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掌门有点暴躁作者:藤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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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掌门有点暴躁作者:藤斗-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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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雪隐笑了一笑:“莲剑侍只进至过三殿,难怪如此拘谨。”
  这句讥讽快准狠辣,当即让乌莲青了脸色。
  “能不能进首殿,凭的是本事。”
  沈雪隐把手上玉牌绕了一绕。
  “我相信他有那个本事。”

   三十五 六重殿

  书中有言,天上宫阙,华隐云端。我不曾见过什么仙宫胜景,但是这屹立于巍峨之上的六重宝殿,在山霭之间若隐若现,当真给人一种幻妙飘渺的神域之气。
  我随着队伍进至外殿,大堂内铜鼎焚香,列侍之人皆是手执拂尘的童男童女,数量不多,都一一给沈雪隐行了礼。我注意到所有进殿之人都未着阴郁颜色,甚至连乌莲这种煞气难掩的杀手都褪去了束身黑衣,以一袭白蟒剑侍服示人。
  各人都依次出示了玉牌,沈雪隐身份尊贵,已首先被领路小童直接请去了里殿。我没有通行之物,服饰也因为赶路,仍是多日前的那一套青衫,身上许有跳蚤数只,汗臭少许,多半要将那被奉若神明的神秘谷主恶心到。果不其然,我在队伍的末尾被拂尘童子拦下,他用雪白的袖子掩了掩口鼻,皱眉道:“什么腌脏东西,带出去!”
  乌莲是剑侍,净手完毕也将入殿,他在前面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那视线里满是优越的嘲讽,转身之后就被小童领了进去。我想他一定在心中轻视我没有进入六重殿的资格,沈雪隐一走,他巴不得我被赶到哪个山沟角落里去。
  我正欲开口,就见内殿里匆忙赶回来一个侍者,他将一块令牌递给小童,几句之后指了我一指,那小童见到令牌略带惊愕,上下看了我一会儿,仍旧捂着袖子,嫌恶地摆手道:“既是护法之命,净手之后速速进去。”
  这地方的人,都当自己是冰清玉洁的高岭之花么,这么洁身自好,有本事就别吃喝拉撒啊。我跟着那侍者紧赶慢赶地走进内殿,本来还觉得自己一身汗臭有些不堪,现在反倒昂首挺胸,誓以熏死这些娇骨朵们为己任。
  此处偏殿甚多,我都不记得穿行了多少隔间,也不知现在是在六重殿的第几重,队伍仍在浩浩荡荡地前进着,有时在轻纱帐帘中逶迤而行,有时途径百窗长廊,金色的光线在窗格之间洒进来,反射在地面上犹如碎了一地的金子。如此路线繁杂,更不用说每处殿堂的净手之礼,除了沈雪隐,无一例外都要被那些拂尘童子执行一遍,程序之多,让我逐渐升出疲惫的烦躁之感。
  终于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雕栏画栋之相明显与他处不同,殿内的童子衣饰也有着细微的变化,显得更加庄重恭谨。这次只有沈雪隐一人走进里殿,依旧没有净手,仅由一个年长女官领路,珠帘也很快被放下。在场另一个女官走过来向乌莲微微屈膝行礼,道:“请莲剑侍在三殿稍等片刻,谷主吩咐下来,自会领剑侍入内。”
  原来还是在三殿啊,难怪沈雪隐讥讽乌莲,他果然是个千年老三,即使领功也还得排队。乌莲看了一眼内殿,噙笑道:“等了多年,不差这一时半刻。”
  “莲剑侍对谷主忠心不二,谷主看在眼里,自有奖赏。”女官稍稍压低了点声音,“不神谷空悬右护法之位多年,论谷内能与沈护法比肩者,非莲剑侍莫属,此次奖赏,听谷主的意思,有意提携莲剑侍补上右护法的空位,莲剑侍从首殿出来后,可别忘了小女子的通风消息。”
  乌莲闻言后不动声色,女官也极为聪明,很快就退避开了。我看乌莲那副瞧不上沈雪隐的模样,其实心中大抵嫉妒得很,右护法的位置,想来觊觎了许多年,却偏生连首殿都不曾进去过,不忿心态可见一斑。他平日对沈雪隐阳奉阴违,上位之后多半是个利害角色,沈雪隐若也忌惮他几分,估计过几日我就可去见识不神谷的囚房了。
  罩阳神功,只有见到不神谷谷主才有夺回的可能。若我只能止步于此,日后成为砧上鱼肉,也是迟早的事。
  我心中烦思,走了几处宫殿,腿上已经累了,便寻了个椅子坐了上去。这一坐立刻引来一声怒斥:“大胆!三殿之物,岂容你下等之人脏污!”
