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作者:smtlove(阿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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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作者:smtlove(阿凤)- 第1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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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胡璇坐在凉亭里,两个宫女和两个小太监在亭中四角站开了陪著他。忽然间院前传话的小太监忽忽地奔过来,还不等他到近前,便看见小路上又出现一队人,竟是叶纳,带著几个彩女和太监,疾步向这边走过来。她速度非常之快,眼见是带著些怒气冲过来的,胡璇身边的下人皆有些惊慌失措,忙随同胡璇起了身接驾。
  自叶纳与胡璇私下达成协议,助胡璇逃离之时起,就连彼此间传递信息的人,都是叶纳挑选自其它後宫的侍从,为的就是避嫌。事败之後,虽然向胡璇揭露宴子桀囚禁道长的人,胡璇猜到也是她指派的,但两人从未有过正面或间接的交集。今天她突然到来,来意必然不善,可至於是为了什麽,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来。虽然如此,却避无可避,胡璇也只好硬著头皮面对。
  宴子桀心情大好的时候,都从不规束胡璇与他私下见面的时候要行跪礼,宫妃们更不必说,而他们三人,当初也曾聚在一起过,一向的惯例,胡璇都不必跪接国母,所以胡璇仍是欠向颔首,以示礼术。
  叶纳来到他面前,刚刚站定身形,胡璇一声“娘娘”还未出口,就听得“叭”的一声脆响,叶纳一抬手,狠狠一巴掌已先甩在了胡璇的脸上。
  左右的侍从自然吃惊。一边是皇後,可另一边,哪个又不知道皇帝被他迷得失心疯。众齐齐跪下,胡璇身边常伺候他的两个小太监更是挤在胡璇身前向叶纳下跪讨饶。
  胡璇僵在原地,怒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又不知为的哪般。但以叶纳的身份,就单捉一个倒霉鬼来出气都没人敢说个不字,何况他们之间的种种牵连,她实在是太有理由恨死了自己,一巴掌又何必问什麽因由。
  “跪下!”叶纳一声怒喝,胡璇心中一凛,却并未动。叶纳怒目圆睁,指向胡璇身前两个小太监:“本宫是一国之母,你们这些个不懂事的下人,是不是至今都未将宫中的礼节讲给你们主子听?!让他给本宫跪下!”
  两个小太监瞄眼胡璇,却也不敢去动他,只是捣蒜般地不住向叶纳告饶:“皇後娘娘恕罪。娘娘息怒。公子身体虚弱,还求娘娘开恩……”
  胡璇却缓缓曲膝,跪倒在地:“娘娘是一国之母,礼当受此跪礼。是胡璇之过,请娘娘恕罪。”

  第七十五章

  叶纳总算深吸了口气,压下了这口怨气,神色间的怒意,却分毫未减,冷冷地道:“胡璇,你说得不错!这一跪,不是叶纳要你跪!是你迷惑皇上、祸国秧民实在不浅!我现在,就是以一国国母的身份,要你来跪!”
  胡璇顿了顿,自嘲般地由唇角泛起一抹无力的苦笑,一瞬即逝,声音平缓的应道:“……自开国至今,娘娘所言种种,胡璇亦有耳闻。胡璇抖胆,请问是何罪状令娘娘今日动怒?”
  “……”叶纳正欲开口,藐了眼左右跪下的宫女太监,将她们斥退。她自己站在原地,表情虽冷,声音却微微发抖:“胡璇……是否皇上对你用情越深,你便越发的胆大妄为了?!”
  胡璇被她问得头皮发麻。他自己受尽了宴子桀带来的苦处,仅管他口口声声都是有情有意,胡璇却觉得,宴子桀根就不懂情──所以他所谓的情,在自己也好,别人也好,都应该是另一种东西。倒底是什麽,胡璇说不清,但那绝对不是一种什麽美好的感情。
  而如今叶纳这种质问的语气,仿佛是在说,宴子桀的那种“情”,自己不光应该明白,也该领会。
  胡璇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叶纳等了良久,得不到回答,只当胡璇默认。继续问道:“……那麽皇上待你的这份心意,你就没有一点感激?定要陷他於万劫不覆之地,你才甘心?!”
