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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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三分-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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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到最坏,就是,这一切都只是谎言,骗局,那个人,他感觉很冷,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喝着人血,笑的邪魅,然后是一个女人匍匐在地上向他求救,满地的血,还有一个女孩,木讷的表情,满身的血洞子。
  曹榕趴在地上狠狠的吐了起来,直到胃里没有什么东西了,他还干呕了几下。看到曹榕狼狈的样子,女人笑的很开心。
  待到曹榕去看她,她又恐惧地抱着骨头挪到墙角。
  曹榕内心升起了一股悲凉的味道。他久久坐在那里,看着女人变得安静下来,最后睡着了,这时候倒像个孩子,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很听话很安静。
  曹榕飞身出去,此刻一个仆人走进来给人送饭来了。
  曹榕回到王宫里面,其实,他真的不想回来,想到那些在脑海里出现的杂乱的画面,胃里尽是一阵阵的酸水在翻涌。
  此时,鲁多达还没回来,天娘看到曹榕脸色发青的样子,并没有问什么,领着曹榕来到饭厅吃饭。
  还是一如往日,一个偌大的饭桌上,样数很多的菜色,就是没有酒。
  空空荡荡。
  曹榕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起身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
  天娘担心的看了一眼,命人将饭菜都收拾了,去炖些养胃补气的甜品。
  曹榕回到房间,那里是他跟鲁多达一起的房间,刚开始觉得,这里是多么美好的地方,有着鲁多达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但是,今天过后,一切都有所改变,他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什么都不对劲,什么都好像是假象。他坐立不安,最后选择躺下来,但是始终是睡不着。
  天娘敲门时还吓了他一跳。
  “这是养胃的甜品,我命药房的人炖的。”天娘不是很喜欢表达关心,她喜欢用行动表达出来,她觉得这样才比较真心。而且,她这辈子只对鲁多达尽心,也只对鲁多达觉得值得的人尽心。
  曹榕对她的这种方式似乎挺受用,平时也很尊敬这位不知道年龄,但是地位很高的神秘女人。
  曹榕坐起来,摆了摆手,说道:“我等下有胃口会吃的,我想休息一会儿。”
  “我叫大夫给你检查一下。”说着,天娘就打算出去找大夫了。
  曹榕连忙制止她,“不用了,不是什么大病,我休息一会就好,你先出去吧。”
  天娘还是不放心,看着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站在门外。
  曹榕无奈,最后,说出他最不愿意说的一个词:“拜托。”
  看曹榕都这样说了,天娘也很无奈,轻轻关上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曹榕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甜品,味道很香浓,但是,就是调动不起曹榕的性质。他又重新躺了下来,直到鲁多达深夜回来,他还是没睡着,这样结果就导致,他要清醒着面对鲁多达。
  鲁多达大概是从天娘那里得知了曹榕的情况,一进来就看到那碗原封不动的甜品,再看看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曹榕,急忙过去摸了摸曹榕的额头,问道:“胃不舒服?”
  曹榕摇头。
  “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来。”
  “不用了,我要休息了。”说着,曹榕背对着鲁多达,闭上了眼睛,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睡意。
  鲁多达叹了口气,半搂着曹榕,“吃点东西吧。”
  曹榕懒得跟他说,直接闭口,任由鲁多达将他抱起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不陪你,你不高兴了?”鲁多达笑着说着,他的内心其实是处在高兴与担心这样的矛盾里。
  如果,曹榕会为他吃醋,那是因为他在乎他,而他跟那个使者走的近,潜意识里是想激起曹榕的妒忌心理。
  要知道,人一旦得到了一样东西以后,就会想要更多更多,这是人的贪性。
  “我只喜欢你一个,真的,等送走那个使者,我就陪你到处玩玩,好吧?”
  见曹榕还没理他,他以为曹榕只是在发发小脾气。那样子就像是哄着自己的小情人一样。
  曹榕从鲁多达怀里挣脱出来,躺进角落里,没有理他。
  鲁多达从他背后环住他,抱着他就这样睡着了。
  曹榕被他这一折腾,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曹榕又翻墙去找那个疯女人去了。
  疯女人遮天倒是挺安静的,看到曹榕也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估计把他当送饭的或者是打扫的什么人了。
  她就那样呆呆坐在那,面前的饭碗被打翻了,饭撒了一地也没人管。
  她还是抱着那个骨头不撒手,跪坐在那,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曹榕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也不怕着地上脏乱。
  女人只是看了曹榕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她似乎是在唱歌,唱的什么就无从得知了,好像是曹榕听不懂的语言。
  就这样,两个人一呆就是一个上午,直到送饭的来了,曹榕才起身离开回到自己那地吃饭,吃完饭继续在这里蹲坑。曹榕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他只是想呆在那个疯子边上,看着她疯。
  下午曹榕要走的时候,疯子居然拉住了他,大声囔囔着,不要走不要走,然后又开始发疯了,将她的“孩子”摔在地上,那骨头顿时有点扭曲,疯女人也不管不顾,就是拉住曹榕不让他走。
  曹榕不忍心又坐了下来,任由她拉着。看到曹榕坐下来,疯女人才算是安静了下来,居然傻傻的笑了,那一瞬间,曹榕觉得,这个女人其实只是怕寂寞。
  自从那天,鲁多达认为曹榕闹别扭以后,就时常会在饭点回来跟曹榕一起吃饭,曹榕对此也毫无反应,只是像是自己一个人吃的那样,完全把鲁多达当成一个透明人。
  刚开始几天,鲁多达还在以为曹榕是羡慕嫉妒恨了,才这样,心里那个甜蜜蜜,但是,这样多了难免受不了。
  他有试着跟他和解,但是,人家根本不理睬他。
  鲁多达开始慌了,他不知道曹榕的意志力这么坚强,这么多天当他为无物。
  “榕,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你跟我说句话啊。”鲁多达吃着饭也不香了,放下筷子,眼睛灼灼地看着曹榕。
  曹榕扒拉几口饭,就站起来走开了。
  鲁多达想也没想赶忙跑了几步追上,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曹榕就那样任由着他抱着,不动,也不说。
  “榕,你到底怎么了?如果我有什么不好的,你说,我改,你不要这样子,我很伤心啊。”
  曹榕叹了一口气,将鲁多达的手一点一点掰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剩下鲁多达一个人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走远,天娘他们都走过来安慰,鲁多达自问道:“是我奢望得太多吗?所以才会这样?”
