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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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涅槃-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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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见他不回头来,才赶了过去,这时悬崖那还有人?一帮乞丐噤若寒蝉,那刚才打了朱慎几下的,更是怕晚上鬼魂来找他报仇,便争先恐后一路朝山下去了。

此时那于易简的手下侍卫有从军中来的,便已觉不对,那和尚叫大人去静坐,却不说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大人身为布政使,有政务处理,如果坐个十天半月,如何是好?便觉有诈,当下点着冲天花炮知会山下袍泽封锁下山各路口。

山下护卫拦住那班要下山的乞丐,使人上去报知也不曾见有人下山,那行伍出身的侍卫又使人入那片不大的山林查看,搜索了两个时辰,找到三个地方有新土和蚂蚁的迹象,挖开里面全是动物皮毛和烤熟过的骨头。哪里是什么餐风宿露!

于是把方丈锁了,又要去敲门,那两个把门的却是于易简的族弟之流,死也不让那侍卫开门。把那侍卫逼急了道:“你附耳门上听听可有呼吸声!”当下听了确无气息,才撞门而入,里面哪里还有那于易简的踪影!那行伍出身的侍卫看了半晌,揭起墙上一幅中堂,却见后面破了个大洞,和隔壁相通,那隔壁僧舍窗户洞开,那侍卫不禁大叫一声:“休矣!”

不待说那和尚便是胡仁,只不过他走到远处,用准备好的十字木架把僧衣和帽子架在那里,里面穿着一身迷彩混入林中走远了,在树上拉动绑在木架上的绳子把罩了僧衣僧帽的木架拉起拉近,再撤了木架用手扯着僧衣在树上走掉罢了。

至于脸上瞧不出年龄,不过是用颗粒细腻的深浅不一土粉磨得极细,和着蛋清在脸部做了一层滤镜效果,再用淡墨涤洗后风干,这也是胡仁不敢大幅度动弹的缘故。那两间相邻僧舍却是刘逸成租住了半月,今早方行离去,半月来和胡仁夜里慢慢无声无息掏空的,便是有人入住,不揭起那中堂条幅,自也发现不了,当然,如是两间僧舍皆有人入住,那便必然被发现,但凡计划,总不能万无一失。

大牛和陈宣早在于易简进屋前潜伏于那屋里,于易简关上门刚坐下,大牛已一掌砍在他颈动脉上,当时晃了几下,陈宣又补一掌,便立时倒地了,两人胁力,塞了麻核绑上嘴,再按胡仁所教的把铁丝发丝混了牛筋的绳子往于易简的关节处勒紧,又把于易简双腿硬拗到肩头交叉,活生生捆成“人球”,痛得这布政使大人痛醒之后又痛昏过去。

朱慎那从不离身的袋子带的就是这捆绳索,那陈宣和大牛自然不可能带着这么一大包东西光明正大离去,还好那布政使大人虽刮了不少民脂,却不算太重,也算半大小伙的朱慎这半个月不停的锻炼,前几天又停下来储备体能,陈宣和大牛帮他扛到寺后无人处,朱慎还算能把这麻袋拖到寺前。乞丐们被哄下山,朱慎就是人家不打他,也找个籍口去跳崖,不然他怎么扛着这一百多斤走上两里下山路?陈宣和大牛早在林间等他,一见身后无人,三小扛着袋子来到崖边,老树上绳子索了个活结,大牛下到一处平台之后,把麻袋放下,然后陈宣和朱慎再依次下去以后,把绳子一抖,那活结便被抖开,绳子收了好一会,那群乞丐才赶了过来。

那些侍卫直到太阳下山,从才一个刚才打过朱慎、现时吓得双腿发抖一个劲儿念叨“不要找我报仇”的乞丐身上,打听到有一小乞丐拖了个大麻袋跳崖去了,到了崖边见那老树上被绳子勒出痕迹,三小和接应他们的刘逸成早已驾着马车上路一个多时辰了。

等他们垂头丧气回到云台寺,山下侍卫却来报知有人递了一封书信给侍卫头子,拆开一看,却是于易简的手书,上面大约意思便是:仙师携余共游,切免惊扰沿途一众官绅百姓坏我修行,否则严惩不赦。七日后余应可到日照,尔等自来接应便是。

