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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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城奇缘-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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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毕,走出去,似乎今天电话里约好的事情已经做了,没有理由再耗下去,却又不舍,站在码头栏杆前,她也无话,我也无话。
  “我们去坐一次摩天轮吧!”我提议。
  “你不是恐高一直不敢坐?”
  “我想试试。”
  “不确定就不要试,到了上面再害怕就没办法了。”
  “害怕只是一种主观情绪,总有办法克服。”
  她看着我,我被一种莫名的情绪侵袭着,那一刻我想去做任何以前我不敢做的事情,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一种补偿心理,索求补偿,也补偿给他人,或者生活。
  我拉起她的手一路往公园深处走去,公园尽头,大湖延伸的最远处,矗立着一座摩天轮,每天都会看到,想那上面的风景一定独好,却从不敢上去尝试。
  买了票,站在入口处,人少得可怜,谁愿意在这样一个清秋的夜晚来坐摩天轮…
  “你确定?”她又问我。
  “你的问题反而会让我紧张的。”
  “…那好吧,对不起。”
  轮到了我们,工作人员让我们坐对面以保持平衡,坐下,轮子顺时针转着,速度太慢以至于我没感觉出来,一会儿看见跟地面有了点距离才知道它真的在转,我坐在靠轴心的位置,大湖在我的左侧,城市夜景在我的右侧,天黑了,湖上看不见什么风景,我转头看着右边,果然是风景独好的,芝加哥富丽堂皇的夜,饱收眼底。
  看了一会儿,转过头看Luise,她却在看着我。“这风景,不比我好看?”
  她笑了笑,“你身后有好多星星,衬得你很好看。”
  我转头看了看,原来摩天轮的轴心和轴线上布满了灯光,像童话般辉煌的星星。不过不看则罢,透过轴线看到我们离地面已高,有丝恐惧的感觉。
  转回头继续眺望夜景,距离让人忘记恐惧,“我们转了多久了?”
  她伸头张望了一下,“离最高点还有一半距离。”
  我在心里暗暗发愁,才一半我就害怕了,原来恐惧真的很难控制,即便我知道它的原理。
  慢慢上移,慢慢上移,直到一侧的风景已掩饰不了我们的高度,湖侧大道上的车流都变得好小,我不知道该看哪里才能忽视我们的高度,索性闭上眼睛,可黑暗却给了我更加没有边际的恐惧想象…
  “Tong;睁开眼睛!”
  “不行!”我的手紧紧抓住旁边的窗沿,我需要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去抓牢。
  “我要你睁开眼睛,相信我。”她坚持。
  我睁开眼,看见她向我伸着双手,我摇摇头。
  “把手给我。”她眼里有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那种肯定的眼神好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她告诉我她会跟我一同分担会陪我战胜一切困难时的肯定。
  所以我不相信。
  她欠起身要来拉我的手。
  “别动!你一摇这车我害怕…”我快哭了。
  她轻轻靠近我,“把手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她伸出手,然后我的双手便被她握住,“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她说。
  我惊慌地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我曾迷恋的温柔和坚定,然后我的眼泪便掉了出来。
  “别怕,看着我的眼睛…我们现在正坐在餐厅里,就在,就在莱茵河边Ruedesheim小镇的那家餐厅,餐厅就在水边,另一侧是小镇上的灯光,我们在那里品尝了莱茵地区出产的红酒,你也很喜欢,不是吗?”
  眼泪却串成了线,肆意横流。
  “哦,这不管用吗?”她的双手往上,直到握住我的肩膀,轻轻靠上前,“亲爱的,我没法让你不害怕吗?”
  肩上、面前传来她的温度,害怕?也许,但那是流泪的唯一理由吗?
  她贴住我的唇,她的唇好温热,但我想那是因为我的太冰凉,我们就那样贴着,然后她也哭了,“对不起亲爱的,我没有能力让你快乐,我甚至没有能力让你不害怕…”
  我们的眼泪又流到一起,搅到一起,分不出彼此,我该说点什么,却伤心得说不出话。
  “我给你说个小故事吧,但愿能转移你的注意力,”她擦了擦泪水,“不过这个小故事我们只在这里说,一会儿下了摩天轮我们都不要再提起。”
  我也擦了泪水,点点头。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马戏团小丑的预言吗?”
  “当然。”这两个月,我常常想起那些话。
  “还有一句,我没告诉你。”
  “什么?”我又开始害怕,另一种害怕。
  “我其实又问了他一句,我问那怎样才能不心碎,他说,心碎也是好事情啊,你心碎了别人也许就平安了,别人平安了,你便不会心碎了。”
  我张着嘴巴半天合不上,我觉得这一切都让我难以消化,然后我问,“这个,不会是你和我分手的原因吧!”
  “不是,绝不是。我跟你说了这只是一个小故事,原因,还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
  我转过头看着外面,我们已经远远过了最高点,降到了一半以下,很快,便将到达地面了。
  我们都没再说话,直到走了出来,脚踏实地走在公园的路上,当时我在转一个念头,将来我要为我们俩写本书!
  “Luise,你刚才说的,是你编出来的吧?”
  “…你可以这么想,我说了,下了摩天轮就不要再提它。”
  不再说话,沿着湖边慢慢往出口方向走去,摩天轮上那一刻的亲密也不再有,我跟自己说,都不是真实的。
  已经很晚了,真的没有耗下去的借口了。
  “你还是走回去?”我问道。
  “我猜是吧。你呢?车停在哪里?”