  毒王暗叹,真是情有千千劫啊。“王,不要伤心,是他不懂得珍惜,你已经那么好了。”
  鲁多达摇摇头,“你们说,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他的。”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赞同道:“是的。”
  



☆、误解

  鲁多达郁闷了好几天,他这一郁闷,就跟更年期的妇女一样,看什么都不省心,连应付外交使者的心情都没有了,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样子。
  外交使者是个清秀的青年,也是个挺厉害的人,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外交使者。
  外交使者叫陆青,鲁多达这几天就是陪着这位大使到处去参观这个国家,顺便让他知道自己国家的厉害,让他们打消来吞并这个国家的心。
  这一壶水都喝完了,鲁多达眼神涣散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似心情极端不好的样子。
  陆青看了他一会儿发现他都没有注意到,只好小声咳嗽了一声,鲁多达看了他一眼,很茫然的样子。
  陆青笑了起来,道:“国君最近似乎有什么心事。”
  “使者见笑了,也没什么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陆青故作惊讶地说道:“哦?”
  鲁多达并不想在外人面前介绍自己这位‘娇妻’,所以,马上将话题转到了陆青身上,他说:“使者年纪轻轻,相貌英俊,想必没有女子会给你脸色看吧。”
  “呵呵,国君说笑了,陆青至今未娶。”
  “那可惜了。使者不妨在喇蓝挑一位贤妻,也不枉你来一趟。”
  “这…”陆青听鲁多达这么说,面露难色,似乎从来没有想过鲁多达会这么想。
  “我喇蓝国美女众多,总有以为可以如使者的眼。”鲁多达说到这里是骄傲的。的确,喇蓝多的是身材如蛇蝎,脸蛋如天使的美女。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喇蓝天气湿润,四季如春,从来就是没有风沙和烈日的天气。看鲁多达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些金发碧眼的女子简直就是妖精一般。
  陆青拒绝不了,居然被拉上了去选妻的路上。
  陆青搞不懂,他们本来不是在讨论鲁多达的烦恼的吗?怎么变成他要成家的事上去了,这鲁多达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鲁多达真的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小,不过喇蓝的确是小,但是,小他也觉得很巧,为什么街上这么多光鲜亮丽的美女,这个大使不选,偏偏就觉得那个穿着粗布麻衣跟一个老太太讨价还价的女人漂亮,巧的是,这个女人便是那个杜川的老婆。
  鲁多达承认,这个女人是有点气质在,但是,已经被那些新生的年轻的女子超越了,也就是说,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她可是一个八九岁孩子的娘了啊。
  我说陆青小同志,你怎么就喜欢人有夫之妇呢。鲁多达在心中默念着,无奈着。
  陆青还不知道玛吉的情况,还在那边滔滔不绝地看着玛吉,直到玛吉注意到了他们这边,很惊讶地看着鲁多达,在那默默行了礼后便站在那里等着鲁多达走。
  玛吉其实是个骨子里很传统的女人,她的家庭决定了她的礼教观念,这是从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的东西,所以,对于她来说,跟家里众叛亲离,随了杜川,可想而知,他是做了多大的决心。
  陆青一直在那边对着玛吉笑,玛吉视而不见,只是略低着头,没有去直视鲁多达的眼睛。
  鲁多达叹了一口气,如果他在这边站一天,他想玛吉也会在那边站一天。
  鲁多达带着陆青过去跟玛吉打了一声招呼,顺便问了下玛吉丈夫,杜川,的情况。
  他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只见陆青一脸灰白的看了看玛吉又看了看鲁多达,最后,鲁多达跟玛吉道别。
  看着玛吉一脸的颓败的样子,想必这个人对第一眼看中的女子很重视。
  “大使,我们回去吧。”
  陆青勉强笑了笑,回去后,两人聊了两句就各自撤了。
  这边撤了后,鲁多达又开始苦恼了。他现在开始怕了曹榕了,当一个人怕了另一个人,似乎以前的东西就不一样了,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了,而是,过下去。
  他的母亲,前王后从小就在他耳边跟他嘀咕,她说,一个人,不能看到喜欢的就嫁了或者娶了,因为,这生活是要过的,而不是靠着喜欢两个字就可以了。
  他母亲在进宫前,家里很贫困,也不知道他的父王是怎么找到她的,并且两个人恩爱了这么多年。
  不是喜欢就可以过下去,可是,要他放弃曹榕,他真的不舍得,他念了这么多年,想了这么多年。
  进了房间,他以为曹榕已经睡下了,所以,轻手轻脚关了门,房间里黑黑的,根本看不到。鲁多达轻躺下来,说道:“榕,你睡了吗?”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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