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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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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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竹筠扶着元渊上了马车,检查了元渊身上的绷带可有血迹渗出,“还好,徐爷的金疮药真厉害呢,才几天的工夫,伤口就愈合的差不多了,再过半月左右,你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也不知道元渊可有明白她说什么,见她清俊的脸只是微微一笑,抚去竹筠额前细密的汗粒,低声说道:“竹筠,等钱夫人一家没事了,我们去陕西好不好?”
  竹筠惊讶的看着她,“为什么去陕西?”
  元渊的眼睛缓缓在她脸上移动,用衣袖一角轻轻拭去她脸上的灰尘和草浆,轻声说道:“因为陕西虽然是陆建章的地盘,也是地方军阀陈树藩的势力范围,我们去那里也许能避开陆建章的追捕,因为陈树藩是我爹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
  也许是错觉吧,为什么元渊的声音里面有些苦涩,或者忐忑不安呢?还是我想得太多了?
  竹筠隐去心里的一丝不安,紧紧握起她的手,柔声笑道:“元渊去哪里,竹筠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了,觉得仓促了点,没办法,这两天太忙了,先更了再说,以解各位饥渴。




43

43、陕西将军 。。。 
 
 
  郭坚秘密潜入定州的目的确是为了解决渭北护国军的燃眉之急,钱少华回家是试探他爹娘的口风,谁知道钱老爷一口拒绝,还要跟郭坚断绝来往,因此钱少华一时意气用事,也宣称要跟他爹断绝父子关系,离家出走了。
  郭坚听钱少华添油加醋的说了他爹的不是,却没动肝火,而是亲自来见钱老爷了。
  
  事情的起因是陆承武一到渭北,就用重兵包围了郭坚耿直的部队,其率领的精锐部队“模范团”是北洋军少壮派中的精英分子,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打得郭坚耿直节节败退,陷入被动。眼看渭北护国军不敌陆承武的模范团,郭耿二人赶紧商量了对策,就是向时任陕西陆军第三旅旅长的陈树藩求援,这陈树藩本来无心反袁,可是这个人一直不被陆建章赏识,得不到重用还罢,甚至被其压制,很有怀才不遇的郁结。加上陆承武仗着他老子的势力嚣张跋扈,根本不把地方军放在眼里,陈树藩非常气愤,关系一度紧张。所以郭坚为了向陈树藩表示诚意,冒着风险来到定州找舅舅钱玉程疏通关系,钱玉程与陈树藩的父亲陈声德素有交情,钱陈两家是生意伙伴,经营丝绸贸易多年,且钱玉程曾在陈声德几乎破产的时候资助其渡过危机,因此钱陈两家的关系很不一般。
  郭坚打算利用舅舅与陈家的关系接触陈树藩,对其策反。
  顾元渊没出事之前知道郭坚耿直在渭北造反的事,也听徐载德说起他妹夫钱玉程的外甥郭坚,这个郭坚从小就表现出过人之处,徐老爷子见过小时候的郭坚,那时郭坚家境贫寒,却能安于寒室苦读诗书,写的一手好字,宣称他要做岳飞那样的大英雄。钱玉程只在私底下接济外甥,表面甚为苛刻,为人鄙夷。而钱玉程曾对妻舅徐载德说过,膏粱子弟多无大用,郭坚是块好材料,不可断其志气,并多次在徐爷面前谓此子他日必能出人头地。顾元渊对这个名字颇有印象,因此渭北兵变,她也较为留意。
  
  郭坚从少年时起就立志报国,那时洋人侵略中国,他毅然放弃科考,接受新思想熏陶,不久便参加反清革命,加入北洋军。袁世凯篡国称帝后,郭坚立刻联合一帮爱国志士揭竿而起,在渭北成立了护国军,响应蔡锷领导的护国运动。
  
