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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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心-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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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没有?”
  
  赵珩刚想说没有,不料坐上的皇帝先开口:“他这鬼灵精的还能让别人欺负?临安府尹报信说了他不少,说他替人出头的事可没有少干。”
  
  “你替别人出头?打架了?有伤到没有?”
  
  赵珩连忙摇头:“没有,皇姑姑你们看,好着呢。”
  
  太后这才似乎忘记了先前的伤怀,宠溺地看着赵珩。毕竟皇帝和惠亲王都是他的亲生儿子,赵珩和两位皇子一样,都是她的亲孙子,哪有不往死里疼的道理。
  
  “那就好,皇帝,开宴吧,珩儿一定饿了。”
  
  “是。”轻轻应一声,又高声唤那周公公道:“周直!”
  
  周公公得令,立马吩咐众侍监开始布菜。
  
  另一边荣王爷看到这一幕只是阴着脸不发一语。
  
  大约过了两刻,皇帝突然道:“今儿原本是家宴,朕这个做兄长的,有些心里话就直接说了。”
  
  “朕这皇帝当了十年有余,不算如何英明,却也不算昏庸,江山稳固,天下太平,实际还是仰仗两位皇弟,一个驻守边疆,一个稳固朝纲,朕心中万分感激。”
  
  荣王爷立刻起身,表白道:“此乃理所应当之事,皇兄何须言谢?!只要我赵赐活着一天,必保我赵氏江山不倒!”
  
  惠亲王不会他那一套,只端起酒盅,高举示意,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皇帝看着惠亲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又道:“实际上,朕的身体,近两年也越发不如从前了,有时候思量起来,都有些退位的意思。”
  
  “皇帝!”太后最是关心儿子,必然惊讶。
  
  赵珩坐末席,与赵岁相对,看他闷头大吃毫无顾忌,自己却做不到。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还要佯装事不关己的淡定。
  心里却已经冷笑,皇帝这身子骨哪是不如从前?向来半点毛病没有。要说纵欲更是不可能,后宫不过一后两妃,二十年来只有两个皇子,要说传言中被独宠的周公公,那副尊容又实在没有半点男宠的样子。无非就是试探罢了!
  
  “所以,这次瑜儿不幸夭折,倒让朕有些担忧大位之选了。”
  
  荣王爷敏感得很,毕竟先前赵岁莫名其妙被接进宫软禁了一段时间,立刻道:“皇兄何来多虑?眼下大位之选独有太子一人,只消我等倾力栽培,他日太子必成明君。”
  话中的意思是,皇兄你不需要担心,我儿子不跟你儿子争。
  
  皇帝含笑看着荣王:“二皇弟一向贴己,但朕还是有顾虑的。但太子、岁儿、珩儿,年龄不差三四岁,又都聪慧过人,都可作为大位之选。”
  
  此话一出,皇后先一步紧张了,讷讷地看着皇帝。
                  chapter 34
  荣王爷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料,一下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原来他目标不在自己身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深深看了惠亲王一眼,便不说话了。
  
  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荣王爷坐在一边瞧好戏,皇帝等着惠亲王开口,而
                  chapter 35
  除夕,皇宫大摆筵席,宴请百官。京城百姓也都门户大开,将年夜饭摆出门外,酒楼前、作坊间、御街上,皆是人山人海。高楼上放眼望去,全城灯火辉煌,喧闹喜庆。舞龙舞狮队在街道理穿梭来去,撞翻了桌椅,也无人呵责,都是嘻哈哈、喝彩不断。
  
  而在临安,虽没有如此大张旗鼓,但西子湖畔也颇为热闹。彩灯高高挂起,夜市里尽是穿着红色小棉袄的娃娃奔跑嬉笑,还有携手相伴的眷侣轻轻相偎,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湖中停着几只大户人家的画舫,船舷上,人们浊酒一壶、笑意盈眉,细腻温情,醉入心田。
  
