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得薄情作者: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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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得薄情作者:月名-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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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脸,我要是君非凰也不选你……」
  萧令瑀突然站定脚步,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朱九郎举起双手,笑得乖顺无害,看着他手掌上的细微伤痕,男人甩袖又走,青年这回没再多说,一反常态安静跟上。一行人回到野店时,待桐正靠着车厢打盹,听到马蹄声慌忙站起,也不敢问众人为何这麽快就回来,只低声禀告萧令瑀一切俱已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启程,男人点点头,立刻就上了马车,半分也不愿再停留,待桐还没来得及拉住朱九郎问个详细,青年已跟着进入车厢,萧令瑀看着他的动作也没多说什麽,迳自闭目养神。
  知道男人什麽都不想说,朱九郎遂也安安静静地坐着,车轮轣辘转过半天,萧令瑀终於奇怪地睁开眼睛,看向头一回沉默这麽久的青年,後者却只是专注看着自己,仍没有开口的打算。
  「为何看着本王?」
  「我气。」
  萧令瑀蹙起眉,顿时有些云里雾里,休了王妃、失了人才,还让萧沐非狠狠嘲笑一番的可是自己,青年气什麽?「为何生气?」
  朱九郎闷闷地移开目光。「我气你在生气。」
  萧令瑀眉头锁得更紧,不知青年的指控究竟所为何来?「你──」
  「不要问我,我也搞不清楚!」朱九郎没等他说完,随即抬手抓乱一头黑发,如果可以他还真想冲出去吼叫一番,这车厢怎麽那麽闷,萧令瑀怎麽就不觉得这儿闷到人心底发紧!「萧令瑀,快哄我开心。」
  「本王为何要哄你开心?」
  「因为你是始作俑者。」萧令瑀挑眉,显然觉得朱九郎无理取闹,注意到男人彷佛盯着胡闹孩童的目光,朱九郎不禁气得咬牙切齿。「我是比你小没错,但不许那样看我。」
  萧令瑀别开眼,越发觉得眼前景况荒谬非常,不知为何,他又调转目光去看生着闷气的青年,却见後者亦偷觑着自己,目光相交那瞬间,他忍俊不住低笑起来,朱九郎见他莫名其妙笑如春花,心底恼怒竟像春季融冰消散无踪,纵想再板着脸却已不能,可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男人,遂欺身向前轻而易举地抓住萧令瑀的手,车厢纵算宽敞却也无处可躲,男人不惊不惧,只含笑看向仍强撑一脸怒容的青年。
  「你笑什麽?」
  萧令瑀坦荡笑道:「本王笑你孩子一般。」
  朱九郎甩开萧令瑀的手,硬是坐到他身旁,一旁还卡了个小柜,挤得很,但萧令瑀越不舒服他就越开心。「我只小你四岁!」
  萧令瑀略往另一端移动,朱九郎不由分说也跟着挤过去,男人略带警告地看向他,青年仍是那一副他在生气不要惹他的模样,萧令瑀摇摇头,无奈地坐在原位不再擅动。
  沉默许久,朱九郎才开口:「萧令瑀。」
  「何事?」
  「没得到君非凰你很生气?」
  「何以见得?」
  「你为他瞪我。」
  朱九郎忿忿不平地转过头去,却见萧令瑀又睁着双眼不知想些什麽,自顾自地发楞去了,薄薄的唇不再勾起,细长的眼因没有焦点而略显迷蒙,朱九郎突然发现男人的眉眼与萧沐非确实有些相似,就差眼角没有上挑,可说也奇怪,比起虽然流里流气可确实风流倜傥的萧沐非,眼前呆楞的脸庞反更是顺眼,明明仍是一张死人脸,却勾动他心底一点异样情愫,就像男人的笑,虽说自己喜欢见他笑,可又矛盾地希望他不要笑,永远就这样保持一张迷迷蒙蒙死人脸,横竖有自己知道他会笑就好了……
