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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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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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徐叁气个半死!
  徐秉堂却认为,不管同不同进士的,总之,他这也算中了进士,也算可以给家族给父亲一个交待了。
  考中同进士后,他也不去选官,就窝家里搞发明,拖着个大风筝又跑弘明寺的九层塔上跳了一回。徐秉堂跳的多了,倒无性命之忧,只是给帝都城又添了一笑料,给他们相爷爹脸上抹黑而已。使得徐叁每每看一眼徐秉堂就是一肚子的暗火儿,不抽打两下简直要郁出病来!
  偏这样欠抽的小子就极有时运,给皇上瞧中了。
  徐叁生怕儿子错失这样的好机缘,心情紧张的一夜没睡好,第二日一大早,用过早膳全带着儿子去行宫面圣。
  今日明湛休息,天热了,他不乐意到处乱跑。而且,阮鸿飞又一次抛弃他,跑到帝都城里处理人自己家的事了。
  明湛死活要跟,阮鸿飞直接说,“再不讲理,我就得回岛上处理事务了。”
  “难道你还不信我?”明湛顿时委屈,“我理事可从没背过你。”
  阮鸿飞根本不理会,“什么时候等你不做皇帝,再带着你。”他虽然喜欢明小胖,不过也得承认,在政治问题上,明小胖没有任何节操可言。阮鸿飞借给明湛的银子,提了几回要明湛付利息,结果明湛别说利息,银子给他完全就是肉包子打狗,害阮鸿飞亏了一笔。
  当然,阮鸿飞身家丰厚,明小胖死活不还,他也不能怎么着。更让阮鸿飞来火的是,明小胖仗着跟他关系亲近,知道他家船造的好,还想免费从他这儿得到大船的制造工艺以及远涉重洋的海图。
  阮鸿飞真觉得明小胖别的本事不大,这没脸没皮的本事实乃天下无二,这样的话,换第二个人绝对开不了口。哪怕能开口,在阮鸿飞鄙视的目光下,也应该羞愧的去覆面自杀,结果阮鸿飞不可思议的瞧了明湛半晌,明湛还是喋喋不休的跟他嘀咕:现在国家有多困难,多么需要飞飞你的帮助……
  总之就是一连串的狗屁话。
  反正,按阮鸿飞的眼光看,明小胖说的那些狗屁话,完全跟江湖骗子一个套路儿。
  先诉苦,说自个儿多么困难多么可怜,引得人们同情;接着,再夸你一通,咱俩感情似海深,马屁拍得你熨帖;最后,说出你这么好,不如帮帮我吧?我没钱,就先欠着,等以后有了钱在还?
  明小胖人模人样的,竟然不肯说句人话?
  先前阮鸿飞在他身上亏了上百万,哪里再肯脑残的给明湛“帮忙”,还是这种忙?
  就是现在,他的属下也常背地里嘀咕,“瞧着皇帝陛下人生的一般,竟把咱们国主给迷的晕头转向?”
  “是啊,亏得国主这样的品貌人才,可见皇帝陛下不知有多少手腕儿呢?”
  “这回国主百万银子要不回来,下回可别把咱们都赔上?皇帝陛下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难怪不长个子,光长肉,干占便宜不吃亏,一门心思的捞好处,他不胖谁胖呢。”
  阮鸿飞又不是个傻的,他公私分明的很,自此,只要明小胖一提银钱,阮鸿飞便把他当个活贼防着。
  故此,阮鸿飞是绝不能同意明小胖参与他国的政治活动的。
  明湛再怎么撒娇打滚儿使出手段,阮鸿飞依旧不肯带他,他也只有自己在行宫消暑。
  徐秉堂并不善谈,跟他那八面玲珑的老子有天壤之别。而且,或许因为长期在室内,徐秉堂的肤色也要较一般的少年细白,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年纪比实际还要小。
  家宦子弟,穿着打扮自然不差,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徐秉堂的眼睛,充满灵性与专注。
  “你的风筝做成功了吗?”
