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偷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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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偷欢-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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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原奎进来,一个个立了起来,在两边躬身站了,有个小太监谄媚着过来向原奎问了一声好。
  原奎点了点头,四下一看,只见那只精致的箱子开着盖子趴在地下,镂空雕刻被砸得断裂了开来。原奎走过去捡起,将盖子合上。
  里面的玉玺已经没有了,只有这么一只空荡荡的箱子,就如原奎此时的心一样,空荡荡地,无着无落,不知道何去何从。
  原奎仔细摆弄着这只箱子,最后他在箱底一侧见到了一个开口,里面刚好能藏住一把匕首。那开口随着机簧,能自如地一开一合,难怪箱子底厚,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玄机。
  原奎将那日陪司彤逛杭州城的情景,前前后后地回想了一番,然而很多细节已经是记不起来的,最后他只有苦笑的份。
  他已经不知道司彤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光明正大地在朝堂之上刺杀皇帝,这事还真是只有司彤能做得出来。就是因为这么光明正大直蹦主题,所以引得他们猝不及防,险些让他得逞。
  计划不是一朝一夕定得下来的,原奎扑倒司彤救下司彤的那刻,这个计划就已经萌生,留宿在安南王府那夜,计划就已经开始展开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司彤还是失策了。
  
  原奎去见了蒙世祖,蒙世祖虽然已经接近六十,身体却不差,司彤那一刀没刺中要害,此时的他正在自己的寝殿内独坐,精神十足,有如当年自己带兵打战,身上被人砍了数刀了,他还能若无其事地跟部下商议如何进行下一战。
  原奎觉得自己有些没脸见他,他自认为是自己做事有了疏漏,才惹得这么一场祸事。
  不过蒙世祖显然没有怪原奎的意思,见到了原奎后,还让原奎坐到他的身旁,随后赞他在殿上护驾有功。
  原奎勉强地笑了笑,道:“司彤大逆不道,诛九族也不为过。江元睿如今奉旨西征,皇上想怎么处置他?”
  蒙世祖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笑得有些阴险,“兵权不在他手上,谅他也不能怎么样,让他为继续我们大蒙所用,等得他西征报捷,再用不到他的时候,随便安个罪名,杀了就是。”
  “皇上英明!”原奎口不对心的赞了一句,心下惴惴,接着又问道:“那皇上,若是抓住了司彤,皇上想怎么处置他?”
  这回蒙世祖没有直接回答,笑得坦然,反问道:“静儿说呢?”
  原奎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好一阵方才道:“能不能留他一条性命?”
  蒙世祖脸色沉了许多,不过嘴角依旧笑着,“那我抓到了他就拿他当宝物赏给静儿,让静儿玩,怎么样?”
  原奎没有回答,若是真如皇帝刚才所说,自然最好。
  
  却说司彤负伤逃窜,直接就逃出了城,守门的卫士见有人负伤窜出,还不大在意,后来宫内的侍卫到后,方才明白他们是大意了,人已经放出城去。
  司彤逃出城后一行数里,寻着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他喘息渐定,方才觉察到了身上的痛。
  他中了两箭,不致命,但都挺刁钻,一箭射在了后肩,一箭插在了股侧。插在后肩的那只箭矢已经被他拔了出来,司彤也看不见自己的后背,只觉得整个脊背都是粘腻的,因此,股侧的这支他不敢拔了。
  在隐蔽处好一阵歇,熬到天色渐暗,他方才出了来。踉跄着行到一村落,进村没多久,村落突然骚乱了起来,司彤心惊之余,扭头瞧见一个不大的宅院,墙头不算高,于是他咬了牙跳上了墙头,结果脚下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即朝院内栽去。
  剧痛中,股侧箭矢折断。司彤痛得连连喘息,待到调整好了姿势想去把箭矢拔出来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妙,箭矢断了,箭头却还留在肉里,想拔也拔不出来了。
  司彤侧着身子,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你得活下去,你还不能死。”
  他本来是没准备能活着逃出来的,大殿上刺杀蒙世祖,无论成不成功,自己都没有继续活着的希望。不仅自己要死,和自己有关系的人都得死。所以他当初他就计划着和一切人划清界限,包括原奎,包括江元睿,还有辛黎。
  他不让原奎爱上他,他让江元睿领旨西征,他让辛黎逃得越远越好。
  不过原奎坏了他的好事,同时得以让他逃出来再苟延残喘地养精蓄锐酝酿着再杀一次那狗皇帝。
  司彤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妇人装扮的人。她双手交缠,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有不解,有惊诧,还有些无措。
  妇人见司彤看见了自己,于是匆匆地走了过去,在扶司彤之前,将手往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擦去泥灰,方才弯腰搀扶起司彤,前后打量了司彤一番后,她道:“公子,你受伤了,到里头歇着去!”
  司彤戒备着一动不动,在妇人不解的眼神中,他突然抽出了匕首,抵上了妇人的咽喉。
  妇人显然是吃了一惊,张大了嘴,手脚都僵住了,后来见司彤没继续动作,她才结结巴巴地道:“公,公子,奴家没起害人心思,公子放心!”
  “这房子里除了你还有谁?”司彤厉声问道,他不想让妇人看出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
  “就,就奴家一人,夫君五年前参了军,如今一直没有消息。”
  “有孩子吗?”
  “就一个,三年前去世了!”
  司彤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抓了妇人的后颈衣领,手上用了力气,将人连拖带拽地就进了屋。
  屋里点了油灯,灰暗暗的。司彤进门后,扭头瞧见了墙上挂的一卷麻绳,于是迅速扯了下来,将那妇人按到了房内的椅子上,他说了句“不许动!”接着用麻绳将那妇人连着椅子捆了个结实。
  做完这件事后,司彤脸上终于露出了疲色,他是彻底的虚脱了,他倒上了床,侧躺了,一阵阵的喘息。
  那妇人道:“公子,你身上受了伤,血流得厉害,不止血怕是不行!”声音诚挚意切,倒没了害怕的意思。
  司彤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白袍,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的紫黑。司彤苍白了一张脸,看了看那妇人,知道妇人说得有道理,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放开她。现在,是个人就能把他弄死,因此,他谁都信不过。
  司彤挣扎着起了身,从桌上拿了油灯,放到床边的凳子上,随后他又上了床。侧着身子,拿匕首划破了稠裤,露出股侧血淋淋的伤口,以及周边的一片皮肤。
  看着狰狞的伤口,他吸了几口气,握紧了匕首将刀尖在油灯上反反复复好一阵烤,随后他扯了床上的被子一角就塞入了口中。
  他看了那妇人一眼,将那匕首朝自己的伤口划去,——他得弄出箭头。
  那妇人三十来岁年纪,倒是一直看着司彤,他自认为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一个公子能长得这么标致漂亮,他也没遇到过有人这么不怕疼,拿烧红地刀子就往自己身上扎。
  在司彤隐忍含糊的惨叫声中,她身体兴奋了起来,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司彤动作,她不肯放过一个细节,司彤额上闪亮的密汗,那双幽黑却无神的双眼,蹙起的微微上扬粗细浓淡适宜的眉头,惨白的嘴唇,以及股侧破口处看到的沾染了鲜血的雪白肌肤……每个细节都是这么美妙,能让她粗了气息情不自禁地在内心狂乱不已。
  司彤额头冷汗重重,他牙齿咬得紧了又紧,成功将伤口割开后,他放下匕首,捏住箭头一端,一作力将箭头拔了出来,随后他虚脱无力地将手伸出床外。手一松,箭头掉在了地上。
  他耗尽了力气,做完这些后,力再不能支,嘴渐渐松开,被角掉了出来。随后他身体一软倒在了床上,在昏迷之前,他握紧了匕首,运足了力气突然掷出,在妇人的惊叫声中,割断了妇人身上的麻绳。
  妇人惊魂定了定,随后她解开麻绳,朝床边走去。
  司彤已经落入了昏沉,很凄美的一副情景。衣袍散开,浑身上下浸了血,仿佛是一只在蹂躏中死去的白孔雀。
  
