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
程世看他一眼“木哥，改天说。”
他扶着安予禾走出门去，把他安置在副驾驶上，他关上门，转过来，坐在驾驶座上，关了车门，却没有立即开车。
安予禾慢慢扭过头看着他，他直直地注视着前方，安予禾靠在椅背上，身上各出在叫嚣着疼痛，他的神经都被牵动着一般，可他还尽力地将注意力集中在程世身上。
“程世。。。。。大哥？”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但是脑子里却翻江倒海，如果他现在看到赵可颂，很有可能冲上去把他宰了。这感觉，就好像，多年前，看到小牧的尸体时一样。
突然启动了车子，程世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安予禾，说“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安予禾刚刚说出两个字，程世猛地扭过头来看他，那目光让他有点害怕，他不由得说“刚才验伤的时侯，医院处理过了。”
“什么时候的事？”程世把头转向前面。
“昨天，晚上。”
心里一阵刺痛。“怎么，报的警？”
“他也被我打伤了，后来可能也晕了，我先醒过来，就报了警。”
程世再问不出什么了，他可以想象当时的状况，那满屋的狼籍已经说明了一切，心疼，难过，无以复加。他只能说服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前面，几乎是对着空气说“闭上眼睛，睡会儿吧。”
安予禾歪在座位里，看着程世的后侧背影，脑子木木地看着，慢慢的，他昏睡了过去。
程世歪头看着他，憔悴而狼狈，他的手攥成了拳，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
卓立进门的时侯，程世刚把安予禾安置在自己的床上，警用棉衣脱去以后，里面只有一件衬衫，安予禾浑身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从领口处，几乎都可以看到伤痕。
卓立看到程世小心翼翼地把安予禾放平在床上，安予禾不知是昏迷还是昏睡，头微微向后仰着，慢慢的头沾了枕头。程世慢慢脱掉了他的鞋，给他盖上被子。
卓立站在门口看着这些，程世看了安予禾一会儿才发现卓立站在那里，扭头看过去，卓立对着他笑了一下。
“赵可颂干的？”卓立问。
这是显而易见的。
“他是不是疯了？”卓立慢慢走过去，坐在床边。
程世慢慢走出去，走到阳台，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忽然听到卓立叫了一声‘天哪，还是不是人？”
程世奔过去，终于看到了安予禾身上的伤痕，卓立仰着头看着他难以克制的悲恸的表情，不由得说“我想把他衣服脱了，他会舒服一点。”
丁大伟的电话在不久后响了起来，他找程世过去，程世出门的时侯，卓立站起来，跟他说“程世，别冲动。”
程世脸色很灰，他不置可否。
卓立又强调“事情没搞清楚前，别冲动！”
程世听了这话，瞅着卓立“还有什么，没搞清楚？”
第三十三章
程世走进丁大伟的别墅，竟意外地看到了赵可颂，他知道丁大伟有办法捞人，但是没有想到动作这么迅速，安予禾此刻还在昏迷，他居然就能堂而皇之地从警察局出来了。以前，他觉得这是他所在组织的势力，现在他竟觉得悲哀。他冷冷的眼光扫过赵可颂，他此刻头上包着纱布，还透出丝丝血迹。
丁大伟看见了程世，招呼他，观察了一下他和赵可颂的反应，然后故作随意地问“哥俩儿这是怎么着啊？”
赵可颂也阴恻恻地看着程世，听到丁大伟的问话却笑了笑“老丁你甭担心，我们兄弟能解决。”
程世瞅他一眼，冷笑。
丁大伟一下拉下了脸“你们他妈的搞什么？抢他妈的女人也就罢了，抢男人？赵可颂你是白混了，让人搞到警察局去了，你是嫌自己不够显眼是吧？你他妈的天天去鸭店还没泄完火，还上门去了，你要有能耐也就罢了，玩完了你他妈的擦好屁股！我告诉你，我去捞你是看在你爹的份儿上，要不然，你烂在里面！”
他又转向程世“小卓没让你爽够？”
程世一惊，他和卓立的事儿，路人皆知了？
“玩男人，你们玩！啊。”丁大伟来回踱步“别他妈的给我耽误正事，赵可颂，明天，回你爹那边去。”
赵可颂一惊“什么？老丁，你怎么说风就是风啊？”
“你做关系的，大晚上的入室伤人耍流氓，你以为这儿谁还能指望你？你先回去一阵，反正你爹那边正缺人手，明儿你就订票。”
赵可颂脸色惨白。
程世一直盯着他。
丁大伟转向他“程世，那小孩是你什么人？”
程世没有回答。
“他在你那儿？”
程世扭向他“老丁，这事儿你不要管了，跟买卖没有关系。”他又指了下赵可颂“赵可颂，出去说话。”说着，就要过去拽他。
丁大伟挡过去“你是没完是吧？在我家你还怎么着？”
“我跟他说过。。。。。。”程世指着赵可颂看着丁大伟“安予禾是我兄弟，不要碰他，现在怎么样，他把他打个半死，□□，老丁，你说，我该怎么办？”
老丁一时没说话，赵可颂却冷笑着说“兄弟？程世你以为你自己是情圣啊？明明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护着他，你凭什么啊你？禾仔都是被你们他妈的这种装好人的人骗！我打醒他，我告诉他，谁他妈的才会一心一意地上他！我。。。。。。”
赵可颂话还没说完，程世就冲了上来猛地给了他面门一拳，然后又一拳将他打倒在地，接着拎起来又是一拳，从早上进那屋子时一只积聚着的愤恨都爆发了出来，丁大伟在一旁叫了他几声，并没有上来阻拦，程世很快把赵可颂打得面目全非。
胡森突然进来才上去制止程世，赵可颂几乎要翻白眼了。
胡森拉住程世，程世依旧没有住手的意思，胡森吼“你要揍死他啊？”
程世喘着气，狠狠地盯着蜗在地上的赵可颂，“我今天再告诉你一次，不要让小安再见到你，不然，下次我打死你！”
丁大伟皱着眉头看着他，胡森赶紧说，这小子又开始犯浑了，老丁我带他先走。丁大伟点了点头，程世被胡森拉了出来。