  「你做什麽?」
  回过神来,朱九郎才发现自己竟抚上萧令瑀的眼角,忙抽回手,佯装无事。「没、没做什麽!」
  萧令瑀看了他一眼,既没追问也不再理会他,只闭目养神,这端朱九郎抓着自己的手烦躁到简直要跳车,可就在他终於决定付诸实行之际,萧令瑀却靠上他的肩,低沈而规律的呼吸显是已然熟睡,朱九郎僵硬地转头看向男人,一瞬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见鬼……今天都让你睡到晌午了你还睡得着!」

  争得薄情 十五

  明明是抱怨的话语,却让他嚼在嘴里整个就是含糊不清,甚至比车轮声更低,彷佛怕扰了谁的梦境。萧令瑀没有听见他说什麽,只在梦里又回到京城,他总是梦见父皇、梦见那座他熟悉的皇宫,梦里他还很小,父皇牵着他的手,好玩似的同他掰着糕点丢到鱼池里,然後他看见因惊惧而扭曲一张美丽容颜的母亲、看见满身是血的陵光太子、他的皇兄……梦境转瞬变移,恍惚便是他将来到齐国的那一年,他看着父皇的背影,那个他始终不敢问的问题险些就要溜出他的嘴,换来他根本不想确定的事实。
  「父皇……为什麽……」
  朱九郎傻傻地看着萧令瑀,突然明白为什麽男人始终不让任何人接近他的寝宫,他害怕被人听见这些梦呓、害怕暴露他心底最深的恐惧。
  待桐说过,萧令瑀是先皇最宠爱的孩子,先皇几乎将一切都给了他,只除了太子之位,并不是萧令瑀不适合,巫蛊之案後他无疑是呼声最高的继承人,可先皇迟迟不肯下旨,没有人清楚个中源由,恐怕连萧令瑀自己都不知道,而先皇死後所有真相随之深埋,那些无所适从的疑问却成为男人夜夜的梦魇。
  「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不敢睡……」萧令瑀大概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他却一清二楚,在野店的每一夜,当他坐上萧令瑀的窗台,他单是用听的就知道床上的男人根本没睡。
  朱九郎长长地叹息,不懂自己是无可奈何还是无能为力,或许两者皆有,然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闭上眼睛假寐,确保萧令瑀醒来後不会发现一切,可当他闭上眼睛,黑暗中却是男人听见自己说不想当皇帝时,那个惆怅的笑靥。
  而他惊觉,明明是大自己四岁、成日绷着张死人脸,硬梆梆的男人,他却好想将他拥进怀中,温声安慰。
  ◇
  在众人看来,萧令瑀振作的很快,未到齐国,传讯的信鸽已是日夜发出,萧令瑀只要醒着就是同宋之期商讨战事,连吃饭都不顾了,日日夜夜只想捧着他的地图,好像那样就会饱一样。待桐已经是无能为力,每到用膳时分就见他手捧条盘跟着萧令瑀转来转去,朱九郎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只觉认识萧令瑀後他叹的气比之前一辈子都多。
  「萧令瑀,行行好!吃饭了,待桐转得我眼都花了。」朱九郎一手拉住待桐、一手拉住萧令瑀,直接就把人往车厢带,萧令瑀现在赶得连住店都不顾了,也好险这辆车里啥都有,摆张矮几就可以开饭了。
  「本王有事与你商讨。」
  「商讨可以,吃了饭再说。」
  见朱九郎拿起筷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明摆着没得商量,他终於乖乖坐下、拿起银箸将待桐早挟入面前浅盘的菜肴放入口中,青年摇摇头,又看向待桐并摆了摆手,後者早已习惯,一溜烟的跑了。他只是抬起眸,看这几日侍候自己早侍候惯了的朱九郎拿起另一双筷子帮自己挟菜,诡异的是,青年脸上依旧挂着轻松愉快的笑容。
  没错,愉快,好像自己吃得越多,他就越开心。
  「这个也不错,你嚐嚐。」
