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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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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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个啊……”西堂申鸿晃了两下竖起的小指,看上去比熵帝都急,郁闷的想他这万能的主子怎麽体会不来个中意思呢。
  “西堂申鸿,朕好像说过,没想好就一直跪著,朕没有兴趣跟你玩猜猜看的游戏。”熵帝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平静,继续看奏折,眼角余光却还留在原处,毕竟是安王的事情,要说全然不介意根本不可能。
  西堂申鸿听到狠话,立即讨好的笑著又往龙足旁蹭了两寸,声音同时也低了两寸:“臣听说安王……好男风……”
  奉熵帝先是愣了一下,随後转过脸去正视西堂申鸿:“尚书大人怎麽知道的?”
  西堂申鸿早就料到圣上会有此一问,早就想好了回话:“臣也是听朝中大臣们传的。”
  “哦?”熵帝挑眉,面色凌厉一变:“真的这麽简单,西堂申鸿,你可知欺君是什麽罪?”
  “皇上!”西堂申鸿重重一叩首,心道这个不自己犯贱吗?没事儿提这茬干嘛,怎麽就没有一件事能瞒过这个男人的。
  熵帝不语,只是看著西堂申鸿,巨大的压力下,西堂申鸿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嗫嗫嚅嚅道:“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再折煞臣了吧?”
  奉熵帝看著跪在下首一脸绯红的蔷薇公子,赫然印证了他的猜想竟然是正确的,安王一定也打过他的主意!
  其实不难猜想,本朝之中,看的过去的一共就那麽几人,而贵为京城有名的蔷薇公子,安王如果真的断袖,又怎麽可能错过。
  只是不知西堂申鸿是低估自己的魅力还是低估熵帝的智力,竟然还想欺君,看他一副被说中心事难堪的小样儿,熵帝忽燃起一股戏弄之情:“可以,不过,先说说你对此事如何看待?”
  如何看待?西堂申鸿将熵帝的话琢磨半晌,安王毕竟是皇上唯一的兄弟,万一圣上为了国泰民安规劝他牺牲小我,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脑海中将奉熵帝的後宫过滤一遍,发现没有男人,应该不会得罪帝王之後,西堂申鸿终於咬咬牙,决定这次要坚决摆明立场:“臣以为安王这样,有失体统,与男子有染,更是难容於世……”
  “西堂申鸿。”熵帝打断了西堂申鸿的话,微皱双眉:“你言重了,安王贵为皇亲,这样说来,未免不敬。”
  “皇上,臣──”
  “行了,既然安王有意,你就跟他玩玩,反正以他的性格,过两天就腻了,到时候你二人一拍两散,他也不会纠缠於你,这样岂不更好?”熵帝似乎对於自己的决定很满意,观察著西堂申鸿一脸便秘的表情,心情大好。
  西堂申鸿心底暗叫一声果然,这伴君如伴虎,怎麽今儿个算来算去算到了自己头上来,忽然,灵机一动,他想出一个脱身的好办法来。
  “皇上,您说的没错,只是安王的兴趣早就不在臣这里了,臣早已是昨日黄花。”西堂申鸿故作伤心,哀叹一声:“现在朝中谁人不知,安王的新欢另有其人。”
  熵帝右眼突突直跳,心底隐隐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朝野内外,能跟西堂申鸿相媲美的,怕是只有一人。
  “谁?”
  “驸马爷穆修竹。”

  第5章 婆逻私语

  盯著厚如壁垒的奏折,奉熵帝早已魂游天外,心念间全部被西堂申鸿的那句“驸马爷穆修竹”全部占据。
  自那夜莲池边乌龙相遇至今,他几乎夜夜难寐,生平头一遭尝到了不能求的煎熬。
  不能求,不愿求,不敢求,贵为九五之尊,他何时这样委屈过自己,天下间的人与物,什麽不都任他予取予求,可偏偏这人是个例外。
  表面看上去,他孱弱纤细,不善言谈,气质纯净,可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入朝尚不足月,就完完全全虏获了敬和的真心,竟然还使敬和受孕,以大宁公主的名节要挟他这个做父皇的,非他不嫁。
  这其中的种种心思,熵帝不敢深究,倘若他与敬和真心相爱,缘分所至此,那他无话可说。
  可若非如此呢?
