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河雪 by 玉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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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河雪 by 玉隐-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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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已经停了,我倒在泥地里,对视着那人的脸,我想至少应该记住杀死我的人的模样。 
  我这才发现那人并不是十分英俊,也没有高大魁梧的身材,却别有一种凌驾于天地的气质,让人直视时眼会灼痛,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屈服。 
  “你叫什么名字?”他冷傲地问我,“没想到宋国也有能在我手下走百招之人,而且还这么年轻。” 
  “你是谁?是黑水宫的人吗?”我也问他,我想死也要死得明白。 
  那人冷笑道:“黑水宫是什么地方?我没听过。我姓完颜,完颜纯,记住我的名字。” 
  “你不杀我吗?” 
  那人的笑容越发地诡异:“你的眼神我喜欢,告诉我,你的名字。” 
  “袁复北。” 
  “哈哈!姓袁的。”他忽然笑着撕裂我的衣衫,大力分开我的双腿,没有任何预兆地进入我的身体。 
  那是一种被撕裂的痛楚,我从未想象过的屈辱和折磨。他在我身体内冲刺,占有、征服、击垮我的自尊。末了,他一言不发,绝尘而去。 
  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恶梦中醒来,慢慢恢复神智。那时支持我活下来的除了复仇的念头,还有我必须完成的任务。我必须去那小镇比武,我逃了丢得不仅是我们袁家的脸,还有我大宋的尊严信义。 
  我用最短的时间恢复,体力和心力。我用所有清醒的时间修炼武功,以求忘记那段屈辱,麻痹自己的精神。我这才发现,恨,转化为动力,其实很容易。 
  黑水宫宫主果然没有来,他派了弟子赴约。 
  那是个很年轻很俊美的少年,他的美让少女花容失色,却绝不是柔弱,而是英挺带着尊贵的傲气。而且他有着北方人的高大骨架,即使并不壮硕,但肌肉匀称,隔着衣衫就能感觉到一股青春的活力。 
  他带了一名随从,身材单薄似乎是未长成的少年,一直低着头为他牵着那匹胭脂马。 
  他见到我,出于礼貌性质的行礼,确认彼此身份目的。 
  按道理来说,我们之间无需多言,甚至不用通报姓名,立刻开始比武就可以了。 
  天格外晴朗,微风习习,阳光暖暖的又不灼热。我原本平静的心却忽然激动起来,因为那个随从偶然间的抬头。 
  那张脸,那眉那眼那鼻梁那嘴唇,与完颜纯惊人的相似,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只是除了年轻,少了那份气质。眼前的少年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与完颜纯是父子兄弟都有可能,我绝对不相信这世上有长相如此相似却毫无关系的人。更何况他们都是从北边来的。 
  我冒出个古怪念头,开口道:“咱们这次是匿名比武,输赢都不会让江湖人知晓,单纯切磋一下,恐怕咱们都不会尽全力,不如各下赌注……”86D2秋之屋 转载、合集制作 
  “这个主意不错。”我还没说完,黑水宫的弟子就接口道,“我赞同。不过最好是无损身体,不如赌随身物品或者金银珠宝这类好欠好还好带走的。” 
  “这个……”我本想如果我获胜,就套问一下那随从的姓名来历,或者可知完颜纯的消息。 
  我犹豫间又听他说:“你那把宝剑看上去不错,我赢了就要它如何?” 
  “那好,我要他……”我指了指牵马的少年。 
  “可以。”黑水宫的弟子点头,“胭脂马确实是良驹,宋国少有的。” 
  我摇头:“我是说那个人……”我的意思是要那少年回答问题。 
  黑水宫的弟子有些诧异:“你指的是他?他是我的奴隶。市价可远不及胭脂马。” 
  原来那少年竟是连一匹马的价格都不值的奴隶?真有意思,我万万没想到。忽然我灵光一现,说道:“奴隶应该也算是你的物品吧?我就要他了,如果我赢了。” 
  那一瞬间,黑水宫的弟子眼中出现了一种很复杂的神情,像是不舍犹豫,但终于还是点头:“我不会输的,你的宝剑我要定了。” 
  我们从天明打到日落,实力相当,我强过他的只是多几年功力和灼灼燃烧的复仇信念。我一定要赢,我不能错过任何有关完颜纯的线索。我早已把来时的初衷和父亲的期望抛到九霄云外。 
  结果我一招险胜。黑水宫的弟子输得并不心甘,却无力再战。 
  他恨恨地看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赢了。” 
  我也是体力透支,以剑拄地,却微笑着问他:“咱们之前的赌注还作数吗?” 
  “我耶律天一从不失信于人,答应你的决不反悔。”他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激动还十愤恨,“两年后的大比你会去吗?” 
  “我不知道。” 
  “不管你是否去参加宋辽大比,两年后我希望咱们还能有一次较量。我一定会赢你,赢回我今天输掉的东西。”然后他回头,将那牵马的少年叫到身前,“阿凉,你先随他去吧。好好活着,两年后我会把你赢回来。” 
  “两年后,你只想赢回他?”我随便问了一句。 
  “没错,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请你两年后带他来赴约。” 

  五 阿凉 

  主人抛下我了。 
  荒野之上,我忽然觉得和煦的春风变得凶猛起来,心中痛楚莫名,仿佛灵魂与肉体都要被这风掏空吹散。 
  主人的身影渐渐离我远去,没有再多的叮嘱,甚至没有回头。 
  我又怎能无动于衷?我的情如波涛汹涌,我的泪如冰雪消融。我不能自已的哭泣,却只是站在原地。我没有权力追过去,我是被转送他人的奴隶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新主人问我。 
  他一连说了两遍,我才从恍惚中惊觉。惹恼他了吧,我惶恐地走到他面前,跪下,行礼,毕恭毕敬地回答:“以前主人唤我阿凉。” 
  “你姓什么?” 