  萧令瑀看了他一眼,没有异议地将浅盘内过多的菜一一吃下。朱九郎挑起眉,似乎想说些什麽,却始终没有开口,只趁此机会挟了更多菜放进他的盘中,而萧令瑀拿着银箸挑挑捡捡,吃了近半後便摇摇头,朱九郎也跟着摇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一如往常地将桌上残羹剩菜扫得精光。
  用过晚膳,朱九郎照例拉着他到处乱逛,萧令瑀又顺着他的手指去看星星、看夜莺,但那些都不比摇曳灯火中青年愉快的笑靥更引他注意。萧令瑀想,青年本就是个爱笑的人,近来却似乎越笑越是欢快,他敛眸细想,怎麽也想不出有甚愉快之事,镇日就是赶路、用膳,侍从、护卫等皆已露疲色,唯独青年不以为苦,仍笑得彷佛偷了腥的猫。
  「你笑什麽?」
  「开心就笑罗。」
  究竟有什麽事值得开心?虽然疑问,但萧令瑀没有开口,仍一心想着他的战局布置,回过神来,只见青年盯着自己直笑,那双眸纯净澄澈,荡漾着单纯的愉悦,彷佛自己就是他开心的理由!呼吸一窒,他不禁停步,朱九郎则奇怪地看向他。「怎麽了?」
  他想,灯火昏暗,青年不会发现自己移开的目光。「本王有事与你商讨。」
  「好啊,你说,我听着。」朱九郎牵着他又继续往前走,没留意到萧令瑀说有事与自己商讨却始终不曾与他对视。
  「本王欲命你为左将军,领我齐国二万兵马。」
  这回换朱九郎惊愕停步。「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本王欲命你为左将军,领我齐国二万兵马。」萧令瑀又重复一遍,而後便只是定定地看向朱九郎。
  朱九郎瞪大双眼,简直不可置信!「你有没有搞错,我是你聘来保命的护卫,不是你的下属。」
  「本王知道。」
  看男人依旧一张死人脸,丝毫没有半分动摇,朱九郎不禁苦笑。「萧令瑀,你别开玩笑了,我去当将军,谁来保护你?」战场耶,万一随便混入个刺客,别说打天下了,凭他端王爷那身花拳绣腿一天就可以拖去埋了!
  「唯有为将,你方能真正保护本王。」
  朱九郎翻了个大白眼,还真不知能说些什麽。「又要当护卫又要当将军,我也做太多事了吧?」
  「本王加你月钱?」
  朱九郎没好气地吼道:「我没领过你月钱!」
  「从这个月开始?」
  「闭嘴。」
  朱九郎无力地以一手掩面,只觉这男人根本得寸进尺,编那什麽歪理?又偷偷抬起一眼,只见萧令瑀还站在面前,似乎还在想该怎麽说服自己,单是看男人想着自己,他就无法压抑满心欢喜,总觉这样才对,哪有总是自己为他悬心的道理?
  「朱九郎?」萧令瑀难得地唤了青年的名字,後者却没回应,仍不知想些什麽,他心底一冷,转身就走。「你若真心不愿,本王也不能强逼於你。」
  男人走没三步远,朱九郎已将他拉回灯火能照亮的范围。「萧令瑀,这里很暗你知不知道!万一摔伤你……待桐可不会放过我。」
  萧令瑀没理会他,自顾自地就往扎营处走,倒像拉着朱九郎回去似的。青年看着他的背影,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什麽不能强逼?那摆出这副失望又生气的表情是给谁看来着?
  「好了,萧令瑀,你走那麽快做什麽!」他硬是拉着萧令瑀停下来,男人仍是那张死人脸,可死活不肯看向自己。朱九郎眯起眼,直想往他手上狠狠捏几把,但终究只是想想,也不知自己是不敢这样做还是舍不得这样做……窝囊,总之就是窝囊!
  朱九郎甩开萧令瑀的手,整个就是恼羞成怒。「你吃定我了是不是!真是……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

  争得薄情 十六

  萧令瑀没听清他说些什麽,只模糊听见什麽冤家什麽欠,他本是皇家贵胄,这类俗语自然没听过,也没心思追究,朱九郎若不愿为将,他的计画便有了缺陷……除了无法如愿以偿的愤怒外,更深刻的是不断蔓延的失望,朱九郎根本不应该拒绝自己!
  就像他也不应该甩开自己的手……还未厘清心底复杂思绪究竟所为何来,朱九郎又一次牵起他,他看向青年的脸,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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