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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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华歌-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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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嫣笑了。
  
  次日刘彻亲自拜访堂邑侯府。如果刘彻想要讨一个人的欢心,还是很容易的。这种本领大概是与生俱来。不消片刻,长公主和陈阿娇已经被他哄得高兴异常,长公主想留他吃饭,刘彻勉强推脱,说宫中事务繁多。长公主也便不多留了,亲自送他到了门口。
  
  回到宫中,韩嫣便忙不迭问道如何了。他还受着伤,刘彻特许他留在太子寝殿里休息。刘彻一脸得意,道:“天下本王还无办不成的事情。”
  
  少年意气风发,韩嫣心中不由自豪,他是从心底里喜欢太子。
  
  刘彻的婚事在一个月后,景帝对这桩婚事并不满意,所以也没有太大张旗鼓的举行。陈阿娇正式入住太子殿。刘彻年纪尚小,所以并不同房。
  
  阿娇对此也是十分不满,一个成年女子,却得不到丝毫的情爱。但刘彻的身份她又十分在意,为了皇后之位也只能忍耐。
  
  冬天伴随着白雪纷纷扬扬而至,未央宫上又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一如韩嫣那一年在长乐宫第一次遇见刘彻。
  
  韩嫣想,也许是习惯了和太子同塌而眠,半夜醒来发觉对面空荡荡的才会心下失落吧。
  
  他记得刚来宫里的时候总是失眠,想着弓高侯国,想母亲,还想那刚出生不久的弟弟。半夜里外出赏星,次日带着深深的黑眼圈去见刘彻。刘彻问他,他如实相告。他以为,他不会放在心上的。结果那日晚上,刘彻让他去太子殿和他一起睡。他拉着他的手,说,你再睡不着,本王就陪你聊天。
  
  那一日后,失眠再也没有来寻他。
  
  刘彻对他的好,他自然时时放在心上,所以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为他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又开始失眠,夜出观星。
  
  也不知何时,眼前忽然闪现刘彻,他以为是梦,碰到他脸的手指却是那样真实。
  
  “殿下?”他眨了眨眼。
  
  “本王没有你在身边,无法入睡。”他微微一笑。
  
  “那太子妃殿下……”
  
  “本王是太子,自然有选择就寝地方的权力。”
  
  韩嫣再一次笑了,他知道他以后不会失眠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三年的时间一晃而逝,一眨眼,他们都成了十三岁的少年。刘彻天资聪颖,很得景帝欢心。这太子之位也一直稳稳地坐着。
  
  韩嫣渐渐褪去了幼时微圆的脸蛋,愈发清瘦。幼时的丹凤眼因为大还显得有些稚气,如今愈发狭长,眼角微微上挑,倒带了三分邪魅。眼波流转,有时候瞪着刘彻到透出半点子风情。那眼角边的泪痣衬着白皙如凝脂般的皮肤,愈发显然,仿若一颗血色珠粒。
  
  这种长相其实并不讨富贵之家的喜欢,认为是下贱之相,目若秋水,充满勾人心魂的风情。更何况韩嫣本是男儿,更是秀丽的过头了。不过刘彻并不在意,在他来看韩嫣依旧是韩嫣,什么也没改变。平时逗笑打趣,念起书来一点情面都不留。
  
  笑起来的时候头微微上仰,像风一般轻灵。
  
  刘彻看着他便有些失神,但他不明白为何。心里好像有个爪子在不停地挠,痒痒的。
  
  少年早就试过了云雨之欢,抓了几个美貌的小宫女鬼混,结果惹得阿娇大怒。被母亲亦教训了一通,说是既然懂得这事儿就该跟阿娇圆房了。
  
  刘彻心中不满,圆房之日喝得大醉,倒在床上就睡过去了。铁了心不去碰阿娇。
  
  他心里喜欢的年轻又美貌的女子,她们的身段娇嫩柔软,皮肤细腻光滑,抱着才舒服。对一个年纪长他十岁的女人可提不起兴致来。
  
  阿娇自然觉得受了侮辱,又是一阵脾气。
  
  王娡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坏了自己的大事,语重心长地跟刘彻谈了一番,要他明白利弊轻重。若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应对自如,将来他的父皇又怎么放心把江山交给他。
  
