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心传奇之三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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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传奇之三千局-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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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犹疑,脚下停住,惹得顾回蓝更着急,索性松开捕快,匆匆就要自己赶去府衙。
  乐子期忙上前拦阻:“师父!你这一去,岂不是耽误各位大人去捉那些真正怙恶不悛的人?凶徒恶霸,放虎归山后一定会做更多坏事,伤害更多无辜,”眼看拽不住顾回蓝了,乐子期唇齿一碰,不轻不重,吐出摄魂夺魄的五个字,“七公子不喜。”
  五个字宛如一道定身法咒,将躁动不安一心赴死的顾回蓝的脚,牢牢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第三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第三章踏破铁鞋无觅处】
  “呵,顾回蓝,今天你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一声大喝,源自身后。
  乐子期一眼望去,见那群互相解开穴道的黑衣人已经围将上来,气势汹汹。为首一人最是凶悍,趁顾回蓝未回头之际,照着后脑勺就是一刀。而这边,顾回蓝低垂着眸,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乐子期正对顾回蓝而站,看见刀光,心中大急,知道顾回蓝灰心丧气,一味求死,现在叫他避开根本不可能。况且时间仓促,连喊一声的余暇都来不及。
  他心焦,黑衣人更着急。他本是捕快,只拿人不要命,却没想到这刀一出,顾回蓝躲也不躲。一招既出,风驰电掣,自己早已收不住架势。只能眼睁睁看自己手中白晃晃的刀朝着那鲜活的人头劈落!
  说时迟那时快,刀光一闪,一缕断发飘忽,随那风雪一起飞扬。
  顾回蓝还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他的头当然也还在原处,没流一滴血。
  黑衣人却跪在地上,目眦尽裂。不止他,他身后所有的同伴全体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盯住了他手里的刀。哦,已经没有刀了,白晃晃的利刃碎成八块,坠入茫茫雪地,失了踪迹,徒留了一个黑色的刀柄还牢牢抓在黑衣人的手中。
  鲜红,正一滴一滴,从他口中淌出。
  恐惧,正一重一重,从他瞳中爆发。
  “你、你是什么人?!”没有人比持刀人更清楚,他的伤纯粹是自己所致。就在方才,手起刀落的霎那,本来已经外泄的内力,恰在他望见那双眼睛之后突然诡异的旋回,不但震碎了刀,还逆行经络,冲撞了五脏六腑,差一点走火入魔,自废武功。
  黑衣人呕着血,仰望着乐子期的方向。他这一世徒劳,再忘不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黑曜石一般,吸引着雪光,吸引着他的视线,吸引着天地间一切的注意,吸引着看得见的物事,看不见的心思,吸引着统统所有。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在徐徐召唤,那里有心底渴望的一切,有从小到大未能满足的愿望,有最美丽的梦幻,有最魅惑的虚空。
  令人心甘情愿的陷落,难以自拔的沉溺。
  一眼,百年。可直到醒过神来,才发现不过是一刀刚刚落下的瞬间。
  黑衣人内伤很重,不过他不在乎,也顾不上,他心里恐惧比内伤大出几万倍去:“你、是、谁?”
  顾回蓝同时在盯着乐子期看,他距离虽然最近,也只是看到乐子期瞪了对方一眼,并未作其他,便把黑衣人重伤至此。果然比传说中还来的神奇、诡谲。
  乐子期问:“师父对自己可满意?”
  顾回蓝点头,当然满意,瞳术这般厉害,却对自己无能为力,实在没理由不满意。
  “师父回头看看那人的鬼头刀,说不定会更满意。”
  鬼头刀?!顾回蓝马上转身,目光如炬,梭巡一遭,最后落在末尾一个黑衣人身上,他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物什,雪光映衬下,更显气韵厚重。
  那人惊觉顾回蓝看他,不知所谓,还以为顾回蓝要拿他开刀,急忙闪躲,谁知刚一扭头,就见顾回蓝已经站在面前,六根手指握着的正是原本应该捉在自己手中的佩刀。
  一把和七巧殿代掌门所持的一模一样的刀。
  玄石、鬼面、刀。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鬼呀!等黑衣人反应过来,惊慌失措要张嘴大叫的时候,顾回蓝忽然凑过来,追问刀的来历:“你资质弱,不衬此刀,是谁送你的?”