  顾元渊还在想着,却见竹筠好奇的问她:“想什么,元渊?”
  感到马车停了下来,顾元渊微微一笑:“到了。”
  到了钱府,两扇朱漆大门上了封条,钱少华一个箭步奔上去三两下扯掉封条,猛地推开大门,只见里面的仆人们吓得惊慌失措,等看清来人是少爷时又嚎啕大哭,哭诉老爷夫人的惨事。四个士兵将赵秉干和陆展鸿押了上来,郭坚用马鞭指着赵秉乾坤冷冷的说道:“说!钱老爷和钱夫人呢?”
  赵秉干被绑着双手,倒是没胆怯,嘿嘿冷笑道:“我落到你们手里就没指望出去!你们有本事就去京城找吧,兴许能找到人呢!”
  郭坚一惊,怒道:“你把我舅父押送京城了?”
  钱少华奔上前一把掐住赵秉干的脖子,勒得赵秉干喘不过气来,“你这条疯狗!为什么要害我爹娘?!”
  赵秉干的脸几乎成了猪肝色,就快没了气似的倒着眼珠子,“你小,小子杀,杀了我,没,没用——”
  “好,你想死是吧,我成全你!”钱少华放开了他,一脚蹬在他的肚子上,掏枪就要打死他,被郭坚抓住了手臂,“现在不是杀他们的时候!”
  赵秉干跌坐在地上,脸无人色,他吐了口血沫子,恶毒的盯着钱少华,暗暗骂道:“小子,你等着啊,爷爷一定找你算账!”
  陆展鸿绷着面孔,淡淡的说道:“各位英雄杀了我们只能解气,于事无补。钱老爷的事也不是我们当差的能够左右的,各位有精力的话还是去京城救出你们的人才对吧。”
  笑了两声,郭坚走到他面前,掏出手枪顶着他的眉心,“杀了你当然无用,不过你们是袁世凯陆建章的忠实走狗,杀了你们也是为民除害!”
  陆展鸿见势不妙,又无可奈何,只得苦笑。
  顾纪二人见此形状,相视一眼,竹筠恭敬的说道:“郭将军息怒,现在杀了他们也解决不了问题,我觉得郭将军尽快离开定州才好。”
  郭坚闻言点点头,收回了手枪,对竹筠说道:“姑娘提醒的不错。”
  竹筠继续说道:“陆建章既然抓走了钱老爷一定有所企图,很可能布置了一些兵马在附近,如果走漏风声,郭将军再想离开定州就难了,请郭将军三思,不必为了几个狗腿子耽误了正事。”
  郭坚稍作思虑,又仔细看了她两眼,笑道:“姑娘见识不俗,郭某敬佩。”
  陆展鸿也看了看竹筠,暗暗叹了口气,你是为了替我解围吗?
  
  赵秉干看出了苗头,赶紧跌软:“押送钱老爷夫妇是上峰的意思,在下只是个跑腿的,也分不清青红皂白,只有依令行事。在下听说钱老爷是郭将军的舅父,陆大人早已知晓,请钱老爷上京也是为了郭将军吧?”
  不仅郭坚大吃一惊,就连顾纪二人也是吃惊非小。
  陆建章难道不仅仅是因为顾元渊的事来到定州的?他抓走钱老爷夫妇是为了陕西护国军领袖郭坚?
  纪竹筠将钱老爷夫妇被押送京城的事仔细说给元渊知道,元渊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她走到郭坚面前说道:“郭将军,事不宜迟,望将军速速离开定州。一旦将军来定州的消息走漏出去,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郭坚点点头,见钱少华撕扯着赵秉干一阵踢打,便去阻止。
  “少华兄弟,为兄理解你的心情,舅父舅母遭恶人陷害,为兄也难过,但是少华,我们是军人,军人当上战场杀敌,不可陷于个人感情中。舅父舅母的事,我郭坚绝不会坐视不理,请你相信我这个大哥!”
  钱少华双眼含泪,怒不可遏的抓住赵秉干的衣服领子,狠狠的说道:“够贼,我爹娘要有不测,你就陪葬吧!”
  赵秉干咳嗽着,白眼一翻,也说不出话来。
  
