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皇苏醒(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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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苏醒(绿痕)-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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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人有这么失败?」一手抚着下巴的阿尔泰,神态相当认真地反省着。
  「哪,你要不要说说你有啥值得我信任的?」
  「日后我会亲手为陛下奉上西域。」阿尔泰爽快地将两手一摊,「这样够不够?」尽他所能,这就是最大的诚意了。
  「你办得到?」压根就不晓得他有没有本事的石中玉,相当不看好地瞥了瞥他。
  他云淡风清地一笑,「何难之有?」
  反而笑不出来的石中玉,两眼直瞪向他那不像在说谎的眼眸。
  「你与他人一样,也认为我背叛了地藏是不?」阿尔泰敛去了脸上的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老实告诉你,我不是地藏的神子,我身上所流的是人子之血,我出自中土,乃百胜将军廉贞的子孙,我从不欠地藏什么,因此你们可以省省那顶栽在我头上的冤帽了,因我既未效忠过地藏,自然亦不曾有过背叛。」
  窒人的沉默徘徊在他俩之间,过了许久后,心绪错杂的石中玉好奇地开口。
  「对于海皇苏醒一事,你有何意见?」
  「我的建议是,暂且按兵不动。」不吝惜与他分享情报的阿尔泰,落落大方地道出消息,「我听说,海道有人想取代海皇。」
  「喔?」早就知道这事的石中玉,脸上表情并无意外。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阿尔泰刻意压低了音量,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凑近他身边透露,「除了去北域了解地形的紫荆王外,眼下咏春王与西凉王,亦不在京中。」
  石中玉愣了愣,「他们上哪去了?」那两尊高贵且鲜少踏出京中的王爷,没事干嘛也学破浪出远门去了?跟他一样待在宫中闷得慌吗?
  阿尔泰徐徐轻吐,「海道。」
  石中玉两眉一挑,肚子里的饿虫当下全都因这两字退散无踪,顶替上了一腹的疑虫。
  「你知道什么内情?」这小子……才当上西域将军没多久,管的闲事和打听消息的功夫,可和孔雀不相上下,更甚者,他似乎还知道些所有四域将军都不知的内幕。
  「不少。」总算把他的心思拐过来后,阿尔泰笑得坏坏的。
  「你对海道熟不熟?」转了转眼珠子想了一会后,很快即放弃对他所有成见的石中玉,装熟络地凑近他的身边。
  他点点头,「熟。」
  「熟到什么程度?」石中玉两眼紧巴着他不放,就盼他说出些能解决他头大症的话语。
  「某人告诉过我,很多很多年前,我曾认识个朋友。」阿尔泰边说边扬起一指,「我那朋友,有个外号叫海皇。」
  错愕瞪大的眼珠子,在此话一出后即出现在阿尔泰的面前,不在乎将这事告诉他的阿尔泰,只是在眼前的同僚瞪着他发呆时,很有耐性地等他回魂。
  聪颖的石中玉,在将他的身分重新细想过一回后,总算有些明白为何浩瀚要任他为新西域将军,同时也开始好奇起,究竟浩瀚是怎能让他投效于摩下?半晌,石中玉面色一换,速速换上一张过于热络的笑脸,并一手亲热地揽过他的肩头。
  「我说……新同僚,有空一块吃顿饭吗?」
  很高兴终于能不再被冷脸对待的阿尔泰,当下咧出了开怀的笑意。
                一直被世人遗忘在中上之外,平静了百年的海道,在守护海道的风神飞帘离开了迷海,在噩神涟漪与海皇相继苏醒后,就开始逐渐变得不平静。
  自海皇苏醒后的这些日子以来,向来足以让海道足食,且供神子与岸上交易的渔获,不知因何而迅速大量锐减,接着是原本已平息的瘟疫,再次卷土重来,且这回染病的范围较上回来得严重,蔓延了几座大小岛屿不说,就连都灵岛上的神宫内,祭司们亦几乎全数患病。
  为此,深怕性命也遭受威胁的长老们,已在数日前齐聚于波臣的琉璃岛上商讨此事,而他们讨论的结果,就是将一切归咎于噩神身上,并在议后联众登上玄武岛,要求海皇将为海道带来灾厄的噩神给逐出海道。
  海皇的回答是……海皇不在家。
  特意登岛却扑了空的众人,在宫外聚集已有数日了,身为岛主的沧海为了应付他们,已是疲累不堪,就在疫情非但没有减缓,甚至更加扩大时,已打发不了他们的沧海,不得不下令关起宫门,待海皇返岛解决事端,并同时派人找来观澜去对那些似打算煽动迷海岛民们的长老谈谈。
  只是作风强悍,且自飞帘离开海道起就对长老们毫不客气的观澜,非但无法平息长老们对涟漪日益高张的怨怼,恐还有火上浇油之势。
  直接将沧海踢出宫外去面对那票难缠的老人后,对那些冥顽不灵的老人说到一肚子火气的观澜,怒气冲冲地一手轰上西殿的殿门。倚站在露台外的涟漪回首看了她一眼,再次将目光调向下头远方仍聚集在宫外不肯走的人们。
