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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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蒙尘-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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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敌是友!我不禁双目微眯。                        
作者有话要说:  

  ☆、九五爻

  【大蹇来朋九五爻,故人解卦按玉箫。】
  “问岸上渔家、咳咳、租来的。”却听前头江蓝笙道。
  哦,原来如此,我放下心中戒备。
  待得近前,那船上已经缓缓放下来绳梯。
  “寻‘‘‘‘‘”江蓝笙欲出言,却是没有说下去。
  我却是有些不是滋味。这绳梯,显然是为我放下的。
  江蓝笙与徐娘子,便是脚下一踏,也上了船去了。
  “独步公子,还请你脱了这身上外衫。”这徐娘子清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抬头看江蓝笙,见他微微颔首,轻声道:“总是小心些好、咳咳。”
  闻言脱了外衣,只见徐娘子转瞬便将那外衣撕了,将半件浸湿,丢在远处海面,另外半件,则是撕烂了勾在了小舟上,又似乎觉得不够,紫电丝在腕间一绕,鲜血便滴落到了那撕烂了的衣服上。
  看到此处,我不禁十分感动,“徐娘子‘‘‘‘‘多谢!”
  “独步公子真是客气。”徐娘子出手点了自己身上穴道止血,笑意不减。
  肩上却是一暖,回头看时,原来江蓝笙脱了自己的外衫,披到了我的肩上。
  心中一暖,又有些悲意,我急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蓝笙,不必如此,你身子弱,不可如此。”说罢脱了那件蓝灰色长衫,想要重新给他穿上。
  “不‘‘‘‘咳咳。”江蓝笙却是按住了我的手,眸光清隽,却是坚定。
  “我说两位公子,可就别再谦让啦。”却听徐娘子咯咯笑道,声音妩媚,却带着一丝调笑。
  我们三人皆上船后,那小舟就被船上之人砸坏,又将其翻覆在海里,作成舟毁人亡的假象。
  渔船看上去十分普通,上面渔人装束的船员却都是江府的人,竟然真的都在下网打渔,并挑拣所获之物,船上牵着麻绳,上面挂着许多鱼干,以及一些海带、海藻等物,船板上堆积着不少鱼,一阵咸腥之气扑来,然而仔细观察那些人,一个个伸手矫健,目露精光,想来江家虽然不涉江湖,但好歹是江南巨富,府内总有些好手的。
  渔船中央还有一间小小船屋,想来渔人出海打鱼,漂泊海上数日、甚至数月光景,都在船上吃住休息,船屋虽简小,却也可以遮风避雨,成了方寸之家。
  徐娘子撩开外间门帐,语意嫣然,“江公子、独步公子,请进。”
  “徐娘子也是劳累了,一并进来休息吧。”我说道,说罢又觉得不妥,徐娘子一名女子,虽然同是江湖儿女,不计较那么多,但是若是与我们两个大男人进了同一间船屋,总是不好,她虽然带着斗笠,蒙着黑纱,但是隐隐约约看她,好像已经盘发做妇人打扮。
  “独步公子刚脱困境,想必十分乏累,不要与奴客气,奴倒是少见这瀚海波涛,想要吹吹这海风,见见这浩渺景象。”徐娘子笑道。我这下倒不推辞了,又道了声谢,便与江蓝笙一并入了这船屋。
  来到船屋之内,拿眼一扫,十分简陋,却有煤炉,以及锅碗,还有一张木桌、两把椅子,一个木箱,身体实在乏累,此刻也不再勉强自己,于是坐到一把椅子上,将三尺雪轻轻搁在桌子上,在这波涛之上穿行,船屋之内却还稳妥。
  而江蓝笙却是从木箱之内取出了一件文士所穿的鹤氅,披在了身上。
  “这是你师父的旧物吧?”江蓝笙看着裹着布帛的三尺雪,淡淡道。
  “嗯,三尺雪。”我手覆在三尺雪之上,转而问他,“蓝笙,你怎么知道我有难并找到这里来?”