各侍卫明知此事有所跷蹊,但刘逸成多年师爷不是白当的,动作之前早已研究了于易简手书习惯,打下稿子和平日布政使手谕无二,于易简不过照抄一番,也难以留下什么线索,于是众侍卫只好不敢知会官府,拍马直向日照赶去。

第一卷 十年 第二十九章 竹竿

第二十九章   竹竿

胡仁给了几个铜板路边小厮,远远见他把信交到侍卫身里,便拍马去和刘逸成会合。一行人却不远去,绕了一大圈就在历城县郊半月前租下的一处偏远宅子停下。把于易简弄到地窖里,胡仁用英语以四位一组数字密码命陈宣带朱慎去院子里牵了狗听风声,使大牛解绳子却仍是国语官话。

陈宣心知师父是怕自己言语间不慎暴露了身份,而留下大牛则是如果不得已便要借刀把他杀了,可见师父这人若逼到绝处,断没半分妇人之仁,不禁打了个冷颤。

当下在院子里朱慎十分仰慕地想拍他马屁,陈宣记着胡仁说过站哨不能交谈,便也正着脸色喝止了。

陈宣却是想差了,胡仁别说还没起了除去大牛的心思,便是有也不可能在队伍没拉来之前先削减实力,大牛实在比胡仁还没有语言天分,英文从一到十都记不下来,胡仁实在也没法这样给他命令。

大牛斟了茶水在桌上写字问胡仁:“他一会自己把蒙眼的布拉下来怎么办?”

胡仁摇了摇头,用一种几乎和平时全然不同的口音笑道:“不怕,大人是个聪明人,在绝崖下让他抄那信时,我们就在他身后,他压根就没兴趣回望我们。”

“是,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松了绑的于易简此时决没一分半点“肉参”的模样,他泰然坐在椅子,用手扯直衣衫,也不去拉下蒙眼的黑布,笑道:“壮士给我杯茶可好?你们的模样,我绝没有兴趣看,若是看了,我便活不了,是以这位小兄弟你就是给我解了蒙眼的布,我也不会睁开眼。”

一杯热茶塞进于易简手里,他点头笑道:“壮士想些什么,此时便可说了。”

“两百万。”胡仁淡淡的道。

“哈哈!”于易简笑了起来:“壮士不若说两亿黄金更好些?”

“十万两。”

“四万两。”于易简啐了一口茶,仿佛在讨价还价是别人的性命,笑道:“这龙井是嫁接的,炒时火候不够,还是去年的。下次买茶,还是到苏杭好些。”

胡仁突然觉得这官儿很好玩,他心下很是佩服这布政使的镇定,便点头笑道:“好,你写条子,我让人去拿钱,写好了你自己蒙上眼大声叫我们便是。”便领了刘逸成和大牛出门去了,片刻就听那于易简在地窖里道:“壮士,请进来吧。”却似一个好客的主人在自己家里招待友人一般。

进去时见他已自己绑了眼,一张墨迹淋漓的信写好在面前,却是给历城知县郭德平,信中云持书人便是于易简远房侄子,现需一笔钱给病重父亲也就是于易简远房族弟治病,让郭德平取四万两银子给持信人,如手头不便可先代借或调用库银,不日布政使衙门,便会派人调银过来补缺;并要求尽可能换成等值宋瓷或宝石,余额也折换成黄金以便长途携带。但切莫换成绝版古玩,以便易于出手。①

胡仁笑道:“大人便是大人,想得比我还周全。”

于易简笑道:“壮士敢请本官来此,早将生死置以度外,本官不过爱惜自己性命罢了。”

当下吩咐大牛去取,把信递上去,不论那知县给什么,只管收便是。

到了半夜,大牛已便回转,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我向德州方向兜了个大圈才回来。”胡仁拍拍他的头,示意下去休息,陈宣早按安排在大牛进门就和朱慎分两头出去,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前后回来,摇头示意没有“尾巴”跟来。刘逸成才拆开箱子,里衬垫了棉花干草,却真是三套官窑白胎宋瓷,八块深浅大小如一的熟鸡血石,五对硕大金刚石,还有两百两黄金。都不是什么孤本珍品,贵重却又易出手,如不急于脱手,六七万两也是有的。