  我早就瞧这些唧唧歪歪的金丝雀儿们不爽了,进个殿都得分三六九等,也不见谁比谁高贵,我理也不理,抬脚往扶手上一踩,便整个人向后仰着,开始闭目养神。
  有人挑战不神谷的权威,对于他们这些等级观念深重的侍者来说自然不能忍受,一见我态度粗痞,女官秀眉一拧,厉声斥道:“混账!即便有沈护法的令牌,也休想三殿容你!”
  话音一落,便有三个拂尘童子扬袖而上,势要将我驱逐出去。
  啧啧,我虽不是什么武林魔头等级的高手,但若对付这些小鬼还是不济,那也未免太逊了点吧。我按膝坐起,抬手用气指一震,便将三个拂尘击去了空中。三小童失了武器略一惊愕,但很快凝神聚气,以三角列阵,同时那名领头女官足下一点,执着花掌玉柄迎面而来。
  这女官有些内力,脚力空灵,怕是极善轻功,这一点有些克忌,我略微凛神,手上真气凝聚,气指频发以扫射之力捕捉她的行迹。女官避身之能的确不凡,很快便近至身前,我立刻一跃而起,就见原处的座椅被那削铁如泥的花掌玉柄击得四分五裂。我在几步之外单手抓地,抬起头来戏谑笑道:“这可不是在下之过,仙女力大如牛,倒真让我大开眼界。”
  “放肆!”被我言语轻薄了的年轻女官怒目圆睁,脸上的愤恨表情可比失贞,我抓住机会横腿一扫,手上真气则稍等一拍往空中震去,果然女官在躲避下方偷袭之时凌空一跃,不偏不倚被后至的真气打到腹部,顿时一掌被击落到三小童的列阵之中,花掌玉柄当啷坠地。
  与人打架,最重要的可不是力气,这道理,不神谷的仙女们定然是不懂的了。
  我往前一步,感觉肩膀忽然被一阵大力制住,侧头看去,乌莲阴森森一张脸近在咫尺。此人是这阴阳怪气的谷中最阴阳怪气的人,我没跟他客气,干干脆脆地接下了他的挑战。两人对接数招,他与我同是善控近战,又是剑士,再没有比这更加筹码相等的对决了,而且仿佛是天生的仇视者,如同我厌恶他一般,他出手的狠辣程度,根本就是在骨子里恨透了我。三殿内一时剑花四溅,破坏之力把一干人等气得鸡飞狗跳,我挡下乌莲极为奋力的一剑,脚步向后退移数丈,不由咬牙一踏,用内力将他全力震开。
  此人熟悉我的武功路数,如同之前在刘府夜袭之时一样。我敛了敛眉,这些套路,若非沈雪隐传授,是不可能让人知晓的,为了不神谷的任务,沈雪隐可以不计前嫌地对竞争对手倾囊相授,这可当真符合他的心性。
  乌莲见我神色有异,脸上竟是笑了,那种神情,仿佛是在嘲笑我识人不明,有此下场,活该自作自受。
  我将剑一收,右手执起一团气火。
  既然灵霄剑法受制于人,那么便只有罩阳神功了。余光中,我瞥到手心里那一拢跳跃着的熟悉火光,心头几不可察地掠过一阵刺痛。没有凤啸剑,没有那个人,却仍有这团火焰,陪伴着我。
  乌莲瞧了瞧,冷笑一声:“你想赢,就凭这半吊子的罩阳神功?”
  我扬手而上:“那便试试!”
