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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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怨-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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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妖孽一愣,呆着眼,仔仔细细瞧了身下的绾儿,柔美清秀的脸,有些淡然的神色,可不冷,反有点温柔。“凌姐姐原来欢喜上边呢。我自然是不愿的。”
  绾儿懒得理这妖孽,略微使了武力,从江连城身下脱离,站直了身子。
  江小主也起了来,一上去搂住绾儿纤腰,头埋在绾儿柔发,轻言:“我欢喜你,凌姐姐。”
  绾儿看着前方,并无多余神情,但江连城可看清这女子唇角的笑意。
  绾儿从来都是这样,或者说她们从来都是这样。所表达的,会让对方瞧见,猜出。
  即使对方不明了自己要何,只要大胆的表达出,让对方知晓便好。
  绾儿轻言:“回吧。”
  两人往前走,十指从未分离。
  ……
  绾儿两人走进村子,一见有不少人慌张往外跑,便有些疑惑。拉了人来问才知后方起了火。
  事有蹊跷,两人立即往里走。
  起火的地方是孤儿家,那个时候里边只有昏迷的雨寒与眼瞎冰雪。两人都没发现火,到有人来发现时,火势已大,蔓延了整个屋子,再是周边的几处屋子。
  绾儿与江连城赶到,祝凝霜站在屋子外,火还在蔓延,看这样子,是要烧了整个村子。
  铁甲士兵与村民组织救火,但水不及火快。
  村民逃了,逃到了村子外边,士兵也离去,只剩祝凝霜三人。
  救与不救,这根本没得想。
  三人冲入火海,寻找那生死不明的两人。
  她们够苦的了,但还不至于要死在一起。
  红艳的大火烫了三人衣衫,屋子在渐渐倒塌,几根木柱,撑不起这房屋了。
  快些,快些!
  这是三人心声。
  冰雪呆呆的坐在床上,凌乱的衣衫有些脏了,长发也不整洁。
  她想站起,可身子好疼。
  她听得四周噼啪的声响,感受得越来越高的温度,有些不安。
  身旁没那女子的气息,那女子不见了,什么时候,她根本不知。
  回神来,已无了那人踪影。
  寻不到,感受不到。
  这里……起了火。是她猜测,也是真实。
  她真的好厌,双眼看不见任何。
  “梦月雨寒……”她唤她,希望听到回声。
  可什么都无,除了熊熊的火焰。
  火蔓延到了她身旁,烧到了她衣角,可她什么也不知。
  好热。好难受。
  有的,只是这些。
  “梦月雨寒。”
  无助了,迷茫了,害怕了,甚至恐惧……
  呼吸已不通畅,她身子本就弱,伤也未好,这种情况,自然比常人更为难受。
  像是置身水中,被人夺了呼吸。冰雪掐着自己喉,已不自觉的弓起了身子。
  “梦月……雨寒……”她还在唤那女子名。
  她的世界被那人夺去了,只有那人在她才会安宁。
  她是这般娇弱,是这般需要疼惜,是这般不够坚强。
  “在哪……咳咳……”在哪?
  眼滑出水,是被火生生熏的。
  那人明明说过会护她,说过不愿她有事,说过不伤她!
  快没法呼吸,喉咙似被生生掐着。冰雪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样,那通红的眼,甚至扭曲的脸。
  会死的……
  脑海敲下这话。
  想活。
  想活!
  这柔弱的女子撑起身子,立即感受得钻心的疼痛,咬了唇,手指捏着床沿想往下去。
  可她看不见啊,身子刚往前倾便失重,摔倒在地,立即沾了更多的火焰,烧到她手。
  她疼得直想哭,不知所措,她看不到任何,从这里出去谈何容易。
  会磕到,会碰到,或许在出去前便会被大火淹没。
  女子扶着墙,手已漂到火焰,她看不见,火烧到手,有了疼才后知后觉。
  在火海,这女子抱着身子,颤抖不停。
  不是冷,不是热,死的恐惧不留情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女的就要为了那莫名其妙的生命延续找男的?!
