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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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涅槃-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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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目标出现在狙击镜时,按在扳机上的手总是需要一次深呼吸来使它稳定下来。

毫无疑问,雅克布起到了这个作用,胡仁在他要再次告辞时,又一次挽留他:“先生,我想利用旅途学习英语和礼仪,当然,如果可能还有法语,每两小时我愿意支付一两黄金,您愿意?那真的太好了,但有一个前提,每天我只能花六小时,下船时必须保证我能在伦敦和贵妇人搭讪。没问题?那让我们立个契约吧。”

毕竟神父是个法国人,自己想要去不列颠,还是找一个在英国生长的老师好一点,当然,也许胡仁只是出于对英语的恐惧或不愿在下属面前暴露自己外语天赋上的低能,而找理由避开和他的“广州一期”一起学习外语。

雅克布对于能在这漫长的旅程每天赚到三两黄金感兴趣,如果九十天,那么就是近三百两黄金,他几乎希望旅程不要结束……上帝啊,饶恕我吧,雅克布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旅程不要结束的后果。

作为公证人的大副笑着扔给了胡仁一根雪茄走开时,雅克布急急的把属于自己的合约收进西装的内袋,对胡仁说:“好吧,我的朋友,胡,让我们现在就开始,你知道,学习英语和礼仪决不是松轻的事,旅程很快就结束,什么?明天?不!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就从今晚开始。”

曾经上学时不断的捏造理由避开英语课的胡仁,悲惨的被自己套上学习语法的战车。

夜幕已渐黑,海风烈烈,这已经是个好天气了,对于远航的水手,没有暴风雨的夜里,已不敢再向上帝祈求更多。爱丽丝独自托着腮,斜倾着脑袋让那金黄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傻傻地望着舱外的星空,空着的手在虚空中比划着,划着某种轨迹,仿佛某个古老的东方文字。

第二天的早上,在甲板上出完早操,胡仁就主动要求代替了望手的工作,上了桅杆。不知是为了逃避爱丽丝的热情,还是为了逃避雅克布的语法教学,也许如他自己所说,要整理一些回忆,要制定一些计划。

陈宣托着早餐在桅杆下高声呼叫,从襁褓中就沉溺在儒家文化里的他,无论如何,每次都尽可能让胡仁先吃饭然后自己再用餐,曾有几次他已经饿得不行了,也硬要胡仁吃上一口才肯起筷,然后在吃饭素有军人作风的胡仁还没吃完半碗饭时,陈宣扫光了所有饭菜。胡仁也不止一次痛叱过他虚伪,但两人到现在似乎也渐渐习惯于这种类似仪式的东西。

托盘里有几大片切得薄薄的中式囱牛肉、两个黑麦面包、一碗粥。风浪让不习惯在甲板上行走的陈宣把那碗粥倒了三分之一,胡仁抱着桅杆溜了下来,问他说:“新兵们吃什么?”

“放心吧师父。”陈宣笑了起来:“都一样,要不牛肉也不能削得跟宣纸似的了。除了苏京和我,他们和值星的教官甦鸿都在吃了。”

“你怎么老来这套?还拉上两个师弟陪饿搞仪式?说你多少次别那么虚伪行不?”胡仁把黑面包咬了一口,笑道:“快滚回去吃饭吧!”陈宣好似放下心头重担的喘出一口气,轻松的走了,胡仁摇了摇头,这个大徒弟,说他有什么念头,离开广州以前,他却又聚集洋行所有员工,申明胡仁才是老板,当然,胡仁用的是化名胡刃。然后陈宣又不顾胡仁反对,硬搀了胡仁去拜会官府打点下来的关系,说之前是以胡刃首徒的名义去联系,现在胡仁到了,无论如何要去走一趟,把胡仁折腾得够呛。总之,实在很难给他下一个定义。

爱丽丝不知道又偷了她叔叔的什么酒,那位法兰西神父向陈宣他们提出,让爱丽丝也充当外语老师,可是这不在他们计划之内,但爱丽丝这两天和胡仁走得很近,陈宣他们也怕万一这个番婆子成了师娘,现在得罪她就麻烦了,加之胡仁又吩咐他们,尽可能不要打扰他,所以陈宣三人开了个小会,决定神父教男孩,爱丽丝教女孩,完了比较效果,如果女孩成绩不如男孩,那么就说明爱丽丝不称职。