  刘彻终是个识大体的,当夜便与阿娇圆了房。
  
  阿娇独守闺房多年,初识云雨,个中滋味妙不可言,对刘彻过去种种也便忘得一干二净,自此一心向着刘彻,性情竟比从前好了许多。
  
  刘彻心中感情分明,他爱貌美如花的小宫女,亦爱江山。只有韩嫣,叫他琢磨不透。小时候时常黏在一起未曾多想,然而韩嫣一日日成长,美艳胜过他见过的任何人。他的母亲是花容月貌之姿,放在韩嫣面前竟有些普通了。
  
  他还是男孩。
  
  刘彻心里痒痒的,抱起来会如小宫女那样柔软么。
  
  但多年的情谊,他又不愿莽撞了。没有确定这种感情,刘彻始终不愿去碰韩嫣。他是知道韩嫣这个性子的,对很多事情满不在乎,实则很顽固。他知道他提要求,韩嫣会答应,也只能答应,但自此他们就不能回到从前了。
  
  刘彻不愿失去韩嫣。
  
  思前顾后,都有些不像自己的性格了,刘彻不免有些恼。
  
  




8

8、踏青 。。。 
 
 
  春光明媚,阿娇想外出踏青,他作为太子自然也得陪上一次。一路上刘彻都有些恹恹的,韩嫣知道他心里是百般不愿,但在这种场合耍脾气便有些孩子气了。当下骑着马赶到刘彻身边,陪他说了几句。刘彻听他声音清凉通透,又见他貌美更胜百花,心里不由舒畅。两个人说笑逗趣,心情很是快活。
  
  韩嫣和刘彻是一同长大的,习□好都很相似,虽是主仆,平时更多像是兄弟和朋友。众人也是知道了这太子对这伴读是极好的,况且韩嫣还是侯孙,身份高贵,两人肩并肩笑谈根本不足为奇。
  
  但这景象在阿娇面前就有些刺眼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恼些什么,许是刘彻从没这样和她一起笑谈过。自己,难道还比不上他身边的伴读么?
  
  “给我停车。”她忽然吼了起来。
  
  队伍浩浩荡荡地停下,阿娇下了马车,对一个侍卫道:“把你的马让给我。”
  
  刘彻骑着马赶过来,皱眉道:“你又要吵吵闹闹做什么?”已是十三岁的少年,自然不如小时候那般莽撞,眉宇间已有着像他父亲一般的沉稳与锐利,话语中自然而然透着一股威严。
  
  阿娇一愣,心里竟有些畏缩,然后又发起脾气道:“我就要骑马怎么了?难道我想骑马你还要教训我不成?”说道后面语气愈发尖锐。
  
  刘彻不便发作,便冷冷道:“你要骑马便骑,我们谁拦得住?到时候摔下来可别迁怒别人。”
  
  她气得脸发白,越发赌气道:“我摔不摔下来,都不干你们的事。这下满意了?谁也不许管我。”
  
  刘彻哼了一声道:“我才懒得管。”
  
  阿娇二话不说叫人扶她骑上马。她终归是女儿家,身份又这样尊贵,平时都是坐马车,何曾骑过马了。开始还是畏畏缩缩不敢跑起来,只慢慢走了几步。见刘彻眼神有些戏谑,脾气一来,也不管自己到底会不会起马了,一抽马鞭便奔了起来。
  
  这马一奔起来,阿娇就慌了,连连喊救命。刘彻一开始还暗中得意,少不得嘲讽几句,后来才发现事态不对,这才慌了神,正欲追过去。韩嫣二话不说早已追上前去。
  
  阿娇一阵恐慌,眼看马儿就要撞向一颗树,心里真是万念俱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一个绳索套了过来,拉住了马。马儿一惊,立刻仰起马蹄。阿娇拉不住缰绳,摔了下去。只见一个人影飞扑了过来,抱住自己滚到了一旁。
  
  阿娇惊魂未定,过了片刻才回神过来,却见韩嫣皱着眉一脸痛苦样,才试探问道:“喂,你不要紧吧。”
  
  正在这时刘彻赶到,一把推开阿娇,对韩嫣道:“韩嫣,韩嫣你没事吧?”
  