这两天好难受……
我希望我喜欢的那人永远不要喜欢上我。
不想她承受我承受的这些……
这么想,可心里真不是滋味。




☆、隐

  冰雪经历了多次死亡,但于死,无人能镇定自若。
  况且,她还想寻那女子。
  站立,不动了,并非放弃,是明知了做任何都是徒劳。走动,或许死得更快。
  她有些埋怨的,每次,那女子出现的都不够及时。
  沉下眼眸,感受得身子某处愈发滚烫,又疼,还生了不安与恐惧。
  人儿这时在想,那女子还活不活得,是否会比她先死去?
  若人死真能成鬼,她定要回来拉那人去阴曹地府。
  房顶已被烧通了,有些重物落下,冰雪看不见,所以当一木头直接砸到她手臂,她才如惊弓之鸟跌在地上。
  木头上带了火,火染了她衣,烧了她发,她害怕了,颤抖了。
  抱着头,蜷缩成一团,殊不知,这动作直接将手臂上的火焰引到了头上。
  黑暗的世界是冰冷的,而她所受的是炙热的。
  她不动,似在等死,但心头又那般不愿。
  直到一股强劲的风袭遍她周身,她才猛的惊醒。
  有那一瞬,是满含欣喜。
  可鼻息间,不是那女子的气息……
  身子被人抱起,她太轻了,抱她之人毫不吃力。
  她没反抗,任由那人。
  远离这火海,愈远,直到身体的温度恢复冰冷。
  冰雪看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于是毫无忌讳。
  她问:“梦月雨寒在哪?”
  她身旁站了几人,但无那女子的气息。
  无人回答,无人敢看她无神却清澈无比的眼神。
  死的沉寂,这般,她太熟悉。冰国国破的那日,恢宏大殿上的每人都是如此。
  答案,不言而明。
  女王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喉,要落下。
  祝凝霜惊得心颤,赶忙阻止,强锢了冰雪手臂。
  冰雪也不挣扎,只是抬头,用无神的眼对着祝凝霜,缓慢,平淡的说:“她说了不会比我先死。”
  曾经这话是那女子说出,那女子夺了她所有,包括生命。所以她回了这话,不是承诺,理所当然而已:
  “我死她不得活,她死我不得活。”
  又一番沉默。
  祝凝霜知晓情的种种无奈与坚定,在场四人都是知晓。
  女子与女子的更为可贵。
  没有反对,但没法去看一人死,还是自杀这种行为。
  祝凝霜说:“房中没有她的身影,她昏迷了,走不掉,况且她走必会带你。”
  言下之意,这次火灾来得蹊跷,又针对,公主大人不一定有事。冰雪对这一点自然明了,但明白与接受并不等同。
  女王沉默不语,清冷的脸蛋全无方才的恐慌与决然,手臂还被祝凝霜卡着,可她根本不挣脱,一动不动。
  几人回了避难点,告知了朝廷人公主不见之事,几个将士立即惊恐,等火一灭,便带了士兵去废墟搜寻。
  但结果显而易见,并无公主大人的尸体。
  冰雪听到了,却什么也没问。只说了句令人心惊的话。
  “带我回皇宫。”
  她是帝王的女人,陌君虽未来得及册封,但已有不少人知晓,她要回皇宫别人自然是理解,可清楚缘由,并知她与雨寒那些纠缠的绾儿三人便是震惊。
  冰雪却只是说了,什么也不解释。安静得如毫无灵魂。
  她将思想卡在自己脑海,任谁也猜不透。
  谁也不知,她很简单。只是乖乖的照着那女子所言: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担心那女子,每每担心,便会心疼,心一疼,又是以往的循环。怨,恨,厌,折磨了自己,到头却是揪心的爱恋。
  一遍一遍,怎也不见停歇,她累了,想结束,想停下,可她已只剩那人,离不得那人了。
  皇宫,于冰雪讲,那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只是一个停下来,那人便能找得到的地方。
  情,爱恋?