  “那日我去寻你不见,咳咳、路上又遇到顾飞白,所幸脱身,咳咳、之后,我便用、大衍之术、为你卜了一卦。”江蓝笙右手按着玉箫,声音淡然。
  《易传》有言:“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占卜方法,有梅花易数,也有火离珠算法等等,问卜者都要沐浴焚香,遵守占礼,而其中以《易传》中记载的大衍之数最为复杂玄奥,也最为精微。然而卜卦之人,怕因窥探天机而有损寿命,一般都不会轻易问卜。
  “哦,以前我请你占一卦,你不是总说‘君子不占而吉’嘛。”我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罢又是黯然,于是连忙又说道,“那占出的,是什么卦?”我心中思虑,觉得阿七与顾飞白二人,似乎‘‘‘‘‘我皱了皱眉,不愿再想。
  “水山蹇,咳、九五,大蹇来朋。”
  我虽然对这些卜筮之学不甚明了,但至少知道这蹇卦,所谓时乖运蹇,蹇卦,可不是什么好的卦象,于是惊诧,“蹇卦?”
  “嗯,”江蓝笙走上前来,食指沾了杯中茶水,在身前的小桌子上将蹇卦卦象化了出来,他指着蹇卦的第五爻,倒是耐心地替我解释起来,“蹇卦第五爻、虽为阳爻,得中,且为君位,但观整个卦象,上六为阴,阴乘阳上,阳承阴下,如小人欺凌君子,咳咳、为逆、为凶,所以知你所行、不利,所遇不吉,咳咳、然而处于困境,却、最终有人相助,咳咳、逢凶、化吉。”说罢稍稍停顿,看着我,美颜十分温和深切,“只是找到这岛上来,却是、咳咳、费了一番时日。”
  我听他慢慢解卦,只觉得好像眼前浮现一梦南柯,前尘犹如镜花水月,不禁微怔,后来又听到他这般说,心中又有些感动,不禁说道,“凡事自有天机,行事却皆在人为。蓝笙,你便是我独步寻命中的贵人,与你相交,真是我独步寻此生大幸。”
  “寻,咳咳、不必如此说。”江蓝笙抬眸看看我,声音清淡,“那日、你用蓝琼鸟传书,告诉我、咳咳、顾飞白叛了你,你的内力也不知何故而散尽,方才看你,竟是、咳咳、又多了心疾吗?”
  “我也不知为何。但是这一定与顾飞白脱不了干系。”心中愤恨,我不禁握紧拳头,再松开,转而又是怅然。
  “嗯,无名岛主、是江湖闻名的玉面毒医,咳咳、对你内力尽失这一情况,可又有何见?”江蓝笙低眉敛目,声音清淡。
  “我所中的是一种奇毒,这一点,在顾飞白那厮口中也证实了,此毒使经络之中气散而不聚,阿七将碧丝蚕引入我经络。”我皱皱眉,思索道。
  “碧丝蚕?”桌上用茶水画出的的卦象渐渐消逝,江蓝笙指尖叩着桌面,又转而注视着我。
  “碧丝蚕,阿七将其引入我身体之后,我的功力确实恢复了两成,然而之后再没有境,后来,”我声音顿住,虽然这几日神思混沌,我自己也只是记得些微片段了,然而情绪却是忍住不翻涌,心中暗恨,又是羞耻,便不想将这几日之事告诉江蓝笙,思虑再三,“然而阿七好像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这几日,两成内力也是很难使出,情况现在也是时好时坏。”我说道,皱了皱眉,感觉头脑又是昏胀,便惊心凝气,虽然碧丝蚕是江湖一奇,江府的势力又是极大,但江蓝笙平生最不喜欢的,也就是关乎医药的事了,不知他对这碧丝蚕了解多少,然而心中又有些疑惑,那日阿七唱的那首调子实在凄婉哀绝,有些蹊跷,于是便踌躇着说,“蓝笙,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曲子,是这样唱的,红冰‘‘‘‘‘‘”
  船身突然一阵摇晃。
  “江公子!独步公子!”徐娘子猛地撩开门帘,声音急切,“我们被发现了!”
