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您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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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您且慢-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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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兮之说得委屈,凤翔则是听得纳闷。他知道关兮之的家人失去踪影,当初关兮之也曾拜托他帮助寻找,但「失忆」……陌生之余,凤翔心里难免觉得蹊跷。他见过有人会忘记一些事情。可有谁会接二连三的失忆呢?想起这个,又忘了那个。
  「这件事情恐怕真的是天意作弄,或许,是我不该出现在他的记忆当中。」关兮之言语颇为凄惨。
  凤大人摇了摇头,「那你爱的是那两年的『阿宵』,还是如今的陈仲帛?」
  「都爱!两个都爱。」关兮之毫不犹豫,对他来说,陈仲帛就是「阿宵」,「阿宵」就是陈仲帛。那种爱的感觉早就深入骨髓、植入心底,像呼吸一样自然,他阻止不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要尽量争取,如果他真的想不起你,你就重新开始,重新让他接受你!」凤翔说得肯定,像是鼓励关兮之勇往直前一样。
  关兮之心领了,但也只能报以一笑。他也想要重新开始,可谈何容易啊!

  关兮之和凤翔大人的谈话并没有回避陈锦,可两个人的声音都是低低沉沉的,陈锦想听也听不见多少。更何况,还有许多他听也听不明白的事情。
  陈锦扁了扁小嘴,夫子爹爹说失忆,什么是失忆呢?
  小家伙只是听到两个音节,他甚至连是哪两个字都分不清楚,他又怎么能懂呢。
  「锦儿,咱们该上课了!」孩子一直愣神,关兮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小孩子的心性就是这般,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小家伙跑到关兮之的身旁,悄悄地道:「夫子爹爹,明天就是八月初一,是爹爹的生辰。」灵动的大眼一直眨着,以前生日都是他和爹爹一起度过的。今年有了夫子爹爹,不知道能不能三人同过?
  「生辰啊……」关兮之仔细想着儿子的话。
  他不知道陈仲帛的生日,以前在紫雾山的时候,「阿宵」的生辰都是正月十五,那一天正好是他捡到人家的日子。而且那时候他们的条件也不算很好,生辰大多吃一碗长寿面就算过了。哪里像现在,动不动就去凤凰楼吃什么大餐。
  关兮之不喜欢这种麻烦的生活,他隐约觉得陈仲帛也不是太乐意的样子。或许他应该利用这个机会给陈仲帛一回简单的生辰,就像当初那样!
  关兮之心思细密,他会认真地记下每一个人的喜好,关心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
  第一天,关兮之特意起了大早,亲手做了一碗长寿面,足足花了半个时辰。
  陈锦一直陪在一旁,小家伙踮起脚尖,突然有些不满起来,「夫子爹爹,再放一个荷包蛋吧!」
  关兮之轻轻一笑道:「一个足够了。」
  陈锦皱了皱眉,随即又偷笑起来,「那赶快给爹爹送过去吧!不然会冷的。」
  向外推了推关兮之,小家伙一副着急样子。
  「我、我去吗?」关兮之有些犹豫,陈仲帛应该还在房里,他现在过去不好意思吧。
  「没事的,夫子爹爹叫爹爹起床就好了!」陈锦鼓励着。他想让夫子爹爹亲自送过去,他想爹爹们在一起!那样才好。
  兮之勉强笑了笑,终于点头答应下来。
  事实上,陈仲帛早已将生辰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今天他起得不算太晚,关兮之进门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了。看着关兮之手里的面碗,陈仲帛有些意外,他紧了紧身上的长衫,面上有一丝窘迫。
  「我……」关兮之也是一样的尴尬,「今天是你生日,我做了一碗长寿面。」
  陈仲帛一愣,今天是他的生日?他都忘了!
