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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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他哥-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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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傻傻的应了一句,“哦。”
  我发现,他的脾气忽冷忽热的,就和现在雍京的春天一般,根本稳不住。
  
  




127

  他推开门,迈过门槛。
  我低下头,看见他的秋水色的袍子垂在鞋子上面,鞋子是最近做的,我见他穿几次,而他的鞋底竟然是全新的,新的几乎是纤尘不染。
  小莲的屋子我其实是第一次进来。收拾的异常干净,还熏着一种味道很独特的香,闻起来就像雍京的夏天,提前降临了。
  他的木桌上摆着一个小泥炉,温着火,上面放着一个小砂锅,里面居然真的煮着姜汤。
  
  我刚到这边的躺椅边上,还没有坐呢,他就过来,一把扯过我的胳膊,要脱我的衣服。
  我一捂领口,“啊,小莲,你的手太凉了!”
  “王爷别这么叫,这周围都是太子殿下的人,要是被他们听到了,还以为我把您怎么着了呢。”
  我,“……”
  
  小莲把我的外衣脱了下去,让我坐在他的躺椅上,围着薄被。
  他的屋子真冷。
  比外面还要冷。
  
  小莲他说,“王爷不知道吗?前几天,还没有到清明,黄大总管和我聊了好几次了,这些,他都没有跟你说吧。”
  我一愣,点了点头,“没有。他都说什么了?”
  小莲一笑,用厚纱布垫着把小砂锅从泥炉上端了下来,倒进旁边的薄瓷莲花盏里面,他这这才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问我在雍京吃的还习惯吗,住的还习惯吗?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有没有特别想要的玩意,或者……”
  他把姜汤端给我。
  “或者是,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哇啊!
  薄瓷盏烫的很。
  我的手指好像被火烧到一样,就再我捧不住姜汤要松手的时候,他却把瓷盏拿开了。
  ……
  这个小莲,他今天想干吗?
  
  小莲,“王爷是贵人,我听说天生娇贵的人手指都是细的,皮肤都是薄的,怕冷怕烫,也怕疼。原来没有在意过,今天想试试,王爷果然这样。”
  他把瓷盏外面垫了锦垫,放在我的膝盖上,又拿过来一个勺子,让我喝。
  我没有喝,也没有说话。
  小莲,“王爷怎么不问我,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的呢?还是,黄大总管的话,本来就是王爷要问的?承怡,你想赶我走吗?”
  
  “没有。”我很认真的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做这些事情。如果,我说如果,我希望你离开,我会自己来说的。”
  小莲,“就像今天这样吗?”
  我,“……”
  小莲又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在外面坐立不安了一个时辰,我就一直在这边看着你。承怡,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我想说的话,都说了……”
  小莲,“哦?就是那句‘只要有你一口饭吃,不会让我喝稀粥’吗?真让人感动。王爷能说出这句话来,也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吧。我们之间牵扯到太子,所有的事情终归不会那么容易,这个,我知道。”
  
  我艰涩的说,“要是你在这里住的不舒服,想要去哪里都可以,我让司礼监的李芳给你写个手札,到哪里都没有人会为难你。”
  司礼监批红的信札等同圣旨!
  有那个东西在,小莲的身份就相当于皇亲国戚,不要说地方衙门了,就算缇骑太子的雪鹰卫,又或者是近卫军,各督抚的军队,都不会为难他。
  
  小莲笑着说,“王爷其实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在雍京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三年;我也观止楼的日子也不算久,也不过一年而已,见到的人,认识的人不算太多。只是那个地方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所以见到的人,听到的故事就多了。
  我们这种人天生被人瞧不起,就算从良上岸,也没见有几个有安稳下场的。不是被人送来送去,就是一身脏病,死后还要被人一把野火烧了,埋在地底下,还怕脏了那块地。
  王爷您都嫌弃我了,急着把我甩开,这个时候还为我今后打算,我要是再不知足,我就太不识抬举了。”
  “王爷,怎么不说话?”
  
  我把膝盖上的那个瓷盏拿下去,去握小莲的手。
  他的手真冷呀,和他的眼睛一样,都好像蒙上了一层冰。
  “小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要甩开你,我只是想让你过的舒服一些。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进了我这个门,咱们就算是一家人,我比你大几岁,应该照顾你。”
  小莲没有把我的手甩掉,“王爷别这么说。您的父母俱全,兄弟手足情深,尽是皇族血脉,尊贵异常,那才是你的家人。王爷稀罕我的时候,我是你的男妾,不稀罕的时候,我就是敝履。”
  我用力的攥住他,“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啪!
  他甩开我的手。
  
  “王爷什么话都不用说,因为您就是那个意思。
  王爷一定觉得对我很好吧。我在观止楼的时候,您就舍得在我身上花钱,五两银子的席面,十两银子的酒钱,还有打赏的那些散碎银两,那段日子,您在我身上怎么也花了几百两银子。我不是头牌,不是红人,在观止楼不值钱,有王爷这样的恩人照顾我的生意,我才能不受气。
  王爷,您对我可算是有恩德的。
  然后呢,王爷看我年纪大了,又花了大价钱把我从那里面赎了出来,在王府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就连那个一跺脚,雍京城都要抖抖灰烬的祈王府大总管黄枞菖都对我和和气气的。这还不是全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才待见我的吗?
  王爷,您还真是难得的情种。”
  我有些口吃不清楚,“……你,你怎么了?怎么说这些?”
  
