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吻(gl)白衣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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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吻(gl)白衣无恙-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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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红漆令……昨夜遇袭的开始,就是接到了一张带有教主标志的红漆令。那张红漆令上什么也没写,只是让她于二更时分独自前往城郊的渡口旁的小树林。
就算如此,教主之命,便纵是让她去天涯海角,她也不得不去。
谁知一到渡口,便遭遇了伏击。虽然无心恋战,但对方人数占优,又都俱是实力强大的高手,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重伤。拼尽全力地逃出生天,却未想才出狼牙,又入虎口。
这环环节节联系在一起,实在太过于蹊跷。难道是教内出了奸细,又或者……她不敢再深想下去。既然教主未有指示,那便只好曲意迎合,审时度势,因为,从来所见过的,擅自揣测教主心意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的。
 比毒药更可怕的,是人心。

昱日,花嗣音一早便起了身,自己在院子里运功调息养伤。
可是一直到日落,殷离也没有出现。她虽心下奇怪,但也不做多想,调息完毕,就独自披着粼粼如水的月光回房。秋末的夜晚,虽不见落叶飘零,亦有一种萧瑟苍凉之感。
走到门口,却看见房内端坐着一人,正在把玩着桌上的白瓷杯。不是殷离又是谁。

 “你不会在杯子里下毒吧。”花嗣音不露痕迹地收起了无意中表露的萧瑟之情,挂起了一贯风情万种的笑容,旁若无人地在床沿坐下。
 “就在你刚才开口说话的时间里,已经足够我施下好几种毒了。”见她一脸的鄙夷,殷离只略一挑眉。“不信你感受一下,左上臂处,此时是不是有疼痒难忍的感觉?”

花嗣音一触左臂,未有异样,更是不屑。谁知片刻过去,她的左臂上真的开始发热,接着就是一阵疼痒,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上面啃咬着。又不敢伸手去抓,只好抬头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
殷离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恶意一笑,道:“美人儿若如此凶恶便不好看了,不如你还是笑一笑吧。”

花嗣音还未领会她话里的意思,身体就已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不自然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这是,哈,什么……哈哈哈哈,混蛋,哈哈哈哈,快停下,哈哈……”她笑得太急,呛得连声咳嗽,偏生那笑意又止不住,只好边咳边笑,直笑得灰头土脸,花容失色。

 “为了不牵动你的伤口,我可是特地减少了剂量呢。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殷离听若未闻,只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看她笑得几欲断气的样子。

直到花嗣音瘫倒在地上,一张绝色容颜怪异地扭曲成恨恨之色,再也没有力气笑出来时,她才起身将白瓷杯里早已调好的褐色液体拿到她唇边,想要喂她喝下。
没想到花嗣音却恼了,紧咬牙关不肯松口,一副舍身成仁的样子。

 “不要便罢了,解药就只这一副,真是可惜了。”殷离惋惜摇头,作势要倒掉,花嗣音忙扯住了她的衣角。
 “早这样听话,又何必多吃些苦头。”她神色微缓,纤细五指拈着瓷杯,细细喂她饮下。
过了片刻,果然不再发笑,左臂也完好如初。

 “你这……怪物。”花嗣音恨恨道,声音却还是有气无力。她原想试毒应该也只是会有痛苦而已,没想到还有这样折腾人的。
 “这样就受不住了?这还只是开胃菜而已。”殷离毫不介意她的谩骂,起身从衣服里摸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瓶子。
那瓶子的材质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冰绿色的液体在其中,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流动,映着灯光,几点幽绿闪烁,竟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无怪人们常说蛇蝎美人,越美的事物,就越是有毒。

 “猜猜这个叫什么名字?”
花嗣音自然没有心情与她玩这种猜谜游戏,殷离倒也不计较。只是从她那一脸得意和宝贝的神情来看,就知道这瓶子里面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毒名为梦魇。顾名思义,服用的人会进入一种介于生死的状态,然后,开始不停地做噩梦。意志强的,可能会有清晰的意识,但无论如何也无法自行挣脱梦境。除非有人从外界唤醒。但……若是配制的剂量有所差错,也可能永远不会醒来。”