于易简笑道:“如何?壮士点一柱香便自行去了吧,本官待香尽再自行离去……”

“才四万两。”胡仁笑道:“我要的是两百万。”

于易简笑而不答,刘逸成笑道:“当然不是要你立刻拿将出来,你一年起码贪墨三十万,按十年计,每年付二十万便可。”

于易简摇头笑而不语,刘逸成便犯了愁,如果用刑,就算逼他答应,一旦出去惹人注意,此事曝光必是钱财落空,并引起官府注意。不用刑看这样子于易简也深知这点,一丝着急也没有,反倒说他肚子饿了。

但可惜他遇到了胡仁,胡仁冲大牛耳语几句,大牛出去片刻便回来,胡仁一声令下把于易简两手缚在椅子扶手上,笑道:“大人如不答应,我放大人回去便达不到目的;如伤了大人,我放大人回去,也一样达不到目的,这倒叫我为难。”

于易简冷笑道:“尔等刁民,言而无信,若就此放了本官,此事便作罢,否则,嘿嘿,好自为之吧。”

胡仁笑道:“大人稍安莫燥,在下已有个法子。”说罢手中刺刀便向于易简手腕割了一刀,那血滴落腕下铜盆,“答答”声响。于易简脸色发白吓叫道:“你做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嘴已被捂住,此时方觉对方起了杀心,可手脚都已缚住关节,哪能动弹?

只听胡仁道:“常人通常流不满两盆血,但枯干死去,大人身体健壮,想必能流满两盆,大人慢慢想吧,我等流满一盆再问大人不迟,大人莫要惊叫,非但此处地下,任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便是你叫得我烦了,我等只好一刀结果了你。”

说罢便转身和大牛刘逸成出去,那于简易只觉生机一点一滴泄漏出来,脸色愈来愈苍白,撑了半柱香功夫,于易简已嘴唇枯裂脸无血色,连呼吸也若有若无,此时又听大牛在边上说:“他娘的,快满一盆了。”

于易简呻吟道:“好吧,我答应便是,快给我止血,我,我便要死了。”

胡仁拍掌道:“没事,只要没流满一盆,我便有法子让你活回来,你死了对我并没好处,好吧,你答应了我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功夫,好教你得知什么叫仙家妙术!”说罢大牛捏开于易简的嘴,把大半盆血活生生倒灌了进去,那于易简知是自己的血,又听胡仁宣称仙家妙术,便认为只要喝回去便不会死,于是忍着腥臊拼命的吞了下去。

他却不知腕上伤口早已凝结,只听边上猪尿泡里的鸡血一滴滴往下掉,便自我催眠达到高度贫血的症状,这在二十一世纪再已做过实验众所周知的事,可这清朝人哪里知道血小板的概念?

当下胡仁命他抄写那欠条时,瞧了一眼左手,却只有浅浅一道伤痕,心里更是恐惧绑匪的妖术。当下不敢再作什么打算,把那上面写得“布政司衙门借纹银多少锭多少斤入库,某时归还”的二三十张欠条写完,有的是以布政司衙门名义,有的是以私人名义。写完以后,倒也自觉绑上双眼唤胡仁进来,但神色间全没有了初坐定时的官威。②

胡仁进来又让大牛都他双手缚了,于易简惊叫道:“本官都愿输了,尔等……”麻核已塞入口中,脚底一阵剧痛传来,人已昏了过去。

醒来眼嘴脚手已全然松绑,叫了几声也没人,于易简慢慢睁开眼来,只觉双脚痛如刀割,一摸怀里十来颗金瓜子都还在,定睛只见自己就坐历城县县城凌晨的街头,更夫“小心火烛”的嘶哑叫声格外可亲,于易简便大声唤那更夫过来,给了一颗金瓜子称是知县亲戚让他扶着去了客栈,关上房门,忍痛除靴一望脚底,不禁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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