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渡作者:芥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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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渡作者:芥末君-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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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叔也来劲儿了:“你也别着急。小施这就是害羞。一准有是姑娘了。”说着,赵叔掰着指头数起来,“前些天那个谁,就小周那个女同学,可不是看上小施嘛,结果啊,约小施,人二话不说就拒了。大副你想想,小施以前是这个德行不?就是不喜欢,那也得给人几分面子啊,这么简单就拒了,肯定是有了。再有啊,你看小施天天跑去打电话,一打就是两个钟头,显然的,异地恋啊!哎,大副,你前阵子去北京做手术,是不是小施他女朋友接待的?那种大医院诶,我们怎么排得到!”

    大副打了个哈哈:“哪儿啊,是小施的朋友帮的忙。”

    “朋友什么,这年头,还真有富贵朋友不嫌穷啰?”赵叔摇摇头,一点不信,“依我说,那肯定人姑娘看上小施了。小施这么帅,又稳重,多讨女孩子喜欢哟,不像我家那个……唉……”

    施以永勉强笑了笑,抬眼去窥大副的脸色。大副仍旧在笑,跟着赵叔把话题转到了小赵身上,看不出端倪。

    眼看要到九点半了,施以永催着大副去睡觉,赵叔也搬起小板凳回房间去了。

    大副磨磨蹭蹭进了房,直往外瞅,确认管理员不在了才开口问:“小施啊,我问你,在北京那个月,你跟李斯谚是睡一起的?”

    施以永点点头。

    “他……小李有没有对你……”大副皱着眉找合适的词。他擅长骂架,但对于李斯谚这么个对他胃口又于他有恩的小青年,那些词儿显然都不合适,“唉哟,你就说,他是不是占你便宜了!”

    施以永脸上抽了抽:“没有。”

    他转身给大副数好了晚上的药,又倒了杯温开水放着,然后面对着大副,很认真地回答:“李斯谚不是那种人。”

    “哦……”大副挠挠头。他本该安心的,却怎么着,觉得自家小子有点难过?

    等大副屋里熄灯了,施以永才放下胸中那颗提了这么久的心。

    原来面对熟悉的人的质疑,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他想着李斯谚在那个叫“毓玉”的女孩子面前说的话。

    他知道李斯谚只是在打发那个女孩子,不让她将两人的事说出去而已。

    这样而已,也足够让施以永动心了。

    他将手伸进枕头下,轻轻摩挲着那张照片,心里下了个决定。

    三十三

    接到李斯谚的电话时施以永在金店。他原先没注意手机,兀自数好钱递给师傅,还是金匠师傅听见响动,提醒了施以永。

    施以永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手上便是一抖,差点把刚拿到手的小盒子给摔掉了。

    想什么就来什么啊。

    施以永冲金匠师傅告了别,揣好盒子,接通了电话。

    “施哥?”

    李斯谚的声音里透着兴奋。施以永被这情绪感染,原本纠结的心境也平复下来:“嗯。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好事儿?”

    难得李斯谚给他打一次电话,平时可都是他按点儿打来着。

    “哎嘿嘿,”李斯谚傻笑起来,“我又要去江城啦!”

    施以永一惊,连忙追问:“什么时候?”

    “周五。”

    顿了顿,李斯谚补充:“本来是下周一去下周三回,我把周末也腾出来了。”

    腾出来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施以永暗自盘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还能对上,也笑起来:“太好了。告诉我火车时间,我去接你。”

    “哎,别,我下火车去渡口找你就行了,你好好上班。”

    李斯谚虽然兴奋,却还是记得为他考虑。施以永心里暖暖的,轻声应了一句,又叮嘱:“路上小心点,最近江城不怎么太平。”

    他指的是最近江城开发工业园区,又改造旅游城的事。本来是好事,重新分配资源总是会侵占一些人的利益的,抗议示威游行什么的,自然少不了。

    等到改造进行到渡口这步,说不定他跟大副也是要上街抗议的。

    李斯谚笑嘻嘻地应了,施以永知道他没放在心上,也不好说他,只是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论如何,要在李斯谚来之前解决好自己这边的事。

    施以永攥紧裤袋里的盒子。

    施以永今天当的是下午班。

    大副本来请了假,回江城闲了一周多终于是呆不住了,死活要上船。工友们也凑热闹说大副宝刀不老,上船练练对身体也好。施以永想想,确实如此,便同意了跟大副搭班。

    大副上了驾驶台,像是见着怀念许久的老朋友一样,左摸摸右瞅瞅,爱不释手。施以永坐在船舵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聊着天。

    管理员吹了起航哨,大副往船舱里瞥了一眼,一个乘客都没有。他朝赵叔挥手示意没人,要等下一个起航哨,又转过头来对施以永说:“这过河的人可真少了好多。”

    “嗯,大桥通车了。”施以永有些心不在焉地指了指不远处的跨江大桥。

    大副半晌没做声。

    施以永抬头看,发现大副正盯着他,眼神是难得一见的凌厉。

    “小施,你爹去得早,我把你当自己儿子养着的。你说是不是?”

    施以永为大副提起船长而抿了抿嘴,他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是。”

    “那你说,你跟小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副拍了拍自己的头,“昨晚我一直琢磨,你不是随便的人,小李也不是,这事儿你就给我一句话,你说我就信!”