  赵珩落坐席间,一杯接一杯地灌下百官敬上的酒水,听他们谄媚着说什么“少年才俊”、“自古英雄出少年”、“贤王您五岁时,老臣便已猜中今天”之类的阿谀奉承,甚至连“惠亲王这一走,朝廷可全靠你了”这种不过大脑的话都伴着酒液随便从谁嘴里飘了出来。
  
  赵珩心里越发苦闷,脸上又得装作当真似的开怀大笑。如今他已封号“贤王”,再也不是躲在惠亲王身后的纨绔子弟,哪怕是官场应酬,也需独当一面。
  等到百官放过了他,开始纠缠赵岁和荣亲王的时候,陆二公子和郭小将军又举着酒壶晃悠过来,赵珩一见他们,立马犯晕,不断摇着头告饶:“两位哥哥放过小弟,今天实在不能再喝了!”
  
  陆二挑眉,一双凤眼无限风情:“呵,如今你大小是个‘王爷’了,就不赏兄弟脸了是吧?成,不喝就不喝,算我陆二公子高攀不起!子名,咱们走!”说罢,转身就走。
  
  赵珩一把拉住他,认命地端起酒杯,人已经有些迷糊了,还硬撑道:“我喝,我喝。”
  
  眼看赵珩一饮而尽,眉头都拧在一块,陆二笑嘻嘻道:“嗯,喝了我的,咱们郭小将军这杯你还喝不喝啊?”
  
  “喝喝喝!”索性揭了酒壶的盖子,直接对着嘴豪饮。
  
  郭小将军眼看他人都已经站不稳,终于伸手取了他的酒壶,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不是为难你,你看你封了王之后,这好几天都找不见你人影,成天泡在太子书房干什么,你还真想当‘贤王’?”
  
  赵珩意识已经模糊,扶着郭小将军才能站稳,他叹道:“哥,说句心里话……我赵珩这辈子,算是困在这三年里了,皇上诓我,跟我定了三年之期,你们说,拿了这么个身份,三年就完了吗?三年又三年,三年后再三年,三年完了还是三年,我和流芳的三年如何兑现?我们还能见得着吗?老头子和皇上合伙坑我……皇上他坑我!”
  
  郭小将军吓一跳,立马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命了!”
  
  陆二也紧张地看了眼四周,好在除了几个侍卫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其余人都各自热闹着,没空搭理他们。
  
  赵珩醉得不轻,一把甩开郭小将军地手,狠狠打了个酒嗝,嚷嚷道:“不要命了,不要就不要……我告诉你们,老头子和皇上肯定在我身边安排了奸细,他们肯定知道我喜欢流芳,他们不让我和他在一起,他们自己凑一堆去了,却来搅合我,我倒了八辈子霉是不是?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啊?!”
  
  一声大喊,郭小将军反应过来再要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果然连皇帝和太后都投来奇怪的眼神。
  
  陆二吓得不轻,不停拍他的脸:“我的祖宗,你真醉假醉啊,说什么胡话呢?皇上和惠亲王犯的着算计你嘛,估计连谢流芳是圆的方的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把脑子烧坏了?”
  
  “陆二,你不是个明白人……我告诉你……他们算计的可多了……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我娘短命,为什么皇上后宫就那么丁点人,为什么偌大江山还能轮到我赵珩来沾沾皇位,他们算计了几十年了……终于算计到我头上……我还指不定是谁生——”
  
  这下郭小将军手快,一察觉这话不得了,便立马将他死死按住,一边冲陆二道:“完了,还从没见过他醉成这副德行,这样下去可要坏事。”
  
  陆二啧啧摇头:“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以他的性子,就算醉了也不会这么没谱,咱们赶紧把人弄走。”
  
  郭小将军用力架起赵珩,趔趄了两步:“这叫心病,心连带着魂儿都丢在临安了。”
  
  陆二摸摸下巴,心里好奇得很:“我都等不及见见那位谢少了,这世上还能有比孟晓婉、兰莘公子还要出色的人物?”
  
