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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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牙-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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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牙猜准他不够吃,面容和悦的又盛来满满一份给他。当第二碗热粥递到孟启手里时让他更加不自在,因为钱牙的善意使他惭愧得讲不出任何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大黄这名字……
  黑狗也可以叫大黄的……
  对……黑狗大黄……




☆、第二章 郁卒

  朦胧中,热烘烘的气流喷到孟启脸颊,靠床外的手臂貌似被什么东西来回扒刨,隔着粗布衣抓挠他的皮肤。
  孟启不予理会继续睡觉,但频繁的骚扰实在打搅人安眠,眼皮跳动几下终于张开往受惊扰的方位睥去:一双瞪得鼓鼓的狗眼正近距离与他对视!
  早预料是这只土狗骚扰他,孟启望向屋顶的漏洞轻轻叹气,昏暗的光线说明天刚蒙蒙亮。无奈地回瞧一旁迫切需要他关注的大黄,孟启使劲缩回被压的手臂,慢慢翻转身体面向墙壁。正准备补觉,打耸的眼帘下一秒陡然大睁,眉宇深皱,本就没什么厚度的嘴巴抿成薄缝——这死狗太不懂看脸色了!不理它就要乖乖跑边去,如今竟然跳上床横趴在自己身上!
  真重!好肥的狗!孟启腹里谩骂并加劲抖摇臂膀想将狗儿甩掉。可他愈动狗儿就扭得愈厉害,‘嗷呜嗷呜’的犬吠直至完全挂在孟启身上确定他甩不下它才收工不叫。
  孟启从不知自己招猫猫狗狗喜欢,难道说这床本来属于身上的大黑狗?没错,可能就是这样,否则狗儿没道理总拿渴求的目光看自己,原来狗儿本意在看它睡的地方!姓钱的屠夫实在够变态,专门打张床给狗睡!
  被骚扰不得安宁的孟启瞌睡没了,趴在他身上的狗儿反倒睡熟,呼吸匀称舒畅。斜瞟让自己无法安生又睡得纹丝不动稳如压顶泰山的大黄,孟启眼中闪烁出愤怒——“死狗!!”孟启忍不住骂了出声。
  送完猪回家的钱牙进屋就瞅到这幕人狗同眠的画面,放下手里的铁器随口说:“你们感情真好。”
  “……好?”脸朝里边的孟启闷闷道,“哪里看出好的?”
  “睡到一块还不好?”钱牙边说边提锅放灶上准备生火做饭。
  “你的狗睡了半个时辰,我的左手快要瘫了。”孟启尽量和气不曝露内心火光。
  “它喜欢你,小动物粘你证明你人不坏,你该高兴才对。如果不情愿就叫它下来嘛。”
  孟启黑了脸,呛声说:“请恕我高兴不起来,若我没受伤我绝对会‘叫’它下去的。麻烦你把它叫走好吗?”
  “好啊。”钱牙拍掉手掌的米灰走近床伸手拉拉大黄的耳朵,“醒了,过来陪我烧饭。”
  声音刚落睡得正香的大黄耙软的尖耳朵即刻竖立,睁开眼很快从孟启身上跳下,四只脚站在床上狠狠抖着狗身把迷糊的脑子甩清醒,不过孟启感觉它更像在甩毛里裹着的虱子:“……这狗叫什么名?下次我好喊它离我远点。”
  “它叫大黄。”
  “它不是黑的吗?”孟启诧异,根本无法理解给黑狗取名‘大黄’意欲为何。
  “你真爱钻牛角尖。”停下手里的活,钱牙斜盯向床上的家伙,“谁规定黑狗不能叫大黄?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好比昨天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同样会帮你取个代号,‘小黄’不错吧!”
  钱牙不解释还好,才解释完孟启的脸简直晦气惨了。小黄?!什么鬼东西!!
  “我没空管你这些!我想问问这床……床谁睡的,我……我是说,这人睡的还是……狗睡的?”
  “哦……”拖长尾音,钱牙瞬间犀利的瞳孔隐隐划过丝寒光,“你猜呢?”