    施以永沉默一会儿,忽然站起来,走近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大副面前。

    “你!”大副被施以永这一跪吓着了,声音都抖起来,却不去扶他。

    他知道,施以永跪的不是他,是船长。

    施以永垂着头跪在甲板上,江风吹得他衣衫猎猎,颇有些英勇就义的意思。

    大副看他这幅模样,倒是一时无语了。这小子生来就犟,小时候犯了错也是这样直挺挺一跪,任他老子打骂,就是死活不松口。

    这一回,更不可能松口了吧。

    想起船长,大副焦躁起来,开口就骂:“给我起来!跪个毛啊跪!跪了你爹能活过来?活过来也给你气死了!”

    施以永不理会,仍旧跪着,岿然如山。

    大副骂过了,看他这死样子,也打不得,只能缓和了语气:“起来!说说,你跟小李到底怎么回事?”

    施以永依言站起来,拳头攥得死死的,身上肌肉虬张,显然也是在紧张:“我跟他,在一起了。”

    “就这样?”大副追问。

    施以永不知怎么回答。

    他与李斯谚,开始得不清不楚,进展得不清不楚,只有感情是清楚的。

    他们在一起。

    施以永真的只能想到这一个表述。

    大副叹口气,换个方式问:“你们,就定了?改不了了?”

    他心知这话问得没什么意义。施以永都捅到他面前来了,还能有什么退让的余地?

    果然,施以永把他这边的话说死了:“我是改不了了。”

    “你改不了,他呢?”大副皱着眉看他。

    施以永不答话。

    大副以为施以永是默认了,颇为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你们这群年轻人……我以为你是个让人省心的,结果你比小赵还……我是对不起船长了,把你教成这幅德行,啊?你让施家就这么……”他原来想说“绝后”,一琢磨,万一施以永真改不过来了,便是一辈子背了这么个包袱,话说到一半便打住了。

    施以永却已经明白过来大副的意思。他抬起头,直视大副:“对不起我爹的是我。”

    言下之意,是不能改了。

    大副正发着愁,第二次起航哨便响了。他像得了救星似的,也不管是否有乘客,挥手赶开了施以永,专心操舵。

    这些小年轻的事儿,他们自个儿玩去吧。

    三十四

    李斯谚在宾馆放下行李便直奔渡口。

    前一天施以永没有给他打电话,这让他有些不安,半夜里终于忍不住去了个电话,施以永虽然接了,话却简短得很。

    李斯谚觉得他说话时鼻音很重,像是病了,不禁担心起来。然而火车票都订好了,他也只能等着。

    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想,如果施以永还跟他在一处就好了。

    到了渡口,正是晚饭的时候,李斯谚一眼瞧见有人坐在码头角落位置扇炉子。他知道那应该是大副在煎医院给开的培本固原的中药,便凑上去叫他:“大副!”

    他原是想给大副一个惊喜,谁料大副一回头,却是见了鬼似的神情:“小李?”

    “哎,”李斯谚应了一声,对大副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摆起笑脸询问施以永的行踪:“施哥呢?在船上吗?”

    大副露出一副古怪神情,不答他的话,反而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啊,出差呢。”李斯谚摸摸后脑勺,自发地端了个板凳坐在大副身边,“施哥他——”

    “他病了。”大副迅速截断他的话头,指了指船坞旁的房间,“感冒,下午就睡下了。”

    “真病了啊……”李斯谚想起昨儿的预感,却放下了大半的心。就施以永那副身板儿,感冒算不了什么大事,“那我去看看他。”

    “哎哎,你别急。”大副一把抓住李斯谚的手,拉他坐下,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法儿说,表情愈发怪异了。

    李斯谚左右看看,有两个船工在旁边烧晚饭,其余不当班的三四个人坐在码头上就着夕阳抽烟聊天。有些人还认得他,笑嘻嘻跟他打了招呼,和和乐乐的,并没有什么鸿门宴的征兆。李斯谚觉得大副大概是怕人多嘴杂,却又想不出来他们有什么事儿是需要避开这群工友说的。

    “不然,咱们上岸聊?”

    李斯谚随口一说,大副却当真应了,自顾自往前走,上了岸走出有半公里才停下来。

    “船长上船之前,就是在这段儿捕鱼。”大副望着江水像是在自言自语,忽然又停下来,看着李斯谚补充了一句,“小施管他爹叫船长来着。”

    “嗯,我知道。”李斯谚想起施以永跟他说起泰坦尼克号与他的童年,神色柔和起来。

    大副显然没料到李斯谚的知情,一时有些尴尬,又掉转头不看他,语气有些冲:“船长死得早,而今就算是我帮他管儿子了。你也知道?”

    李斯谚知道这话不好接,只是笑笑:“施哥孝顺您的。”

    “他孝顺我,哼,”大副一拍大腿,终于说到了正题,“那个小混蛋,跟男人搞上了,还孝顺我?!”

    说着,大副冲着李斯谚问:“你说,小施都做出这种变态事了,我是不是得替船长好好管教他!”

    李斯谚万万没想到施以永已经向大副出柜了,这时候心里一惊,也只当是两人亲热时被大副撞见。有了周毓玉的经验,李斯谚反倒没那么慌乱了,他整理好思绪,谨慎地开口:“大副,您听谁说的……”

    “还有谁!”大副眼一瞪,“就是那个小孽种自个儿!”

    “什么——”李斯谚失声惊呼。

    大副不给他留反应时间,接着骂:“小混蛋自个儿在船上跪了一宿,有用?能给船长多个孙儿?白白把自己跪病了!那混账不止不孝,还蠢了去了!”

    歇了口气,大副忽然语气沉重起来:“船长就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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