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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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柔情-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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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海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子继续直视他的眼睛,“怎么,父债子偿么?”
  “那我倒没想过,我只是越来越害怕,害怕你看我的眼神里有仇恨。
  你不爱我没关系,你不想要我也没关系,我留在你身边一分钟,自会真心待你一分钟。我是个有话就说的人,我喜欢你,就一定要让你知道。我认定了你这个人,必然吃了秤砣铁了心,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也不介意。
  所以姜海,你能不能也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恨死我爸了?是不是做梦都想给你爸报仇?”
  “不是,不恨,不报仇。”
  姜海复又亲上他的嘴,辗转了几个回合就横冲直撞的进去了,“张小文,我姜海说话算话,你也记住你今天说的,别他妈反悔!”
  “好,姜海,我喜欢你。”
  “再说一次。”
  “我喜欢你。”
  “再说。”
  “我喜欢你。”
  姜海有一个秘密,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张小文讲。
  他害怕张小文,打从第一次吻了他,就开始害怕,然后滚到了床上,他就更加的害怕。
  张小文沾满□的双眼,张小文压抑自己时紧咬的双唇,张小文咬着自己胸口时的邪魅,张小文同人接吻时性感的哼哼,张小文□时带着哭腔的喘息,他全部都怕。他越是看见了这个人魅惑的一面,越是想要紧紧的攥在手里,越是想狠命地推开,越是情不自禁的深陷沉沦。想像着这个人也许有一天,也会躺在另外一个人身下,也会调皮地咬另外一个人的舌头,也会握着充血的肉刃说我爱你,对姜海来讲,凌迟一般的痛。
  姜海有一个秘密,他对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都不敢讲,他爱他,越痛越爱。
  张小文周六没有课,两个人随性而为,相拥着在床上一直睡到了日头高挂。市区的供暖好过县里,屋里温度本就不低,再赶上个大晴天,阳光透过落地窗直射下来;晃得张小文再也躺不下去。 
  姜海还搂着自己的肩膀沉沉地睡着,半张脸都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张小文点点他硬挺的鼻子,欠过身去趴在他耳边说,“老婆你真美。” 
  姜海皱着眉头转醒,抠抠耳朵说,“你丫的刚才说啥?” 
  张小文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强憋着笑,“我饿了,我说我饿了。” 
  姜海翻身下地,寻了条干净的内裤套上,揉着脑袋去洗手间刷牙,“你想吃啥?我下楼买,还是给你做?” 
  “不麻烦了,冰箱里有鸡蛋,牛奶和面包昨天刚买的,对付对付,晚上咱们去吃好的。” 
  张小文叠好被子,整理好床单,对着屋外大好的阳光抻了个懒腰,心里头想着,其实普通夫妻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一般。还太过年轻的自己,从来不知爱为何物的自己,在遇上了姜海之后,终于看清,飞蛾扑火、遍体鳞伤、敢爱敢恨,就是张小文的爱情。认定了一个人,其它的便统统事不关己,就是张小文的爱情。在最爱你的时候,我就要最勇敢,就是张小文的爱情。 
  他将双手合十,巅巅儿跑去厨房,放在姜海鼻子下面,然后猛的打开手,“姜海,我放了一个屁,给你闻。” 
  姜海呲牙咧嘴,提着大勺跑在张小文后面追着打,“丫的,你个二逼,你这哪是屁,你这他妈的是毒气弹,国家没招你去做原子弹都浪费你的一身正气。” 
  张小文哈哈地笑着,满屋子绕了几圈实在累了,干脆停下,转身扑进姜海的怀里。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抱在一处,一时间竟忘了刚刚的火气,姜海低下头,埋在小文脖子那儿浅浅地亲吻。“张小文,我刚才听见你说的话了,这世上敢管我叫老婆的,也就你一个了。” 
  张小文被弄的有些痒,歪着脖子说,“你不叫我,还不许我叫你啊。” 
  任你再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都会不免于平淡,张小文清清楚楚地知道。他透支最好的青春,提前跟自己最爱的人柴米油盐,提前享受平静里的温存,再美好不过。 
  所以即便再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再后来他们争执误解,他们大打出手,他们各奔东西,他们各自躲藏,张小文仍然可以拍着胸口对所有人讲,那两年平淡如水的生活,终是他一辈子最好的时光。 
  两个人回家那天是小年,张小文放假到元宵节,满打满算也就三周。初中的几个哥们儿想着年前要聚一聚,给他俩打了好几次电话。姜海对着话筒冲张小文眨眼睛,看到他妥协的神色笑着说,“我晚上肯定到,你让癞皮头准备好酒好菜,我把高材生一并带过去。” 
  姜海放了电话,转头问小文,“你不回家没事儿么,你爸妈不想你啊?” 