  黑衣人愣住,看向一旁,自己其余伙伴又形成包围态势,方才没那么慌:“我、我凭什么告诉你?”
  顾回蓝一瞥他:“也对。”
  啊?黑衣人一时蒙了。顾回蓝刚刚说什么。
  “那开个条件好了,”顾回蓝把刀塞回他怀里,“我跟你回府衙,你立头功,之后告诉我刀原来的主人,如何?”
  黑衣人是个新上任的捕快,听见有功劳,还是头功,难免动摇:“当真?”
  顾回蓝六根手指一晃:“走吧。”
  剩下几人则是一路挠头,看不懂,想不通,事件为什么会发展到他们没多费一丝力气,就成功押了连皇宫大内都来去自如的顾回蓝进了衙门。唯独那个被瞳术所伤的捕快,站的远远的瞪乐子期:“你为何跟来?”
  顾回蓝答:“总要有人替我收尸。”
  乐子期笑着摇头。
  黑衣人咳的差点又呕出一口血来:“铡刀不铡你这种小贼!”
  上了堂,方知此人并未说假话,还真是一件“小”案。
  乐子期冷眼望着哭哭啼啼指控顾回蓝占便宜不认账的大肚子女人,和一众愤怒的誓要顾回蓝娶大肚子女人为妻的亲故,洞若观火。
  顾回蓝则比他还觉得无聊,索性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只一门心思紧盯那个背玄石刀的捕快,生怕他跑了似的。连知府老爷拍了醒木问话,也懒得搭理。不得已,那个背石刀的捕快开了口:“顾回蓝你到底要怎样?!”
  “你们有问题,我也有。交换。”
  “你是嫌犯!”
  “我是顾回蓝。”说着,抬腿便走。他若要出的门去,三百个衙役都拦不住。
  捕快大急,自己可是刚立的头功,眼瞅着就要打了水漂:“好好好,你问。”
  “刀。”
  “我师父给的。”
  “到你了。”
  知府老爷气得鼻子差点歪了:“顾回蓝!始乱终弃,藐视公堂,状纸在此,你可认罪?!”
  “不认。”
  “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抵赖!”知府老爷又举起醒木,顾回蓝看都不看他一眼,道:“到我了。你师父是谁?”
  知府老爷大怒:“先给我打四十大板!”
  众衙役一拥而上,却扑了空,仔细寻找,只见大堂房梁上,不知几时上去的顾回蓝正拎着那领了头功的捕快的领子逼问。捕快可怜的差点哭出来:“我师父。。。。。。叫、叫陈金钇。”
  “陈金钇?”很陌生的名字,顾回蓝断定自己从未听过,“他人在哪里?”
  “到、到我了。。。。。。”捕快从上往下,可看的清楚,知府大人的脸色早由白转黑。
  “大不了一会帮你结了这案子,快讲。”顾回蓝手上揪得更紧,逼得对方没有办法,只好乖乖一并道出。
  “我师父陈金钇,三年前就、就去世了。。。。。。我亲手下的葬,葬在。。。。。。滁州城外十里坡。这刀、就是、就是他留给我的。”偷眼看看脚下,高的目眩,年轻的捕快有点喘不上气来。
  “怎么死的?”
  “暴病。”
  三年前?恰好是皇甫兄弟被偷袭的时候。巧合?顾回蓝摸摸下巴,沉思。他不信巧合,每个巧合背后必然有所联系,这是当年释然的事情给他最大的提示。
  又问了几句,发现这捕快知之甚少,除了师父的名字,连门派都不详。索性就手丢在梁上,自己落回原地,问那扫帚眉的知府:“知府大人,我可否看看状纸?”
