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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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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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朕知道 ,顾元渊与德龄交情颇深,又去美国见过她,所以,她是最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唉,她父亲与朕是莫逆之交,曾经提携于我。念在故交一场,朕待她如亲生女儿,对她恩宠有加啊!哼,她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在朕的身边十年有余,连一丝口风也没透露过!好,朕不逼她,但是朕绝对不允许她离开朕,为他人利用!”
  
  说完这些隐秘,袁世凯突然来了精神,豹子眼一瞪,狠狠的看着陆建章,“朗斋,你倒是给我个解释啊,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她是怎么逃的?”
  
  陆建章料到他会问似的,毫不犹豫的说道:“回皇上,顾元渊一直在微臣的严密监控之下,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逃得出去!但是——微臣没有想到——”
  袁世凯粗眉一锁,怒道:“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干什么?”
  “这——皇上叫微臣说,微臣只好说了。”陆建章稍加思忖,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微臣严密布控着各个关卡,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轻易溜出去的。可是崇文门的守关士兵回报说,顾元渊是带着皇上亲自颁发的通关令才得以出城的。”
  
  袁世凯下坠的嘴巴子一抽,浓须倒竖,“你说什么?什么通关令?”
  “臣不知。”陆建章哪敢再说话,迅速退后几步,跪倒在地。
  
  梅香屋的灯光没有熄灭,影影瞳瞳里依稀可见窗前摇弋的树影,风吹散了凋谢的花瓣,片片落过纸窗,拂过心头,埋入地上的香尘里。
  文菲雪坐在窗前,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淡容,她听见了熟悉的厚重的脚步声,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恭迎来人。
  “爱妃,还没睡啊。”
  袁世凯迈着端正的四方步走进了屋子,他身材矮胖,走起路来却是虎虎生威,有股咄咄逼人的霸气,叫人不敢小觑。丫头玉儿惶恐不安的跪着迎接皇上,她太害怕了,因为主子这样怠慢皇上就是死罪啊。
  文菲雪站了起来,朝袁世凯盈盈一拜:“臣妾恭迎皇上。”
  摆了摆手,袁世凯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声,“不必讲究了,坐下吧。”
  文菲雪看了看玉儿,“给皇上沏壶热茶来。”
  玉儿机灵,知道主子是支开自己,赶紧爬了起来,慌不迭的跑开了。
  
  袁世凯审视了文菲雪一眼,无神的眼珠子并不浑浊,他苦笑一阵,忽然目露凶光,几乎是低吼的说道:“爱妃啊,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
  文菲雪并不意外,也没有什么慌乱之色,曼妙的身子缓缓跪倒在袁世凯面前,柳眉一展,丝丝笑意增添了脸上的妩媚,动听的声线依然平和,“请皇上降罪,臣妾无话可说。”
  “你!”袁世凯被她的态度激的又气又怒,短粗的指头几乎捏碎了椅子的扶手,“雪儿,你,你干得好事!你真对得起我!”
  文菲雪淡淡苦笑,美妙的唇弧微微一颤,轻轻吐出一句话来。
  “皇上对雪儿有再造之恩,万般宠爱,雪儿今日所为的确是背叛了皇上,辜负皇上的宠信,雪儿自当以死谢罪。”
  袁世凯猛地举起手,狠狠的朝这张媚态百生的脸扇去,却在她的脸颊处噶然止住,痛心疾首的指着她,“雪儿啊,你,你真要朕杀了你?”
  
  “皇上——雪儿领罪。”文菲雪站了起来,依然温柔淡定的神色,她双手高举头顶,朝袁世凯行了朝鲜式大礼。
  “你!你啊,我没想到你也背叛我?”袁世凯怒极反笑,脸上的横肉抽搐起来。
  文菲雪伏在地上,有如木雕般不言不动。
  