但他们失算了,如果这个比试在一周后举行,爱丽丝很有可能输掉,但在第一天,虽然不会中文,但学过画画的爱丽丝用笔把在广州上岸时见到的东西画在纸上,然后写出这个东西的英文并且读出来,结果第一天的女孩的成绩远比男孩好。而胡仁则几乎学全了所有英语粗口,达到可以和船上水手嬉闹对骂的水平,并且很有创新发明更多英语粗口的势头。

但在第五天,神父慌慌张张地跑下船舱里把胡仁叫出来:出事了。

第二卷 去国 第一章 帷幄

事因他们带领那批“广州一期”在甲板上操课,训练搏击科目时,陈宣要求对练的小孩子穿上三层的牛皮护具,小孩本来就个子不高;穿上护具后自然有变得胖乎乎;动作也显得笨拙;谁知这却招来了在边上闲聊的水手的耻笑。不幸的是,爱丽丝在边上听到后和水手吵起来;更不幸的是,爱丽丝在这五天里跟这些小孩学会的词汇足够让让她翻译出水手的大意:黄皮猪。

这激怒了陈宣,素来冷静的他指着比自己高出两头的水手,示意比试。然后在对方出拳的瞬间,就地一滚,用那经受过胡仁的不科学得近似疯狂变态的训练后——绝对足以用劫后余生来形容的拳头,那可以一拳打裂婴儿大腿粗细树干的拳头,击在那水手左腿内侧左膝盖和胫骨接壤的位置。并在翻滚开时向对方右踝钩了一脚。

于是习惯于出拳时,前腿承重的水手,用自己一百多斤的体重,在摔倒的同时把自己的左小腿弄出臼了,当然如果这样也许水手们还会向陈宣树起大拇指,引起大家愤怒的是陈宣马上扑上去,把那倒地惨叫的水手手臂弄出“咔”一声,那手臂立刻垂下,明显再也使不上力,而且陈宣马上扣住对方的喉结。

然后那些小孩,居中一个人做出了进攻的手势,于是八人一组用黑黝黝的、几乎令人以为用来修指甲的小刀顶住拿着短火枪冲出来的几个水手的胯下,甚至有几把小刀已刺穿了他们的裤子,令一个年轻的水手扔下火枪用哭腔嚎叫着那些小孩听不懂的话。而苏京与陈甦鸿已经用刺刀架在船长和大副的颈间,胁持着他们来到甲板上。其他的水手,已经端着装好火药的火枪和陈宣他们对峙。

胡仁走到甲板上时,那个被陈宣打倒的水手已被绑起来,任由他在甲板上惨叫,后面的船已挂上信号旗来问发生什么事情。陈宣轻松指着面对自己的火枪,用刚学会的英语对他们说:“Get out!”

“笨蛋!”胡仁说完这句话时,已用掌刀劈中背对着他的两个水手的颈动脉,在他们软软倒下之前抢过火枪,对着其他持枪的水手。然后胡仁对手脚颤抖的神父说:“叫他们投降,否则我们愿意付出十二人的代价杀光他们!”

神父在胸前划着十字,战战兢兢的翻译了这句话,望着那些把刀子对着同伴胯下的小孩,水手们毫不怀疑在开完一枪以后,这些小孩会和蝗虫一样扑到自己身上留下无数冒血的窟窿。他们犹豫了。

没有等他们回答,胡仁垫步一肘就把身边一个水手的脸打得开花,那水手扔下手上的枪,抱着脸在地上呻吟,胡仁对神父说:“告诉他们,现在,我们只需要付出十一人,就可以杀光他们。如果我手上两把枪都命中,那么,只需要付出九个人。”

终于有人放下火枪,接着是第二个,等他们全部放下枪之后,被集合到船头甲板,被陈宣他们用枪指着时。胡仁示意神父翻译:“我们是朋友,我愿意公正的处理这件事,但我不允许任何人用枪对着我或我的人。”

神父问完以后,胡仁又加上一句:“Understand?”包括船长大副和甲板上呻吟的家伙,无一不表示明白。

胡仁把那名在甲板上翻滚的水手接上关节,然后付给船长和其他水手每人一个金戒指示歉,并拿出三坛花雕和大家一起畅饮,然后胡仁和船长还有水手长以及神父,讨论那名被陈宣打倒的水手的命运。

胡仁只问三个问题:

“他是否骂人?”

