有这么一次。军队驻地离镇子不远,战事不紧时,常有将领以各种借口带士兵去镇上□。谢奉临下决心整治军风,派谢归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