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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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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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淮又道:“就是这身衣裳,寒酸了些,若是能穿的好些,那就更好了。”
    春宝道:“不如待会用完膳,你同我去内务府领上一身衣裳罢。”
    淮淮点点头,“我已经吃完了,就等你了。”
    春宝闻言,做风卷残云之势,将桌儿上的菜色吃的精光,拿了个盘子正想舔,却远远的见盈盈进来,便赶忙放下,起身离了桌儿。
    盈盈将药碗搁在桌子上,“吃的倒是挺干净。”
    淮淮看那碗药,眉头一蹙,“待会就喝,你先出去忙罢。”
    盈盈慢慢的斜了眼,“奴婢奉旨,要日日眼看着主子服药,如若不然,便要以死谢罪。”
    淮淮闻言,不情愿的端了碗,怯怯看一眼盈盈,觉无商量的余地,只得硬着头皮仰面喝下。
    倒是将一旁的春宝馋的够呛,咂咂嘴,满口生津。
    眼见着淮淮喝完药,盈盈便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利索,端着食盒,转身回小厨房洗刷去了。
    淮淮给春宝领着出了宫。
    两人习惯的将手收入袖内,一前一后。
    残雪上杂乱的脚印上,又给踩了新的两行,朝着内务府而去。
    黄昏的日头,虽不灼热,却刚巧直射人眼。
    两人走了好一阵子,淮淮给那阳光晃的眯眼,抬起头,眼望着那天际泛红,暮霭旖旎。
    那青灰的尽头,远远拐过来一队人,佩刀的侍卫和佝偻的太监中间,明黄的龙袍,素白的长裙,蟠龙绣凤,雍容华贵。
    正朝着这里缓缓而来,
    那越发近了的脚步,像是温柔的召唤。
    两侧的宫人一见皇上驾到,纷纷避让跪拜。
    淮淮停下步子,目光越过跪下去的春宝,直直的盯着那人的脸,
    镜中水月一般,清晰成形。
    翘首以盼的人,什么都不记得,只捧着一颗痴心,化成满满的蜜意,倒又倒不出来,忍也忍不回去。
    皇城落日,晕黄繁复。
    天仙一般的妃嫔巧笑嫣然,“能陪皇上散会步,臣妾虽感恩戴德,却也并不奢求常能如此。”
    元荆敛去眼底戾气,神色和煦,可说出来的话,依旧是冷冰冰的,
    “莫非是伴君如伴虎。”
    莲妃莞尔一笑,“说句不得体的话,皇上在臣妾眼里,是臣妾的夫君,并非那个执掌天下的国君。”
    接着莲步轻移,“臣妾爱慕夫君心切,却也知道皇上国务繁忙,能抽空来后宫看臣妾,已是臣妾万福,自然不敢奢求。”
    元荆闻言,若有所思,静默不语。
    目光落在远处,周遭都是退避下跪的宫人,唯有一人直立着身体,突兀至极。
    莲妃正欲说话,瞧见皇黑眸冷寒,直直的望着一处,便顺着其目光看过去。
    高大的男人落了一身的余晖,也正望向这里,
    神色痴然,莫名的叫人伤心。
    喜连倒是眼尖,赶忙跑上前去,将淮淮拉倒宫墙角,低声呵斥,
    “没规矩,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淮淮给喜连摁着肩膀跪在地上,却依旧望着元荆,分毫不移。
    “皇上…别恼我了…我再也不敢了。。”
    喜连身子一僵,“你这是作死呐,再不闭嘴,当心皇上差人将你打了出去。”
    淮淮不去理会喜连。
    眼瞅着那人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给个女人陪着,淡漠而去。
    那背影也给一群高壮的侍卫挡住了,只剩下一丝隐隐约约的明黄,渐渐远离。
    元荆垂了眼帘,听得身边的莲妃开口,
    “皇上,那个人,倒是胆子大的很呐。”
