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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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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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淮面露颓色,“就一小会。”
    元荆神色淡漠,“那也不成。”
    淮淮忽然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给皇上讲讲我?”
    元荆怒道:“朕说不成!”
    淮淮欢喜道:“我倾慕你许久,起初并不知道你是皇上,还当你是个宫女姐姐,这些倒也都是废话,其实我想说…”
    元荆冷冷打断他,“你也知道是废话。”
    淮淮没听见一般,“我想说的,是我身高八尺,擅长登高上墙,若是皇上你跟了我,日后又摘不倒的果子,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替你上去,便是你要摘那天上的月亮…”
    元荆凤目阴冷,“这也都是些废话。”
    淮淮摇摇头,“不是,都是心理话,皇上,便是你要摘那天上的月亮,我也会耐心的说服你,那是摘不到的。”
    元荆黑眸冷寒,“朕要走了。”
    淮淮赶忙拦在前头,“皇上,我还未说完呐。”
    元荆见淮淮冻的面色发青,不自觉道:“冻成这样,还不回去?”
    淮淮道:“我不冷,我见了皇上可热的很。”
    言毕,便握了元荆的手,“不信你试试。”
    元荆愤而甩手,“放肆!”
    淮淮道:“皇上,怎的你这首比我竟热上许多。。。莫非是害了高热?。”
    元荆吸一口气,将手上的狐毛暖袖抬起来,“这有手炉。”
    淮淮恍然大悟,“怨不得呐…”
    元荆盯着淮淮,“这回可到了时辰?”
    淮淮急道:“皇上,我还未说完,我平日里喜欢同春宝一起商量如何讨皇上的欢心,说白了,就是喜欢皇上。”
    见元荆拂袖而去,又紧紧跟在后头,“却不知皇上喜欢何物?”
    元荆不语,面色透了名的白,微抿的唇角,像是欲言又止。
    淮淮跟在元荆身边,忽然想起了自己带的那一盒五仁糕,“皇上,天这样冷,我带了东西给你填肚,吃了便会更暖些。”
    元荆面儿上不着痕迹的一抖,加紧了步子。
    淮淮舍不得离元荆太远,又实在找不着那食盒,颓然道:“寻不着了,不如先吃些雪罢。。”
    元荆终是受不住,“来人——”
    淮淮赶步上前,“我在!”
    梅园口的喜连竖了耳朵,听得这动静,心头一紧,
    “护驾!”
    侍卫鱼贯而入,幸而皇上同淮淮呆的地方,并不难搜寻。
    远远的瞅着那对峙的两人,便一拥而上,将皇上对面的人围了个密实。
    淮淮还未等到元荆回话,便已给人按在了地上。
    喜连躬身上前,见了淮淮,气急败坏,“怎么又是你?”
    淮淮未听见一样,直直的盯着元荆,“皇上,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元荆神色不动,面儿上一层银月清浅。
    “回宫。”
    喜连应一声,又道:“皇上,那这人?”
    元荆给人簇着出园,
    “送回未央宫。”
    淮淮虽懊恼,却也没法子,给两个人驾着,连拖带拽的带了回去。
    待到了未央宫内,已然是四更天。
    月黑风高,参天古树下的矮小太监,形影单调。
    淮淮这才发觉头有些沉,踉跄着上前,“春宝?”
    春宝闭着眼,单手砍树,自嗓子眼里哼出一声,算是答应。
    淮淮见春宝乌纱都忘了戴,头顶发髻乱成了鸟巢,想来该是刚起,
    “你这又是闻鸡起舞?”
    春宝不语,手气掌悬,半晌才缓慢砍树一次,
    “正是,也不知今儿这鸡怎么了,竟是大半夜的打鸣。”
    淮淮双臂裹紧了身子,禁不住的颤栗,
    “哪里是半夜,再过一会就该天亮了,莫非你这次换了只公鸡?”