  郭小将军见过谢流芳,面上几分炫耀:“那人啊,确实让人过目不忘。”
  
  子时,皇城里锣鼓一声响,烟花腾空而起。几乎同时,临安城里也是一道华彩冲天,映亮夜空。
  
  谢流芳倚着画舫的朱梁,静静看着空中的花火,手上轻轻晃动着酒杯,耳边是谢家仆人吃年夜饭的欢快笑声。
  
  谢家亲戚是越来越散了,主子只剩了谢流芳一个,一年到头回府的日子也不满一个月。一群下人却一个都没走。谢流芳也不赶他们,毕竟因着他们,谢府才多少还算个“家”。
  虽然这“家”已经没了家的样子。
  
  仿着过去谢家过年的惯例,执意要坐画舫游西湖,吃几口如意菜,喝几杯女儿红。
  
  渴望心里的寂寞随着烟花一起湮灭于苍穹,随桨下的湖水荡漾远去,不着痕迹。
  
  谢流芳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还流连在精致的杯盏上。
  
  明明过去也经常一个人,自如来去,漠然不争,为何现下突然拥有了鲜明的寂寞感?
  走在街上会被由爹娘抱着的孩童吸引注意力,还会羡慕花灯下一帕定情的年轻男女,看到有人在街角偷偷相拥,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
  
  其实,心里多少知道原因的,却又是自己狠心任他离开。
  
  “谢少!”
  
  谢流芳听见有人叫唤,抬了眼。船舷外头,另一艘画舫正在缓缓靠近,对面船舷上也站了个公子哥,那人噙笑看着谢流芳,脸色微醺,双目意味不明,叫人很不舒服。
  
  谢流芳懒懒地看着王福,点头示意。
  
  王福笑着指了指自己画舫的帐帘,高声道:“难得你我在此地相遇,谢少可否赏脸过来喝一杯?”
  
  谢流芳冷笑,仰头抿尽杯中酒,雪白的脖颈在厚厚的裘绒中,露出一截好看的弧度。
  
  王福眯了眯眼,仍旧邀请道:“本想你我喝个一杯,王谢两家自此化干戈为玉帛,你不必再合着司家堤防我,我也不再费那力气去折腾你江宁的铺子。看来谢少不愿意赏脸啊?”
  
  谢流芳回头看了眼自己船上,一群仆人笑谈畅饮,兴致正高,居然都没有一个留意到自己。略一沉吟,还是跨步跃到了王家画舫,冷着脸道:“王少,请。”
  
  “请。”
  
  刚一坐下,王福就抬手做了个手势,王家仆人立刻退出船舱,将周遭粉红的纱帐统统放下,瞬间与外头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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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chapter 36 。。。 
 
 
  谢流芳凝眉:“不过喝一杯酒,王少这是做什么?”
  
  王福轻笑,抬手递过去一盏玛瑙杯:“外头起寒风,怕你冻着。”
  
  谢流芳心下有些迟疑,望了望杯中的清澈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已喝了,谢某告辞。”
  刚要起身,王福便伸过来抓住他左手,并悄悄用力把人往自己跟前拽。此时外面确实起风,画舫不平稳地晃动几下,谢流芳刚想站稳,又失衡跌倒。
  
  谢流芳手肘撑住甲板,稳了稳,待要坐起,却忽然被王福翻身压在身下。
  
  “哎,谢少别急着走。”王福两手扣着谢流芳的手腕将人钉在甲板,双腿也死死将人缠住,一双精明的眼,在谢流芳脸上来回逡巡,有些沉迷。
  
  谢流芳察觉不好,转着手腕挣扎两下,发觉动弹不得。
  
  “别动。”王福垂首贴在他耳畔轻声道:“你跑不掉的。”
  
  谢流芳冷道:“王少这唱的是哪出?”
  
  王福探舌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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