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偷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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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偷欢-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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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彤隐隐觉得不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穆远,他听秦穆远道:“你杀的周鹤龄,而祈越其实就是你,是不是?”
  司彤心一沉,问道:“你听谁说的?”
  “司欣,他的话,我应该能信吧?他自己还糊里糊涂的没转过弯呢,我倒是听明白了。”
  “你跟周鹤龄什么关系?”
  “跟你一样。”
  “说明白些!”
  “我十岁开始跟着周鹤龄,十七岁被他攘为心腹,开了保龄堂后,周鹤龄开始教我学医。我跟他学了七年,我跟你一样,是他的徒弟。”
  司彤是有些想起来了,他刚进保龄堂那阵,是有人这么问他,“哎?阿远这是不回来啦?”周鹤龄听到问话,一般会回答,“回家去不肯回来啦,这孩子叫祈越,日后大家多多关照啊!”想到这处,司彤算是明白了,“你怎么来这当宫医?”
  “他说他和楚兰燕母子失了联系,楚兰燕怕是不在了,孩子若还活着,必然会来大都城报仇,于是让我提前来这里等。能赶上帮一把就帮一把,能救一命就救一命,实在帮不上救不上就算了。不明不白出来的孩子他尽了心意就好,他只求对得起楚兰燕。”
  “我是姜睿帝的长子,怎么就不明不白?”
  “你是姜睿帝的长子,姜睿帝自己承认了吗?空穴来风,事出有因。三兄弟里数你条件最好,继位名分最正,可你父皇却把皇位传给了姜善——你的弟弟。”
  “那是宫斗算计,父皇听信了谗言,我母后算不过别人罢了。”
  “你母后算计不过别人?呵,你母后比一般人更知道算计。要不然她怎么能逃脱冷宫之苦,后来还让众臣拥护你当上皇帝,最后还让人替你们去死,她自己却带了传国玉玺还有你们俩兄弟跑了?”
  “自然有人帮忙着策划。”
  “没错!”秦穆远笑了,“想知道哪帮忙策划的人是谁么?”
  司彤不说,单是喘气,他是有预感了。
  “周灵鹤周御医啊,而你却杀了他!”
  司彤无话可说了,周鹤龄的确是他所杀。他撇了头,不再看秦穆远。
  屋内好一阵安静,秦穆远才道:“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帮你。我为周鹤龄来护你,而你却杀了他。”
  周鹤龄已死,多说无益,司彤转了话问道:“我若不是姜睿帝的亲生儿子,会是谁的儿子?”
  “谁会为楚兰燕赴汤蹈火,葬送一家性命,为了联系上你们,不计死生,冒险抛头露面开药铺就是谁!”
  司彤红了眼,瞪向秦穆远,他吼道:“你胡扯!”
  “好,我胡扯!”秦穆远突然直起身来,道:“你就心安理得地睡吧!”说毕他背对了司彤头也不回地就离了去。
  