  “我刚才打过电话了,我妈说我爸又出去应酬了,还是给你在一块儿没什么不放心的,跟以前的同学聚聚也好。” 
  姜海咧嘴,笑得不怀好意,“你妈对我怎么那么放心?养虎为患她不知道么?” 
  “切,我妈是没想到那一层,真要是让她知道了,估计杀了你的心都有。” 
  “那你他妈也别想活着。” 
  “成,咱俩一起死,谁都别活好。” 
  当晚的聚会真真去了不少的人,癞皮头订的烧烤,长长的大桌子排排坐,姜海大概瞄一眼,少说也有二十来个。他俩去的最晚,到地方的时候,癞皮头正跟张文宇比酒划拳,喝懵圈的傻缺样儿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张小文松开姜海的手,凑过去一屁股坐到张文宇旁边,喝着可乐看热闹。 
  “哥?你回来啦,大姑让我看着你不许喝酒,咱俩晚上一起回家。” 
  张小文笑着点头,又抬手摸摸他脑袋,“好样儿的,灌死癞皮头,初中的时候他没少给你哥找事儿。” 
  癞皮头听见这话可不太乐意,“张小文你丫的怎么那么没良心呢,没有我文宇间当搅屎棍你跟姜海能走到今天吗?” 
  “擦,你他妈少提以前的事儿。”姜海骂了一句,在小文对面落座,“再说老子给你打掉门牙。” 
  张小文尴尬笑笑,姜海忌讳外人说他俩的事儿,考究他俩的关系,他也总说,想要日子长久,就得藏着掖着,被全天下的人指着脊梁骨骂变态,谁他妈都受不了。 
  两个爷们儿,这事儿不就得藏着掖着么?操。 
  那晚自从张小文进门,张文宇那俩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你们别劝我哥喝酒,我哥脑袋是用来学习的,你们都一边儿去。”然后一副大义凛然,“有种冲我来,冲姜海也行,别欺负我哥。” 
  张小文呵呵笑开,搂着他肩膀叫了声弟弟,“张文宇你丫真上道儿!” 
  张文宇埋着脑袋不好意思,脸颊通红,有人吸引大家注意力的时候他才敢抬起来,偷偷地看对面一眼,然后在心里放肆地大喊,“姜海哥,姜海哥,姜海哥。” 
  后半夜,聚会偃旗息鼓,张小文算是最清醒的一个,在家门口搂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张文宇,凑上去跟姜海吻别。 
  姜海嘴里有酒气,唇浅浅地碰了一下就将他推开,“你丫冒傻气呢?这是你家门口。” 
  “我知道”,他指了指怀里的张文宇,“在他面前亲你,特别爽。” 
  姜海骂了一句滚,转身跑的不见人影。张小文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心口还是怦怦跳个不停,擦,原来狐狸脸也有变成猴屁股的一天。
  张小文还拖着五迷三道的张文宇,抬手捣鼓半天也没弄开门,张嘴骂了一句他娘的,大铁门登时就开了。
  张妈一脸笑意地迎出来,敞开膀子将二儿子接到怀里,“我猜就是你俩,你爸不在家我也没敢开门,后来听人骂了一句他娘的,哈哈,儿子你真爷们儿!”