    春宝收手合腿,打个呵欠,“今儿也练的差不多了,该回去歇着了。”
    话音刚落,便见盈盈提了灯笼出来,“主子,您可回来了。”
    淮淮打个喷嚏,落两行清涕,
    “恩,忒冷了。”
    盈盈肩膀上披了件儿素蓝的夹袄,面儿上睡意甚浓,“你且回屋,我去给你烧些姜汤来。”
    淮淮点点头,打着哆嗦进屋,衣裳也不脱,就直接钻进了那黄缎锦被里。
    脑子里想着之前的事,禁不住的笑逐颜开。
    盈盈端了姜汤进屋的时候,床榻上的人已经熟睡过去。
    汗湿的鬓发帖在面儿上,面色潮红,触手之处,煞是滚烫。
    盈盈将铜炉移的近了些,又喂给淮淮一些姜水,全没什么成效。
    正巧赶上春宝困的糊涂,走错了屋,盈盈忙急声唤春宝去请太医。
    话说淮淮这一病,竟是足足折腾了七八日,太医院先是过来个御医,用了几次药也不见好,消息传到了皇上那里,便下令将先前的药也停了,命许太医亲自调理,这才渐渐有了些起色。
    这一日,春风和煦。
    宫里的雪都融的差不多,淮淮翻了个身,揉揉眼,神色枯槁。
    一边的老太医正阖眼号脉,捻了胡须,振振有词,
    “脉相平稳,想来已是毫无大概,老夫也便放心了。”
    盈盈看一眼淮淮道:“啊呀,醒了。”
    许太医闻言,忙收手起身,转身欲走,又想起来一般,将床榻上的脉枕收了起来。
    淮淮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整日以稀粥填腹,人都脱了一圈,这会见了许太医,竟有些恍神,
    “你是谁?”
    许太医手里的药瓶自桌面儿滚下,砸在地上,溅了一地的药汁儿。
    盈盈斜眼看过去,“许太医,这…”
    许太医面无表情,连药箱也不收,冷哼一声,拂袖出屋。
    待到了门口,又气不过一般,恶狠狠回头骂上一句,
    “白眼狼!老夫救了你这么多次,竟然还不记得。”
    又走一步,抬脚边磕在门槛上,险些绊倒,
    “罢罢罢,老夫又何苦同个痴呆小儿计较。”
    盈盈赶忙追出去。
    淮淮也跟着起了身,却又因太过虚弱而重坐在床上,“盈盈,你忘了带那人的箱子。”
    盈盈头也不回,扯了裙角朝外急走,“许太医,忘了开方子啦。”
    淮淮闻言,寻思半晌,也很是焦急。
    毕竟自己若是不快些好起来,便没体力去寻皇上。都说是趁热打铁,自己却在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白白耽误了大好时间。
    淮淮挣扎着起身,穿好了衣裳,缓步出宫。
    想着去追那太医,却连盈盈的影儿都不见。
    淮淮叹一口气,咬着牙出宫去寻。
    暖阳融冰雪,和风暖楼榭。
    宁夫人得了皇上的恩准,准备良久,终能于今日入宫探女。
    发髻半盘半编,斜插了一支祖母绿簪,宁夫人双手交与水红的宽袍前,露出手腕上的金银丝线。
    前头的几个宫人引着宁夫人,缓步朝璟瑄殿而去。
    初次入宫,老夫人虽说心里觉得新鲜,可也不敢抬头,毕竟能入宫探望,已是皇上莫大的恩德,切莫不能出了岔子。
    正寻思这,便听得前头音色甜腻,
    “奴婢紫竹,见过宁老夫人。”
    宁夫人微抬了眼,笑意恬然,却只点点头,未有多言。
    紫竹本在宁府的时候便是宁嫔的贴身丫头,因伺候的周到,人也伶俐,此番提前过来,倒也叫人倍感亲切。
    几人行了许久也未见个人影,眼瞅着要到了璟瑄殿,前头却转出个男人来。
    宁老夫人不经意抬眼,登时面色煞白。
    垂了头,总觉得不该是那人,却又实在不敢抬头再看。
    紫竹未觉有异,眼瞅那傻子过来同自己道一句,
    “这位姐姐,可有见过许太医?”