  这句话胡璇答得出:“胡璇从无此心。”他答得问心无愧。
  “可你却这样做!”叶纳历声道:“莫非你以为胡珂流亡在外,便有机会为你胡家复国?!你该知道,当今天下,早已不比从前!朝野人心动荡,国土狼烟四起!你怀的那份复国的心思,不只帮不了你,一旦你害我夫君兵败国亡,届时大好疆土必将四分五裂!那时群龙无首,势必枭雄四起!黎民百姓徒受战火之苦,你就是遗臭千古的第一号罪人!”
  叶纳所言,胡璇心知肚明。但胡璇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倒底又干了什麽,让她新近烧起了这把火。但能加给自己的罪名实在是太多太好选,若是她只是今天终於按耐不住火气,来向自己讨旧帐,那寻问自己倒底又犯了什麽罪,实在是多此一举,於是他只好默不做声,静静地跪等结果。
  叶纳见他不应话,是然是认为宴子桀喜欢他,他是有恃无恐。而自己还真就怕犯了宴子桀的大忌,不敢明刀明枪的对胡璇。当下咬著牙,放下狠话:“胡璇,本宫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如今本宫是不能拿你如何。可你也不必太过得意。但若真有一天,你害我夫君国破家亡,只要我有一口气,你都休想全身而退!你想清楚!就凭胡珂,他连原拓尚且不敌,还能指望他为你胡家定国平天下?!本宫今天来,只是奉劝你早早收了心,规劝皇上收回成命。否则宴国大难之时,必是你的忌日!”叶纳说完,转身便要走。胡璇却忽然问道:“……娘娘所言皇上的成命,是指何事?胡璇不知,请娘娘明示。”
  叶纳停了步,狐疑地转过脸来:“你是在愚弄本宫?!”
  “……胡璇不敢。”
  “你死不悔改?!定要见了棺材才落泪?!”叶纳暴怒,转过身来,一双杏目仿佛要喷出火来,恨不得能即刻将胡璇烧成了灰。
  “胡璇被禁於园中,平日能见之人除了皇上,就是这些下人。皇上不准他们讲的话,胡璇听也听不到。於胡璇的处境,娘娘该能明白。”
  叶纳稍做沈默,继续道:“即便你不知,也定然与你脱不了干系!皇上下诣在北方接山连海建造城墙。尚不只如此,调动回朝督工的,竟然是阵守边疆的张劲将军!如今天下,谁不知道胡珂已同肖远集军北方。你在这时让皇上大兴土木调动将军,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胡璇听到胡珂果然要起兵,心中便是一阵绞痛,头上立时隐隐现了汗。可他又觉出叶纳所言,有些蹊跷,当下应道:“娘娘何以认定是我所为?……”
  还不待胡璇说完话,叶纳一声怒喝,指著胡璇:“……本宫看错了你。本宫一直以为,你虽然有心机,可也算敢做敢为。到了今日,方知你就如传闻一般令人不齿!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若只兴建护城墙,你还可诋毁皇上,说他急功近利行差就错,与你全无干系!可事情怎就这麽巧?!那麽多城池起义作乱皇上都未乱了方寸,偏偏轮到了胡珂皇上便兴起土木临阵易将?!你还敢说不是你做的好事?!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
  胡璇强忍著胸口乱翻的血气,待到她说完,才继续道:“……若果真如娘娘所言,我知道珂儿在北方集结……又怎会让皇上在那里兴建城墙,将自己弟弟的行踪,暴露给皇上知道?……”
  叶纳只是听到张劲被调离桐城之事,心中急躁,担心宴国最为致命的後防崩塌瓦解,便直接联想到了胡璇的头上。直到此刻胡璇反问,她才被问了个哑口无言,竟也愣住了:“……那……或许是你们与原拓勾结……,化兵之计!”