  终于在鹅毛大雪飘落时,徐正邦带着几人赶到了定州钱家。钱家是定州乡绅,家境殷实。钱夫人一见内侄来到,喜出望外,慇勤有礼的安顿着一切。徐正邦本想留下几天,却担心父亲的安危,不得不决定第二天一早离开。
  钱夫人看到侄子带来的两位姑娘家这般情形,赶紧询问了内侄,得知两位姑娘是因为得罪了洪宪王朝的陆建章,被害的身受重伤,无容身之地。钱夫人当即愤慨万般,大骂袁世凯是窃国大盗,豢养了禽兽不如的家臣。
  钱老爷是当地名士,为人谨慎低调,赶紧劝解性情火爆的夫人小声说话,以防招来横祸。
  
   

作者有话要说:更的比较仓促,临时写的,有发现不妥之处,请指明。




38

38、治伤,如何治心 。。。 
 
 
  屋前有十几株岁寒三友,其中最令人善心悦目的当属那四五株斗雪吐艳,凌寒留香的宫粉梅,紫叶红花,被纯洁的白雪覆盖,风一吹来,花瓣小心的透露些本来的芬芳,颜色鲜艳的令人惊羡。
  
  窗户稍稍拉开一些缝隙,想置换干净清新的空气进来,却让空中乱舞的雪粒和着花香钻了进来,一扫屋内的窒闷,虽是逼骨的寒冷,也是沁人心脾的舒畅。
  
  纪竹筠呼吸一口清新好闻的空气,回头看着床上的顾元渊还没有苏醒,她心里一暖,难得元渊能睡得这么安静。早春的空气依然还是寒冷,钻进来的香风吹皱了床幔,她走了上去为她掖了掖被子。
  
  半张脸精致完美的几乎不近人类,另一半脸被纱布包扎着,血迹模糊。竹筠伸出手指轻轻的碰触着,心疼的说道:“元渊,你放心,我会治好你。”像是鼓励她也像是给自己坚定的信心。
  门外是钱夫人笑呵呵的声音,人未到语先闻:“竹筠姑娘啊,我叫丫头把你需要的药材买回来了!”
  竹筠赶紧迎了上去,朝走进来的钱夫人一拜:“多谢夫人。”
  “竹筠姑娘真是太见外了,阿邦的朋友也是我们钱家的朋友,不必多礼了!”钱夫人说着,便走向床边,看着仍未醒转的顾元渊,啧啧叹道:“这位小姐真是好相貌啊,可惜了,什么人将她伤成这样子?真是歹毒的心肠,真该千刀万剐了他!”
  
  竹筠接过丫头送进来的药材,主要是樟果草、麝香及冰片等一些治疗人体敏感部位破伤的中药材。
  “钱夫人,给您添麻烦了,请贵府的丫头们帮我煎熬这些药材,另外,还请府里准备一些干净的纱布和温水,我要为元渊换药。”
  钱夫人笑道:“还客气什么,我立即叫下人准备好了。”
  竹筠称了声谢,便开始细致的将药材分成三小包,对小丫头说道:“请妹妹每次煎一包,今日一次,三天后再一次,后面依情况再定。麻烦妹妹了。”
  “知道了,纪姑娘。”小丫头见这位小姐如此亲善,高兴的拿着药包出去忙活了。钱夫人笑吟吟的说道:“竹筠姑娘年纪轻轻的,医术就如此了得,将来必定成为女神医呢!”
  “夫人见笑了。”竹筠脸色一红,转身走到元渊面前,开始为她换药。
  身上的枪伤倒是不紧要,先前在医院已经做过很好的处理,路上伤口崩裂,徐爷已经上了止血的药粉,竹筠只要换上干净的纱布就可以了。她看到伤处已经收口,又敷上徐爷特制的创伤药,应该没有大碍。可是,她的眼光一展,发现元渊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处完好,布满了各种伤痕,大大小小,密密麻麻。
  她没来得及吃惊,就被汹涌而来的疼惜冲击了脆弱的感情腺,泪水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颗颗掉在那白皙却伤痕累累的肌肤上,顿时激起晶莹的水粒。昏睡的人失去棉质的保护,似乎感觉到冷意,泪滴所落之处,处处皆起痉挛。 
  