  “什么!”我嗖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惹得一阵头晕目眩。
  江蓝笙急忙扶住了我,“不必惊慌,我们还在无名岛、所摄范围内,又有顾飞白等、咳咳、一众火莲教人的船只、也在此处逡巡,免不了相逢的,咳咳、寻不必担心,你且在此好好待着。”又转而对徐娘子说,“徐娘子,我们附近、有几艘船?”
  “三艘。”
  “可清楚、咳咳、发现我们的船只是哪方的势力?”
  “目前还不清楚。”徐娘子如实说道。
  “无妨,你的装束太过显眼,现在也一并、进了这船屋吧,其他人、还可与之周旋一二,但这船屋,咳咳、却很可能被搜查。”
  “那我们如何对之?”我忍不住出声。
  “那便,需要一战了。”江蓝笙轻轻将我按回座位上,声音清淡,“我们出岛不过半个时辰,咳咳、顾飞白与无名岛主,想必还没有出岛,即使出岛,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们。”
  “独步公子放心,徐娘子武功虽然粗浅,与他们却还有一搏之力。”徐娘子语音袅袅,却是语意铿锵。
  我心中感动,却又是酸涩,江蓝笙虽负一身奇诡绝世轻功,却因从小身体原因,并不能修习其他武功,而徐娘子,与我非亲非故,只有一面之交,却愿意如此厚待我,想我独步寻,以前如何恣情肆意,现在竟然沦落到要拖人后腿的地步了,便道,“多谢!我独步寻现在虽然中毒受困,却也定然不能拖你们的后腿,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若实在情况危急,我假意屈从也未尝不可,我想他们暂时也没兴趣取我性命,待得他们松懈之时,我与他们,或还有一拼之力。”
  “寻,”江蓝笙右手按着玉箫,敛目,浓秀眼睫轻轻颤动,声音依旧清淡如许,“我所观卦象、咳咳、并非为大凶之卦,即真有、什么不测,江蓝笙便纵然身死,也当保你、咳咳、周全。”
  心中一恸,又有些羞愧,“蓝笙‘‘‘‘‘”却听外面声音慌乱,连忙不再说话。
  “你们是谁?上船来干什么!我们只是这东海之上捕鱼的船夫,打些渔,也不犯什么王法吧?”外面隐隐有人说话,我静心凝神,一动不动。
  又听一个声音说道,那声音有些尖锐,却是熟悉,只是是谁,却是想不起来了,然而是顾飞白的手下,无疑,“无意冒犯。我们是谁你们不需要知道,我们上船来,只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见过这样一名男子?”说罢是隐隐展开什么的声音。
  片刻的寂静。
  “没见过。”最开始的那个浑厚声音十分肯定地说道。
  “哇!这样的人物,倒像海上仙人一样的,”又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的声音叹道,一段话说得又快又响,显得顽皮,带着些好奇和兴奋,“我们打渔的,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啊!不过据说这东海之上有一座仙山,虽然只是听爷爷说过,但如果有这么‘‘‘这么好看的人,一定住在你们可以去找找看。”
  “二狗,不要乱说话!”那个浑厚的声音斥道。
  “哦‘‘‘‘‘‘‘”
  “呵!你们可真是普通渔夫?”那个尖锐声音问道,语调有些冷意,“为何中秋佳节还不与家人团聚,出海打渔?”
  有一个青年的声音:“我们当然是这东海之上的渔人,虽是贱业,但我们兄弟几个好歹能自食其力,养家糊口,至于为何中秋佳节还未回去与家人团聚,呵~一次出海要想有所收获,起码在海上漂浮十天半个月啊,海上风浪险恶,虽然有些经验,但人算不如天算,今年就是因为想要多打些渔,偏离了原来的海域。”
  又是那个浑厚的声音:“结果被困在海上半个多月,这几天终于找到了原来海域,想来伢儿他娘不知道情况,一定在家里哭红了眼睛呢‘‘‘‘‘”一番话说得恳切,却又掩不住语调中的黯然。
  “爹‘‘‘‘”方才那个稚嫩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抱歉!”那个稍显尖锐的声音又说道,顿了顿,转而语调严厉,“但是你们真的没有见过画中之人?若是说了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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