  她不会承认。
  不喜。
  这是对那女人的唯一态度。
  但离不得那女子,这是习惯,理所当然的。
  ……
  次日,铁甲士兵带冰雪回帝都,祝凝霜为治冰雪眼,跟随,绾儿与江连城动身追查雨寒下落。
  这次火灾无一人忘,除却公主,只一人失踪,那孤儿。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这点……




☆、水

  冰雪入皇宫,惜儿便被召回。陌君得知公主失踪,殿上大怒。
  梦月国正处于政局不稳期,梦月君主因公主失踪、生死不明焦虑,便立即大刀阔斧,端了宰相实权,削去百将职位,加设新官,任贤臣,罢弄官,并搬出一系列罪证,以百姓悠悠之口稳定当局。
  后又立刻调离半数士兵,寻公主下落。
  这些,已身处深宫的冰雪全然不知。
  陌君曾摆驾来看过她几次,但冰雪女王便如着了魔般抗拒陌君触碰,这清冷的人,将匕首架在自己颈间,别人惊慌失措,她却冷眸淡定。陌君见此自是极怒,但近日忙于朝政与雨寒之事,无瑕分心,发了火,便拂袖离去。
  这君主刚离皇后便来,冰雪听了却是毫不理会,又唤惜儿搬来琴,于寒冬,坐于院中抚琴。
  她接触琴是晚了些,又不常练,由惜儿带着,勉强能成曲来。
  皇后是一人前来,看女王抚琴,也不吭声,闭眼倾听。
  冰雪性子高,玩了许久,皇后便站了许久,终在接近晚膳时分,女王停了,轻轻吐出一字:
  “坐。”
  皇后轻笑,心道被这人认同真是不易,腿麻了,惜儿搬来凳子,她也不客气,优雅坐下。
  皇后知晓冰雪以性命要挟陌君,不让其碰,心有疑惑,便遣退了惜儿,问冰雪:“你可知她在何处?”
  冰雪女王不说话,就那般坐着,活像个人偶。
  皇后多少知晓这人脾气,暗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上前,放低姿态:“我们且去亭子歇歇,如何?”
  女王大人并无反对,皇后便扶了冰雪往亭子坐。
  亭子周边是一潭浅浅池塘,入了冬,池塘水也凉得颤,池中看不见鱼儿,除却不知名唤何的小花杂草,再无生物。
  冰雪看不见周遭,只是敏锐的嗅觉嗅得水的清新,皇后屈尊为她倒茶水,并递于她指间。茶水流散的是一股香甜,缓缓绕鼻,欲要掩了她的冷清。
  皇后轻呼了一口气,看着冰雪愣神。大抵是太美,大抵是美得飘绕若仙。
  怪不得,那女子是那般欢喜。
  冰雪神情淡然,面无表情,有一贯的清冷。
  皇后坐下,就在冰雪身旁,轻抿热茶,也是淡然,毫不显焦急。
  陌生的气息往冰雪袭去,她稍皱了眉,后又坦然接受。皇后与别人不同,不带着尖锐的攻击,从头到尾都是软绵的程度,总流露出的,是比那女子还温柔的味道。
  如雪,如水,如风……
  无味的。
  冰雪女王欢喜皇后身上的味道,至少她可确定,这人不会伤她,并无害她之心。 
  坐了许久,都不见两人说话,皇后瞧了冰雪容颜,定神了会儿,终叹道:“你欢喜她何处?”
  冰雪听了,辗转无神的眼眸,落在皇后前,多少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她嗓子很轻,微乎其微:“我从未欢喜她。”
  但这一句,皇后听得很清。
  冰雪:“她于我,是生的所有,但我并不欢喜她。”
  她厌那人,怨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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