  “……”
  未得答复的钱牙挥晃湿漉漉的手走向木床,居高临下地俯视孟启,表情极为戏谑,可目光中却携带经由掩饰的悲恸:“既然你那么想知道床是谁的我就好心告诉你,这张床是死人睡的。我爹在上面咽气,白天刚埋,晚上你就来睡了。怎么?感觉如何?”
  其实钱牙不必问感觉咋样,光用眼睛看也清楚对方不舒服,青白的面色别提多难看。钱牙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孟启,转身离开做自己的饭,任凭孟启陷入无止无尽的纠结中,无力自拔……
  此后几天孟启没和钱牙搭话,钱牙也丝毫不在乎屋里多个哑巴。钱牙说话直接率性容易把心细谨慎的人刺激到又不自知;而孟启尽管会选择措辞,却在不经意的地方伤害到别人的自尊……沟通如此艰辛,能少说尽量少说,能别讲话就尽量沉默。
  孟启算算来此已六天,腿差不多能动,下地行走的话或许吃力些。姓钱的屠夫今早出门到未时都没归家不合常理。当然,他绝对不是在想午饭问题,只是单纯觉得怪。
  黑狗大黄安静的盘蜷在窝里午睡,孟启瞧它难得精神萎靡不闹自己便试着挪腿下地,全身运动仰仗手的撑扶,依靠能够帮助移位的物件,缓慢地朝屋门小步迈去。
  出了房屋,经过杂乱狭小的院落,刚伸手拉开院门视野中竟倏地冒出团庞大的黑影。黑影直直往他撞来,搂抱他双双倒下地……
  “你是谁!”孟启受到惊吓,睁圆眼恐惧地瞪向紧抱自己的那团又重又花哨的东西,大喊一声并极力推卸突然缠住他的家伙,可对方死死抱住他不断哭诉——“钱牙哥,我失恋了!我失恋了啦!呜呜呜呜呜呜……”随即又把泪水鼻涕统统抹在孟启的衣服上,特别恶心。
  孟启好一会才看清楚搂他的是个圆滚滚的大胖妞,整颗头挤在他胸口蠕动看不见模样,极具重量感的身材压得他快疯掉了!“你放开我,我不是你钱牙哥!”纵有武功底子,受伤的孟启对这胖妞亦没半招可行,何况险些给对方勒得窒息。
  胖妞没听他的抗议和辩驳,泪水混合鼻涕唾液一个劲的讲诉她的失恋。孟启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从遭山贼围击开始就总遇见天敌——屠夫钱牙、黑狗大黄,以及身边这……一坨圆圆的……胖妞……犯太岁了吗?!正当乌云席卷他心灵之际,一个阴影笼罩到他的上空伴随一句:“你们搞什么?”
  钱牙回来了,手还拿着一根粗粗的木棍,看样子刚从树上砍下来,挺新鲜。
  “啊?钱牙哥,你怎么在那啊?”胖妞惊异地仰望才回家的钱牙,再瞧瞧被自己紧抱的陌生男终于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小美你哭了?发生什么事?”钱牙关心的问。
  “我……我……”胖妞我了半天后竟红着圆圆的脸娇羞地瞟了瞟旁边的孟启,待看清孟启英气而俊秀的脸更加羞涩,“我……”
  啊?钱牙不懂,跟随胖妞的视线看向孟启,“你欺负小美?”
  孟启白眼一翻,无语地偏开脑袋:“不关我事,别看我。”
  钱牙自然明白不关孟启的事,又看回胖妞:“究竟怎么呢?”
  “我……”提起伤心事胖妞适才正色道,“上次……四姑婆不是给我介绍个男人嘛!”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然后今天……去见面……我觉得人还可以,我就当自己委屈点了。”
  “嗯,然后?”
  “然后……那男的……”
  “他怎么呢?”
  “然后他转身就走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失恋了啦!”                    