  旁若无人的态度把知府气得是吹胡子瞪眼,但无奈底下捕快们一直在给他使眼色,告诉他此人不善,捉将更难,还是别节外生枝,速速结案的好。不得已,叫师爷把状纸递去。
  谁料,那顾回蓝淡淡扫了一眼,道声胡说八道,便将状纸撕了个粉碎!
  “大人,我能走了吗?”
  可怜的知府大人终于一口气没顺上来,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好容易被师爷弄醒,却因为一句话,差点蹦起来。
  师爷说:“老爷,案子破了。”



☆、第四章 三个问题

  【第四章三个问题】
  顾回蓝的条件很简单,假如原告能再倒着写一份状纸来,他立即伏法,绝无怨言。知府都厥过去了,师爷更不敢有异议,忙不迭的叫那女子又详细倒叙一遍,他亲自记录。没等他这方墨迹干透,那方六根手指已经掏出一件很眼熟的东西,放到师爷面前。
  师爷一看,差点和大人一样厥过去。
  ——这不是别的,正是刚刚被顾回蓝撕掉的旧的那份状纸。
  “讲的倒是痛快,可惜,”顾回蓝手指笃点,“至少十处不同。师爷你看呢?”
  师爷面色倏变,眼珠子一瞪,竟也有些威仪:“把他们几个给我拿下!”
  按照乐子期之前的悄悄提醒,说谎者是绝对做不到把谎言无误的倒叙一遍的,因为他们撒谎时,只顾着按自己的顺序,编的入情入理,但求能骗过人去。就像流水,从西向东,断断不可回头。真话则全然不怕顺序颠倒,宛如一个球,翻来倒去,还是那般模样。这点虽然细微,已经足够顾回蓝洗清冤情。
  待到衙役们把哭天呛地的原告们捆结实了,知府也被唤醒了,新旧两张状纸,诬陷之行不容狡辩。知府恼极,立即责了四十大板要打在原告身上。吓得那女人一声惨叫,晕死过去。亲友们战战兢兢,见状躲得愈发远,唯恐被殃及。
  顾回蓝抬腿便走,这样的热闹他没兴趣,即将的众叛亲离他更厌恶。倒是那乐子期,一把拉住他:“请师父稍等片刻。”
  瞥他一眼,顾回蓝居然真的停住,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只见那乐子期,墨兰棉袍,颀长如修竹,玉立在一群缩手缩脚的亲友们面前,悠然竖起三根手指:“我只问你们三个问题,若答得好,我家师父便不再追究。”
  那群人面面相觑。
  见他们不应,乐子期突然肃整颜色:“否则定要请知府老爷论你们个同谋之罪,严惩不贷!”
  那群人赶忙讨饶。
  乐子期笑了,打量几番,挑其中一个最年长的妇人问道:“不知如何称呼?”
  妇人张了半天的嘴,方能说话:“我是歆儿的婶娘。”
  “那你一定知道歆儿姑娘的喜好。她最爱什么?”
  婶娘莫名其妙的看看周围人,大家齐齐摇头,都不解乐子期无端端问这喜好做什么:“她。。。。。。连门都不出的。。。。。。平素无非喜欢个胭脂水粉什么的。”
  “哦,”乐子期似是很满意,又问,“歆儿姑娘自小身体可康健?有什么疾患?”
  婶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偷眼瞧瞧那还坐在房梁上干着急的年轻捕快,老老实实的回答:“有。歆儿自小有哮症,”见乐子期蹙眉,婶娘以为自己答得不好,急忙又道,“不过今年已经治好了。”
  乐子期笑了:“最后一个问题,各位这几年,可见过一个样貌端正,医术不错,年纪不大,曾不止一次给歆儿瞧过病的郎中先生?”
  回答他的,是鸦雀无声,万籁俱寂,还有惊弓之鸟,面如土色。
  “或者,他还登门求过亲?”乐子期丢出最后半句话,就听得满堂牙齿打战的声音,和扑通扑通跪倒告求知府老爷饶命的呼喊。
  再转向那不知几时悠悠醒转的歆儿:“姑娘还有什么话说?”
  女人瘫在地上,脸白似纸,抖如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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