  徐秉堂摇头,遗憾道,“不算成功,要从很高的山上往外跳,而且飞不了多远。不过如今已能平安着陆,可惜帝都没有高山。”
  听到儿子这话,徐叁唇角抽了又抽,只恨御前不能失仪,干忍着满腔暗火儿。早跟这不孝子说了一千遍,不要跟陛下提这些破烂儿事儿。虽然陛下有问,不得不答。不过,你也可以简单略过吧!更可以委婉的拐个弯儿,说些正经啊!
  “朕还有个东西,想着给你瞧瞧,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徐叁惶恐道,“陛下有事只管吩咐这个孽障。”您老说话真是太客气了。又琢磨着,皇帝陛下有什么事要这小子帮忙呢?这小子也没啥大本事啊?
  明湛将一叠子图纸递给徐秉堂,指了指座椅,徐秉堂接过后就坐着看图。
  明湛闲着跟徐叁逗趣,“老徐啊,你说你,好好的儿子,生的这样一表人才,聪明有才干,怎么要叫孽障呢?”
  “朕更不明白的是,现在国人还喜欢称呼儿子为‘畜牲,混帐’,唉,‘犬子’就已经是客气的叫法儿了。”明湛不耻下问,“这究竟有没有什么原由啊?”
  徐叁三元出身,学识渊博,虽然明湛这话问的刁钻,也并不能将徐叁刁难住,徐叁道,“陛下,人都说‘溺子如杀子’,做父亲的对儿子严厉些,无不是盼了他们有出息。且,如臣等,在家的时候就少,这些小子们成日长于内宅妇人之手,本就无甚出息。若一味娇惯,更不成体统之极。”
  明湛微笑,与徐叁分吃果子,“朕看老徐你就教子有方,你家老大外放山西汾阳,听说几年考评都是优等。如今秉堂更有出息,朕看许多人春闱都紧张的不行,恨不能头悬梁锥刺骨的刻苦,秉堂时常玩儿一把跳塔跳山的,轻轻松松就中了三甲,若是他肯用心,朕看颇有老徐你当年的风范才气。”
  徐叁瞪了入神研究的儿子一眼,惋叹道,“陛下过奖了,这个孽障就是不走正道儿,成日间捣鼓些机巧匠工的东西,实在是不务正业,不成大器。为这儿,臣没少跟他生气。”
  不论明湛与徐叁聊了多久,徐秉堂完全坐在一畔,一声不吭,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唇,对任何动静都没有半分察觉,完全沉浸在自己对图纸的研究里。
  至中午,明湛见徐秉堂仍旧是一副入神思量的模样,便唤了徐叁去吃饭,留了内侍守在外面伺候。
  
  44、更新 。。。

  徐秉堂直接住在行宫;他有许多问题要与明湛请教;一时半会儿俩人说不完。
  徐叁只得自己回家。
  说句心里话;徐叁相当失望;他以为明湛是瞧上了自己儿子,想着授官来着;或者即便不授官,也能是在别的方面对徐秉堂的器重;没想到,竟然还是些机工之事。
  这能有什么出息。
  徐叁苦中作乐,想着;儿子能在帝王跟前儿搏个面儿熟也是好的,毕竟谁能一口吃个胖子。只要帝王慢慢发现自己儿子的优点,不怕儿子没有出头之日。
  那个,话说回来,知子莫若父,徐叁还真没发觉儿子身上有啥特别的优点,除了痴迷做木匠活儿这一样。
  摇摇头,徐叁还是将心放在吏部的事务上,懒得再想徐秉堂。或者,听说二儿子徐秉忠在老家改造的不错,要不要再把二儿子叫回来,总是在老家,他也不放心。
  徐夫人见只有丈夫一人回来,难免多问一句。
  徐叁道,“陛下留那孽障在行宫了,有什么东西要他做。”哼了一个鼻音,带了三分怒气,“他这手木匠活儿可是出了名儿,连陛下都听到风声,不找别人,只找他。”
  徐叁虽高居相位,却只一个结发老妻,半个妾室也没有,更另提什么通房丫头,子女皆是嫡出。徐夫人生的并不算漂亮,难得气韵爽朗,亲手伺候着丈夫换了常衫,笑道,“那鲁班祖师说破了也就是个木匠呢。”
  每每看到徐秉堂为木匠活儿沉迷,徐叁就免不得埋怨老丈人,对妻子道,“你说岳父大人也真是的,大小舅子加起来三个,孙子辈更不必提,偏要把手艺传给徐秉堂。”
  “这不是秉堂像他外公么?”徐夫人笑着递了盏茶给丈夫,道,“爹就跟秉堂投缘,若不是大哥拦着,非来咱们家跟秉堂弄那大风筝不可?”
