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释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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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释流年-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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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樱啊,人家许仙同白娘娘一把纸伞定情,你我呢?”摇了摇扇子,断桥边的红衣少年一双桃花眼被月光映得明亮,“这支簪子以前你不要,现在你还是不打算要么?”
  
  其实本来不打算要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想起那天看到郜家小姐发髻上的簪子,而那只簪子其实原本也是属于自己的。
  
  站在断桥边紫衣少年暗自咬咬牙,随即便带着莫名的情绪地收下了红衣少年送的发簪,月光照在他的额上,如雪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却像是一碰就要消失一般朦胧。
  
  西湖上,一袭红衣的女之正坐在白衣少年的旁边。
  
  湖波如镜,映照着女子娇柔的倩影,而那女子身边的虽说是男子,但模样却不逊女子分毫,看上去竟是浑然的一对倾城璧人。
  
  晚风渐起,岸上灯红酒绿的火光映在湖面,可是船上的两人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倒是皱着眉仿佛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堂兄,你说温孤公子和白公子会在哪儿?”一想到这么晚了两人还没回来,郜娴就忍不住一阵焦急。
  
  “不知道……”摇摇头,易雪寒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那两人在一起虽说是不容易走丢,可是按照那调皮的人的性格,估计是躲到哪儿死活不愿被人打扰了吧……想着想着,易雪寒忍不住又看了看身边的红衣女子。
  
  明明是一样的宛如水晶般得桃花眼,但是在易雪寒眼中却就是不同,而至于究竟多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其实他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然而就是觉得眼前的这双眼无论再怎么妩媚多情,都比不上那人……
  
  这时,本是四处张望的红衣女子忽然回头看向身边的白衣少年,可她却发现白衣少年正盯着自己看,虽然少年的眼中并没有任何挑逗的神色,但郜娴还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疑惑地问:“堂兄你看我作甚?”
  
  “没、没什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易雪寒连忙扭头看向别处,但随即他又扭头看向身旁的红衣女子,“说不定他们回去了……不如我们回去看看吧?”
  
  想了想点点头,郜娴觉得易雪寒说的有些道理,毕竟跟在一起的有那位白公子,“也好……”
  
  见郜娴点头后,易雪寒回身便对着在船头划船的老汉说:“船家,我们现在回去吧。”
  
  “好嘞。”船桨交换,老汉擦了擦头上的汗,随即一边划着船一边随口嘀咕了一句:“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嗯,船家好眼力。”淡淡地应了一句,易雪寒望向眼前的断桥。
  
  “哈哈……这不是我眼力好,今天下午的时候也有两位小公子做小老儿的船,那模样俊的不像凡人呐,当时小老儿我也猜着他们可能不是本地人于是就随便问了一句,谁知竟是京城来的咧……对对对,就在这儿断桥两位小公子下的船,还是我把他们送回去的咧,两位小公子在那断桥上呆了挺久,所以回去的时候那红衣小公子还给我小老儿我不少赏钱啊……真真是位好人……”老汉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被湖水映得朦胧。
  
  听到老汉的话,易雪寒同郜娴相对无言,随即又无奈一笑。
  
  果然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和这么多的错过。
  
  回到小茶馆,四处亦是灯火阑珊,一位紫衣少年正坐在小茶馆左边靠着西湖的位置坐着,而他对面的红衣少年此刻已经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因为累了而睡着了。
  
  这时,刚走进茶馆的易雪寒和郜娴在看到那红衣少年熟睡的身影后便轻轻地在紫衣少年身边坐了下来,而紫衣少年则赶忙往袖子里藏了些什么,脸色似乎有些甚慌张。
  
  “白樱,他睡着了?”易雪寒称呼白樱总是直呼名讳,也是因为这点所以温孤于燕总说易雪寒太过亲近白樱,于是自那以后温孤于燕唤白樱时也跟着直呼名讳。
  
  点点头,白樱淡淡地看着趴在桌上还未醒来的红衣少年:“他等了很久,不过今天下午玩得太久他累了,所以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嗯,天色也的确是很晚了些。”说着笑了笑,易雪寒伸出光洁的手轻轻地理了理红衣少年额前的发丝:“听说你们下午去了断桥?”
  
  “是。”淡淡的语气仿佛月下寒空,紫衣少年神色漠然地看着易雪寒细腻的手指抚着温孤于燕的前额,袖中的手指又不由自主地摸摸了那冰凉的玉簪,可却怎么也暖不热。
  
  “哦。”将手收回放在桌子上,易雪寒扭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看到了正在发呆的郜娴,微微一笑,易雪寒冲郜娴淡淡地说:“娴儿若是累了便去歇着吧。”
  
  “啊?”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话,郜娴连忙回过神,等发现是易雪寒同自己讲话时,她又轻轻地点点头:“好。”起身,朱红的袖摆摇曳,身姿娇柔,宛如夏日的灼热绽放的花朵,绚烂夺目。
  
  等郜娴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楼后,楼下还坐着的两人便相对无言。
  
  郜娴进了屋,关上门,然后便打开了临水的窗户发起呆来。
  
  皓月当空,星辉照水。湖面上此刻已经回归宁静,半点渔火都没留下,只有岸边灯火投影在水中随波摇曳,繁华而寂寥。
  
  深呼一口气,郜娴关上窗,随即坐在桌前对着镜子自照起来。
  
  镜中的人姑且不说是倾国倾城,但绝对是少有的花容月貌,因为虽然这世上不爱脂粉的女子不少,但能让一根古旧而简单的乌骨簪变得如镀金盏的人却不并常见,而这更是那些喜好脂粉的庸俗女子所不能媲美的。
  
