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镇上桥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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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头镇上桥头村-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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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一床新的双人棉花被,每个月还能多吃二斤猪肉……
  快乐的洪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这种快乐带来的兴奋感,于是赶着骡车唱起了民歌,本是一首亲哥哥情妹妹的相思苦情歌,结果被洪生一嗓子唱出了欢快的味道:
  想亲亲想得我手腕腕(那个)软(呀呼嘿)
  拿起个筷子我端不起个碗(呀儿呦)
  想亲亲想得我心花花花乱(呀呼嘿,呀呼嘿)
  煮饺子我下了一锅山药(那个)蛋(呀儿呦,呀儿呦)。
  头一回眊妹妹你不在(呀呼嘿);
  你妈妈劈头打了我两锅盖(呀儿呦)。
  想亲亲想得我心花花花乱(呀呼嘿;呀呼嘿);
  三天我没吃下一口口口饭(呀儿呦,呀儿呦)。
  茴子馅卷心菜十八(那个)层(呀呼嘿,呀呼嘿);
  妹子你爱不爱受苦(那个)人(呀儿呦,呀儿呦)。
  “小乐生”你爱不爱受苦(那个)人(呀儿呦,呀儿呦)
  唱到最后一句时,还兴起的将“妹子”改成了“小乐生”,挑眉抬眼一股子调笑的口气,乐生这是第一次听洪生唱歌,粗沙沙的哑音,别有一番风情;生活在桥头村这一年多,乐生也听过这首民歌,如今被洪生唱出来,还改了词,好笑的同时,又忍不住开心。
  打出来的谷子,在磨成小黄米之前,还是要用扇车(不解释了,网上查吧,好多小朋友估计都没听过)扇去皮壳杂质的;村里一个大的打谷场,需要打谷的村民们,会事先商量好了,今天是你们几家,明天是我们几家,白天打不完的,天黑以后拉一根电线,吊上大灯,还会赶赶工,防止影响明天别家用;当天一起打谷的人家,会一伙儿一伙儿的一起帮忙,一来是这扇车也就两台,二来,一个扇车至少需要四个人同时操作,一个摇风的,一个抖谷的,一个给抖谷递簸箕的,还有一个负责分扫皮壳的。轮到洪生家的时候,乐生想要试试抖谷,端着簸箕把谷子从扇车入谷口均匀的抖下去,扇车吹出的风会把饱满的谷子留在最后面,往前一点是打坏了的或是瘪掉的谷子,最后面就是皮啊壳啊草啊的杂质。这抖谷也算个技术活儿,两只手端着簸箕,左右轻摇,寸着一个巧劲儿,把谷子薄薄的一层一层抖下去,如果力量掌握不匀,扇车的风将杂质吹不彻底。乐生站到了扇车上面,由于人高了点,于是选择跪在前面的平台上,开始学着人们一抖一抖,一会是抖多了,一会儿又抖半天这谷子都往簸箕后面跑;不过乐生干活还真有悟性,没一会儿便抖的像模像样了;洪生则负责摇风,手里的动作不停,但笑眯眯的眼睛大部分时候是锁在乐生身上的;村里这样的活儿,一般是夫妻俩分工的,男人嘛,有一把子力气,就负责摇风,女人嘛,人轻巧,就站在扇车上抖谷;而此时的洪生,心里就觉得扇车上的乐生就像是他的媳妇儿一样,那认真的模样,看得他浑身的力气像使不完似的。
  中间休息的时候,洪生接着乐生从扇车上下来,结果乐生就耍赖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了,谷场的其他人看到,戏笑着说,
  “呀,洪生,你们家这乐生咋还得抱着走了?”
  洪生脸上微微发涩,悄悄嗔了乐生一眼,手上一使劲儿,把人打横抱起来了,回头冲戏笑的人们说,
  “我们家乐生把腿跪麻了!”
  没有理会大家的哄笑声,转身往另一处谷堆旁走,结果乐生悄悄在他耳边说,
  “洪生,我腿不麻么!”