  钱夫人也是一阵惊愕,叹息阵阵:“这顾小姐怎么会伤成这样?她,她是干什么的?”
  “钱夫人,元渊以前是军人。”竹筠的声音夹杂着难言的无奈和悲痛,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给元渊盖上被子。
  钱夫人压下惊讶,安慰道:“顾小姐不会有事的,竹筠姑娘放宽心才是。我去看看厨房,得给顾小姐准备些滋补品。”
  “多谢夫人体恤,我代元渊谢过夫人。”
  “不必多礼了,竹筠姑娘,有事就交代丫头们。”钱夫人快人快语,说着话,人已经走出了门外。
  
  脸上突然有一种被剥开皮肤的疼痛,顾元渊闷哼一声,没等她睁开眼睛,已经听见轻柔的紧张的声音:“疼吗,元渊,你是不是很疼啊?”
  她已经很小心了,拿剪刀轻轻剪开脸上的纱布,因为脸侧的伤口已经黏在纱布上,已经结痂,再去撕开,自然很疼。
  顾元渊眉尖一颤,微微睁开眼睛,眼前这张干净美丽的脸是那般温柔,那般关切,那般怜惜的表情,比那几天又消瘦了许多,弧度美妙的嘴唇也失去了一些色彩。
  
  “这樟果草是治疗肌肤破伤的最好药方,敷上几天就能治愈了,而且也不会留下疤痕的。”竹筠安慰着她,柔和的声音就要化了天气里的冰冻。
  似乎看懂了她的话,顾元渊难得的笑了一笑,用微微冰凉的声音说了两个字:“没事。”
  竹筠也是一笑,心情倏然开朗了起来,“元渊,钱夫人正直爽快,可谓女中豪杰。钱少爷要去投奔蔡将军,钱老爷反对,钱夫人却极力支持儿子加入反袁大军呢,她说得大道理令钱老爷无话可说,只好随儿子选择,这位夫人真是不寻常的女子。”
  
  她似乎忘记了元渊听不见,一时语快,只想与她分享任何喜怒哀乐。顾元渊没有说话,却在想着什么。
  手轻轻拿着蘸上药水的软布无比轻缓的擦拭耳根的伤口,这道伤口从下巴反割到眉骨,锯齿型的伤处,皮肉翻卷过来,露出了鲜红的血肉,这个杀手太狠,如果再大点力,不仅这张脸毁了,性命也难保。
  皮肉没长好,缝制的针线已经被血染红,触目惊心的丑陋。竹筠手一颤,还是极力保持着平静,用心的擦拭着肌肤的丝丝纹理。
  药水凉凉的擦过皮肤,火辣辣的伤口也减轻了痛楚,元渊勉强的睁着眼睛,看着竹筠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粒,想为她擦去,抬起的手停留在半空,又缓缓落了下来。近在咫尺的距离,可以闻到姣好的脸庞上淡淡的香气,是花的味道还是人的味道,她不想分辨,渐渐地放松了紧绷已久的神经,沉迷其中。
  “竹筠姑娘,顾小姐醒了吗?”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钱夫人走了进来,看到竹筠忙碌着,便要上来帮忙。
  顾元渊抬了抬头,看见衣着华贵的钱夫人走到床边,这位夫人风风火火的作风,面似银盘,稍显富态的身材,给人十分亲切的印象。元渊想表示礼貌,便要起来称谢,低哑的声音,“钱夫人,多谢了。”
  竹筠赶忙按住她,“别动。”
  “哎呀,顾小姐这是客气什么呢,我听阿邦说过,顾小姐是我大哥的世侄女,也不是外人了。你们到定州来避祸,确实迫不得已的,如今的天下战乱频繁,民不聊生的,我们钱家苟安乡里,不能济世,也该做点积德的事吧。所以,两位姑娘就留在我们钱家,不必担心打搅啊。”钱夫人说着,已经卷起了袖子,帮竹筠打下手,“竹筠姑娘,这些纱布好不好用,要不我明天叫下人去城里买点质量好的。”
  
  “钱夫人,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竹筠急忙表示感激,接过钱夫人递上来的纱布为元渊包扎伤口。
  换了药,又换上干净的纱布,竹筠非常细致的包扎好她的伤口,元渊感觉脸上虽然隐隐的疼,可是丝丝凉爽很快就压退了不适。她看了看钱夫人,低沉的声音夹带着好听的磁性,“陕西郭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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