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欢(完结+番外)作者:图坦卡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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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欢(完结+番外)作者:图坦卡朦-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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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白银像被开水烫了手背一样惊呼一声:“怎么……”
  洛紫华撑起下巴,笑眼弯弯的去看他:“你放心,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不会为难你。我这人,一贯好说话。”说着他伸手去摸白银脑袋,隐隐能感觉到他在发抖,“行了行了,再过两天南玄王归京,我虽然和他不太对付,但这种事不去也说不过去,老东西说想见见我新养的男宠,你得和我一起去。”
  “男宠……我?”白银指着自己的鼻子,突然不抖了,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侍寝?一千两,不还价。”
  洛紫华扶额,那刚正不阿的南玄王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本来想糗这小子来报那天的非礼之仇,却被他如此之厚的脸皮反弹了回来,让一贯尖酸刻薄的洛王爷顿时哑口无言。
  “我说王爷,你不会嫌贵,付不起吧?”
  洛紫华眉毛一挑,“啪”的一声把腰间一块玉佩扣在桌上:“够不够?”说着又脱下手上碧绿的翡翠扳指:“还有这个,拿去。”
  白银笑的无比灿烂,忙接过来揣进怀里:“王爷就是王爷,真是玉树临风财贯天下,那我们开始吧?”
  洛紫华笑的更是灿烂,把手指关节掰的嘎嘣嘎嘣响:“可本王突然觉得,揍你似乎更爽,那我们开始吧?”
  一夜惨绝人寰的哀嚎之后,第二天君城来看望白银,吓得五官都错了位,“你这脸……府上莫非进了野猪?”                    
作者有话要说:  

  ☆、宴欢

  南玄王本名阮宏,后功勋繁多,皇上赐姓上官,封王封疆。如今虽已年逾半百,却依然令匈奴闻风丧胆。世人皆知,上官宏是忠士洛紫华是佞臣,可往往清官都斗不过贪官,比如这次,洛紫华力推上官出征,甚至率领一干党羽跪在皇上寝宫外以乌纱相威胁,皇上拗不过,只好准了奏,拨给南玄王五万将士对抗匈奴三十万大军。
  可这厮不仅回来了,而且大获全胜,这不免令洛紫华有些苦恼,但郁闷归郁闷,迎宾宴不去,未免太失风度。
  白银是被洛紫华抱进厅里的,纤细的腕子勾在他颈上,柔若无骨妖媚万分,一对桃花眼飘忽不定,勾得满座宾客魂都不知飞去了哪。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居然活着回来了,让晚辈很失望啊。”洛紫华扫了一眼那些个眼珠子不老实的宾客,吓得众人忙低下头假装喝酒,干听着他向老王爷挑衅。
  不过上官宏会自动过滤掉一些不太友好的词汇,笑呵呵接了他敬的酒:“有劳付颜来迎老夫!”
  洛紫华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低了三分:“付颜薄幸,无福迎王爷凯旋。”
  提起这个名字,满座神色都不大对,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就在这剑奴喷张之际,阁上竟不合时宜的响起了琵琶声,据说今日专程邀请了景红楼的新花魁来献艺,只是隔了纱幔看不清容貌,身姿倒是无可挑剔,琵琶也惊煞天人。
  “谁忆昔时状元郎,谊切苔岑情两厢。”凄艳悠扬的歌声响彻楼宇:“一念花开,玉骨冰颜销香魂,风流倜傥,渡尽紫川渡忘川,时运不济……”
  “够了!”洛紫华拍案而起,恼羞成怒目眦欲裂,那琵琶女却仍不噤声,唱得愈发动情:“谁道旧途埋骨地,年年遥望空悲戚……”
  你与我,抛头颅洒热血,笔墨封喉马革裹尸,为这大靖王朝尽一世忠节,至死不悔。
  举座无不抬袖掩目,只等着洛王爷手起刀落了结了那不知死活的歌妓,谁料怒到深处他竟笑了起来,笑得面色绯红冠发散乱,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斟酒的玉觞被他生生捏成了碎片,血顺着指缝汩汩滑落,将那笑颜染成末世残阳。
  当晚洛紫华没有回府,白银舒舒服服睡了一夜,宴上喝些酒,睡的也格外踏实,等王爷满脸倦意的回来喊他起床,已经是正午了。
  “想不想我?”
