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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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恙-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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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听周畅一次说这么长的话。毕竟是跑长跑的,说这么的话都不带喘气儿的。
  我说,我没混,成绩下降是因为我考试的时候我感冒了。迟到是因为确实太累了,早晨起不来,这不现在老师都不怎么管我们了嘛,都比较主张按照自己的节奏复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想多睡会儿,磨刀不误砍柴工嘛不是。
  真的?周畅将信将疑。
  真的,真的,比黄金还真呢。
  那你可别让我失望呢,我还想,咱们能一大学呢。
  11.
  其实,我说谎了。
  我看见试卷我就头疼,我想到要去学校我就心烦。我去学校的唯一乐趣就是看周围的活宝们耍宝。可是我也不想在家里,我看着家里的愁云惨雾,凄风苦雨我就更烦。还不如去学校。反正是怎么都烦。
  我成绩的下滑班主任老师还是很重视的,他们的唯一法宝就是请家长。接着就是我爸我妈的相互推搪,然后是对我的苦口婆心,慢慢演变成他们相互的谩骂。看着家里的两大阵营,相互谁也说服不了谁,我看着更烦。于是恶性循环。我越发的不耐烦谁,不待见谁。
  周畅是个好小孩,天天赔笑脸。没事就跟我说有名的段子,重演娱乐节目的桥段。
  那段时间我比较爱玩。几乎没把学校当回事。几乎一逃课就是小半天。上网打游戏,逛街吃零食。
  开始我还没觉得有什么。突然有一天发现只要我晚上不去上晚自习,不管是去上网,还是吃点烧烤什么的,怎么周畅都在我身边。
  有时候我想,别看周畅这小孩儿平时没心没肺的,偏偏有时候给人感觉挺贴心的。像个小棉袄。
  瞬间,酸意湿意齐齐涌上眼睛鼻子。有兄弟若此,夫复何求。什么是感动,什么是温暖。不用多余的描述了,看着周畅就齐活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装失足少年颓废了。乖乖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了。心烦还是心烦,我总不能因为我,搭上了周畅。
  因为已经接近毕业的时段了,写同学录路,留言册的铺天盖地而来。
  开始就说过了,周畅是个王子。所以他收到的这些个要他写同学录的,都能对成个小山了。
  周畅是个挺闷骚的人。这小山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对周畅有好感的女孩子放出的橄榄枝。
  因为有晓北牵头,于是,我们大家都变得很八卦。晓北拿着一张又一张花花绿绿的纸,反复问他,周有根同学,究竟谁是你的真命天子啊。
  周畅就是有本事一个一个给他挡回去。通常情况,周畅都是一旦拿到就开始写,爱好是football,梦想是football forever反反复复也就这些。突然有天我看到拿到一张纸就是舍不得动笔,一节课唉声叹气一次又一次。于是打趣到,怎么这次的是真命天子?
  林晓北同志浑身的八卦虫乱爬,抓着周畅不放,非要他发表爱的感言。
  周畅躲不过去,来了个大俗特俗的。
  刚开始我还没注意,在写习题的。我前面的同学找我借东西,我便回头在书包里翻找。正好翻到。周畅就这么双手叠放在课桌上,头放在上面,直至看着我。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
  最初,我都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耳朵里面过了声音,可是具体内容是什么,有什么意义完全没有概念。只是这么凑巧,我回头找东西,周畅回答了晓北的调戏。我甚至都没有可以等这话说完,就回头,把东西递给我的前桌,然后继续写习题。
  晓北继续八卦,一定要问出真命天子的名字。穷追猛打,丝毫不放松。两个人继续推太极。
  两人推说半天,晓北回来问我作业,周畅继续写留言。这次倒真的和别人的有所不同,说希望将来可以在青藏高原上开车疾驰,可以周游世界,可以去意大利看球赛。
  也许,确实和这个女生有点什么,或者这女生确实对于周畅确实有点不同。这女孩其实我也认识,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关系有点点远。但是听说过,是个积极向上的人物,见不得别人谁谁放纵堕落。不曾深交。
  当天晚上我就做梦了。反复梦见周畅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你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
  那叫一个恐怖啊。好容易醒来,转过身还接着梦。
  阔别好久之后,我又一次迟到。
  12.
  周畅那叫一个激动,接连问我,说你没事儿吧
  我好笑他的紧张,没事儿还不能允许自行车没个气,骑起来费个力,我又不像你,是幸福人家的儿子。
  可以可以。周畅笑得很狗腿,像是捡钱了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样子。他说;那小的先退下了。说着便把头缩在教科书后面,假装在读英语。
  我没理他,开始把书从书包里往外掏,然后准备把书包挂椅背上。突然之间感觉好像一道闪电刚好劈我头上,把混沌的意识就这么劈开了。
  然后,想起了些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事儿。
  你说,没事儿这小孩儿对我这么好干啥,是不是太关心我了点。再加上昨晚做的梦……
  于是我脑袋里瞬间反复回放,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最远的距离,距离……眼,眼前……
  我爱你??
  我一个猛回头看着他。愁肠百结。周畅的头还埋在英语课本后面,一看就没在做正事儿。
  周畅天生的警惕性让他抬起头来,你干嘛?
