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蓝光: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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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蓝光:三人行-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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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后这个ICQ名叫“逐蓝打水”的号里面,只留下一个好友。
    他的ICQ名,叫子川。
    那是1997年深秋,香港回归不久,我大四上学期。子川成为我年少轻狂后唯一的友情沉淀,我把他加到我常用的ICQ里,然后把那个一场空的“竹篮打水”给封了。
    我曾经很不满地问子川你既然不贪恋我的美色,那么加做好友的目的是什么。
    子川笑着说:既然都说了是好友,那么贪恋美色有什么意义呢。
    那时的我自负而任性,于是继续问他:那我们应该聊什么呢,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子川神秘地笑了:等到以后,你就明白了。
    子川比我大,广州人。不过当时在上海,具体做什么我没问。其实老实说,子川上网的时间不多,我们聊天的时间因此也很精致,但是我很喜欢和子川聊天,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仿佛我和子川在冥冥中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我向子川表达过这样奇特的感觉,子川还是神秘微笑:以后我们见了面,或许你就知道了。
    因为家庭的一些因素,我不大喜欢广州。毕业,我先后在重庆、北京、广州辗转了一段时间后,最后还是到了上海。那是99年7月。
    那段时间我还没有爱上元隽,毕业后漂泊了一年的感受是很难说清道明的。找不到一个喜欢的人,心里是空虚的,我失去目标,无奈地彷徨。
    子川似乎更忙,虽然他留了手机给我,但是多数时候都只能匆匆聊两句。其实我很想见子川一面,但是子川似乎没这个想法,所以我也没有过多的追问。
    直到我爱上了元隽,开始真正接受感情折磨的时候,我才发现,除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子川,我连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就连子川,这个名字是否就是他真名,我也不知道,他不过是我的一个Q友而已。当然这不能怪子川,我们约定不相互探讨对方的秘密,所以我也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名,只告诉他叫我小真就可以了。
    (因为我希望自己,是真实的,是客观存在的,而不是活在虚幻中……)
    爱上元隽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我觉得心里有一些挥散不去的愁绪,倒颇有些黄公度“愁绪促眉端,不随衣带宽”的感觉了。
    所以当愁绪促眉端的时候,子川告诉我说:实在闷的慌,不妨去Vogue去看看。
    四川有俗语说没吃过猪肉,还能没听过猪哼哼。所以,在子川提出这个建议之前,我早对上海的同志吧情况了如指掌。甚至我还得到了当时最出名的两家Gay吧:Vogue和2DM的Photoshop版地形草图。
    因为是同志吧,所以我依旧很抵触,子川告诉我,说2DM会比较混乱,Vogue还好了,相对比较安静,而且聊天的比钓鱼的多,并且有老外在,所以相对来说不会太多胡来的。
    “可是……重庆的Gay吧里面乱搞的很多啊……”
    “那是重庆啦!我给你说,就算我说比较乱的2DM,也严格规定了不准两个人同时上卫生间啦!”子川抛下卫生间理论,就匆匆挂了机。
    (子川,应该不会骗我吧?)
    (管他的,我又不是去钓鱼的……)
    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2000年8月16日,周三,我第一次进入了Vogue。子川说一般Vogue和2DM都是周五和周六晚上人比较多,而且晚上8:30开始有人,9:00后人慢慢增多。我心里还是颇有些心虚,所以专门选了个人少的时候去。当然我很诧异为什么子川会知道这么多,子川淡淡地说,常客呗。这样的回答,让我隐约觉得有些无奈。
    去之前三小时,给子川发了短信,他的回复是一个微笑符号……古怪的家伙……
    犹如特务接头一样穿过一条小弄堂,要不是我有地形图,旁边的一排古朴的民房早让我望而却步了。进入Vogue的门,正面就是一个露天的空地,左边,才是Vogue的核心。
    光线比较暗一点……我看着间插有红色的灯光,或许是成见,或许是先入为主,总觉得有些暧昧。
    不过还是一咬牙进去了,权当做是体验生活吧,我想。
    耳塞挂在脖子上随时候命,但是走进Vogue的第二道门时,还是有些紧张,手放在口袋里,微微攥出了些汗。我突然想到,或许我应该带点防身的东西的。
    可惜的是,我家里连水果刀都没有一把,因为我一般是吃碰柑、香蕉、草莓一类方便处理的水果。其他可以称做刀的产品有指甲刀两把,手脚合署办公,不过最近负责脚的那把快支离破碎了,所以一把指甲刀越俎代庖中;小剪刀一把,从高中用到现在,难得它还如此健康,张小泉还真是名不虚传;吉列剃须刀一把,是元隽陪我一起买的,虽然是我自己付的钱,但是感觉就像是元隽送给我的,所以刮胡子的时候我比心疼自己脸还要心疼它。当然菜刀尖刀等厨具,不在这个场合讨论了,而且半年里没做过几回菜,所有厨具被打入冷宫这么久,或许早锈迹斑斑了。
    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Gay吧嘛,还能吃人不成?我自己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走进了正中间的椭圆吧台。
    还没开口点饮料呢,吧员倒先招呼我了:“依尔哥今天不是去那边赶场吗……啊!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先生要喝点什么……”
    (依尔哥?虾米人物?怎么会把我认成这个人……)
    心里虽然很纳闷,但是毕竟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我没有多问什么,瞄了下酒单:“就给我这个‘蓝色多瑙河‘吧。”
    吧员给里面的人说了声开始给我准备,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这个‘蓝色多瑙河‘名字挺好听的,是怎么做的呢?”
