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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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 第2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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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若在帝都长住,咱们姐妹也能多来往,省得我宫里寂寥了。”卫太后笑道。
  卫氏笑,“我也是这样想。大姐远在湖北,三妹四妹都是川蜀,我就说她俩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运气,现在倒是一个巡抚夫人,一个同知夫人,凑到一处儿,多么难得。”
  说到姐妹,自一嫁相别后,数十年不得一见,先时闺中时的些许小摩擦早已渐消云散,卫太后笑道,“是啊,我们姐妹,也就她俩挨的近。听说五姐身子不大好,豫肃公倒是带了他家大小子来,我看眉宇间与五姐年轻时的神韵有几分相似。倒是六姐,一如既往的执拗,纵使来了帝都,我这寿安宫,她也只单独来过一回,平常都是随大溜儿。”
  家里七姐妹,大的与小的不存在摩擦,往往年纪相近的,则容易各种计较。
  尤其女人,心细。
  卫太后说的六姐,还真不是外人,正是卫太后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只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反倒是不如卫氏与卫太后这同父异母的走的亲近。
  老永宁侯七女一子,嫡出的并不算多,忠义侯夫人乃元配所出,卫六娘与卫太后为继室所出,卫颖嘉为丫头扶正所出。
  卫六娘生性好强,且少时便生的容貌姣好,说句老实话,相貌的确比卫太后要出众。
  且,卫六娘行事,生就带着三分聪明伶俐的模样。
  她自认比妹妹强千百倍,结果,运气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卫太后。
  她们的生母方氏在怀着卫太后时,方皇后在宫里久病不起,眼瞅着要咽气儿,遗嘱都交待好了,就等着死呢。结果,一方士入宫,神神叨叨的在坤宁中转悠了一圈儿后,指着入宫陪伴方皇后的妹妹——永宁侯夫人方氏道,“这位夫人人品端贵,其腹中更将有贵女下降。只要这位夫人久伴于皇后身畔,皇后娘娘之病,则不药而愈。”
  鬼神之事,向来莫测。
  反正方皇后是没死成,倒是方氏在生卫太后时难产,不日而亡。
  方皇后出于种种考虑,将襁褓中的卫太后接近宫里,爱若亲生。
  卫六娘比卫太后大了三岁,永宁侯府再如何的富丽堂皇,与皇家气派完全无法比拟。何况卫太后生就抚于方皇后身畔,与皇家公主待遇无二,容貌虽比不得卫六娘,气度上却甩卫六娘三条街。
  真是叫人不恨也难。
  姐妹俩的不睦,的确是从少时开始。
  至如今,卫六娘已是做祖母的人了,来了帝都,也不愿多进宫请安。
  卫氏听卫太后说起卫六娘之事,笑叹道,“六妹是属牛的,真就是牛脾气。什么时候我去瞧瞧她,年纪大了,也不能总这样窝在家里。”
  卫太后笑了笑,没说话。
  卫氏道,“还有件事要与娘娘说呢,前天,家里的小姑子回去了一趟,我瞧她的意思,倒是有意回去的。拉着我说了半晌的话,多是表述忠心,倒也没别的什么。”
  “凝雪向来是个聪明人。”卫太后道。
  卫氏无奈笑,“是啊,姐妹两个,一个眼明心明,一个自作聪明。”
  想到卫氏的婆婆方老夫人,卫太后无奈一叹。
  其实卫氏进宫,亦是为了表述忠心,她叹道,“朝廷的事,我不大知道,只是现在外头乱糟糟的。咱们是亲姐妹,有什么事,立哥儿虽说不大历练过,出膀子力气还是没问题的。”
  “我知道,二姐姐。”
  听到这一声旧时称呼,卫氏笑了笑,又陪卫太后说了好半天的话,才起身告辞。
  卫氏走后。
  直至晚间,卫太后一页页的翻看送上来的密报。当卫太后翻到闽靖侯府那一页时,指尖儿轻轻的按在上面,暗暗一叹。
  看来,明湛的事,有人发觉了。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能瞒这么久,已是侥天之幸。现在算算时日,估计明湛也快回来了。
  卫太后眼睛轻眯,随他们怎么怀疑,她就不信,还有人敢强闯宣德殿一探究竟不成!