殷离晃晃手中的瓶子,脸上浮现一种骄傲的神色。“我炼了九九八十一日,费了无数毒虫毒草,才得了两瓶,你作为第一个尝试的人,应该感到十分荣幸才是。”

制毒之法一直被视为邪门歪道,在这人这里,却变成无比正大光明的事了。
花嗣音暗自腹诽,但到底是见惯生死的人,也没有露出太多的惧色,只问道:“若是无意外,我何时才会醒来?”

 “自然是合适的时候了。”
殷离扬唇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亮光。






第5章 弃子
 云雾袅袅,山石玲珑。
四面翠障之间,只见一栋华丽的楼阁依山偎水,拔地而起。其中雪墙红瓦,飞檐瑞兽,温泉水池,极尽奢靡。

楼阁之前有一泓翠深清亮的水潭,其上浮着灼灼芙蕖,碧波荡漾,幽美无比。
细细看之,才发觉原来是有一道曲折隐蔽的水渠从山间引来活水,两侧沟通,整个潭子却丝毫不见人工穿凿的痕迹,令人叹为观止。
水潭边上是一条曲折回还的长廊,长廊尽头是一个亭子,正好修建在中心。亭上八角,掠起如鸟翼,宛若一个孤岛。

此时不过晌午,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亭中却有两人正在对弈。
只见那两人中间放着一个香榧木棋盘,款款相对而坐,俱是龙章凤姿,天人之貌。其中执白者为一年青男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身上着一件水蓝色祥云纹箭袖长袍,紫玉冠束起的长发一色银白如霜,更衬得他气度雍容,俊美无匹。
执黑者为一白衣女子,面容姣好,神情淡漠,一身超脱于世的淡逸孤绝之气。却正是本应在千里之外的毒医殷离。
似无意般提起一枚被团团包围的白子,殷离淡淡道:“撞入网中的小麻雀,也不知是何人放飞。”

 “麻雀虽小,也还是会啄人的。”蓝衫男子高深一笑,并不在意那区区一目,只在犄角之处又落下一子。
 “孤子便要弃之么。”殷离语带讥诮,又落一子。她的棋风锐利,有冲锋陷阵之势,故从一开始便作凌厉的攻势,将局中的白子逼得有些狼狈。
 “那也未必。”男子不愠不火,仍作守势。抬眼看了一眼棋盘,又意味深长道:“年轻人心高气傲,也非不好,只是总是要吃些苦头。”

只见几著过后,白子竟渐渐由外围收势,气势一泻千里,将原本得有要地的黑子一气净杀。
 “进如行云流水,退如逆水行舟,我败了。”如此巨大的反转,殷离却毫不意外,如同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蓝衫男子闻言微笑,亦不骄不矜,这必定是居于上位多年才能修炼出的气度。只见他卓然立起,也如同她方才一样,伸手拈起一枚白子,道:“已入网的,便与我无干,纵是拆吃入腹,也是使得的。”

光线直照到水面上,粼粼如是,翻涌着金色波光,直刺得人睁不开眼。山风潇潇,穿过枫林瑟瑟,袭过芙蕖碧绿,传来一阵秋日独有的草木香气。
殷离默然远望,只见远山如黛,在云雾之间如同一幅泼墨的画作。
她叹息一声,又问道:“可有卷宗?”
男子略一沉吟,转身唤来一名退到远处侍立的紫衣男子,道:“寒鸦,去取花堂主的卷宗来。”
 “是,教主。”
这名蓝衫男子便是魔教教主孟星野,而他所唤的那名紫衣人,便是魔教地位近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护法寒鸦。
孟星野早年即因面容俊美,而有“玉面郎君”之称。即便如今已年过四十,面貌却依然如少年人一般,不减当年风采。
如今魔教势力虽有折损,但也是基本掌控了半个江湖。孟星野在众多分坛与影卫的拱护之下,极少有出手的机会。世人只知其武功深不可测,却不知究竟是高深到何种地步。
大多人忌惮的,反倒是右护法寒鸦。寒鸦此人,阴险狠厉,六亲不认,唯独对教主忠心耿耿。自从当年孟星野上位之后,便一直追随在他身边。又其生性极为嗜血,每一杀人,必舔舐刀头之血,故又称“嗜血寒鸦”。

