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最后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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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最后的浪漫-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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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建平虽竭力推广现代舞,却又颇清醒地说:〃用不着把现代舞抬高成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它是一种观念和方法,是一种高效催化剂,只是给中国舞蹈工版权所有多提供几种选择……〃
  第五章 寻访现代舞者 (6)
  大陆现代舞展望
  1986年,奥克桑女士来中国艺术研究院讲学,这位饮誉欧洲舞坛、被称作〃舞蹈毕加索〃的瑞典一号现代舞蹈家讲学之余,谈到了中国的当代舞蹈,她说中国的舞蹈演员是世界第一流的,素质好,能力强,但舞蹈创作却是落后与僵化的,舞蹈创作中编舞的路子太单一,没有内在的激|情,作品甜腻的太多,雷同的太多,取悦于人的轻歌曼舞太多,深刻而有力量的、发掘和表现人的心灵深处的则太少、太少。
  奥克桑说,中国的古典舞蹈基础已经相当丰厚,如果继续强化这种古典主义精神,就会导致创作上的保守和停滞不前、而要面对现代生活搞创作,不学现代舞,不靠现代舞是不行的,这是世界上许多国家已经证明了的经验。
  离奥克桑女士的讲话已过去7年多时间,我们的现代舞只举办了4台晚会:《大地震》、《金星现代舞作品展示会》、《问世》与《九歌》。而面对今年将在我国举行的国际舞蹈盛会── '94国际舞蹈节,我们舞蹈界隆重推出的在苏联专家指导下创作的民族舞剧《鱼美人》,以此由头募集资金拍卖《鱼美人》版权的举动还引来了社会各界的一片关注。
  93年10月22日、23日,台湾〃云门舞集〃在国际剧院演出《薪传》后,北京舞蹈界流传两种不同看法:一种仍停留于传统审美习惯的人说《薪传》里的演员〃一点儿线条也没有〃,另一种是说〃咱们别跳了〃。台湾《新新闻》周刊记者谢金蓉随〃云门舞集〃访问大陆演出的采访文章里,其中也写到了大陆舞蹈界对〃云门舞集〃的〃认识〃──
  中国舞协举办的座谈会上,照稿〃讲话〃的老一辈舞蹈工版权所有甚至还出现对《薪传》给予〃主题正确〃的评语,当然也有坦白的发言,例如一位歌舞团编导就说,中国目前正处在新旧交接的时候,很多人都想把对现在环境的感受,用现代舞的方式表现出来,可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做。
  ──《新新闻》周刊第348期
  对现代舞在大陆的前景,空政歌舞团编导李蔚蔚说不容乐观,〃现在政府鼓励采用现代舞的动作与调度进行创作,但现代舞是一种思想、精神,表现一种观念和人格。〃李蔚蔚曾为空政排演过现代舞《飞翔诗梦》(群舞),7月她将在北京组织名为《窦娥的呼唤》的现代舞展示会。采访的当天,李蔚蔚即飞往上海,为上海舞蹈学院编导现代舞《××号石窟》。
  对我写此文,李蔚蔚直说太早太早,希望我在今年(1994)的7、8月份再写,因为到那时举行的第4届〃桃李杯〃舞蹈大赛将增设〃现代舞〃项目,另外,还将出现全国性现代舞展演活动。


  第五章 寻访现代舞者 (7)
  【附录】侧记:金星变性后的首场公演
  1996年元月19日上午,我在吴文光家采访时,电话铃声不断,多是找文慧要票的,由是我知道了这天下午1点半,保利大厦国际剧院将举办北京现代舞团演出的《红与黑》现代舞晚会。金星是这台晚会的艺术总监、总编导,又是主演。