  洪生就冲他眨眨眼,那意思是说,骗他们的,于是乐生就笑呵呵的把脸埋在了对方怀里,直到被放在谷堆上,洪生把乐生的腿抬起来,装模作样的揉揉小腿,然后大手又放在膝盖上,给轻轻按压,边按边心疼的说,
  “跪了这么长时间,腿疼了哇?”
  “不疼!”
  洪生家五亩谷子,打出近两千斤,这一麻袋一麻袋的把谷仓挤的满满的,看着人心里也鼓囊囊的;等到收粮食的来了,先卖一半,另一半放着开了春再卖,得了的钱,带着乐生去了镇上,先弹了一床厚厚的红花锻面棉花被。
作者有话要说:  

  ☆、王洪生的“桃花劫”

  人过日子,凭的是一颗心,你要是开开心心,积极向上,觉得这日子有盼头了,它还就真有盼头,一家人热热闹闹和和气气,这日子啊就越过越红火;当然这日子你自己要过灰心了,只能是一天衰败似一天,一天寒酸似一天;老一辈儿说话很有道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说这人可怜了,先是得自己把自己过可怜了。
  老光棍儿洪生前些年的日子过的就灰心,见人也理短三分,虽也看起来勤勤恳恳,但自己瞧不起自己的时候,到哪儿也觉得低人一等;自从乐生来了以后,这心境就变了,尤其是对乐生的心思不一样了以后,这人哪,干劲儿就更足了;一个男人是不轻易动心的,不过一旦动起来,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拿给他爱的那个人,一个用心爱着另一个人的男人,是不会懒惰的,能做到什么程度是他能力的局限,但他一定会尽力而为,这叫“盼头”,洪生的“盼头”就是让乐生跟着他享福。
  洪生家日子的变化,村里人是看在眼里的,有时候闲着的人们还会帮别人家算算帐,
  “你们看这洪生家,今年这谷子少说也打了两千斤哇?”
  “噢,我跟他一起打的么,七八麻袋了,有两千斤。”
  “今年这谷子价钱也不低了,这五亩地,少说也有四五百了哇!”
  “哪儿止呢(不止的意思),洪生家今年还种了几亩玉茭子(玉米)了,也打了不少,今年这洪生呀,可是好干了(富裕的意思)”
  俗话说,人要是运气好起来,挡也挡不住,眼看着这红红火火的一年又将过去了,没想着31岁的“老光棍儿”洪生,还迎来了一朵红桃花;可惜呀,这桃花儿来的不是时候,差点把洪生家搅翻了天。先说洪生与乐生除了之前那三次之后,后来又“舒服”过那么三四次,其中三次是乐生说,“洪生,我又难受了呢!”还有一次是洪生自己没忍住;试想,夜夜怀里抱着的是自己心尖儿上的人,洪生即便31岁了,也还是血气方刚,有时候憋得难受了,半夜爬起来一个人到院子里溜达,这就跟毒瘾一样,戒是戒不了了,只能忍着。
  话说这天下午,洪生正在屋里收拾洗好的衣服,乐生在院子里给大力刷毛呢,结果远远的就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了,
  “洪生,二嫂给你送喜来了!”
  “洪生?~洪生在家了哇?”
  洪生听到,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儿,迎出了院子,这二嫂是洪生爷爷的本家兄弟大儿子名下的二孙媳妇儿,也近四十岁了,平时爱干些保媒拉线的营生,洪生的上一个媳妇儿就是她给说的,私下里人称“王媒婆子”。
  “二嫂,今天咋有空过来坐了?”
  “你可说哇,我平时也忙,你也忙,好不容易得个空,来看看咱家的洪生兄弟,洪生,你家这日子可是越过越好了哇!”
  “二嫂说笑了!”
  “车子也有了,骡子也有了,就缺个媳妇儿了哇?”二嫂笑嘻嘻的边说边打量着洪生,这时候乐生从院里进来了,没有打招呼,只是静静的坐在小凳子上边摸着黑贝,边支楞着耳朵听两人说话呢;洪生悄悄看了看乐生,回说,
  “二嫂又说笑了,我没那命,也不打算娶了。”
  “有命没命还不是兜兜里(口袋里的意思)的票子(钱)说了算,你才31,难道准备打一辈子光棍了?”