  掌门当日传功给我,让我身负罩阳神功的内功,但是招式心法无一修炼,致使神功残缺,并不完整。只是,即使此功并不圆满,乌莲却也是小看了我。大殿内,罩阳神功升起的火焰灼灼燃烧,我想象着,记忆中的那个人的模样,如他一般抬腕扬手,向着面前敌人挥出阵阵火镖。乌莲轻功不实,被压制到大殿后方,巨大的帷幔被火星溅到,慢慢开始被火焰吞食。
  “三殿宝物被毁坏了!莲剑侍,不可再战了!”
  乌莲紧蹙了眉心,显然也明白利害所在,但是此人的意志,却也清清楚楚地表明着,他不想输。
  阳火乱斗之时,忽然在大殿里穿行出数帐白纱,那些轻薄蹁跹的纱绫犹如富有生命的活物,在三殿内肆意横行,白纱所过之处,寒风阵阵,烈火湮熄。我仍手执气火,从台案上一跃而下,眼见面前瞬间七零八落地跪了一地,所有人贴地叩首,女官小童瑟瑟发抖,而乌莲,则弃剑跪地,神色恭敬地低下了头。
  莫非是……
  我不由得转过身。
  白纱的尽头,一抹暗金紫衣。
  众人屏声敛息,不敢求饶,不敢恭迎。那人不疾不徐的脚步踩在殿堂的玄色石阶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寒气从看得见的地面上袭来,仿佛会侵蚀到皮肤之中的刺痛,我听到那人忽然古怪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那种诡异的悚然之气,逼近着近乎震慑的压迫感。
  我没见过什么人能让人未见形容,就从心底里感到惧意,那一瞬间,听着那快要让人产生斑斓幻觉的魔音,忽然有些理解了那些只差昏死过去的侍者们,究竟为什么不能动弹了。
  “太清——”
  大殿中回响着空茫的回音,与未散去的笑声交缠在一起。
  “太清——”
  右腕猛一剧痛,隔着右手的阳炎,我忽然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半面烧伤的,近乎狰狞的脸。
  他咧开嘴,对我说,太清。

  三十六 右护法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撤了,在不老歌ww
  在直阳宫的经法阁,悬挂着历代掌门在位时的画像,宗祖画像面向后世弟子,多是威严庄重的正襟之作,不以他物喧宾夺主。但是唯有一幅是特别的。此画以烈焰为熔,不似肖像,倒似颂咏炎火,画中人手执火种,负剑而来,形容间正气凛然,却又逍遥不驯。此人,正是我的师祖,太清。
  在直阳宫的历史中,师祖太清是唯一一个与罩阳神功完全匹配的旷世奇才,人火契合的程度,就如同是神功在沉寂中一直等待他来临一般。罩阳神功在师祖手中发挥到了极致,不仅破至九重,更是史上最为年轻的化境之人,神功对于师祖的意义,只怕远远超过一般的门派圣物,它是火剑,是武器,更是知音。我想我家掌门之所以对罩阳神功敬畏有加,极大程度上是来自师祖太清的影响,练功不能松懈,神功要发扬光大,每每进步,必定要去灵位前与师祖交代分享。
  如此一个似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圣人,已经变成了后世门徒懵懂向往的神话。只是这样一个名字,理应存在于后人的口口相传之中,但如今,它却被一个面目扭曲的怪物般的男人反复咀嚼,仿佛要把它嚼着撕碎一般,我承受着这个名字带来的阴暗吞噬感,那一瞬间,觉得也许会被当成太清误杀了都说不定。
  但是那个男人,却是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我,他的眼神里溢满了阴寒,兴奋,和煞气,如同那一直咧开的嘴角一般,无法掩饰的程度,是一种从骨子里按捺不住的巨大快感。
  我对杀意十分警觉,这种蠢蠢欲动的嗜血之气不仅近在咫尺,还极具压迫感。这个人想杀我,从他的视线里强烈地传达着这一讯息,我不由将左手缓缓运气,随时准备接下攻击,正欲发功,却见他猛一扬手,不远处立时飞扬起一个黑色物体,定睛一看,竟是那名年轻女官鲜活的头颅。
  “刺啦”一声,趴在原地的纤细身体后知后觉地喷溅出血液,源源不断达数拍之久,周围一地雪白的侍者没有一个抬头,只无动于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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