  如果这位新科状元只是将敬和当作向上攀爬利用的工具呢?按理来说如果真是这样他应该愤怒的不是吗?可为什麽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熵帝的心中就隐隐的升起一股期盼来。
  来吧,睁开你那双迷蒙的大眼,仔细看清楚了,来找朕吧,普天之下,朕会成为你最坚实的靠山。
  敬和能给你的,朕一样能给你,敬和给不了的,朕也一样能给你。
  管你是清纯善良也好,攻於心计也罢,总之,孙悟空是怎麽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的。
  打定了主意,熵帝颇有几分拨云见日的豁然开朗,精神一震,含笑将手中毛笔搁在砚台上,起身道:“明桦,去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安王?熵帝冷笑,倒是很久没有关心过这位皇弟了,就说怎麽最近老实的天天都上朝,没想到他也看上了穆修竹,不愧是一家人,连看人的眼光都一样,可就是为什麽总不干一家人该干的事儿呢?
  二人到了安王府却门庭冷落,只余一个看门的小厮一边晒太阳一边打瞌睡,听见有脚步声靠近,立即警醒的睁开双眼,好奇的盯著来人:“这里是安王府,你二人找谁?”
  明桦正欲叱喝门童的大不敬之罪,却被熵帝拦住了,熵帝看著小童稚气的面庞笑问:“你家王爷呢?怎麽府上如此冷清?”
  小童看来人态度不错,打了个哈欠微眯起双眼,毫无戒备的回道:“今儿婆逻节节我家王爷上街看热闹去了,大家也都去了,说是留我看门,可是我也好想去啊。”
  婆逻节?熵帝怔住,在宫里呆的久了,把这民间的节日倒是忘了个干净。
  没想到安王竟然会上街去凑这个热闹,看来他的日子相当无聊。
  奉熵帝顺著人流的方向走著,越接近主要街道,人就越多,难得浮生半日闲,说来,当政这麽久,他还从未参与过这种民间节日。
  婆逻节本是纪念大宁的守护神婆逻诞辰的日子,经历百年演变,如今早已变成大宁的子民们团聚欢腾的快乐节日。
  白天会有婆逻寺的僧侣沿街祈福祷告,走遍祥京的每一条大街小道,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来自全国各地的杂耍班子也会在这一天占据祥京所有的主要干道,踩高跷的,划旱船的,拿大顶的,刀枪不入的,飞檐走壁的,嬉笑说书的,一路走来,眼花缭乱。
  戏园子里各地方派系的名角齐聚一堂,生旦净末丑,只听阵阵喝彩与掌声穿透红墙,充斥满条街道。
  路两边的商铺借此良机,纷纷亮出推销法宝,什麽有买有赠啊,什麽降价优惠啊,什麽新品上市啊,几乎吸引了所有女人的目光。
  除此之外,来自五湖四海的美食也一定会让人欲罢不能。
  熵帝满意的擦了擦嘴角,盯著明桦手中还未吃完的半个饵饼,明桦眨眨眼,识趣的递上自己的。
  奉熵帝边走边看边听明桦介绍,民间如何渡过婆逻节,白天有看不完的节目晚上有玩不完的游戏,重头戏还在後头。
  夜晚到来之时,整座祥京全部笼罩在一片暧昧的朦胧之中,家家户户都将灯笼点燃,由灯光勾勒出的祥京,鸟瞰仿佛一只卧伏的巨龙,神圣,美丽,威严。
  戌时整,人们开始一致向婆逻河边涌去,奉熵帝站在二层的商铺上,俯视著自己的子民,想起了一个关於婆逻河的传说。
  相传婆逻飞升之前,每日都要在这条河里洗澡。一日,婆逻洗毕,身披薄纱覆体,躺在河边的草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小憩。
  这时,对岸来了一个书生,书生看到了沈睡的婆逻,惊於婆逻的美貌与优美的姿态,当即扯下衣襟,赋诗一首,摘了岸边的一朵私语花,包在花心里,滑向对岸。
  婆逻醒来,发现了花心里的秘密,起初并未理睬,可没想到书生异常执著,此後的每天里,婆逻都能收到一朵私语花,既是私语也是诗语。