  洪生低着头应付着笑了一下,拿了根烟点着了;洪生以前不抽烟,或者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别人给一根儿他就玩一玩,现在这烟是近半年学会的,有时候抱着乐生憋得难受了,一个人半夜坐院子里抽上一根,不该有的心思就消下去些。此时洪生抽着烟,没说话,也没看人,二嫂眼珠子转了转,又说了,
  “不要说是你,过些年你们日子再好干些(富裕),二嫂给咱乐生兄弟也说上一个,保管你们这日子过得美滋滋儿的。”
  乐生听到这句话,猛的抬头看着洪生,问,
  “洪生,你要娶媳妇了?”
  洪生没回话,也没抬头,只是一个人闷闷的抽着烟,他心里乱着呢,说实话,娶媳妇儿这心思,有了乐生后,断的就更干净了,可是如今有了机会,倒不是多想娶,就是想着,也许自己娶了,过两年乐生也娶了,他俩这不明不白的关系就能回归正常了吧?到时候乐生觉得还是女人的身子好,哪怕真有一天“清醒明白”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怪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错事”了吧?到时候两人至少还是兄弟,虽不能一个被窝里躺着,但还能一个锅里吃饭。可是此时的乐生哪懂他这么多的苦心,一听说他还要娶媳妇儿,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洪生不要他了,最关键的是洪生虽没答应,但也没拒绝,这时二嫂说,
  “乐生你放心,过两年二嫂也给你说上个媳妇儿,咱乐生兄弟长的俊,这媳妇儿呀,二嫂肯定不会给你说差的。”
  “我不要媳妇儿!”乐生猛的一喊,把洪生,二嫂都给吓给了一跳,连带着黑贝也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二嫂拍了拍胸脯,不悦的看了乐生一眼,说,
  “呀,乐生你这是咋了?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了!”
  洪生此时看了着乐生,跟二嫂说,
  “二嫂,你看我这情况,就算了哇!”
  二嫂还不死心,说,
  “你看你这个洪生兄弟,二嫂给你说媒,肯定是再适合你不过了,人家女方又不会嫌弃咱们乐生,对方也是带的个十岁的女娃娃,男人死了三年,人可小了,才29岁,万一你们过好了,说不定还能给你再生一个……”
  “出去!”二嫂的话还没说完,乐生就又猛的一喊,眼中凶巴巴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把二嫂吓得愣了半天,才说,
  “你看你这个乐生可真不懂事了,洪生对你好,你要懂感激,他才30来岁的年轻后生(青年小伙儿的意思),因为你让人家打了光棍儿?村里人说你是个财神爷,你可不能不识抬举……”
  “出去!”
  洪生这时候忽的一下站起来,用略严厉的口气跟乐生说,
  “乐生,咋跟二嫂说话了!”
  乐生一听洪生用这样凶巴巴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心里难受的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圈儿一红,转头就把气撒在了二嫂身上,
  “你出去!”
  边说边开始动手过去推人了,洪生一看这架式,赶忙上前去拉,这时候黑贝也冲了过来,先是汪汪的喊了几声,像是给乐生助威似的,看见乐生动手了,也猛的扑上来,咬着二嫂的裤管就往外拽;别看这乐生痴痴傻傻的,但养的黑贝可精的很,来到王家这一年多,好吃好喝待着它,一身黑毛黝亮黝亮的,站起来半人高,在地里的时候,帮他们抓过两只野兔,有一次还跟村里的一些年轻人抓过一只野猪,在桥头村也算“威名远播”,黑贝从不咬人,没事也不喜欢乱叫,每天就是围着乐生保镖似的跟进跟出;有人夸它的时候,爱理的,就摇两下尾巴,不爱理的,眼皮子都不抬下,骄傲的很;村里的人,黑贝都认识,当然这二嫂也不例外,此时别看它张开大嘴哇的一口咬了下去,但也仅是扯住了对方的裤管,腿上的汗毛都没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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