  张小文满脸黑线,埋下头去给张文宇脱了鞋,回手刚想把门带上,自家老爹的大脸占满整个视线,酒气熏天。
  “儿子。”老张眯着小眼儿看了一会儿对面的人,冷不丁一把抱在怀里,哼哼呀呀地乐了,“大儿子,这个是大儿子,脸上有肉的是大儿子,嘿嘿,嘿嘿。”
  张妈怀里已经抱个酒鬼,回身又来一个,脸色铁青,“这日子没法过了,一家四口人,两个醉成泥,大人小孩儿都不给你省心!”
  张小文眼珠子一转,晃着脑袋走路打圈,也装出一副醉酒的样子,晃悠到老妈那儿,一个重心不稳,左推一拳右送一腿,四个人齐齐栽歪到了地上。
  张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仰壳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干脆哈哈的笑开,“你个败家孩子,回来就气我!”握着拳头照后背虚砸了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然后憋嗤憋嗤就流出了眼泪,“你个死孩崽子,可想死我了。”
  张小文笑弯了眉毛,张开怀抱扑老妈怀里,“你自己说姜海去了你就放心的,你自己不去看我你怨谁呀?”
  张妈哭完又开始乐,“姜海怎么啦?姜海又不是你媳妇,还能陪你一辈子啊?再说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儿我去添什么乱啊?”
  这一来一往,有一句没一句的,两个酒鬼迷迷糊糊转醒,干脆席地而坐,四个人天南地北的闲聊上了。
  张妈妈说二儿子我让你看着你哥喝酒你也不能自己上啊,他脑袋是脑袋,你脑袋也是脑袋啊。
  “大姑,我今天高兴,这不好久都没见我哥了嘛!”
  “你是想见你姜海哥吧?”张小文随口扯了句玩笑,不想张文宇突然顿住,瞪着两只大眼睛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若不是张妈挑开话头聊别的,他觉得那小崽子的眼神都能给自己烧出个窟窿来。
  “哎,小文,我正想问你呢,你们班以前有个叫癞皮头的,我听说他脑袋那病治好啦?”
  “嗯,他找着他爸了,去年的事儿了吧,他爸最近还想给他改个名儿呢。”
  张爸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茶几上的茶水灌了几口下去,“小文,癞皮头他爸是姓黄吧?以前是地痞,身边总是跟着几个兄弟,你见过?”
  张小文拍拍屁股,回手将张文宇也拽起来,“见过一次,他爸现在好像洗心革面,下海经商了。”
  老张答应了一声,埋身坐到沙发里,抬手又开始捋他那脑瓜门儿,“头真他妈疼,这年岁,啥都不好干。”
  张小文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惯用的台灯上高一的时候弄到了那边去,张妈照着样式又买了一个,一样的米黄色,一样的亮度静静点亮窗前的那一小片空间,远远看去,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他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拿出习题册,拿出笔,书包挂在靠背上,坐椅子上抱着空空的玻璃杯子。之前的日子,杯子里会有烫手的牛奶,窗外会有等待的人,春天会有若有若无的丁香花香气,夏天还会有参天的繁茂伸进屋子里来。
  他掏出手机,打给那个姜海,“我前段时间听文宇提过,说我爸最近特别不顺,钱没少花,小人却还是不断。姜海,今晚我爸问我黄皮子的事儿了,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
  “哦,不是你就好。”
  那边嘟嘟的忙音,想是姜海生了气,张小文愣愣地挂断电话,他没想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这句话,迟早是要问出去。


☆、九、是否说爱都太过沉重

  光阴一路向北,日子打着水漂儿过。
  有了姜海的张小文,总是心满意足地笑着,日子对他来说,可能已经算是天堂了。
  所以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几乎都窝在市里的小房子里跟姜海过日子,几乎没怎么回过家,所以也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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