  徐叁险些喷了,连连道,“岳父来,咱们只管伺候着。可有一样,他老人家年纪可不轻了,秉堂跳惯了的无妨,岳父可不成。”
  “大哥把爹劝住了。”徐夫人抿嘴一笑。
  “还是大舅子高明。”如今越发有用了。
  徐夫人忍不住咯咯乐两声,忍不住对丈夫说,“爹非要来,大哥就挡在门口,拿刀抵着喉咙,说了,爹要敢来跳塔,大哥说与其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得个不孝的名儿,他还不跟现在就死呢。把爹唬住了。”
  徐叁内心十分同情大舅子,笑道,“如今秉堂在家又无事,待他做完陛下的差事,就命他去给岳父请安。我听大舅子说,秉忠在乡下挺安份,赶明儿我派人把他接回帝都。他如今也不小,唉,功名课业上无所建树,等时机适当,给他谋个差便罢了。我写信给薛兄,他虽在外为官,明年是官员考评之年,他三年任满,必要回帝都的。他家闺女也到了花嫁之期,投个好日子,给秉忠将婚事办了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秉忠这个性子,就是活络的太过了。”徐夫人笑,“要说脾性,不是我自夸,咱家孩子都不差。”
  徐叁对于妻子这种“老王卖瓜”的行为,简直无话可说。
  夫妻二人说了会儿家事,便一道去了徐叁生母的院子里,伺候老太太说话。
  李氏原是徐叁父亲的妾室,徐父一夜风流后再没挨过她的身子,可见此妇人实在是魅力不足。哪知肚子争气,生了个好儿子。
  徐叁为官后便把生母接出徐家大宅,日后一路高升,官居一品后为生母请封诰命,虽有美中不足,那就是:嫡母为一品诰命,生母因是妾室,只能封三品诰命。
  李氏倒是乐天知命,且为人贤惠,与儿媳的关系亦是极为融洽,极少挑剔,只管安享富贵。
  见儿子媳妇过来请安,李氏笑,“算着你们就该来了,堂哥儿呢?不是去见万岁爷了么?”
  “母亲,万岁爷留他在行宫住下了,有事要交给他做。”徐叁说道。
  李氏点了点头,对儿子道,“你别总嫌堂哥儿玩儿心大,他还小呢。他要没本事,万岁爷也不能单就给他事做。唉,人哪,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堂哥儿,是个明白人。”
  徐叁自然不与母亲分辩,夫妻二人陪着老太太用了晚膳。徐夫人说起接二儿子回帝都成婚的消息,李氏顿时高兴起来,晚饭都多吃了半碗。
  徐叁有时想一想,自己这一生,虽说少时艰难,幸在母慈子孝妻和,老天待他也不薄了。与至交好友通信后,两家商议了大概的婚期,徐家就逐渐开始筹备婚礼的事了,首先,给新人装修屋子就是头等大事。
  徐秉堂自行宫出来后回了趟家,偏赶得徐叁没在,与母亲说了一声后,徐秉堂就命家仆收拾铺盖住到了内务府的器物作坊。
  徐叁如今也没精力理会他,派人去大舅子家接二儿子徐秉忠回帝都。
  哪知人才去了三日,就快马折回,还带回了大舅子朱国康的车骑,朱国康自然比徐叁年长,两鬓斑白,面目憔悴,没敢直接到徐家去见妹妹,在吏部衙门等着妹夫——徐叁。事关重大,他怕妇人家知道了受不住。
  听说大舅子来帝都在衙门外求见,徐叁就留了心,他本就是个多思多虑的人。大舅子不家去,直接来衙门就透着稀奇,也未命人出去想请,自己迎了出去。果然朱国康一见着徐叁,又是愧又是悔,拉过徐叁低声道,“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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