  面碗放到桌上,关兮之温柔一笑道:「这面就取个吉利吧!」
  犹豫着上前,陈仲帛仔细看着桌上的一碗面条,心中恍然泛起一种熟悉感觉。他看着关兮之。
  关兮之笑了,「以前在紫雾山的时候,每年一碗『长寿面』,一共做过两碗。那个时候你的生辰是正月十五,是捡到你的那天。」
  正月十五……陈仲帛呢喃一句,人仿佛也想起了以前。那种感觉淡淡的,很踏实,也很温暖。这面条不算细,长长的一根盘在鸡汤之下。陈仲帛从未见过,却仿佛心有灵犀一样的会吃。不能咬断,是吧?
  吃完面,陈仲帛心情愉快,「下午我有空,我去书院接你们。」

  他说话算话,下午时候,人果然站在了书院的门口。
  关兮之和陈锦自然是高高兴兴的。一家三口上了马车,全都坐定之后,陈仲帛递给关兮之一个长长的纸盒,盒盖上烫着金色祥云的花纹,精美、贵气。
  沉甸甸的,关兮之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
  「给你的。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就是偶尔看见的。」
  极力掩饰着什么,陈仲帛搂着儿子说说笑笑,对关兮之的问题就是随口一答。但真正的紧张,只能陈仲帛自己才清楚明白。
  「给我的啊……」关兮之隐约想起以前,在紫雾山的时候,阿宵也经常送他礼物。那些过往的美好一一重回心底,关兮之惊喜之余,心里也不禁觉得热呼呼的。
  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盒中放了一幅精裱的卷轴,关兮之展开一看,是十分有名的「洛阳帖」。关兮之懂得鉴赏这些,双眼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卷轴下角的印章,这——
  绛红色的朱砂,凑近闻了闻,隐约还有一股松香味道。这是、这是……
  再仔细观察此帖,书风朴质、古雅自然,字间虽不连属,但笔意却紧紧相连,上下呼应贯通。关兮之经常临摹这个,拓本的每个起笔、每一笔划都仿佛刻在他心里。
  关兮之目瞪口呆,「这是真迹?!」
  陈仲帛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不懂欣赏这些,只是常见关兮之临摹这人作品,尽管足以以假乱真,但赝品终究是赝品,这幅真迹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就是难找了一些。
  金钱什么的,陈仲帛根本不当回事。
  关兮之捧着卷轴,神色出人意料的平静。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勿随意传播,如喜欢本书请购买原版。
  陈仲帛稍稍吃惊,「怎么、你不喜欢?」
  关兮之勉强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你不用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以前……」他从衣襟里摸出一方手帕,「这是你以前送给我的,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巴掌大小的一块方帕,用的是最次等的棉布纱织。帕子的一角上绣着一株竹柏,绣形、绣工都算不错,只可惜绣线的质素差了些,竹柏绿绿的一片,根本没有色彩的层次。
  「咱们的棉布不多,很多时候你就把图案绣在我的衣角、或是袖口。」关兮之失笑连连,「那些礼物让我很开心,那都是你一针一线绣成的。」
  小心翼翼地捏着方帕,关兮之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株竹柏,「我还记得你绣制时候的认真模样呢!」关兮之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突然,笑容毫无征兆地僵住。关兮之抿了抿嘴,他失态了,而且陈仲帛似乎并不愿提及以前。
  关兮之低下头,仔细地叠好方帕收进怀里。他珍惜眼前,但过去的回忆也不舍得抛下,那一种纯朴的简单美好,同样是他心底的珍宝。
  关兮之对事对人总是温温软软的,云淡风轻一般。
  陈仲帛看着更气了,他是想要讨好,他觉得关兮之会喜好这个,哪想到他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心里一股无名火气直往上窜,陈仲帛的确抗拒关兮之提到以前,他不愿意和从前的那个阿宵并论。他努力了,但他做不回关兮之心底的阿宵!像这回的真迹,他哪里知道这样做和以前不一样!再说了,他为什么要和从前一样!
