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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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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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多年来,宗总管对皇上一片忠心,昭如日月。皇上明察!”
  袁世凯哼了哼,鼻子里出气,“元渊,你不必求情。宗德厚道人,我知道。我来这里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安慰老伙计的。”他长叹一声,微微屈身示意匍匐在地上的宗德起来。
  “算了,一把年纪的老家伙了,别累着!”
  宗德惶恐不安的叩首:“宗德谢皇上不杀之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世凯有点烦躁,离开椅子走到门前,双手直摆:“好了好了,宗德,你好好养着吧,内务堂的事情交给别人操心去。”
  元渊扶着宗德,刚要安慰几句,却听袁世凯说:“元渊,你过来,我有话说。”
  “是。”元渊朝宗德点点头,以示安慰。
  “宗德恭送皇上!”宗德像唸经似的不忘口头禅。
  
  夜里分不清这座院子与众不同之处,只闻到缕缕烟香,断定这里便是佛门清修之地。
  竹筠被文意架着走进庵堂,看见一个身穿衲衣的尼姑走了上来。
  “这是缘非师父,我表妹竹筠。”玄凯介绍着。
  文意扶着竹筠上前,刚要见礼。
  只可听见她平淡的声音:“宋施主把人放下吧,庵堂里不用讲究。”玄凯忙道:“缘非师父,我表妹受了重伤,请师父好生照顾几天。”
  “庵主已经吩咐过了,宋施主无需再作交代。”尼姑不客气的说,又看了看竹筠,“把人送进里面。”她看着竹筠说话,可竹筠昏沉,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她分明是说给文意听得。
  玄凯要跟上去,被尼姑阻止:“宋施主请回。”
  玄凯立即明白尼姑的意思,男女有别,又是夜深人静,他一个男子是不该越礼的。
  “有劳缘非师父。庵堂是清修之地,我这就离开。”
  他退出了门外,叫文意出来又交代了一番才连夜下了山。
  
  文意打量了这个年轻的尼姑,有点好奇,“缘非师父,看你年纪不大,和我姐姐差不多大呢。”
  缘非面无表情的看了竹筠,淡淡地问:“她受了伤?官兵害的?”
  文意点点头,满是愤恨的咬着牙,“是!就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竹筠努力睁开眼,朝缘非苦笑着,“缘非师父,打搅您了。”
  缘非回道:“宋先生是庵主的朋友,缘非是遵照庵主的吩咐做事,谈不上什么的。我们“无涯庵”位置偏僻,平日里也没什么香火。姑娘在这里养伤很好,不会有人来打搅的。”
  竹筠心中暗忖:既然是庵堂,也会有善男信女来烧香拜佛,怎么香火不旺?莫非是大户自家设置的庵堂?
  “庵主以前是贵族人家的小姐,后来婚嫁做了王爷的福晋,因为信佛的缘故,便带发修行。所以,无涯庵也可以说是自家庵堂。”缘非解释道。
  文意好奇的听着,好像会过意了,恍然道:
  “这么说庵主并非是尼姑,真正的出家人是你?”
  缘非双手合十,打了个揖。
  “庵主在吗?小女子纪竹筠该去拜见——”
  “平日这儿只有我在,庵主不常来。姑娘还是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不需要操心了。”缘非平和的说道。
  
  




24

24、故人 。。。 
 
 
  顾元渊谨慎的跟在后面,听着袁世凯数落儿女们不争气,也没有插话。
  “渊儿啊,这次要不是你,朕就要一命呜呼了!叛党都要掀我的老窝了,我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似乎还没有习惯皇帝的自称,叫人听了怪怪的。
  袁世凯已经是暴怒,肥胖的腮帮鼓足了气,浓密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哈出的雾气瞬间又成了霜,沾在胡子上。
  “皇上,事出有因,还要加紧府里的保卫工作。”元渊认真的说道。她个子高挑,只得低着头跟在后面,不显得那么突出。
  袁世凯回过身来拍拍她的肩膀,叹道:“我就是说这事呢,陆建章被刺客打伤了腿,金俊业这个小子空有匹夫之勇,脑子却不好使。我这家里人心惶惶的,后宫里的太太们一个个像号子里的老鼠,大白天的也不敢出来,这成何体统!”
  “皇上有何吩咐?”元渊心里在猜测他的用意,嘴上赶紧请示。
  “皇上的意思你不明白么,郡主?皇上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不仅保护皇上的重任交给郡主了,以后我们这些后宫里的弱女人都得仰仗郡主了啊!”文菲雪娇美的声音很动人,也很惊人,“皇上要重用郡主,郡主还不谢恩呀?”
  元渊一怔,赶紧跪倒在地,“皇上三思!元渊无德无能,怎能胜任保护皇上的重任?”
  袁世凯耷拉的浓眉一耸,精光暴露的眼睛透着不容拒绝的颜色,声音掷地有声:“元渊,你贵为我洪宪皇朝第一位郡主,文才武略皆是出众,自然堪当大任!我今天就封你为御前大都督,掌管皇宫内一切安全!不得推辞!”
  元渊皱了修长的眉毛,只得说:“既然皇上器重元渊,元渊只有遵命。”
  袁世凯向前走出几步,又转身说:“好了,渊儿,这是权宜之计,等我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再让你逍遥去。”
  “是。”元渊再不好推脱,躬身恭送袁世凯。
  “皇上,臣妾有事请教郡主呢。”文菲雪停住脚步,对袁世凯笑得很妩媚。
  袁世凯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她随便。
  恭送袁世凯离去,元渊沉着脸看着文菲雪一脸的玩味,“文贵妃,你到底想干什么?”
  文菲雪走近她,轻声笑:“郡主不谢我?”
  “你不是叫我离开这里的,怎么抬举我担当大任了?你在玩什么把戏?”元渊冷声叱问。
  文菲雪笑意不减,却是淡了声音:“请你搞清楚,叫你当御前侍卫总管的人不是我,是皇上。我只是说出他的意思罢了,你朝我发什么火呢?还有,你现在离开可不是个好选择,宗德的侄子岳华岳霖兄弟可是你推荐进来的,难道你不想澄清自己吗?”
  元渊愣愣的看着她,她说得不错。当初宗德要把两个内侄招进总统府做事,可是陆建章不同意。还是元渊帮忙说情的。这要牵连起来,她是不能推卸责任的。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也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她真的没想起来。
  “你不在乎那点小事,可惜有人会揪住你不放的。再说,你暗地里干的事要被人发现了,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文菲雪颇有穿透力的声音给元渊一瓢凉水。
  “你什么意思?”元渊进一步,冷冷的逼视她,“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郡主。可是你又做了什么事怕我知道?”文菲雪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真让元渊有杀人的冲动,“你,你再胡说,我不会放过你!”
  “真是好心却被当作驴肝肺!顾元渊,希望你明白,要害你的人不是我。我也提醒你小心点,现在有人在监视你,也有人搜集你叛逆的证据。你现在的处境不妙。”文菲雪口气也冷,目光在元渊震惊的脸上游移片刻,又笑得柔和暧昧,“在夹缝中生存很不容易,希望郡主化险为夷。”
  元渊脸色发白,她惊异的看着文菲雪,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女人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文菲雪笑了笑,头上的朱钗晃得人眼花,妩媚的脸庞却露出一丝柔和温暖,“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复杂,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你好。”
  