  蒙世祖这日从惜垨宫出来后先回了自己的寝宫清洗了,方才去见了原奎。见到原奎后,他简洁明了地说道:“司欣死了!”
  原奎此时是坐着的,桌上摆的是各地进贡来的水果,蒙世祖让他爱吃多少吃多少,可他没胃口,即使嘴唇都干得裂了缝。听说司欣死了,原奎的脸白了白。他咬了咬下唇,如愿以偿地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看到原奎有了脸色,即使是不好的脸色,蒙世祖反而高兴了,他终于又瞧见了小静儿。于是他走了过去,在原奎的身后站了,双手轻轻地放上原奎的肩膀,头却低得几乎要碰到原奎的头,他轻声道:“司欣被人砍了头颅,血洒了一地,皇宫藏了奸逆,不安全了。”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你不用怕,朕会保护你!在悠乐宫别乱走,没有地方比这更安全。”
  原奎好一阵的无言以答。
  周遭静得出奇,片刻后这片宁静被一声叹息打破。
  原奎是坏过司彤的事的,他不由得想,司欣死了,司彤不管会不会回来,都无需再来找自己办事了。
  原奎叹了一口气后,道:“皇上,让我走吧?既然宫里不安全了,就让我走吧?”
  蒙世祖先是一愣,随后他带了笑道:“静儿,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朕可怎么办?”蒙世祖的笑容是柔和的,但却又是僵硬一成不变的。
  “我本不该是这宫里的人,没有我,皇上习惯了就好!”
  “不!不会习惯的。”蒙世祖立刻答了上去。他已经等了他十二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到皇宫,住了不到一年,又说要走,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合心合意的人,突然走了,自己怎么会习惯?
  他年纪大了,眼看着六十将至,没有再一个十二年让他再等他的小静儿良心发现回心转意地回到他身边。
  如果知道当初放了原静去同安,十二年原静没踏回大都城半步,时光流转让他再决定一次,他都绝对不会放,他会把他的小静儿放在身边。
  在原奎离开大都六年的时候他就借微服私访之名去过江南,目的地自是同安,在那里,他见到了二十岁行成人礼的原静。他还给他加了冠。他那一趟是想将原奎带回大都的,不过去了才知道,原奎不肯。
  摆驾回大都,他在半路上见到了一个跟原静有几分神似的孩子,他将这孩子带回了宫。他尝试着去宠爱其他人,然而事实证明,他不行,他心里想的还是原静,他的小静儿。
  不费点心思是不行了,当时他这么跟自己说道。
  于是他让赵恩祥监视着原静,若是原静和谁好了,就要了谁的命。
  由此,次年的春夏交集之季,赵玉死了,死得很惨,但是又死得莫名其妙。凶手是谁,知府衙门说,他们查不出。
  一年过后,原清也死了。死得比赵玉更惨,一床的鲜血,床单都给他抓得破了数处。原二爷的事,赵知府一直都任劳任怨地去做,然而这一次,赵知府却让原奎失了望。
  蒙世祖要让原静知道在外头找不到能跟他相依相守一辈子的人,而能跟原静相依相守的那个人,正是自己。
  这年开春不久,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小静儿。他清晰地记得那时自己还在上朝,陈公公耳语告诉他“原静来了”的时候,他草草说了两句后立刻就散了朝,急忙地就去见原奎。
  不过他不知道原奎此行是有目的的,来要一个人的赦令,话说不出十句,原奎就奔向了主题。
  蒙世祖心痛了,看着神色疲惫的原奎,他将原奎的一点散乱的鬓发刮到耳后,微笑着说了一句话,“好!就按静儿说的办!”
  他是真的想亲眼瞧瞧那个让司欣喜欢得不得了的司彤到底什么模样,居然这么上原静的心。
  原奎一去近两月。带司彤到达驿馆的时候,蒙世祖迫不及待地就去了,一是想自己的小静儿了,二是很想瞧瞧这司彤到底何许人。不过这次让他意外地见到了司欣。很好,都凑齐了。
  他带原奎进宫,却将其他一干人软禁在了驿馆。
  他让江元睿为自己所用,速速去了边疆,随后赏了那一行人一顿好酒好饭,再放上一把火,送他们上路。玉玺和田羊脂玉料,该不怕火烧,——他如是想。
  不过可惜,司彤带着司欣逃了,逃了也罢,司彤还泰然地送上了玉玺,在大殿上计划着要自己的命。
  逃过一死后,蒙世祖忍不住地觉得,这司彤,有意思。先玩上一把,玩腻了,就杀掉。
  如今一切如意,司彤被自己困在了惜垨宫,随心所欲地玩着;司欣死了,这孩子不知恩图报,就是该死。然而,原静说,他想走了。
  他又要走了,一走还是十二年?或者这一走就是一个永别?
  不行!
  好一番思绪,蒙世祖抓了原奎的手,在嘴间轻啄了一下,“很快,你就离不得朕,朕也离不得你了。”