  我一愣,有名字的奴隶很少,更别说有姓了,我想他的意思是问我主人的姓氏,我如实回答:“原来的主人姓耶律。” 
  “我问你。”他加重语气强调。 
  我茫然地摇头。 
  “你认识完颜纯吗?”他盯着我的双眼流露着明显的恨意。 
  我继续摇头。事实上,我只知道主人的姓名,和黑水宫中一些熟悉的侍卫仆从的名字。完颜纯,从没有听说过啊。 
  他显然不满意我的回答,却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有点失望道:“我姓袁,袁复北。” 
  于是宋国人袁复北,正式成为我的第二个主人。 
  “你会武功吗?我们比武时你一直在认真地看。” 
  我是看得很仔细,不过我看的是主人,而非那些与我无关的绝妙招式。宫主告诫过我的,不让我显露武功,自然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了。所以我在犹豫该如何回答。 
  他却不等我回答,忽然挥剑过来,直斩我颈项。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不能死,我还要等两年后,主人来带我回去,我相信主人下次一定会赢的。所以我出于本能的闪避。如果他用的是拳脚棍棒,我可能不会躲,但他用的是锋利的宝剑,我内功再高也不是刀枪不入的。 
  闪避的动作我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宫主那本小册子上的姿势,虽然招式宫主从没认真教过我,但是我看过就记了下来。 
  险险避过前一招,他下一招就已攻到,剑锋直指我要害。我想借势在地上翻滚躲开剑锋,却原来他的宝剑是虚招,左手已经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打在我后背,封住我穴道。 
  他看着我冷笑:“你内功不弱,与完颜纯一样的路数,你还敢说不认识他,快快从实招来,免得吃苦头。” 
  “内功是宫主教的。”我只好说出实情,“但我真的不认识完颜纯。” 
  “你撒谎,你的武功与你主人截然不同。”他说着用剑抵在我胸前,轻轻一送,刺破衣衫刺入血肉。 
  痛楚难免,我的性命就悬在他一念之间。 
  可是我真的无话可说啊:“求您饶我性命,我真的没有撒谎。” 
  他还剑入鞘,却并没有饶过我,而是用分筋错骨手将我的真气封在丹田。 
  他下手毫不留情,我经脉逆转,五脏六腑移位,鲜血从嘴里大口大口地涌出,浑身痉挛,痛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窒息。我的头被他按在水中,冷水从口鼻呛入肺里,我无助地挣扎着,牵动内伤,咳出鲜血,染红眼前一片。 
  他知我已经清醒,将我从水中拎出来,狠狠甩在地上,一只脚踏住我脊背,冷冷道:“别硬撑着,说实话,否则就不只这点苦头了!” 
  我一阵阵眩晕,他的声音似是忽远忽近,我听不清。痛楚已经麻痹我的大脑,我又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让他满意。 
  他显然被我的沉默激怒。我感觉到身上的衣衫被他霸道地撕裂抛开,赤裸的背暴露在空气中,微微起伏。他想做什么?是要用鞭打惩罚嫌衣服碍事吗?或者更残忍一点……用强暴来占有征服我的肉体。 
  “你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吗?”他的口气里透出一种威胁的意味,“你知道的话,一定会害怕的。” 
  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卑微低贱的奴隶,无需思想,只这具皮囊供主人们发泄就可以了,殴打也好,强暴也罢,在我看来都是痛,有什么区别吗?我从来不曾奢望过人格尊严,当然谈不上折辱或者失去了。 
  所以我淡淡地回答:“我只怕死。” 
  死了,就见不到我爱的人了;或者就算注定要死,也要在临死前再看他一眼。我听人说过的,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印象最深,轮回中不会忘,来世相见也能想起的。 
  他加重语气:“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你试过被男人压在身下,撕碎贯穿的滋味吗?” 
  我忽然想笑,何止试过?我现在虽然还不到十六岁,可是已经记不清上过我的男人到底有多少了。他说的难道只是强暴而已?那怎能称为生不如死?或者他指的是用别的什么东西捅进我的下体?木棒还是牲畜的阳具?听说曾有奴隶被那样折磨致死。 
  “怕的话就求饶,告诉我完颜纯在哪里。”他弯腰低头,伏在我耳边说着,手暧昧地抚上我的肌肤,将我手臂上残留的最后几缕碎布条扯去。 
  突然他的动作明显一顿:“这个烙印……” 
  我的右臂上有一个赤红色的圆形烙印,是汉文和契丹文的“奴”字:“黑水宫的奴隶都有的标记。” 
  “你真的只是个奴隶?” 
  “我一直都是奴隶啊。”我有些困惑,难道他们宋国不在奴隶身上打记号吗?“那烙印大概是我三岁的时候打上的。” 
  “你三岁前在哪里?” 
  “我生下来就在黑水宫啊,三岁前我的胳膊还不如烙铁宽,等胳膊粗一些时才打的。” 
  “疼吗?”他的手在那烙印上摩擦。 
  我只是觉得他的问题好奇怪:“也许疼了几天吧,因为烙上印后又抹了药水让皮肉不会原样长好。那时太小了,记不得了。” 
  他的手又挪到我的后背,在那些凹凸的旧伤疤上轻轻抚摸:“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疤?” 
  “原来的主人打的,多半是我做错了事情应得的惩罚,或者主人心情不好用我的身体发泄一下而已。”我渐渐放松下来,我感觉他的语气不像刚才那样冰冷了。 
  他起身,坐到一旁的大石上:“既然你一直是奴隶,那你如何伺候你原来的主人,现在就怎样服侍我。” 
  服侍?看来他的怒气已过,我也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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