  司彤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衣饰洁净地躺在床上。
  妇人知道怎么服侍人,那日,她给司彤解了衣裳,止了血,还上了药,最后他还烧了热水,给司彤擦了身。
  她擦得很认真,哪都擦了,直到把司彤擦出了那副美丽洁净的原貌。
  看着赤条条白净净艳尸般的司彤,她不可否认自己是有些心猿意马了。
  她本来几乎生无可恋,可这几天,她那沉静的心突然泛起了涟漪,而且一波一波地几乎将她捣鼓得心意紊乱,汹涌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家里就只有一张床,由此,她每日都和这位公子同床共枕,贴身服侍,同时偷偷享受这梦幻般不切实际的幸福。
  司彤是半夜醒来的,一醒来先是感觉到了身上的痛,随后他觉察到了不对,枕边居然有人。
  司彤挣扎着坐起,动作惊动了妇人。妇人跟着坐了起来,带着些朦胧的喜色,道:“小兄弟,你醒啦?”
  司彤看着二人身上衣服都穿得齐备,心下放了放,随后突然想起自己先前一身鲜血,这宅子里就这么一个女人,于是心又提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是被看光了,而且恐怕还不仅仅是看光。
  他不敢去想,想了就心悸,更不会去提及,于是他脸红白了一阵,问道:“我这是睡了几天了?”
  “三天了!”
  司彤失魂落魄般的“哦”了一声,又没了话。
  妇人好言道:“奴家前日进过城,给你买汤药补品,出城的时候看到了贴在城门口的通缉令,奴家不识字,不过上头的画像却是你!你叫司彤是不是?”
  司彤戒备着直视妇人,却听到妇人急忙补上话来:“小兄弟放心,奴家定然不会将你送官,若是要送,此刻你也不会还躺在此处了。”
  司彤想了想,妇人说得有道理,于是松了口气。
  妇人又道:“奴家娘家姓洪,名叫梅花,公子称呼奴家梅花就是。”
  司彤目光落在半旧的棉被上,问道:“你不怕我连累你?”
  “奴家一个人孤苦伶仃,怕什么连累呢!”洪梅花说着苦笑了笑,随后突然有些局促,挣扎着下了床去,道:“我这家里就只有这么一张床,小兄弟你睡吧,我,我再找褥子在地下铺了睡!”
  “该去地下的也该是我,嫂子的恩德,司彤来日有机会必然报答。”司彤说着掀了被子就待下床。
  洪梅花忙抬手按住司彤的肩膀,明白过来后,她又悻悻然收了手,“你都叫我嫂子了,更无需客气了,躺下吧!”说着,忙不迭地穿了鞋子,拿被褥铺地去不提。
  
  司彤是安心养伤了。没伤到筋骨,又有洪梅花的精心服侍,他这伤就好得很快,过了七八天,他就利利索索地下床走动了,碍着伤痛还搭了一张简易的床,同洪梅花一起张罗着铺上褥子。
  眼见着司彤一日日地好起来,恢复之前的精气,这洪梅花就开始有了心思,这回同司彤一起铺好褥子后,她立在原地,两手相绞,双目游离不定。
  司彤见她是有话说的意思,于是问道:“嫂子,你这是有话说?”
  洪梅花咽了咽喉咙,又把话给吞了下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没有。”
  
  其实洪梅花的心思很简单,只是没脸说。她是想要个孩子,司彤早晚要走,不可能留住,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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