  很合适的角度。
  周畅只是半抬头,眼睛上挑的看着我。我发现,他眼睛很可爱。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下眼线几乎是一条平平的直线,上眼线弯弯的,像个不太规整的半圆。眼珠很黑。很有喜感,带点仓皇不及的无辜。嘴唇嘟嘟的,像在撒娇。瞬间,我发现眼前这小孩,很可爱。同时,我还发现,我的心,跳动的速度,比全速跑完100米之后,还快。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下意识的用手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没,没事。我回答他。
  像触电一样,我迅速转身。我怕自己的心跳声被别人听见。
  我对自己这不可抑制的;擂鼓一样的心跳理解不能。
  我们不是兄弟吗?吃喝玩乐,相互关心有点,相互吐槽有点,心心相惜有点,臭味相投有点,很多东西都有点。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啊。
  我发现,我甚至再没有勇气回头去看看周畅。我十分渴望去证实什么,可是又十分害怕真的 证明了什么。这不应该的不应该啊。为什么会这样。
  整个上午,我都团在自己的位置上,几乎没有移动过。我害怕。我害怕我稍微一点点任何轻微的举动会暴露了自己,好觉得我是犯了滔天大罪正在流窜的罪犯,心理相当不稳定,草木皆兵。
  晓北一直嘲笑我春天来了才开始冬眠,我都没搭理她。搞得她对我那叫一个逆来顺受,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除了上厕所,她能代的,都帮我做了。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小蜜蜂一样的林晓北,身体是一阵阵犯冷,心里上一阵阵的发空。被人施了定身咒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状态,三魂出窍,七魄离体,大概就是我这样的,思想不能,行动不能,眼睛有看,耳朵有听,却无法在大脑形成意识。我就这么成了行尸走肉。
  我看着周畅一脸嬉笑的叫晓北一起去厕所,晓北对我伏低做小的姿态。这是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可是,我却在这一刻觉得绝望。
  是的,绝望。
  其实没什么改变。周畅还是那个周畅,脸上的笑意永远没心没肺,带点痞痞的味道,还是会和杨路双贱合璧,抓紧一切机会调戏人生,晓北还是会见缝插针,八卦不减。
  可是我却变了。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好像融不进这热闹。我觉得我就想飘在半空的游魂,于这人世隔着一段无法跨越的距离。
  而我,却异常渴望能够触及。迫切的渴望。
  我绝望了。比我面对家里面的残局,还要绝望。还要无措,还不懂得为什么。
  我喜欢周畅。
  我居然喜欢上周畅。
  而且,是很喜欢。
  这太搞笑了。几乎是我觉得我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好笑的事情了。
  是,我们有共同爱好,有共同语言。是周畅对人是很好,对我很好。甚至有时候我们很暧昧。
  可是不是这样的。
  我很混乱,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们难道不应该是同学,朋友,兄弟这样的关系,这样的感情吗?为什么这么旁逸斜出的多出了这我理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我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会突然间意识到,我自己喜欢他。
  就算我喜欢了他,为什么不是迷迷茫茫懵懵懂懂的就过去了。
  我这是要怎么办?
  13。
  如果非要找个形容词来形容那天,我唯一能想到的词,是险恶。
  绝对的险恶。
  这短短的一天,我觉得我好像经历了千山万水,上了刀山,下了火海,杀了巨龙,打了老虎,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并且发现,没有所谓的真经,有的只是,明天。
  是的,明天。
  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的茫然反复来袭,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的明天。尤其是明天里的周畅。
  我还可以嬉笑着和他勾肩搭背。算了吧,我光想想就心跳加速了。那画面异常的诡异。
  难道就这么疏远他?理由呢?什么理由,可以让我不动声色有光明正大的和周畅保持距离?因为我要用功学习了,没空搭理你?算了吧,周畅会烦我到死,一定要我给他说个清楚明白透彻。
  周畅,周畅,你居然让我这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应该就是我现在这样的吧。
  我想起我和周畅那个措手不及乌龙的接吻,想起周畅表情茫远又切近的说,世上最远的距离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我想起,我们在这个学校都要5年了才彼此认识熟悉,他经历这么多过程才来到我们班,我想起我们经历过那些事情才变成今天这样的关系……
  完全是一头雾水。
  我想不明白,我在想什么,我想想什么……
  我乱了,于是我能想到的一切都乱了。
  只剩下,周畅。以及,怎么办。
  时间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所以天会照样的亮起来,学校会照样的上课,茫然的我照样要在天亮以后去学校,我要面带笑意,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的异样。
  我要微笑的招呼晓北,调戏周畅,配合杨路的一切合理不合理的突发奇想。我还得是个他们眼中的林立。不能出差错。
  我只是不小心的又喜欢了一个人。就像我以前喜欢过的那么多人一样。只不过以前的是女孩,这次是个男孩。
  是个我觉得他很好,我很想珍惜,想一辈子都是朋友般不离不弃的男孩。
  还有什么其他?没有了。
  这些都是我的事情。就算离经叛道匪夷所思,我也只是自己暗恋。在我的心里面,不会妨碍别人的。我懂得控制自己的动作,自己的眼神。
  而且有一点,我很乐观。我相信我还会遇到别的什么人,我会很快的喜欢上别人,然后这种奇怪的感情很快会过去。虽然我的记忆里面会记得我喜欢过一个很特别的对象,可是这会过去。以前那么多次我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次,有什么稀奇。
  我从来不憎恨女人,没有在女人那里受过伤,我以前都喜欢女人的,这不过是个意外。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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