  常此以往,婆逻终於对书生产生了好奇,回了他一朵私语花,二人一来一回,就这样定了终身,书生就是最後陪伴婆逻上天入地,殉情而死的爱神伽耶。
  而如今这条河早已成为了大宁情侣间私定终身的首选之地,而每年的婆逻节夜晚相传都是婆逻归来之日,所有男女都可以在这一晚滑出一朵属於自己的私语花,在里面写上寄语,如果真是有缘之人,婆逻自会引导双方捡到对方的花朵。
  熵帝跟著人流散步到了河边,已经有许多人将自己的私语花放进了河中。而河的对岸也一副如此般忙碌的景象,摘花,写字条,包进花蕊之中。
  明桦第一次见到如此光景,兴奋的满河边的找私语花,誓要摘得最大最美的一朵献给自家主子。
  熵帝微微皱眉,盯著明桦兴冲冲捧上的花朵,阴著一张脸问:“这是干嘛?”
  明桦献媚的笑著:“主子,来都来了,就玩玩呗,奴才好不容易给您找来的,您看这叶子多漂亮,多饱满,好多人都想抢这一朵呢,奴才打赢了他们才摘下来送您的。”
  熵帝接过私语花,仔细端详一翻,思虑半晌,才学伽耶撕下内袍一角,借旁人笔墨,缓缓写下两个字:竹韵。
  熵帝亲自将花放进水中,望著那躲花离自己渐渐远去,仿佛那种异样的心情也渐渐远去一般。本想放了花就离开,不曾想,只这一会儿时间,一朵白色的私语花就漂到了熵帝手边。
  熵帝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花从水中捧起,打开里面的字条,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楷,工整的写道:“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熵帝脸色颇变,猛的抬头,婆逻河很窄,几乎能将对岸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一番搜寻,他终於在对岸找到了那道清瘦的身影,正从水中捞起一朵白色的豔丽怒放的私语花。
  熵帝心头跳了一下,其实私语花长的都差不多,隔了些距离他看不真切,但他强烈的希望那朵是自己的,心中忍不住向婆逻祈祷起来。
  穆修竹拆开字条,惊讶於这熟悉的质地,竟是一块上好的宫绣,展开来看,上面只有两字:竹韵。
  似乎感应到了什麽,穆修竹猛的抬头向对岸看来,正对上熵帝殷殷期盼的目光。

  第6章 花语缠绵

  “臣穆修竹──”
  河边人烟稀少的小树林里穆修竹正欲参拜,被奉熵帝一步上前扶住了双肩,熵帝和蔼的笑道:“穆爱卿不必跪了,朕是微服出巡。”
  “喏。”穆修竹以揖代礼,恭敬一拜,才直起身子。
  “敬和呢?怎麽没跟你一起?”熵帝从刚刚就注意到,河的对岸只有穆修竹一人,这种情人间的节日,敬和那丫头却连个影儿都没见到。
  “公主逛了一下午,说是累了,在前面的竹寮里休息。”穆修竹恭敬的答。
  “哦?”帝王很好奇:“敬和难道不想收到你的花吗?”
  穆修竹看著已近中年的帝王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忽而笑出声来,月光白色的衣袖轻掩唇角,灵动的大眼弯出一道迷人的弧线:“皇上真是爱开玩笑,坊间传说而已,怎可当真。”
  晚秋时节,私语花夜,清风如水,人如竹。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熵帝温柔的笑看穆修竹惊讶的神色,优雅的将自己收到的纸条递到他面前:“朕将收到的字条给修竹看,修竹是否也该礼上往来呢?”
  “啊!皇上竟然──”穆修竹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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