  “没开来。”我没有开车去,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谁都没说什么,只是一路走着,走出公园,还是走着,走到街上,走进酒店大堂,走到电梯旁。
  我停下了。我不能再往前走了。
  “桐,”她突然开口,“其实我不想做生意人,我的理想还是做个好医生,开好自己的诊所,但公司实在需要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解地看着她,看着她,然后我低下头开始思考,最后我想出了答案:“好医生或许以后还可以做,现在公司需要你,就担负起这个责任吧。”
  电梯来了,门开了,我的左手悄悄把住一侧的墙,“那么,祝你今晚睡个好觉,也祝你明天一路平安。”
  “…谢谢。”她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了。
  又打开,她怔怔地看着我,“我…我忘记跟你说,路上小心,你保重。”
  “…恩,我会的,谢谢。”
  门又开始合上,她按了一下按钮,又打开。
  “你也保重,向你家人问好。”我转身往大堂走去,我听见电梯门在身后终于合上了,我开始跑起来,跑到门口,惹得保安犹豫地看着我,“对不起,”我轻轻说了声,跑出门,沿着大街一路往北跑去,不能停下,不能停下。
    这位母亲,其实,我斗胆直言,从您问的问题来看,我觉得您没必要为您儿子发愁,国内很多家长想要“指导”子女学业和事业,但是却没有考虑到自身是否有能力去进行这种“指导”,就像我当初高中毕业填报志愿时,很多同学都在听家长意见,有些家长啥都不懂,抓着个听着挺时髦挺“吃香”的专业:“报这个报这个!”耽误了多少孩子啊。。。
  您列举的学科都还是十分基础的,其实越往上读学科分裂得越细作,就拿您儿子感兴趣的政治学科来说,当他读到了博士阶段,他可能选择读美国选举制度,或者现代民主制度,或者亚非关系,或者公共政策,或者或者或者。。。。。。所以单说他对政治历史感兴趣然后去推断将来在国外能从事什么职业,至少我给不了建设性意见。
  不过我还是想写这么一段话去回答您的问题,也说一说关于一些问题的个人看法。我觉得在弄清楚文科就业前景之前,先得弄清楚读不读的来(我指去国外读)。就我所看到的情况看,大多数中国学生文科学不过西方学生,中国学生出来的还是搞理工科的多,文科这玩意儿,没在国外读过文科的永远体会不到,真的很难。
  一是成长环境差异,从小到大学到的理论就不同,你学了二十多年马爷爷,他学了二十多年俾爷爷,然后你跑人这儿求学,整个一重新洗脑。。。其他差异也是障碍,前两天我还在和一个搞语言学的中国来的博士生聊天,她过来一年多,苦恼得不行,说工夫下到了别人的几倍,一个复杂单词出来,西方学生一看就知道说这是拉丁语前缀,她就郁闷啊,说我怎么看不出来,人西方学生说从小耳濡目染地就看出来了,这种情况下她必定要付出几倍的努力。
  二是治学习惯的差异,文科有时候真的是蛮主观的东西,我说的主观不是说不科学,而是你得大力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文科课堂上,西方学生很多都是异常活跃的,积极发表自己观点,积极投入辩论,很多东方学生谦虚地坐在一旁,不说话,或者说了一句一旦别人提出异议便不再进行下去,心说我有数就行。。。搞研究也是这样,我不知道理科是不是可以把自己关实验室里闭门造车,反正文科不行,你得和他人和社会广泛接触联系,去参加志愿者活动,去积极寻找线人采集资料,积极干这干那,反正被动的孩子在这儿学不好文科,我觉得。
      人生是一个交错的迷;大家把各自的迷再交错在一起…更加无厘头。
  如果说我回到Chris身边的初衷是和Luise怄气,那么后来,在我心里也就变成了再无他想的对他补偿式的共存。尤其是这次见了Luise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是真的失去她了,因为即使她站在我身边对我流露出那丝询问的意味,我也本能地将它扼杀了,一种生活方式不是轻易就决定的,但是在我被逼着做出决定之后,你、我都已无法改变它。
  但我也意识到Chris正隐隐地处于这种趋势中,他曾不得不选择了一种他不想要的生活方式,现在面对我的回归,他却没有能够拒绝,但他对自己的不拒绝仿佛越来越困惑,尽管我对我们的关系,态度坚定很多。
  这天我们正从超市停车场出来,我开着车,恍惚有些走神,没有看见面前的STOP显示牌,美国这边见到这牌子就必须停下观察一下情况,我不知道怎么走的神,大抵是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一辆车,Jaguar S…Type,那样的颜色…我在丁字路口,左侧直行的车有先行权,但他没料到我没停车,还好,在购物区,他的速度也不是很快,Chris冲我大吼一声:“停车!能不能开啊?!”我吓得踩了个急刹车,差点、差点就撞上,那辆车主也很生气,很响地按了喇叭,Chris的火气仿佛并没有随着这事情的化险为夷而平息,他开始问我,为什么没有看见STOP指示牌,是不是不能开了,不能开就停下来换他……
  我沉默着,Chris小题大做的指责已不是第一次了,前几次我会跟他顶,这次却突然觉得无趣,顶完了大家消气了又会觉得没必要,他又会跟我承认他脾气大了,而他要发脾气,我又何必陪着生气伤身呢?他看我不吱声,果然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我的心里却开始陷入一种绝望的情绪,他那天的火气也许还是头天晚上的延续,那晚他问我能否从客房搬回去,我想了想,最后答应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便很不愉快,他开始不断提醒我Luise,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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