“你这是要疯啊？”胡森在别墅附近的湖边瞅着程世问“那小孩不是跟赵可颂跟冯至翔混一起那么久了么？又不是什么良家少年，你替他出的什么头啊？赵可颂要打要骂耍流氓那不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儿么？你掺合的啥？还在老丁那儿动手，你多少年没这么冲动了？要不是老丁想借机把赵可颂弄回他爹那儿去，你这样还不把老丁惹毛了？”
程世看着前面的湖水，好久，才扭过头来对胡森说“木哥。。。。。。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么。”
胡森看着他
程世静静地看着前面“你知道我喜欢小牧，他不知道我是GAY，整天跟我说说笑笑的，小牧胆儿小，说有什么事我得挡在他前面。”
“是啊”胡森回忆起来“让我也挡他前面，他站最后。”
程世皱了一下眉头“他老跟我说，让我护着他，出去吆喝，都报我的名儿，一高兴了就挂在我身上，说有我万事足。结果呢。。。。。。”他扭头看着胡森“结果他的尸体都给送回来了，我才知道他死了。”
“可小牧是小牧，这个孩子怎么跟小牧比？他自己和赵可颂搞在一起的不是么？”
程世摇摇头“我要让他无忧无虑地生活，就是这样。”
“别伤了小卓倒是真的，他挺在意你的。老跟我问这问那的。”
犹豫了一下，程世说
“我知道。”
卓立挂了电话，扭头看了看在床上微睁着眼睛的安予禾，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对着安予禾说
“你程世大哥终于把赵可颂暴打了一顿。”
安予禾眼睛张大了一下“他去了警察局？上那里打人？”
“傻孩子，赵可颂早就出来了。”
“出来了？”安予禾艰难地支起身体“警察说要拘留他的呀？”
“你以为你告了他，你验了伤，他就能受制裁啦？你前脚离开，他后脚就能出来。”卓立走过来坐在床边瞅着他“你看你这一身伤，打不了就跑啊。”
安予禾仰回枕头上“我报警，也不行么？”他有些黯然地睁着眼。
卓立看着他怅然的样子，叹口气说“这个社会，很多时候，不是按规则来的。小安，你知道食物链么，弱肉强食，只要有生物的地方，就有强有弱，羊想吃掉狼，不可能的。”
“所以，羊永远是羊么？”
“想办法变成狼啊。”卓立笑。“或者可以变成一只受猎人保护的羊。程世不就是猎人？”
安予禾摇头。
“怎么？”卓立问。
“猎人有猎人的生活，不是来保护羊的。”安予禾慢慢说。
卓立静静地看着他。
“卓立大哥。”过了一会儿，安予禾叫他。
“嗯？”
“你和程世大哥怎么认识的？”
“我们啊。。。。。。”卓立笑起来“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起，后来我妈再嫁，我跟着搬走了，这么久了又再碰上了，就好像都在原地等着对方回来一样。”
安予禾看着卓立微笑的脸，感觉好羡慕，但是，那不是他应该羡慕的东西。
“程世特别喜欢保护弱小，我小的时侯，就被人欺负，他就替我出头，现在，这毛病还是没改。”他给安予禾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安予禾喝了一口，把杯子递给他。
“你们都是好人。”安予禾低声说“赵可颂整过大哥，我怕他也会。。。。。。”
“你说的没错，赵可颂完全可能狗急跳墙。”
“那怎么办？”安予禾有些惊慌。
“不用担心，你大哥是你大哥，程世是程世，更何况，还有我。”卓立说得自信满满。
安予禾忽然觉得，只有卓立才是应该出现在程世身边的。
这个念头，却让他感觉很累，身体像被抽走了精髓。
程世不久后回来了，安予禾又陷入了昏睡中，卓立看见程世进门，迎过去站在他面前，嘲笑他“凯旋而归啦？”
程世往卧室里看了看，卓立扭头看了眼，对他说“睡了。”
“赵可颂明天回南洲。”程世说。
“哇噻。”卓立惊叹“你也太厉害了。”
“丁大伟想让他回去。”
“那你还揍他，事情不是都解决了么？”
“想揍。”
“心疼了吧？”卓立贴近他问，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程世瞅着他。
“赵可颂走的好啊，大家都可以松口气了。”卓立还是盯着他说，没等程世说话，就忽然抱住了他。
仅以此章献给那些没事儿也来这里转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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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安予禾都无法相信赵可颂真的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那个像梦魇一样的人，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但是就好像那种潜伏的病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再度出现。
在他心中慢慢的形成了一个信念，他希望程世和卓立能够快乐而平静地进行他们的生活，在他看来，他们都是他的恩人，尽管他不能控制自己神经已经随着其中一个人而紧张，但他不想表现出来，他宁可让这种感觉蔓延到他的全身，也不能破体而出。
他们的存在，对他来说，也许比他自己的存在更加重要。那是他这一生到现在对他最好，最没有回报的两个人。
对于程世来说，小熊，从头到尾一直伴随着他，从让他确认自己对男人发生感情，中间那段消失的时期也隐约存在在他的神髓里，到现在卓立又实实在在的站在他面前，似乎，命运在用一切迹象向他表明，小熊，卓立就是他这辈子应该常相厮守的人，他不想否认这一点，可是，安予禾确实无时无刻地不牵扯着他的思想，以至于他常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