作者有话要说:  小美……这是多么一个重要的角色啊……
  她和大黄二足鼎立啊……
  




☆、第三章 还债

  当商小美……也就是胖妞哭哭啼啼讲完她第三十八次的失恋全程天色已近夜幕。依钱牙的经验看,本应呼天抢地几天的胖妞这回居然只花两个时辰就消停实属怪哉。
  而小美偷瞧孟启的暧昧眼神,和一句‘今天是我不对,钱牙哥你要替我道歉哦!’让观察力犀锐的钱牙立马清明,很干脆地答应她的请求。
  心满意足的胖妞踏着小碎步离开了,屋里只剩面色青黑交互的孟启与面带讪笑的钱牙。钱牙随而踱到孟启身前:“小美她好像看中你嘞。”
  不说还好,一说孟启就想到胖妞的做作扭捏,那快看不到五官的肉白圆脸露出的娇羞直叫他郁闷得呕血——“拜托你少胡言乱语,再刺激我会加重我的伤势!”
  “加重伤势?”钱牙挑高浓眉,“你差不多都好了,莫非被小美抱得旧伤复发?哎哟,你身子骨真弱。”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孟启瞪向他。
  “少爷始终是少爷,人家胖点就恶心你了。我猜若是个美女,估计你该被勾魂了。”
  “…………”
  “哼。”屠夫的面容因对方的措辞变得愠怒。他一直把孟启看作和善的年轻人,没料身份富贵的小混球终归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对胖的女孩同样会嫌恶。
  孟启没有辩驳,他的沉默在钱牙的思想里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羞愧,另外种则是默认自己的观点,不屑跟自己反驳……算了。钱牙无奈浅笑,将手中的木枝递给对方:“你走动不方便,将就用用这个,多活动对筋骨痊愈有好处。”把东西递出钱牙旋身走向灶炉。
  “你从哪捡的?”盯着不起眼的木棍,孟启语气藐然地嘀咕。
  耳朵听进孟启的话,钱牙稍停片刻后又认真做自己的事:“我爹今天头七,我去祭奠他顺路砍的。”
  “哦。多谢你了。”孟启把玩着木棍随口敷衍,玩着玩着原本涣散的目光开始聚拢,他惊讶地捋过棍子发现自己因为气恼忽略的某些细节——“树枝你削过?”
  “不削你怎么拿?”
  “不是,我是说,你全部削平了。”木棍一点扎手的感觉也没有,整根树枝给细细磨遍十分平滑,握感舒适。
  “这样用起来舒服些。”钱牙一语带过自己辛苦的劳动,随意的言语让孟启难以平静。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也逐渐了解钱牙的脾气,那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孟启自诩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但先前对钱牙的态度却称不上好,确实很不应该。半响,孟启沉声道:“削圆枝节挺麻烦,谢谢你,很合适。”
  汤勺慢搅放入猪肝的汤锅随即盖上锅盖闷熬,开始拌凉菜的钱牙回覆说:“你是该谢我。对了,你睡那床习惯吗?如果你心里有啥,和我换好了。”
  啊?孟启起初懵懂,马上忆起几天前对屠夫说过‘这床是人睡的还是狗睡的’的无心之言顷刻面红耳赤。他清楚记得当时钱牙冷冻的态度,如今对方的询问真叫他既羞愧又自责!
  “不必。”双手拽牢木棍,孟启眼神闪烁,“我睡得很好。何况……还有仙逝老人的福佑。”
  “你习惯就行。”背对孟启切菜的钱牙掌心有多道割痕,细细密密的伤痕全是削树枝的成果。孟启对亡者的尊重使他心中感觉炽热,之前对方的无心也不愿再计较:“等吃完饭我带你上街走走,你憋在屋里也挺难受。”
  “……谢谢。”只言片语间孟启感觉到屠夫的善良,也为自己不经意轻蔑他人的错误而愧疚,思忖中双手将不起眼的拐棍捏握越紧。
  睡到傍晚的大黄拖着尾巴走到床边,前爪一下抬高趴住孟启的膝盖嗷呜吠叫。尽管还是对大黄的黏糊无奈,却不会厌烦了……
  ……………………
  和解的钱牙和孟启关系转好。钱牙一般会在黄昏和孟启外出走走。即使没人搀扶小伙子单靠自己也能走平稳,看来快不需要那根多余配件了,作为孟启伤好前的辅佐算是功成身退。
  钱牙曾提议孟启通知家人来接他。孟启闻言立即面色诡变:“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伤好我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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