  也不知洛紫华喝了多少酒,眼神迷离面色潮红,软趴趴倒在床上,压得白银差点吐血。
  “想,当然想,王爷一夜不归,在下简直寝食难安。”白银费力的扶他坐起身,连哄带骗灌了他两碗醒酒茶,刚要替他换衣服,却被一把钳住按在了床头。
  “你……不问我去哪了?”
  满脸脂粉印女儿香的回来,又能是去什么风雅之地?但白银不是傻子,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找不自在:“在下不敢问。”
  “也不敢问付颜是谁?”
  “不敢。”
  “银,只有南玄王知道他是不是死了,只有南玄王知道。”
  白银挣脱他的手,轻轻扶他躺下:“我与南玄王的心腹秦期有些交情,我可以帮你去打听。”
  洛紫华眼神骤然亮了起来,握住他的肩膀不住的摇晃:“当真?你认得秦期?太好了,去打听,打听到了本王重重有赏!”
  那一刹那白银的笑让洛紫华感觉很遥远,琥珀色的眸眼里盛着许多岁月浮沉,似酒浓烈,似情薄凉。
  秦期是与白银有几分交情,也当真喜欢这般美人,不矫情不做作,有人时能附庸风雅谈古论今,没人时用不着提醒就知道自己脱了衣服往官人怀里靠。
  秦期甚至记得他与白银初见时在江浙一带,那时候他刚有了笔积蓄,见街心有人叫价请白琴师回府献曲,图个热闹便也跟着叫,最后硬是财大气粗叫赢了那伙纨绔子弟,兴冲冲带着白银回了客栈,听他弹了一曲又一曲,如痴如醉。谁知等下人都离开后,这看着温文尔雅的江南才子竟宽衣解带靠了上来,搅得秦期心神不宁,终于还是越了禁戒,又多补给那骗子一千两纹银。
  白银却也自在,收了报酬还不忘发表一通谬论:“大人可真当那些个土财主是为了听琴才找我上府的?他们认得几个音律!但他们愿意出钱买一夜春宵,我也愿意收银子给他们压,个人有个人的活法。”
  但洛紫华这个主顾却是个要命的家伙,不听琴不贪欢,只让他干些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但看在钱的面子上……
  对,看在钱的面子上。
  白银就这么想了一夜,躺在秦期身边睡也睡不着,乐颠颠的想着银票捏在手里的感觉。
  “银,你就真要这么过一辈子?”
  不得不承认,秦期在办完了事之后还是很温柔的,出手也大方,还亲自给他穿好衣裳准备早饭:“要是哪天你过不下去了,就来这找我吧。”
  “承蒙大人厚爱,在下感激不尽。”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但秦期总觉得他有那么点不一样,不论人品如何性格怎样,那双眼睛是深不见底,让人心甘情愿相信那是两潭真心。
  洛紫华果然一夜未眠,眼底蒙了两抹乌紫,看上去憔悴的让人心疼。见白银回来,他大老远就跑过去迎接:“怎么样?付颜他……”
  “他被流放后是遭到了不少人追杀,可南玄王心软,不忍心送他下黄泉,便找了个易容师做颗假人头献给皇上,保了他一命。” 
  “那他现在在哪?”