  卫太后正在惦念的宝贝儿子,此时,正唉唉哟哟趴床上,让阮鸿飞给他按摩。
  这次为了回帝都,明湛极其谨慎,甭看出来时好出,回去时就不一定好回了。依着明湛的心机,自然要做一番乔装打扮,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
  明湛想了个馊主意,他要求阮鸿飞扮成女人,给他装老婆,摇光是小厮,一家人赶往帝都探亲。而且,他们不是自己走,是雇了镖局,送他们回帝都。
  这年头儿,走远路时间长,路上也不大安全,雇镖局倒是常用的法子。而且,镖局保的不只是他们主仆三人,还有几拨儿男女老少。
  明湛打的好主意,结果实际动起手来,才发现现实与理想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就拿阮鸿飞的身高来说,一八零的身段儿,肩宽臀窄,即便阮鸿飞再如何俊俏,也不像女人。倒是明湛,个子不高,圆圆润润,喉结也不大明显,稍稍修饰,就是一富态贵妇。
  起初,明湛死活不乐意,掐着自己的柳树老腰道,“哪个女人有我这么粗的腰来着?”
  阮鸿飞偷笑,“有,有身子的女人,哪个腰不粗的。”
  反正,阮鸿飞总有办法叫明湛点头。
  明湛非但要装女人,还要装孕妇,一路下来,心气儿不顺,时不时就要使唤阮鸿飞。阮鸿飞乐了一道儿,其实明湛扮女人倒不说多丑。
  就明湛本身来说,虽然没能遗传到父母相貌上的优点,不过凤景南与卫太后都不是丑人,明湛也只是生的一般。鹅蛋脸,淡眉毛,单眼皮,细长眼,白皮肤,尤其明湛长的不咋地,皮肤超级好,摸一把水嫩水嫩的。
  只是,明湛时不时不痛快的小模样,阮鸿飞瞧见就乐,尤其明湛当着外头人捏着嗓子,尖声细声的唤他“相公”时,阮鸿飞真心觉得,受些差遣倒也甘之如饴。
  慎亲王府。
  慎亲王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俐落。因他也无后人,府中略显寂寥。哪怕在百花盛开的花房,仿佛都更衬托出慎亲王的老迈与衰败。
  但是,闽靖侯却不敢有半分不敬。
  甚至,闽靖侯根本没卖官司,直接将自己的怀疑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此举倒不是闽靖侯实诚,如今鲁安侯就在慎亲王手里。他能知道的事,慎亲王只有比他知道的更早的。既如此,索性直接说了。
  慎亲王坐在摇椅中,发须皓如霜雪,听闽靖侯说完,慎亲王仍是闭着眼睛,没丝毫动静,以至于闽靖侯以为老爷子打了个盹儿,直接睡过去了呢。禁不住唤了两声“慎王叔”。
  慎亲王睁开眼,淡淡地瞟闽靖侯一眼,“你既然怀疑陛下之病有假,敢去宫里一看真假吗?”
  “王叔,没有太后娘娘的话,谁能见到陛下龙体呢?”言下之意,是不敢了。
  慎亲王不置可否,冷声道,“是啊,一个女人,把你们的胆子都吓破了。”
  闽靖侯没说话。只是心下不服,暗道,你老爷子不也被罚俸三个月么,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嘛。这还是仗着你老爷子的辈份呢,如今何五十步笑百步了。
  慎亲王似乎没有考虑闽靖侯在想什么,依旧阖了眼睛,轻声道,“真假又如何?只要太后娘娘一直摄政,有永宁侯府掌兵权,帝都就在太后之手。退一万步说,哪怕太后迫于压力,立了储君。再退一万步说,哪怕我们支持储君登基。储君也自有母族可倚重,你我宗室末流算什么呢?”