82

82、第七十二章 。。。 
 
 
  两日后,秦穆远接到旨意,说是让他去给原奎和皇帝种蛊,相思蛊。
  蛊虫是皇帝亲自挑选出来的,小小的两只,一雌一雄,本是一对。秦穆远种蛊是有经验的,蒙世祖这次还是让他去。
  接到了蒙世祖的旨意,他却不急,打发了传旨的公公后,他去见司彤。
  司彤此时正靠着床头坐着,他的手能动了,即使依旧无力,稍微动一下肩胛更是疼得厉害。他头是往正前方看的,他知道秦穆远就再旁边,但是他不想看。
  秦穆远在司彤的床边坐了,看了司彤片刻后,抬手抚上司彤的面颊,小心的抠下一小片皮屑,他道:“天气太干,你该多喝水。”
  司彤扭了头,“有进有出,不方便。”
  被司彤一句话顶回来,秦穆远就无话可说了,他站起身拿了毛巾浸湿了回来给司彤擦了脸,握着热湿毛巾到冰凉,他才起身将毛巾扔回到水里,他道:“我要去见原静了。”
  司彤听到这话,终于肯将目光放在秦穆远身上,问道:“皇帝肯让你见他?”
  “他让我给他们种蛊虫,相思蛊,种了以后他们从此就谁都离不得谁,自此只能相依相伴,直到死去。”
  “你真去给他们种?”
  秦穆远点头,“圣旨,怎敢不遵?”
  “有解吗?”
  “除非一方死。”
  司彤眼睛眯了眯,片刻后,他道:“你这次得帮我。”
  “帮你?凭什么?”
  “就凭周鹤龄让你护我的那句话。”司彤不等秦穆远接话,又道:“就这次,不论成败,只消你还有命,我都让你把我的人头取走,毫无怨言,算是让你给周鹤龄报仇。”
  秦穆远从鼻子中喷出一丝无奈的笑:“冤冤相报何时了,周鹤龄不鼓励你报仇,自然也不会想我给他报仇,我不要你的命!”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跪下来给周鹤龄磕几个头,认一声错,叫一声爹。”
  “不成!”司彤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上去。
  “那我这边也不成!”相比司彤的坚决,秦穆远的语气是不紧不慢的,他不急!
  
  大殿又安静下来,许久后,秦穆远突然站了起来,他道:“时辰差不多了,我得去了。”说着他自顾自地去整理药箱。随后他将药箱背了,朝门外走去。
  在他触碰到门的那瞬,殿内突然响起了一声“等等!”
  秦穆远依言停住了脚步,随后他转过身来,只见司彤从里间走了出来,身上只穿了一套松垮垮的里衣。司彤看着秦穆远道:“你扶我一把。”
  秦穆远过去,搀扶了司彤的手,缓缓让司彤跪了下去。
  司彤跪下后,双上伏地,规规矩矩地就磕了四个头,末了他道:“父亲大人周灵鹤在天有灵,不孝子姜慧弑父大错已成,因果明了后,内心痛惜,……,今日叩首谢罪……”
  秦穆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司彤,等司彤说毕,他将司彤扶起,往回走了两步,他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司彤想了想,寻出一方巾帕,咬破指尖,即在帕上写道:“大都城外,一路顺风;云坞江畔,越子销沉。长路漫漫,私定来生;福慧自在,惜垨幽魂。”
  司彤写毕,将巾帕折好,交给秦穆远,道:“俏俏交给原静。”
  秦穆远接了帕子,捧在手心,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我赌原静对我的那颗真心。”
  
  蒙世祖对原奎是没得说的好,好得原奎都狠不下心违拗蒙世祖的意思。不过他得让蒙世祖知道,他不开心,在宫里锦衣玉食,可他不开心,身在宫中,心却早就飞到了宫外,他还是喜欢在同安的日子,自由自在。在同安,他才是原二爷,在这里,他只是蒙世祖嘴中的小静儿,后宫恃色邀宠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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