片刻过去,寒鸦依命取来了卷宗,正欲呈上,孟星野却摆摆手,道:“你念即可。”
寒鸦将手中的卷宗打开。只见那卷宗封面上写着血衣堂三字,极厚。内里是细细的小楷书成,极为规正妥帖。
这教中除了普通教众,位阶较高的俱有登记入册,因故翻了许久才翻到了花嗣音那页。他略一顿,便沉声清楚地念道:“教众花嗣音,于乾元三年由前任堂主花想容接引入教。家中无人,幼年流落,孑然一身,亦不知祖地何处。乾元十五年升为堂主。”

 “够了。”殷离出声打断。
乾元十五年,不过是去年的事情。这样一来,分明已是无从查起。

寒鸦停住,望了孟星野一眼,孟星野略一点头,示意可以停下。他便收好卷宗,又退回到方才的位置侍立着。
孟星野一言不发,在栏杆边上负手而立,衣袂在山风吹拂下,竟未有丝毫抖动。正午的日光在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芒,更显得棱角刀削一般地锐利,俊美不似凡人。 
殷离参不透他的用意,也知道一切都在他的设计之内,可能自己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枚作攻城略地之用的棋子,甚至……连棋子都不如。
她的心中纷乱异常,又懊恼无比。

 “既然如此,我走了。”
她直立起身,似乎不想再多待一刻。也不再走那回环反复,精致无比的长廊,而是提气用轻功直 接飞掠到了对岸。光影错落之下,纯白身姿飘逸绝伦。宛若翩然飞起的白鸟,足尖轻点,在水面上漾出数圈微微起伏的波纹。

 “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改变,执拗得就像……”
孟星野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淡去在山水之间,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自言自语着。又猛然顿住。眸中的神采暗淡下来,伸手取过方才放下那枚白子,轻易一捏,便碎成了粉末。






第6章 桔梗
 到了山脚,再行数里,便是京都。
远远地便看见巍峨的城墙,两列守城的卫兵笔直地立于城门之侧。因是太平时节,来回通行的人数很多,戒备也较为松懈。
入了城,更觉皇都之所在,果真与别处不同。
丛楼参差,人声鼎沸,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一派繁荣有序之象。
 便是偶尔有达官贵人的车马取道而过,也不敢横冲直撞,大声喧哗。可谓是既无耀武扬威之官,亦无欺行霸市之民。

殷离走在满目琳琅、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只是面无表情地平视着前方,从不多看一眼,也不好奇驻足。
她气质本就孤绝,在这红尘俗世间,更衬得如同一朵深秋的白海棠。

 “哒哒,哒哒。”
忽然一阵慌乱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马蹄踏在干燥的青石板上,发出了清脆急骤的声响,打破了这一切的祥和与寂静。

殷离停住脚步,伫立在一旁冷眼瞧着。发出声音的是一辆雕花的华丽马车,从远处一直冲撞前行,犹如失控一般。
那马通体纯白,很是神骏,应是比较名贵的品种,飞奔而起四蹄带风,将原本驾着车的车夫甩下了马背。

她仔细地看着,只见那马匹的双目无神,只有狂躁之色,嘴边还残留着一点白色的泡沫。应该是被故意喂食了什么药物才会如此,或许那人是与车夫有什么恩怨,或者是想加害什么人却计算错了时间——那是辆空马车。

马车渐渐地近了。
沿途已有不少的摊档被撞翻,物品散落了一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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