  小莲眼珠极淡,苍蓝色的琉璃珠子一般,映不出他情绪。
  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睛一样淡,“承怡,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愿意做你的生意,是不是愿意留在你身边,是不是愿意离开你。
  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虚伪的人,把自己的真心、冷漠无情,甚至是仇恨都一层一层包裹起来,裹上甜美的蜜糖,招摇过市,惹得那些被人世刮的满身伤痕的人窥伺,谁都想要得到,可是谁都无法得到。因为那些人并不知道,你的好,不过是镜花水月,再纯,再真,都当不得真的。”
  
  他把瓷盏端起来,勺子盛了汤汁,凑到我的嘴边。
  “王爷,喝姜汤吧,它都快要凉了。”
  我木讷的喝着他喂过来的姜汤,是温和的。可是那玩意喝到我的嘴巴里面,却是冷的,就是雍京入夜的雨水一样,一直冷到骨头里面。
  
  我的衣服还是潮的,小莲就把他的衣袍拿了一件出来给我披着,我穿着居然有些大,袍子都能拖在地面上。他撑起一把伞,“外面雨大,我送你过去。”
  “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想要从他手中拿过伞,从这里到我住的阁楼,不过一刻钟的路,绕过湖边就是,既然他都这么讨厌我了,我先避一避,别再火上浇油,等他脾气过去了,我再和他好好聊聊。
  他把伞抬高,不让我拿到,温淡的又说了一句,“我送你过去。”
  
  

128

  
  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的鸟笼子被人用一把刀劈开,里面的黄莺不知所踪。
  那是杜玉蝉送我的鸟,它娇贵无比,却有孤高自诩。任何可能带着它脏口儿的鸟儿都要被杀死,它吃的东西也要精挑细选,不能像我这样,在后街的包子铺买的大包子也能吃的津津有味,它精贵的需要养在象牙雕的笼子里面,它今生唯一的用处,就是歌唱。
  可是这个名贵的黄莺,却在我的梦中失踪了。
  它那个同样精贵的鸟笼子被人砍成了两半。
  
  我翻遍了王府,怎么也找不到它,被我骂哭的黄瓜躲在墙角,耷拉着眼睛,似乎在掩盖着什么,我走过去把他拉起来,我看见他的屁股下面坐着那只死掉的黄莺,黄莺的嘴角边上还有早上吃的奶酥小米。
  
  哇!!
  我猛地醒过来,黄瓜就在我眼前。
  他不是很有精神,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股子激灵劲。
  我昨天的确骂了他,说过什么我不知道你黄大总管有这么大的本事,背着我就能随便处置我王府的人了,你厉害,等哪天我这个王爷也不做了,让给你好了。
  
  然后,黄瓜就哭了。
  他从来不哭的,就算当年在毓正宫被打的很惨,他也不哭,顶多嚎几声,然后眼泪鼻涕一起流淌下来,弄的他那张小脸凄苦不堪。
  昨天晚上他哭的很惨,我发现我对人的眼泪最没辙。
  我从来没有见他哭成那个样子。
  好像一个烂桃。
  
  我被小莲刚搞的心烦意乱的,我又被黄瓜搞的意乱心烦的。
  我把黄瓜拉过来,用袖子擦他的脸,嘴巴里面一个劲的还在哄他,“别哭了,别哭了,你那玩意儿没了,长的又漂亮,本来就像个姑娘,现在这么一哭,更像女娃了。不过,我说,这世间怎么有你这个样子的女娃?没有一点胸脯,还生不出娃娃来,不但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孩童,相识满雍京,连人家青天大老爷半夜睡那个娘们你都门清儿,你不是个妖精吗?”
  哇哇哇!!!——
  我没有想到,黄瓜哭的更厉害了。我被他哭的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哄也不成,最后只能任由他用我的上等湖丝袍子擦鼻涕。
  
  我被他搞的半夜才能入睡。
  他临退下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莲公子说的,夜雨寒凉,叮嘱我要把窗子关好。”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大半夜,今天一睁眼,就看见黄瓜哭丧着脸,爬在我的床头,好像一只干涩的豆芽菜。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外面鸡叫了。
  喔喔喔!!——
  
  “王爷……”
  黄瓜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样子好像一只鹌鹑。
  “王爷……我说了,您可千万别生气,也别动怒,也别伤心,也别……”
  我一抓他的耳朵,颤抖着说,“怎么了?难道是我爹真的驾崩了?”
  黄瓜听着就是一阵惊愕,“没有呀,陛下今天刚出关,奴婢刚抄了一份贺表给司礼监,恭贺陛下修道玄真,有所大成呢,没听说陛下龙归大海呀。”
  我拍了拍心口,仿若一块大石落地。
  我一扯黄瓜,“既然我爹没死,天还支撑着,又没塌,你不要一大清早就是一副被人往死里采花的衰样子过来叫我起床,让我一睁眼就看到你那张饼子脸,这是非常没有慈悲心的一个坏心眼的举动……”
  
  “王爷,莲公子走了……”
  我还在说话,可是却已经失去了声音,黄瓜说的话好像刀一样切割了我言语。
  黄瓜的声音好像扒拉响的琴弦,不管我想听还是不想听,它都要自己颤动着,一直到再也产不起来为止。
  “他说,如果王爷但凡念着一些往日的情谊,就不要找他,……他还说,他欠王爷他还不了,可是王爷欠他的,他会自己来拿,只是,不是当下……”
  
  我不觉得他欠我的,我到觉得我欠了他许多。
  我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他,连对文湛,对越筝的十分之一的心思都没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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