  “……那就假若再如娘娘所言,……胡璇若有这般本事……就绝对会为自己的弟弟打算,让皇上、将张将军调去镇压原拓……而不是、而不是去督工北方……对上珂儿……”胡璇心头越来越难受,血腥气冲到了喉头。他知道张劲离开桐城,对宴国来说,是多麽凶险;可当他听说宴子桀竟是让张劲直面对上胡珂,就更是肝胆俱寒。这两个最让他牵心的人,都站在了生死一线的边缘,而他们彼此,却是不惜一切代价,要置对方於死地……
  就在叶纳也头脑一片空白,呆在原地的空档,眼见脚前一晃,接著远处的宫人们失声惊呼,忙奔了过来。这时胡璇竟已倒在自己脚边,唇角挂著血迹。
  胡璇宫里的人忙向叶纳禀退,说要去传话给正在上朝的宴子桀。叶纳却一手拦下,说由她作主,只传道士与御医来给胡璇看诊,其他人等,一律不许去惊扰朝堂。
  到了宴子桀下朝的时候,道士和几个御医仍守在胡璇塌前。这一次胡璇又吐了血陷入昏迷,完全是忧心所致。宴子桀就要迁怒於宫人,追问了缘由,方知是叶纳惹的祸,当下气得头现青筋,连车驾也不传,气冲冲地向叶纳寝宫去了。
  叶纳坐在房中,正待宫人伺候晚膳,忽然间听到门外宴子桀一声怒喝:“都给朕滚开!”随即房门一声暴响,宴子桀破门而入直指著叶纳虎吼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哪个让你去胡璇那里胡说八道?!他有个三长两短,信不信朕要你赔命!!”
  宴子桀会来问罪,叶纳本不意外。但一开口,竟是要自己给他赔命,却十足将叶纳的心剌了个窟窿。
  她瞠了目,眼里立时含了泪,想要站起身,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提不起,嘎著嘴想要唤宴子桀,却只是发出叹气一般的空响。
  “不要给朕看你的眼泪!朕半点也不会心疼!”宴子桀吼得更凶了,到了叶纳近前,根本不顾忌她身怀有孕,伸手便扯起她的领子,双目里恨得现了血丝,咬牙切齿的道:“朕以为你经过前事,便会改了!枉费了朕还信你!想不到最後害死他的,竟会是你啊!!!”说罢一甩手,将叶纳狠狠摔在了床上:“朕就不该信你们!明明你们一个个就都憋足了心思要他死!朕还是错信你害了他!你说!你拿什麽赔给朕?你说啊!!”
  叶纳让宴子桀一甩,呛了口气,挣扎著起身,眼泪籁籁地涌了出来:“……只要是为了皇上的千秋基业,妾身赔上性命,也绝无怨言!”
  她的表情是那麽坚决。而这句话也唤醒了怒火中烧的宴子桀。
  他看著眼前这个曾为自己数度舍身犯险的女子,心中也隐隐抽痛:“……他是朕心中挚爱!是朕对你不起!你若怨恨,就只管恨朕,与他无关!”
  “……心中、挚爱……”叶纳抓紧了襟口,哭泣著喃喃道:“……皇上、何尝不是妾身心中挚爱?!……可爱皇上的人,甘心为皇上死!他若也对皇上有心,便该为皇上死!若然不是,死何足惜?!”
  “……”宴子桀被戳中了心中痛处,只得无奈应道:“朕就是不舍得他。……”
  “皇上……”叶纳伸出手,轻轻扯了扯宴子桀的衣袖,拉他并坐在床塌边,柔声哭诉道:“……您曾说不会因色误国……可如今……,这些莫非还不算?”
  “……”
  “妾身自知不该干涉政事。可皇上,如今非比寻常,臣妾求皇上三思,收回成命,与张将军合力缴贼……重振大宴国威!”叶纳缓缓地说道:“……臣妾今日所犯之过,皇上不能原谅,便赐死臣妾……只要皇上能平心中愤恨,臣妾无怨无悔!”
  “……你口口声声,愿为朕死……”宴子桀转过脸来看他,心疼之情溢於脸上:“可朕问你……你倒底爱的,是朕?还是朕的江山?”
  “……”叶纳万料不到,在宴子桀会这样问她,心中委屈,反问道:“……难倒妾身与皇上初识之时,皇上便承天子之位了?”
  “即是如此,朕宁失半臂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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