  韩嫣不想让人太担心,要忍着痛楚道:“我没事,看看太子妃殿下有事没?”
  
  刘彻有些发怒了,说:“到现在你还只关心他,看看你自己吧,手臂上都流了好多血。”
  
  只见韩嫣白皙的手臂上正流下汩汩鲜血。阿娇看得心慌意乱,也忘记了刘彻那些话的不敬之处,立刻说道:“快回宫找太医吧。”
  
  刘彻见韩嫣受伤,已是心慌意乱,早就把一切都怪到阿娇头上,对她根本没好气,怒道:“这还用你说!”二话并不说便抱起韩嫣上了马车,一队人急急忙忙地奔回宫去。
  
  阿娇一脸不安地望望躺在床上的韩嫣,听太医说右臂断了骨,估计好几月行动不便了。眼下吃了安神的药,睡着了。
  
  从回到宫到现在,刘彻的眉头就一直没平展过。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恼怒。阿娇本来还有些歉疚,可始终拉不下脸去道谢,见刘彻对他如此无礼,心下不是不悦,便撅嘴道:“不就是断个骨么,又没要他命。我是千金之体,他一个奴才,救我也是天经地义。”
  
  这话说得刘彻勃然大怒,狠狠扇了阿娇一巴掌,打得阿娇一时愣在那里都忘记了发脾气。刘彻咬牙道:“都是你擅自主张非要骑什么马,本王看就不该救你。”
  
  阿娇气得直跺脚,指着刘彻鼻子骂道:“好啊,都怨我好了!我心里也急啊,好端端地都为了个奴才来骂我。”说道此处心里一阵委屈,忍不住红了眼眶。
  
  刘彻一把推她到门外道:“要吵,外面去吵。不要打扰他。还有,他不是奴才。这点以后你给我记住了,否则本王不饶你。”
  
  阿娇“哇”得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刘彻:“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当上太子还是靠我母亲的,眼下翅膀还没硬就跟我杠上了。以后还了得?”
  
  刘彻正在气头上,哪管得了那么多,冲她吼道:“要告状就去,别以为本王这样就怕你了。”
  
  阿娇本是想让他软下来,偏刘彻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样一说,双方都拉不下脸了。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皇后殿下驾到”,正巧打破了此刻的尴尬。
  
  




9

9、初吻 。。。 
 
 
  
  阿娇擦去眼角的泪珠,刘彻也整了整衣服,两人双双向王娡行礼。
  
  心细聪明的王娡一看他俩的阵势便已猜到了八分,便对阿娇软言宽慰道:“这次出行,想必太子妃也受了不少惊吓,回去好生歇息吧。”
  
  阿娇听得此话,委屈又再次浮上来,不免怨恨地望了一眼刘彻,对王娡叫道:“舅母……”
  
  王娡笑笑道:“彻儿年轻不懂事,他心是好的,就是慌了神老是说些胡话。韩嫣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自然放心上些。彻儿,你说是不是?母亲看你现在该冷静下来了,快跟阿娇陪个不是。”
  
  刘彻哪里肯,但见王娡目光中含有怒意,只得忍气对阿娇道:“你别放心上,刚才我是急坏了才说那些话的。”
  
  阿娇心里本来也有几分愧疚,见刘彻低下了头,便也不打算计较了。微微一笑,向王娡先行告辞。
  
  刘彻心中的气得不到发泄,闷闷的一声不吭。
  
  王娡叹了口气道:“太子,可曾记得自己的身份?可曾记得母亲和你谈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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