  然而,饶是有着这般容貌的女子,却还是有情场上的难事,譬如那红衣少年。
  
  皱了皱眉,郜娴有些自嘲地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她渐渐地感觉到那红衣少年对自己似乎只有兄妹之情,抑或是朋友间简单的爱护,然而单凭这几天的相处,郜娴更察觉到那红衣少年的目光似乎从不曾离开过那紫衣少年半刻。
  
  尽管郜娴是初入世事,但她却对断袖之谊早有耳闻,毕竟这当朝的大太子帝释无双便是出了名的喜好男妃,而世人皆知帝释无双最得宠的男妃名为——倾城。
  
  不过据说那倾城十分妖媚甚得当今的太子宠惯骄纵,因而倾城也时常会离开太子别苑出去远游一阵才回来,而他每每一远游,太子别苑总能死上好几十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大家喝口茶歇歇~~~




7

7、第 7 章 。。。 
 
 
  隔了几日回到郜家,还没进郜家的门易雪寒便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家信,不过信得内容倒是很简单,大致就是说易雪寒的宰相老爹易孟欣犯了风寒,而老人家犯病了最想见的就是子女,所以易孟欣也不免俗套地口口声声说想见“雪寒”,于是易雪寒的老娘便修书给易雪寒让易雪寒早些回去。
  
  向郜夫人拜别后,易雪寒带着白樱以及温孤于燕离开了临安,而临走的时候郜娴还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但她倒是却一句话也没说。
  
  一路风景秀丽,丛林隐掩,花香弥漫,鸟啼成群。
  
  三个人同乘一辆马车其实并不算拥挤,可是温孤于燕却偏偏闹得不行,所以半路的时候便成了温孤于燕同白樱共乘一辆,而易雪寒则独乘,温孤于燕还美其名曰是“照顾宰相大人的家眷”。
  
  那边马车里,易雪寒撩起车帘看着马车外的风景,脸上微笑浅浅。
  
  这边马车里,白樱一脸冷漠地闭着眼养神,可苦了那天生喜欢热闹的温孤于燕。
  
  摇了摇扇子,连喊了几遍“白樱”都无济于事的温孤于燕终于放弃了,可扭身掀开车帘后,他正准备感叹无聊时却发现易雪寒正看着自己微笑。
  
  “温孤公子同白樱聊得可尽兴?”那边的白衣的人儿笑弯了一双星眸,额前的发丝随风微晃,说不出的春风得意。
  
  本就在生闷气的温孤于燕顿时气得冷“哼”了一声,随即他就二话不说就放下了车帘,可过了几秒钟他又突然从马车里吼了一句:“好!”
  
  周围的鸟儿听得这一声吼声立马作鸟兽散,扑腾着的声音顿时让寂静的山林变得吵闹起来。
  
  这时,易雪寒还在看着马车外,而听到那一声“好”后,他终于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的嗤笑。
  
  其实易雪寒知道即使让温孤于燕跟白樱天天呆一块儿他们也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易雪寒可是对白樱的性格看得清清楚楚。
  
  掐指一算,温孤于燕马上就要到十八了,而自己同白樱也将弱冠,而一想到这里,易雪寒突然后悔小时候没有早些来到京城。
  
  如果再早些来到京城的话,说不定……
  
  迷迷糊糊地想着,易雪寒渐渐地靠在马车里睡着了,不过他做了一个梦,很久很久之前曾做过的梦。
  
  梦里,小小的易雪寒正卧在病床上,而他的娘亲却只能在一旁哭着:“寒儿别怕,你爹说过几天就来看你,再给你带一些药,药一吃就好了……”
  
  “娘……娘亲……大娘还是不……肯让……咳……咳咳……爹爹来吧?”小小的人儿面色苍白,眼睛深陷,看起来孱弱不堪,而从小缠绕着他的病魔这一年也突然像是厌倦了他一般想要直接将他带走,因而最近病发得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频繁。
  
  那消瘦的女人听到孩子的话一言不发,但是却哭得更加厉害了。
  
  “娘亲别怕……寒儿长大了照顾娘亲……不需要爹……爹……”勉强地扯动嘴角,那是易雪寒固定的笑容,小小的易雪寒其实很想要去抚摸娘亲的手去安慰她,可是此刻的他却只能动动犹如干枯的小树枝儿般得手指。
  
  其实他知道娘亲是在骗他,毕竟爹爹还有个原配夫人,像自己这样的私生子哪里能够得到应有的关心和照顾。
  
  “寒儿……”那在哭着的女人此刻直接抱着躺在那张用木头简单支撑的床上的小人儿,脸上的泪不停地滴落在小小的易雪寒的颈窝儿,凉得易雪寒又忍不住一阵低咳。
  
  “娘亲……别哭……咳咳咳……”小小的易雪寒慢慢地安慰着,仿佛现在在哭的娘亲才是孩子。
  
  小小的易雪寒记得很小的时候娘亲便同自己住在这个小小的村里,虽然那时候每天都是要喝药,但起码日子还没有现在这么简单,在京城当官的爹爹偶尔还会写信,还会寄一些钱。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忽然没了信也没了钱,好像从不曾有那么一个爹爹一般,而自那以后生活变得艰难,娘亲每日除了帮别人干活以及给易雪寒买药熬药之外,就是整日以泪洗面,好像是有着流不完的眼泪一般……
  
  马车里,还在睡梦中的易雪寒皱着眉,额头全是冷汗。
  
  “喂,呆子!”
  
  头上被敲了一记,刚刚还在睡梦中的易雪寒被吓得惊恐地睁开眼,但当他看到眼前那红衣少年时,便又露出固定的易雪寒式微笑。
  
  两边嘴角微微一勾,易雪寒礼貌地问:“怎么了,温孤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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