  这台晚会的价值首先在于它是金星变性后的首次公开演出。
  关于金星变性,虽然圈内早有耳闻,但传媒直到1995年12月15日的《音乐生活报》才有公开的比较醒目的报导(版权所有:钱俊)──一个人两张面孔与一位变性的舞蹈家对话在两张变性前后的照片下,是访谈和〃金星从艺档案〃。访谈开始说明:〃现代舞编导家金星,今年2月至7月,于北京医科大学整形外科医院做了变性手术,由男人变成了女人。〃
  下午1点半前,我与吴文光、文慧一起来到保利大厦。一楼大厅里,已经站了很多文艺界人士。自由文化人也来了不少。我看见老栗、廖雯,蒋樾来了。欧建平也来了。张元、宁岱拿着一大堆电影器材,宁岱对我说〃我工作去了〃就先进场了。
  其实在这之前,1995年12月27日下午,金星已在北京民族文化宫为首都文化界人士演出过一场,只不过不算公演。
  保利剧院楼上楼下坐满了观众与新闻界人士。不包括张元在后台的摄影机,光是架在台前的机器就有8套。我在前排将一个椅子上的衣服堆在一边,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李晓明来了,他是中央电视台的,原来这是他占的座儿。我与他聊了一会儿关于金星的情况。金星手术后并未完全恢复,做下身手术时全麻10几个小时,胡须毛囊用电针刺烧,所以至今腿部、唇部仍有麻木感。手术时有3台机子在拍,张元的、他的,还有杜可的。李晓明说第一次见金星时,没找到感觉,随便拍了点访谈,以后听说要做变性手术,就一直焦急地等待,其间遇上了《与爱滋有关》,拍了金星在剧中的演出,至今已拍了159盘磁带(每盘30')。
  演出前团里的人出来宣布,不许有带闪光灯的相机拍照。我只好收起我的傻瓜机。在调试了几个节目所需的灯光后,演出正式开始。
  整个演出按节目单进行:《脚步》,《岛》(从这个舞看出,金星没有复原,腿步不利落,有点让人为之耽心),《水一样诺言》,《半梦》,《红与黑》(服装与编排很好),《四喜》,《记忆的独白》,《色彩感觉》(绚丽、激|情的)。这其中,《半梦》最好,以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为舞蹈音乐,将此曲诠释得淋漓尽致,陈刚何占豪看了一定会激动。在这个舞里,我一下子读出了金星,她将自己独特的〃寻找〃过程展示了出来。此舞结束时,掌声最为热烈,看来观众一致看好这个舞蹈。在这个舞里,金星着一身红纱裙,最使人感受到她身上的东方韵味。
  演出结束后,一些扛摄像机的记者冲上了舞台,我也跟了上去,我必须拍下今天的金星的镜头。只见金星走到哪儿,大家就跟到哪儿:金星走下舞台,一位外国女人要跟她合影,她愉快地跟这个女人合了影;金星又往观众席里走,与摄像师郑浩握手;她还与一位女士热烈拥抱,女士说〃你今天太美了〃。金星离开这位女士后回到后台,记者们继续跟着。金星快步进入化妆室,门被紧紧地关上了。门外的舞团的人说金小姐太累了,她稍微歇一会儿就会让大家进去的。门外的记者安静地等着,果然,很快就放大家进了化妆室。金星没有卸妆,着一身黑色礼服,面带微笑说,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于是记者们开始问起来。有名女记者问:〃这是您手术后的第一次公开演出,您感觉如何?〃金星答:〃很高兴,很充实。〃记者们都抢着问各种问题,那种采访的场面很象国外新闻界的阵势,不过确实有一半是外国记者。金星回答的语言都很简短,她还一再说太累了。这时欧建平进入镜头,送给金星他的著作,并说:〃祝你活得更加开心。〃外国记者让金星念一下欧建平的赠言,金星用英语(赠言是英文写的)念了下来。
  我喊了一声〃金星〃,她抬头给了一个微笑,我按下我的傻瓜机快门。
  第六章 〃北京东村〃 (1)
  北京的画展太多。据说有的老外一天要接到好几十份请柬。尽管中国美术馆多少标志着画展的一定档次,但也常常一周中有几个画展开幕。