    旁边的宫女闻言,皆垂头抿唇,忍了笑意。
    紫竹绷了一张脸,“没见着。”
    宁老夫人听见那人的动静,更是遭了雷一般,抬头直勾勾的盯着淮淮。
    淮淮也望定了那老夫人,给看的浑身发毛,
    “你…可有看见?”
    紫竹正欲将他撵走,转脸儿却瞧见老夫人面如砂纸,喃喃道:
    “何大人…。你不是。。不是…”
    且说这宁老夫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眷,没机会见朝廷的官员。但当初宁月关还是京官的时候,有一日与家中会客,可巧的是宁夫人并不知道,端了碗参茶进去,刚好撞见自家老爷跪在个年轻人的脚下,满面细汗,两股战战,那年轻人见有人进来,眼睛刀子一般,吓的宁夫人一碗参茶登时砸在了地上,后来才打听着那人便是权倾朝野的红人何晏,宁夫人还为此挨了宁月关好几次骂。
    再后来听说何晏被赐死抄家,宁老夫人心里也是暗暗的解一口气。
    可谁料又碰上这等事,青天白日的见了鬼,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紫竹虽不解,却也知不合规矩,忙上前提醒,
    “夫人…”
    宁老夫人这才回了神,逃一样的避开了淮淮。


☆、47 何党

    淮淮到了也未能寻见许太医。
    自未央宫外转了一圈;反倒精神了些。
    待回了宫;刚跨进门槛;淮淮却瞧见春宝正立在宫墙根儿底下;单手击墙。
    淮淮一愣,“今个儿鸡倒是叫的早。”
    春宝纹丝不动,嘴里呼哧有声;中了蛊一般;反复推砍墙壁,再去看那赤红的砖面儿上早已印出五个指印子,倒也不是春宝力大透墙,只是手的灰将墙弄的有些脏污罢了。
    淮淮四下里瞅了一圈;别说鸡;便是连个鸡毛的影子都没有,
    “春宝,怎么今日还砍起墙来了,那古树也未见倒,怎么又不去砍了?”
    春宝侧过头,眼神呆滞,“你说啥?”
    淮淮道:“你怎么不砍树了?”
    春宝正头定睛看了那宫墙许久,收了手道:“我还当这是树呐,乍一看挺像,这仔细一瞧,竟然不是。”
    淮淮嘴唇一抖,“这两样东西可是差的远了些罢。。”
    春宝未接话,自顾自道一句‘忒渴’后,便直起身子,单手拎了放在脚边的白瓷罐子,捧住了,仰头灌了几口。
    浓黑的药汁顺着下巴淌到大襟上,染透了一片衣裳。
    淮淮赶忙伸手将春宝手里的罐子夺下来,“你这喝的是什么东西?”
    春宝一抹嘴,“补药啊。”
    淮淮皱眉,“怪不得我看你较以前呆傻了许多,这补药虽是好东西,可也不能当水喝啊,是药三分毒,你不怕喝出毛病?”
    春宝道:“你病了好些日子,那药材积压了许多,我每日偷着喝了一些,可还剩下不少,这不怕坏了可惜吗,就一块煎了装进这罐子里,习武时喝一些,也省得走火入魔不是。”
    淮淮将罐子里剩余的药渣破到地上,
    “药材都是些干物,又哪里会坏,我看还是你脑子坏了。”
    春宝心疼的紧,嘴里啧啧作响,“忒败家。”
    淮淮提着罐子,转身回屋,正巧碰上盈盈捧了一摞衣物正想进殿。
    见了淮淮,盈盈微微福一福身子,面儿上依旧是冷的,
    “大病初愈,怎的还跑外头去了,当心受凉。”
    淮淮将罐子随手搁在地上,“我记着之前还冷的要命,怎的这两日竟这样暖和了,我方才出去转了一圈,宫里的雪可是化了不少。”
    盈盈道:“这开春已有好些日子,除了那日下了场雪,再往后你躺在床上这些日,可是一天比一天暖和。”
    淮淮看一眼盈盈手上的衣物,“你不是去追许太医了么,怎么方子没拿回来,反倒是拿了这些东西回来?”
    “追上了,许太医只说无需用药,静养几日便可,”盈盈继续道:“内务府前些日子给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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