  稍作休整,钱少华命管家将家里的田产地契帐本统统拿了出来,再加上藏在他爹书房里的暗格里的金银细软等一笔数目不小的钱物全部交给了郭坚,以充革命部队所需。
  郭坚询问顾纪二人的去留,竹筠说道:“按说我们不该提出这个请求,以免耽搁郭将军的行程,因为顾小姐是陕西陈树藩将军的故友,正想去其处暂避。如果郭将军不嫌麻烦的话,请郭将军护送我们去陕西陈将军处。”
  郭坚大喜过望,“什么?这位顾小姐是陈将军的故友?”
  竹筠看了元渊一眼,朝她点点头,元渊淡声说道:“不错,陈树藩旅长与我有点故交。”
  “那就太好了!正是天意啊,我正愁着没人引见我去陈将军那边呢,哈——郭某请二位小姐一同启程。”郭坚喜出望外,立刻吩咐部下准备出发。
  “多谢将军。”竹筠弯身施礼,顾元渊只是淡淡一笑,也没甚客气。
  
  除了赵秉干之外,郭坚命部下将执法处其余人等关押在钱府地窖里,连陆展鸿在类,十几个便衣都被五花大绑的关入了地窖。钱少华亲自看管着赵秉干,一行人离开了钱府,往陕西而去。
  
  一路急行军,第二天晚上就到了陕西境内,恰逢天降大雨,阻碍了队伍的行程。
  竹筠担心元渊会受凉,便去请求郭坚在一个小村落里暂避一晚。郭坚慎重考虑后决定留下几个心腹保护二人,然后带着部下连夜赶去陈树藩的部队。当然,他还带着顾元渊的亲笔信。
  
  屋檐的雨漏滴滴答答的拍打着破损不堪的窗棂,残檐破壁,风和着雨钻入了屋子,使得屋子里也潮湿阴冷。这屋子的主人是个农户,茅草搭就的三间土屋简陋的无法描述,除了拼凑起来的土床和一张斑驳的木桌子,也就一无所有吧。
  
  实在没法讲究了,竹筠拿出包袱里的布条擦干净落满灰尘的桌凳,扶着元渊坐了下来,将一件棉袄披在她的肩膀上,关心的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势,这一路颠簸,真的苦坏了你。”
  油灯的芯子被刮进来的冷风吹的犹如鬼火,闪烁不停,忽明忽暗的,映照着秀丽的容颜也时而清晰时而朦胧,魅惑无比。顾元渊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脸,发自心底的声音带着动听的磁性:“竹筠,谢谢你。”
  “唔,要谢我呀,等你完全好了再来谢我。”竹筠也看着她的眼睛,嫣然一笑。
  解开她的布扣,换下包扎的纱布,摩挲着那一处结痂的伤疤,
  缝合的针线赫然醒目,“嗯,伤口长得很好,等明天到了军营,我就可以为你拆线了。”
  她未曾在意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可是指头轻轻触摸着那伤处,指尖若有如无的滑过凸出的肩胛骨,那本是细腻温润的肌肤,因为微微的凉意似乎颤抖着,酥酥的暖流经过身体,一种难言的感觉渲染着大脑皮层——
  这是什么感觉,舒服的,还是快乐的,或者是羞耻又难耐的?
  屋外的风雨呼号着,还伴有春雷的闷哼声,竹筠轻轻扣好她的布扣,见灯芯就要被风吹灭,赶紧用手去遮挡。
  “这场雨下得真大。”
  顾元渊看着用纸裱糊的窗户,啪嗒啪嗒的雨点直打在上面,好像要破窗而进。
  “明天去陈树藩的部队,我们要小心一些。”
  竹筠听她忽然说起这个,也没答话。是呢,她说什么也无关紧要,因为她根本不认识那些人,也不关心他们是什么人,只要听元渊的就行了。
  竹筠看了看被褥,茅草垫子已经潮湿发霉,棉被单薄的简直没法睡,她叹了口气还是走到她面前说道:“元渊,夜深了,你该休息了。”
  顾元渊看她以手放在脸侧表示睡觉的意思,舒心一笑:“我不累,这种艰苦的环境以前在军队里也习惯了,你一路照顾我应该很疲乏的,还是睡一会儿好。”
  竹筠走到她面前,温柔的看着她,眼睛里有丝丝暧昧的笑意,“以前你是军人,现在你是病人,需要好好休息,更应该听医生的话。”
  顾元渊眼一抬,看见她眼里的星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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