    转过脸,元荆盯着眼前那艳若桃李的妃嫔,“依你所见呢。”
    莲妃在宫中呆了许久,也是谙熟这里的道理,便轻声道:“不过是小错,若是罚的狠了,别人也会说皇上暴虐,依臣妾看,只让人警告一声也就是了。”
    元荆眸光倦怠,点点头,算是赞许。
    喜连叹口气,不轻不重的看一眼淮淮,再未吭声,转了身跟上前去。
    周遭的宫人见皇上离的远了,也都纷纷起身抖衣,各自忙各自的差事去。
    春宝拉一把淮淮,“走哇。”
    淮淮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忽然变了注意,“春宝,我不同你一起去了。”
    接着便,朝着方才过去的那队人跑去。
    春宝见状也跟在后头,“罢罢罢,我也不取什么劳什子衣服了,我同你一起,也有个照应。”
    前面就是御书房。
    御马监的人牵一匹青骊马,贴宫墙缓缓而行。
    牵马太监老远望见眼前明黄,便反射线的跪地叩拜。
    缰绳自手心脱出,那尚未驯服的马匹,便撒了欢,箭矢一般冲了上来。
    护驾的侍卫虽善于御人,却也不知如何勒马,面对着那碗口大的马蹄,竟也有些惶恐。
    有几个没分寸的,强冲上去,都给撞倒在地,压到了身后意欲冲上来的侍卫。
    这一来,反倒惊了马,腾起的双蹄,重重落下,将一个侍卫磕的头破血流。
    莲妃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惊呼一声,腿脚一软,便直直的瘫在宫女身上。
    喜连面皮青白,“护驾——”
    言毕,便以身护住元荆。
    话说元荆莲妃的长秋宫距离翎羽殿,不过一盏茶的路程,所以此番出行,喜连也便没带多少侍卫,谁知道半路杀出这么个畜生,惊扰圣驾也便罢了,竟大有伤人的趋势。
    正寻思着,喜连见那畜生给侍卫砍的鲜血淋漓,红了眼,狂躁而来。
    抖若筛糠的人,咬牙闭眼,欲以命护驾,可却听得耳旁一声钝响,随即面儿上便盖了厚厚的一层马血。
    侍卫望着自己空空的刀鞘,呆若木鸡。
    千钧之时,手起刀落,利刃入喉。
    面色发白的元荆给淮淮拉到一边,
    脑子里却还想着,当初看他扬鞭纵马,也是这般豪兴横飞。
    淮淮看一眼自个儿手上腥粘淋漓,也很是意外,
    转过脸去,对上元荆的眼睛,登时将心中疑惑抛在脑后。
    那种佳人在怀的滋味,似酥似麻,销魂蚀骨。
    呆立许久的春宝即刻一跪,双手抱拳,“淮淮,收我为徒罢…”


☆、41 旧识

    御马监的太监面色如土;想着此番若是真伤了皇上;自己定是人头不保。
    拼了命的朝前挤;那太监好容易自侍卫的刀尖儿前挤过去;正欲扯马,却眼见着一身形高大之人提刀上前,抽刀断喉;干净利落。
    皇上给那人拽到一遍;面儿上虽是有些过分的白,倒也宁定。
    只是喜公公的脸简直没法看,给马血糊了一脸,眼下正伸手抹着眼皮儿;恶狠狠的盯着这里。
    御马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饶命。”
    可皇上却没听见一样,看着身边的人,凤目冷寒。
    侍卫麻利的将死马拖走,花容失色的妃嫔也给人背上了轿子,送回宫去。
    喜连将顾不得将脸抹的干净,先转身去瞧皇上,
    “奴才万死…护驾不力…还望皇上赎罪。。。”
    元荆给喜连这一嗓子唤回了神,将淮淮推开,音色淡漠,
    “回宫。”
    喜连应了一声,接着又道:“皇上,那这太监…”
    元荆一挥手,“拖下去。”
    喜连闻言,转头提了嗓音,
    “来人——,将这太监送入暴室,等候发落。”
    淮淮无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拉元荆,可终究还是放下,垂在一边,
    然后给春宝拉住。
    “淮淮,你怎么不答应我,你收我为徒罢。”
    淮淮看着元荆给人护送着进了旁边的宫殿,开了口,却是答非所问,
    “那是个什么地方?”