  “华居城,是个边陲古镇,南玄王一直在找大夫治他的伤,现在估计也好的差不多了。”
  洛紫华仰面躺在藤椅里,疲倦的挥挥手吩咐左右:“赏,给本王重重的赏,带他去找管家,这府上想要什么尽管拿。”
  景红楼外。
  “谁忆昔时状元郎,谊切苔岑情两厢。”
  “笔墨封喉庙堂深院堕天涯,马革裹尸几经沙场躏韶华。”
  “雨煮浮沉,黄泉收骨埋长恨,执经叩问,佛颜无情绝痴嗔。”
  悠扬的调子飘散在楼宇,引得街上过客纷纷仰首,盼着能一睹花魁真容。那当中有个气度不凡的书生,虽素衣布衫却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之风,一对狭长的凤眼含着墨金色瞳仁,眉入双鬓,鼻若刀削,一俯一仰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楼里唱歌的艺妓,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汝枫,月汝枫。”冷艳孤高的花魁竟停了曲,倚在楼边向下望去:“付大人,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远世

  “谁忆昔时状元郎,谊切苔岑情两厢。”
  白银曾经完整的听完过这段曲子,人面桃花的绝色花魁抱着琵琶,唱的哀婉动情,讲述着两个状元的故事。姓洛的是武状元,出身权贵,年少封王,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姓付的却只是一届布衣,十年寒窗,一朝春风,终于翻身考上了文状元。那时两人都只有十七岁,一腔热忱两袖清风,曾在佛前起誓为国尽节,马革裹尸笔墨封喉,在所不辞。可后来出了桩冤案,大将军蒋政奉命北伐,却遭贪官陷害失了城池,皇上勃然大怒要将其斩首示众,满朝文武只有洛、付两位大臣敢站出来为蒋政鸣不平,可无奈众臣都怕得罪了那贪官招致祸患,无一附和,甚至联名上书请皇上将两位发配边疆以平民心。但最终皇上迫于洛家的势力,只把付状元一人逐出京师,并安排南玄王在道上将他暗杀,不然此人一旦谋反,后患无穷。从那以后,原本清正廉明的洛大人便换骨易髓,勾结贪官祸害百姓,活活气死了一世忠贞的洛老王爷,成为如今黎民口中“胜乎周处”的大恶棍。
  不过故事归故事,眼前这个骄横跋扈的大贪官怎么也让人想不到曾经“廉明”过,所以听到这里白银差点把吃进去的点心瓜子全吐出来。
  “我说汝枫姑娘,你这谎扯的也太绝了,那洛大人要是个清官,估计全街上的耗子都得笑掉大牙。”
  花魁抿嘴一下,又给他添了新茶,“先别说洛王爷,你看看你,长了副漂亮脸蛋,干什么不好,偏要去做那低人一等的娼妓?现在摊上这么个差事,弹好了不说,万一出了什么差池,皇后还不得宰了你?”
  “做人嘛,不就是该这样,今日贪欢今日笑,明日将行明日忘。”
  月汝枫脸色一沉,但又马上笑靥如花:“也是,像白先生这样倒也快活。不过你说,这洛大人还能不能活过三年?”
  “王爷自然万寿无疆。”
  “先生就别和小女子打哑谜了,他去烟雨楼不吃茶不饮酒,只要一壶无味的开水,还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知道他身中蛊毒食不知味?”
  “姑娘果然厉害,在下佩服。”说着白银作了个揖,转头向外望去:“哟,落雨了,在下怕是又要多叨饶姑娘些时辰。”
  “不碍事不碍事,小女子早就听闻先生琴艺高妙,不知可否赏脸一奏?”
  白银的琴叫“花满楼”,用上好的乌木雕成,琴尾花团锦簇,仔细看还可以发现那大朵的富贵牡丹拥的是一块牌位,上面没有刻任何人的名字。这琴是师傅临终前留下的,他说此琴不祥,得者无一善果,若白银能有幸拥他终老,大可在那牌位上刻自己的名字,也算是它的有缘之人。
  “白公子!下雨了,我来接……”一曲正至动情,君城却冒冒失失闯进门来,只望了那花魁一眼,便痴痴陷了进去,舌头也不利落了:“接你……接你回府。”
  月汝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必阁下就是君城君大人吧,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君城终日跟着王爷,也见过不少国色天香小家碧玉,今日见姑娘一面,才真识得何谓倾国倾城。”知方才失神的尴尬,他又忙转开话题去找白银打圆场:“公子还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我能有什么要紧的,汝枫姑娘,在下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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