  慎亲王嘘声一叹,“不过是为他人作嫁罢了。”
  这些话,一字一句重重的敲在闽靖侯的心头,闽靖侯脸色微变,低声道,“侄儿谋略有限,就是没了主意,想着请王叔指点一二呢。王叔放心,您是宗室中最年高德韶者,您有吩咐,无人不服。”
  慎亲王摇头笑道,“我一无后之人,又是这把年纪,还求什么,还图什么呢。”
  慎亲王是仁宗皇帝的兄弟,那代老人,活到如今的,除了慎亲王,就是中风在家的襄仪太长公主了。慎亲王年轻时也是一潇洒俊气之人,如今,满头白发一把长须,依旧是风度翩翩。哪怕偶尔身子不大好,哆哩哆嗦时,明湛亦认为,慎亲王哆嗦的比其他老头儿好看。
  其实,闽靖侯也不知道慎亲王图什么?
  慎亲王无子,当时仁宗皇帝就想给慎亲王过继个后嗣,慎亲王死活没应。后来,太上皇凤景乾登基,旧事重提,慎亲王依旧没应。
  但是,不是什么事都要有理由的。
  就像皇宫里的太监,那也是无后的。但是,太监却生性爱权贪财。有人也想不通,你一太监,弄那么多银两做什么,留给谁啊?
  拿宗室亲王与太监相比,这种想法实在有些大不敬,闽靖侯胡思乱想着,就听慎亲王不紧不慢道,“如今太上皇生死未卜,皇帝陛下久病不起,正是迎立新帝的好时机。诸皇侄虽年幼,若有周公辅佐,则天下无忧。”
  “只是,自大局看,西北军对朝廷忠心耿耿,东南军在陛下未登基时就开始整合,鞑靼人进关都打不破的九门兵马。所以,若打着靠蛮力取胜的主意,最终只会被当成乱臣贼子诛杀。”
  “而今若想在太后、陛下与皇侄外家中,脱颖而中,赢得这一局,唯有火中取栗!闽靖,你可想好了?”
  敢造反的人,一般都有些胆量,闽靖侯正色道,“我不过是不想落个鲁安兄的下场。”复皱眉道,“王叔,若是陛下忽地回来呢?”
  慎亲王微笑,“只要天下人都认为陛下薨逝,哪怕他能回来,也不过是个死人了。再者,我自然有叫他进不了帝都城的法子。”
  “当然,更得有逼迫卫太后与内阁,不得不选立太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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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心肝儿~~~~


216、更新

  卫太后的千秋节办的并不盛大;却极是热闹。
  只要是有资格在太后娘娘跟前露脸儿的;全都上赶着去行个礼,问个安;祝其千岁吉祥。
  卫太后收到寿礼;光礼单就记满了三箱子。
  本来挺乐呵的日子,却出了意外。
  这意外并非出在寿宴上,听到禁军统领赵东风的回禀;内务府总管先松了口气。自陛下登基,内务府任上已折了三任总管;到这一任;尽管内务府是众所周知的肥差;不过,这任总管是只求平安,不图富贵啊。
  赵东风的话说完,卫太后已面罩寒霜,晚宴当场就解散了。卫太后召集内阁议事,“哈木尔一直住在静心院,今儿也怪,静心院说起火就起火,哈木尔说没就没了,这事儿也稀奇。”
  李平舟沉声道,“请太后谕令,马上封锁九门,帝都城里,严查出入。并着令九门提督,细细查访,刑部描形画影,发缉补文书。”
  卫太后眉尖儿微蹙,却又在一瞬间舒展开来,一只手握住榻椅精致的扶手,温声道,“严命九门细细查访就是,若十日内无结果,就跟鞑靼人说,哈木尔王子水土不服,暴毙而亡。”
  欧阳恪道,“太后娘娘,哈木尔毕竟是……”
  “是啊,哈木尔是鞑靼王子。”卫太后的眼睛望向欧阳恪,微微笑道,“也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王子罢了,当年,哈木尔在手,也没能阻止鞑靼人入关哪。别说如今做鞑靼可汗的是他的叔叔,就是他的亲爹,一个人的份量终究是微不足道的。”至于远在鞑靼的晋国公父子,管他们死活呢。卫太后从未把这俩人放在心上,内阁与宗室不睦,也未多嘴问一句,若是晋国公父子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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