    春宝仔细观摩了半晌,“御书房,是皇上整日召见大臣,批折子的地方。”
    淮淮道:“离未央宫竟然这样近。”
    春宝道:“可不就是,爬墙过去,忒方便。”
    淮淮道:“不如你我今晚就过来?”
    春宝拉着淮淮往回走,“我这就同你回去准备。”
    淮淮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准备什么?”
    春宝蹙眉道:“你当皇上身边的侍卫都是喝稀饭的?去爬皇上的墙头,那可是踩着刀尖儿往上爬,一个闪失,就是掉脑袋的事,定要好好准备才是。”
    淮淮也觉得言之有理,便又问道:“那你我准备些什么才好。”
    春宝停了步子,却也想不出个头绪,便讷讷道:“总而言之,准备东西定是没错…”
    淮淮立定身子,斜眼去瞄春宝,“不是你也未有主意罢?”
    春宝很怕淮淮看扁了自己,便道:“爬皇上的墙头,定要准备根棍子呐。”
    淮淮思索半晌,“为何要准备棍子,莫非是硬闯的时候用的上?”
    春宝故作神秘,却也底气不足,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入夜,
    蜡照半笼金翡翠;檀香微度绣蛟龙。
    元荆坐于龙案后,执笔蘸丹墨,拿起一只奏本,工整的小楷跃然纸上。
    那朱字染透了薄纸,血红氤氲。
    喜连静静立在一边,远远的见内监总管端了个托盘过来,停在外殿正盯着自己。
    再抬眼去瞧一边的皇上,
    眉黑如墨,戾气横生,冰封了一般。
    喜连些许犹豫,却还是跟那内监点点头,默许其入殿。
    内监总管见状,将托盘举过头顶,腰弓的极深,
    “皇上,今个儿侍寝的娘娘…。”
    元荆头也不抬,眼底寒意更重,
    “无需侍寝。”
    内监总管闻言,应了一声,便恭恭敬敬的退身而下。
    喜连垂了眼,想着该是国况又不好了,皇上才会这般焦躁,好容易过了几天清闲日子,看着摸样怕是又要熬上几个晚上了。
    正寻思这,喜连忽然听得身侧声音淡漠,
    “去,将兵部尚书田崇光叫来。”
    “奴才遵旨。”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吼,喜连赶忙转身去殿,差外头的小太监传圣谕出去。
    那小太监脸上虽已有了倦态,却也不敢耽搁,裹紧了衣裳就往外头跑,寻一匹快马,带上几个太监出宫到兵部尚书府上传旨。
    为方便皇上召见,凡二品之上的大臣府都建在皇宫附近,此一去,倒也不需要多长时间,约莫一炷香的时辰,人便会到了。
    二更天,细雪瀌瀌,朔风劲冷。
    雪地里的两个黑影,为避人耳目,连灯也不提,轻声轻脚的朝不远处的宫殿而去。
    淮淮瞪大了眼,“春宝,今个儿天阴,没月色,这黑灯瞎火的,可怎么找着地方呐。”
    春宝缩着脖子,双手收入袖内,“咱们两个这是去爬墙头,你当是游园,还得提着灯笼照亮吗?”
    淮淮点点头,“倒也是,可这也忒黑,你记得路吗?”
    春宝闷头不语,急急的朝前走,“快些罢,若去的迟了,就赶不上了。”
    淮淮背后绑着的长棍高出头顶三尺不止,“春宝,这棍子长了些罢?”
    春宝头也不回,“上次做旗剩下的,好在御膳房没给当柴烧了,不然你我就只能空手过来了。”
    淮淮不在说话,跟在春宝后头走了许久,眼睛才算是有些适应了,在定睛看着不远处的宫殿,却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周遭一个侍卫也没有,只一个老太监推了门出来,一盆汤水浇在殿前的石板上,腾起如雾热气。
    淮淮皱了眉,盯着那宫殿悬牌,“春宝,这是御膳房,不是御书房啊。”
    春宝道:“可也差不太多。。”
    淮淮些许恼怒,扯了春宝往回走,“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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