  几天过去,竹筠经过缘非的精心护理状态好了许多,她不胜感激。
  “我连累师父这些天,真不知道怎样感谢。”她看到缘非坐在火炉旁熬制汤药,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不用客气,纪姑娘。”缘非淡淡回道。看她不过三十的年纪,眉目清爽干净,举止不俗,不像平常百姓人家的女儿,竹筠有点好奇:“听师父的口音不像京城人士,好像是山东人。”
  “哦?纪姑娘听得出来?”
  “竹筠走南到北,听得出几种地方口音的。”见她冷淡,竹筠赶紧道歉:“缘非师父包涵了,竹筠只是好奇,失礼了。”
  “没关系。”缘非轻轻说道:“我老家在山东抚顺。”
  竹筠想谈些话,却见文意走了进来,神色不安的说:“缘非师父,山下来了几个人!”
  “什么人呢,把姑娘吓成这样子?”缘非淡淡的问。
  文意看了看竹筠,好像很为难,拉着缘非的袖子说 :“我姐姐要安静,缘非师父出来说话。”
  缘非不悦:“姑娘搞得神秘兮兮的做甚么?无涯庵是私堂,不接待外客,你说得这些人也不一定是来庵里的。”
  “哎呀,他们,他们一定是来这里的!师父就跟我出来吧!”文意急了,拉着缘非的袖子就往外走。
  竹筠皱着眉,这个文意,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宗德在门外踌躇了好半天才壮着胆子敲门。
  敲门声很轻,好像怕被人听见动静,元渊放下笔墨走到门边,“谁?”
  “郡主在吗?我是宗德。”
  元渊赶紧开了门,见宗德惶惑不安的样子便问:“宗伯,您有什么事?”
  宗德看看左右无人才走进屋子,扑通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郡主啊,宗德这把老骨头给您添乱了!”
  元渊急忙拉着他起来,“宗伯,您这是干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您老保重才对!”
  宗德欲言又止,抹着浑浊的泪水,“霖儿这孩子被枪毙,是他罪有应得!可是,可是我们老家的规矩,人死了要入土为安——”
  元渊问:“金俊业有没有把岳霖的尸体交给您?”
  宗德点点头,又悲凉无比的说:“霖儿——被——被用刑,不堪入目了——我,我想给他做个法事超度超度——”
  元渊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着眉头道:“宗伯,岳霖是重犯,按例是不给收尸的。您老还是挑个好地方安葬他才是。”
  “我,我也明白这件事不可以申张,只是霖儿一个孤儿,眼睛没了,手脚也废了,背井离乡的也没个依靠,我担心他到了阴间不得超度,所以我想暗地里给他做个法事。郡主放心,我找到做法事的地方了,不会被人发现的。”
  元渊叹了口气,这是民间传统,宗德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宗伯需要我做什么?”
  宗德恳求道:“我知道郡主心善,这宫里的人我也不信,城门戒备森严,我怕惹来麻烦。所以我求求郡主帮我送霖儿出去。”
  送尸体出城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宗德的担忧不无道理,来历复杂的尸体要是遇到刁难的官兵真不好办。有顾元渊护送,只要北洋军管制内的任何地方都是畅通无阻的,何况北京城?那些守城的官兵哪敢刁难?
  “去哪儿?”
  “东郊外一座尼姑庵。”
  
  缘非打开庵堂的大门,看见门外的人非常惊讶,赶忙迎上去:“叔公!您怎么来这里了?”
  宗德又忍不住老泪纵横,握着缘非的手哆嗦着说:“缘非啊,出事了!霖儿,他,他犯法被枪毙了啊!”
  “什么?叔公说什么?岳霖表弟他,他出什么事了?”缘非追问道,当她看到宗德身后的棺木时,大惊失色,“叔公,这是,是岳霖?”
  不远处有个骑马的女子,她看到这边的情景便下马走了过来,也不施礼,“这位师父是宗伯的亲戚,我就明说了。这是岳霖的尸体,他因为刺杀洪宪皇帝被枪毙,宗伯要为岳霖做一场法事超度他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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