    吧员还没有解释,我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说出来寻常得很,龙舌兰酒加柠檬汽水而已。就是因为很平常,一般客人都不会点这个的。老板就常常更换名字来吸引人。比如两周前就叫蓝色梦幻。”
    声音和电话出入不大,所以非常熟悉,我笃定是子川。于是兴奋地转头,却瞠目结舌。
    早上起来我似乎没照过镜子……现在算不算再照一次呢?
    因为面前这个人,和我的样子,太接近了。
    夸张了,其实他要比我长得好得多,只是眼睛和基本的轮廓很相似,所以给我一种恍惚的感觉。
    这么说,刚才吧员认错,也是有根据的了……因为我看到吧员已经跑一边和其他人指着我和眼前这个家伙窃窃私语了。
    (子川……依尔哥……是眼前这个他吗?)
    “还好啊,两三年前看你的照片,和现在出入也不大啊。”他坐在我旁边,靠得相对比较近,我闻到淡淡的Adidas运动香水的味道。
    “啊?这么说,你当初加我做好友的原因……”恍然大悟,怪不得子川那么神秘地说了很多次见面后就可以解释很多东西,“是因为我们长得很相似?”
    “Bingo!”他微笑的样子真好看,我心神一荡。
    匆匆喝了一杯名字好听,味道却不怎么样的蓝色多瑙河,我就被子川拉出了Vogue。
    “你似乎还是不太能接受那里的气氛,那么不用勉强啦!”子川笑着解释,“我今天陪你好了。”
    “唔。”我微笑着答应,要完全适应一个同志吧的氛围,的确还是需要一些时间,不过还不至于要逃离,我看出子川拉我出来的原因其实是里面似乎有很多人都认识他,而子川似乎在我面前想回避这件事情。
    “刚才吧员叫我依尔哥,似乎把我看做你了吧。”我若无其事地试探着。
    子川也没啥反应的样子,只是轻轻点头表示我的猜测无误。
    “你应该知道小真不可能是我真名啦,”我想还是先坦白交代,这样子川也会告诉我他的名字吧,“我的真名是……”
    “哎!”子川似乎看出了我的阴谋,打断了我的自我汇报,“就叫小真好听点。你说了真名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的啦,嘿嘿。”
    阴谋戳穿,我有些不好意思。“那你为什么要取子川这个名字呢。”
    “子川是我最爱的人啊,”他还是用淡淡的语气说,“可惜我和他不能在一起,所以我用这个名字提醒自己,永远也不要忘记他。”
    “你很痴情呢!”我笑着调侃他,“我有些感动了。”
    “别那么做作啦,明明在调笑的。”子川笑起来的样子真得很好看,我傻眼了,“不过,如果能感动人的话,也只有你一个人。因为那个QQ里只有两个好友了,一个是小真你,另外一个是一个女孩子。”
    “哎?”我隐约觉得子川淡淡地说话里总带着一些浅浅的忧伤,伴随着他身上那种浅浅的香水味,慢慢渗入我的内心。
    “好了,我们来玩吧!”子川一把抓着我的手,在上海的街头跑了起来,“我很久都没有在这个时候逛上海了。”
    和子川玩了一天,发现子川疯得不得了。在东方明珠下面崩崩跳跳,丝毫不顾忌帅哥的形象。
    子川的确是帅哥,而且是极其帅的那一种。虽然和我有相似的轮廓,但是好比同样是景德镇瓷器,同样的模子下,大师傅烧出来的就硬是要比小徒弟的精致得多。无它,火候问题。我就是比子川差了那么些火候,所以,我这样评价子川的俊秀:优质帅气。
    “帅气还分优质和劣质么?”子川吃着爆米花,歪着头笑。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很帅啊,不过和你比就要稍逊风骚了。”我伸手抓了一小把爆米花,“没办法啊,没有你风骚。”
    “果然是学文科的,刀子嘴,”子川突然卡住我脖子,不过很温柔,“我来看看是不是豆腐心啊?”
    我滑身,躲开:“豆腐都被你吃了,你还管是不是豆腐心?”
    子川大笑。
    之后又和子川见了两次面,我没有想过要和子川发生什么关系,当然,似乎子川也没有这样的打算,所以他一直没去过我家。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和我疯,逛街,然后在咖啡厅聊天。我觉得或许是两个人样子相似的原因,子川就像镜子一样存在于我的心里,我可以毫无掩饰地把自己在恋爱中的苦闷说给子川听。当然,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我没有说出元隽的名字,只说公司里的W君。这样说,或许是想保护元隽吧,但是究竟是保护什么,我说不上来。
    子川每次都很耐心地听我描述完今天小真和W君又发生哪些喜怒哀乐了,他什么也没有建议,只是给我充分的时间和空间来释放自己的心情。用小真和W君来替代蓝晖和吴元隽,竟然有一种可以置身事外的感觉。
    “很多事情你自己就可以做出冷静的分析,只是很多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子川淡淡地说。
    他从来不讲他自己的故事,我也无从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那么真正叫子川的男孩现在何方,是否还和他有联系。子川于我,更像是一个谜语,我们因为相貌相似而认识,但是我完全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的感情生活,不了解他从事的工作,甚至不知道他真实的姓名。
    “依尔?”他轻蔑地笑了笑,否决了我的问题,“那只是工作时的名字啦,我可不想你也那样称呼我。”
    (为什么是轻蔑的态度……很厌恶吗?是厌恶这个工作还是这个名字?)
    (依尔哥今天不是去那边赶场吗……)
    (赶场是什么意思……)
    心里隐隐觉得不妙过后,事实的真相却残酷地摆在我面前。9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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