“他是否接受了挑战?”

“他是否比对手强壮?”

在神爱世人的神父的劝息下,胡仁和船长还有水手长取得一致,给那名水手一条小船和三日的清水和食物,然后放任他自己在大海中自生自灭。

当在船舷目送小艇远去,胡仁随口问了站在身边的雅克布:“他叫什么?”

“亚历山大”

“不会是亚历山大塞尔柯克?”胡仁打趣着。

“你怎么知道?”雅克布惊讶的望着他的英语学生。

胡仁急急的问道:“天啊,你别告诉我,《鲁滨逊漂流记》还没面世!”

“《鲁滨逊漂流记》?”雅克布一脸茫然。

就在胡仁正要悲叹自己过早的改变了历史时,雅克布在他身边不紧不慢的说:“如果你指丹尼尔笛福写的《生平与遭遇》中的主角,如果根据这本书的情节,也可以这么翻译书名,那么任何一个买得起书的老太婆,都在当年把它当传家宝买下了。”

因为过于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驰下来,胡仁一下几乎要坐倒在甲板上,迎着他那喷火的眼神,雅克布耸耸肩摊开手,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于是胡仁愤怒的冲到已经列队的“广州一期”面前,指着陈宣咆哮道:“你没脑子啊!不知道要留预备队啊!后面还有一只船!这他妈的都是武装商船有炮的!你把这船上的人杀光也没用,后面的船一开炮,全玩完!他妈三个都是猪头!猪头!”

他快步冲到陈宣面前,手戳着陈宣的额头,骂道:“你不单不留预备队!还让士兵们和火枪对峙这么久!你不会先把那个被控制的家伙捅上几刀,逼他们放下枪啊?不行你虐杀两个,我不信他们不放下枪!”脸上经受胡仁口水沐浴的陈宣,已经深吸一口气,准备再一次接受长江渡口胡仁失控时给他的暴打,那知胡仁骂完,突然道:“还好,打赢了。解散吧!”

也许孩子们欢呼下了船舱,胡仁仍有点余怒,那么扑上来的爱丽丝的吻,让胡仁愤怒消失,犹其他的手不经意拂过爱丽丝那没有穿着裙撑、紧身马裤包裹的臀部时。

船长听了雅克布翻译胡仁对他的“士兵们”的训话,打了个冷战,在雅克布离开以后,大副说:“干掉他们?”

第二卷 去国 第一章 帷幄四

“船上还有其他抛售了货物买了丝绸回家的商人。”水手长不同意这个决定。

“主要是他们的货物,其他商人的货物并不多。”

船长摇摇头:“除非我们把雅克布也干掉,不然他的侄女会张扬出去。”

“那我们把所有人都干掉!”喝了不少花雕双眼通红的大副喃喃说,也许他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你把我也干掉!”水手长愤懑的一拍桌子,离开了船长室,他宁可去向胡仁发出骑士式的决斗,也不愿意做这么龌龊的事。

“然后呢?”船长问那大副:“所有出航的人都没有带回去,我们只能去做海盗了。把船上的货物扔给销赃的家伙,最多只能弄二十份之一的钱,比我们本来的收费多不了十个法郎!然后我们沦为海盗!对了,你和亚历山大很熟?”

大副摇摇头,把嘴里嚼着的烟草用舌头卷起来,掉过头,用手遮着嘴吐了一口混杂着浓脓的烟汁,然后不知所谓道:“不,不,这家伙只会找我借钱,不,他的家乡离我很远……”

“看在上帝的份上!”船长狠狠的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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