  1993年10月26日上午,北京中国美术馆,又有一个画展将开幕……
  10月26日这天开幕的画展名称平平──《九十年代艺术展》;画家也名不见经传,据说是12位曾在中央美术学院进修过的外省美术教师、干部。
  画展定于上午10时开幕。9 时50分,一些观众开始进入美术馆,他们踏上西门台阶,目光就被西侧的情景夺去了──
  一个只穿着三角裤的赤身裸体的男人,站在一块铺开的白布上,他缓缓地举起一个灰色的坛子,举到头顶,开始倾斜,坛里流出鲜红的〃血水〃,血水从他头上流下,随着血水从他头上、身上而下的还有婴儿的小手、小脚、头!他俯下身子,把裹有血水的婴儿的手、脚、头塞进婴儿的身体,然后带着一身血水,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走进西北展厅,把婴儿悬挂在展厅内一块黑色的画板上。这时,人们听到一直伴随着这一过程的音乐渐趋微弱,就在似乎终止之际,由弱而强,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然后是一首苍凉的英文歌曲唱起……
  如果这就是开幕式的第一个节目,那么这个名称虽然平平的《九十年代艺术展》就开始不会让人轻看了。
  事实是,这件名为《流泪的天使》的行为艺术作品,既可以看作是《九十年代艺术展》的开幕式,也可以当作是这个艺术展的闭幕式。中国美术馆当机立断,宣布停止展出,并责令〃肇事者〃写检讨,交纳罚款1000元。
  《九十年代艺术展》策划于1992年,当时12位艺术家还在中央美术学院进修,这次展品进馆前,交纳了1万6千元个人储蓄和借款。开幕前一天,画家马保中的作品《英雄颂》被决定不宜展出,开幕前一个多小时,画家王世华的作品《肖像45》被全部撤下,但总算捱到了临近开幕。不能因为《流泪的天使》而使同学们的心血付之东流,〃肇事者〃张洹立即向馆方交了检讨和罚金,希望能让展出按10月26日─11月3日计划进行。
  11月3日,我在北京东郊的大山庄见到住在这儿的张洹,感觉他还没能摆脱画展流产的伤痛。他的几位同学,先后来到这儿居住的张炀、王世华、向唯光,也都笼罩在画展流产的阴影中。
  我对〃北京东村〃的采访,就从这里开头。
  〃长城〃边 大山庄
  1992年春天,我在采访著名的北京圆明园艺术村时,听说北京的东郊,也有个类似圆明园的艺术家聚居地,有人把它叫做〃北京东村〃。这容易使人联想到纽约的东村。
  现在大陆的人对纽约是越来越熟悉了。前几年,国内开始介绍西方的艺术村现象,最著名的地方就是纽约的苏荷区和东村。苏荷区在本世纪50、60年代兴盛,原先废弃的高大厂房被改造成为前卫艺术家们的工作室,随着他们的创作受到画商的承认,苏荷区成为繁华之都,而后来的新一代前卫艺术家由于无法承受日益高昂的消费水准,便在离苏荷区不远的东村,重新象当年一样聚居。圆明园艺术村是圆明园一带多处艺术家聚居地的泛指,〃北京东村〃也如此。不过也象圆明园艺术村落的福缘门村一样,大山庄是北京东郊人数最多的艺术家聚居地。不同的是,圆明园艺术村聚集的多是流浪画家,而来东郊的人多是进修生。据说,89年以前就开始有进修生在东郊一带聚居。
  大山庄属北京市朝阳区东风乡,距北京东三环北京的长城饭店、亮马河大厦、昆仑饭店只有几公里。但不通公共汽车。从紧邻长城饭店一条小马路往东去,当你看到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和几个同样巨大的污水坑时,就差不多到达了。如果不是从长城、亮马、昆仑这些豪华级大饭店经过,我不会认为这儿就是北京的近郊。大山庄应该说是北方的一个比较贫穷的村庄,村里看不到好一点的建筑,村里小饭馆的老板说最近有两家饭馆关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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