  陈仲帛可不是好脾气的类型。

  不痛快地回到陈府,当下人递来寿宴菜单的时候,陈仲帛的脸色更是铁青一片。
  「我很忙,你们自己吃吧!」
  陈仲帛转身进了书房,关兮之隐约猜出一些问题。陈仲帛这点倒是没变,仍旧气性很大。
  关兮之拉着儿子复习功课,直到吃过晚饭都没见着陈仲帛走出书房。
  关兮之不放心,陈仲帛的踌躇姿态一直在他脑中闪现。那卷真迹是人家的一片好心,如果真的有问题也只能说是他们沟通不良,没有谁的错误。
  儿子交给下人,关兮之走进后院,敲了敲书房的门。毫无回应,屋里倒有些轻轻的叮当响动。
  关兮之推开房门,人往里面一看。看来陈仲帛对自己不薄,书桌上有酒有菜摆得丰富。关兮之的动静不大,但也不小。陈仲帛像没听见一样,径自拿着酒杯往嘴中灌酒。
  关兮之纳闷,人再走近一些,心中顿时觉得好笑,人都喝醉了还怎么理他。让陈仲帛酣醉的祸首正是一小坛毫不起眼的南方「米酒」。这酒的劲头不大,人怎么会醉呢?
  关兮之推了推人,「仲帛……」
  陈仲帛略微抬头,迷迷糊糊地看清来人,脸上顿时紧绷起来,「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
  「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阿宵!」陈仲帛咄咄逼人,丝毫不肯让步半分,不知为何,陈仲帛竟然嫉妒起了那个名叫阿宵的男人。他在乎关兮之眼中的温柔,但那属于阿宵,不属于他!
  关兮之很意外,他怔怔地望着陈仲帛,心中的影像与眼前重合,这是第一次。
  「阿宵……」关兮之喃喃低语,情不自禁地上前几步,轻轻拥住陈仲帛。这是他记忆中的阿宵,那个自在、痛快的阿宵!
  也许是米酒上头,抑或是其他什么原因,陈仲帛不再抗拒什么,他的双臂紧紧环上关兮之的脖颈。唇仔细地亲吻着,他迫切地想要确定这种亲密感觉,他希望这也是曾经的甜蜜体会。
  这里是书房!关兮之脑筋还算清楚,他动手挣脱,气息忍不住微喘,「这里不行,你先、先等一下!」
  陈仲帛哪里肯停下,他刚刚尝到了一些美好,怎能现在放手?
  无奈之下,关兮之唯有迈开步子。
  幸好书房有间隔间,那里有床有凳。他们可以先去那里,然后再释放满腔的热情。
  情事方面,关兮之和陈仲帛哪个也不是老练的类型。关兮之的性格沉稳、内向,这一点自然不用多说;至于陈仲帛,在重遇关兮之之前,那些有意接近的人,他是一律以怀疑心态应对。从紫雾山回来之后,对于这种事情他又有一种明显的别扭心态。
  陈仲帛隐约觉得,他这样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体出了问题。而是他的身体,恐怕不乐意背叛那个男人。
  如此一想,陈仲帛更是觉得犯贱,关兮之有什么本事,竟能让他这般死心塌地?
  陈仲帛不甘,他是一个男人,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如果说那两年是他失了记忆才会委屈于对方身下。那么现在,他威风八面、声势慑人,他怎么会搞不定一个小小夫子?
  陈仲帛胡乱地发泄着他的欲望,他要拿下关兮之,他不能被人牵着做事。
  陈仲帛毫无章法地折腾着。起初关兮之还能容忍,他不想硬来,他想要慢慢地发展。由着陈仲帛忙碌一下又能怎样?只是后来,陈仲帛竟越忙越过分!手都已经探到了关兮之的胯下。关兮之忍无可忍,拉住陈仲帛的双手,一个翻身就将人牢牢地压在了身下。
  陈仲帛虽不乐意在下,却早被情欲烧得忘乎所以……

  夜幕降临,万物又归于平静。
  紫雾山,山脚下的一栋木制小屋,一点晕黄烛火微微跳动。温馨,也温暖。
  斟满两杯米酒,关逸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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