  看着涟漪形单影只的背影,知道自上回她和海皇吵过一顿后,就一直没再开口说过话的观澜,虽是很想再请涟漪帮忙平息下疫情,却又因此而深感自责。
  或许北海说的没错,疾病本就是常态,但由于她过度保护岛民们,因此上回只是零星几座岛上有了疫情,她便找上涟漪帮忙,只是蒙获了神恩解除了疫情后,海道的神子们,无人感谢过涟漪,而就在波臣四处散布涟漪会为人们带来病灾后,海道众岛稍有病情传出,人人就忙不迭地将涟漪给当成了不二选择的箭靶。
  先且别说这个被困在宫内的涟漪什么都没做,看在涟漪救过他们一回的份上,好歹他们该懂得感恩,而不是视为理所当然,更不该将所有病因一口咬定是涟漪所为,与那个对海道完全不闻不问的海皇相比,本就不愿多管闲事的涟漪已为他们做得够多了。
  当她发泄性地在殿内用力踩着步子踱来踱去,偶尔还打碎一两只瓷瓶时,站在露台外的涟漪淡淡地开口。
  「妳毋需自责,我习惯了。」
  经她这么一说,观澜更是为此感到无地自容。
  「我并没有想到他们竟会……」竟会恩将仇报。
  「我本就是个噩神。」涟漪轻耸香肩,不以为意地看着下头那些人的脸庞,发觉无论是百年前或百年后,人们不会变的部分,永远也不会变。
  「不是这样的!」观澜急急走至她的身后,急着想要扭转她的自嘲。
  望着怒不可抑的观澜,涟漪脸上的表情,看来有些意外,在意外过后,一丝淡得几不可见的谢意自她唇畔一闪而逝。
  「不论妳是犯了何罪而被开进迷海,我知道这不是妳做的!」观澜忿忿地挥着手,愈说愈激动,「他们会怪罪至妳身上,这事想也知道定是那票祭司刻意煽动,或是那票深怕大权不保的长老搞出来的手段,我相信这事绝对与妳无关!」她太过明白,那些人要逼死一个人的手段了,就如同……当年他们一心想逼飞帘为海道而亡一般。
  定定凝视着她一会,瞧出她的心中事,也瞧出她心中一直隐藏着却从没说出声的伤口后,涟漪叹了口气,平静地将目光望向闪烁着霞辉的海面。
  「这事,你们的海皇打算拿我怎么办?」
  「甭提他了。」想到那个不对盘的家伙她就更有气,「也不知那家伙跑哪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闷不吭声的就不见踪影。」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还是个海皇啊?平日就只会纵情声色,一到了紧要关头却闪到一旁凉快,亏得沧海还殷勤地伺候了他那么久。
  望向海面的碧眸动了动,涟漪一手抚着胸口,不愿回想地忆起了那抹已有数日没再出现在她面前的身影。
  以往无论他俩之间发生了何事,或是再怎地伤了彼此,只要天色一黑,北海总是会回到她的身边,可这些日子来,她不但在夜里没见到他,就连白日里,他人也找不着他对她,他已厌倦了吗?或是他也将她看成是那些,总是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一般,一旦时候到了,就不会再出现在她的身边?还是说,他终于想离开这座人间,而不愿再为了她个人的生死而被困在这座人间?
  她累了。
  她已累得不想再去猜测他的心思,若是没有他,消失是她注定的宿命,那就消失吧。
  随着天色愈来愈暗,瞧不清她脸上有何神情的观澜,命人在殿内点上了灯,同时打算再出宫去,与沧海一块赶跑那些根本连个确实的证据也没有,光只是仗着噩神之名,就擅自为涟漪定罪的人们。
  她安慰地伸手拍着涟漪的肩,「我知道妳什么也没做,所以妳也不需解释什么,更不需去理会他们,妳只管安心待在宫里就成了,我会代妳去向他们说清楚。」
  涟漪侧首看着这个明明就看过波臣与沧海病苦的下场,却还是不介意她是谁,且还敢碰触她的岛主,半晌,她看向人们愈聚愈多的宫门,试着让自己做到和北海一般的无动于衷。
  她本来就不打算解释什么,向来,人类要栽什么罪,哪需要什么事实或罪证?不只是神要害人再简单不过,人要害人更是容易,只消捕风捉影,或是有心织罪即可,况且在他们都已认定是她所为的情况下,多说何益?自被关在风陵后,她就已经不再去想那些让自己脱罪的字眼了。
  「涟漪……」不忍见她如此失望,观澜攒紧了眉心向她低语,「海道的神子并不是全都似他们这般的,神子里头,也是有值得令妳相信的人。」
  她黛眉一扬,「妳要我相信人?」
  「我虽不知以往人类对妳做了什么,但——」
  「有人在岛上挖东西。」不待观澜把话说完,她即侧首看向远方。
  「挖东西?」观澜一头雾水,「在哪?」她怎突然说到这上头?
  涟漪抬起一手指向远方的海面,面容上的神情,像是想推翻她方才所说的话。
  「我什么也没看见。」黑漆漆的海面上,除了小岛上的灯火和渔船的灯火外,哪瞧得见什么?
  「人子与神子们正大肆地在岛上挖东西,像要挖出什么东西似的。」她面无表情地更进一步说明,「海道有客人来了,而这客人,似乎是冲着我与北海而来。」
  「人子与神子?」观澜马上张大了眼努力看向海面,片刻后,表情颇为紧张地问:「来者有……敌意吗?」人子入侵海道了?且还和神子在一块?是谁带人子登岛的?
  涟漪心冷地说着,「是杀意。」相信人?还要她相信什么?
  「杀意?」
  「岛主!」在观澜还未意会过来时,身后远处的殿门突遭人猛烈拍打,音调听来十万火急的淘沙,直在外头一声唤过一声。
  「我出去看看,妳待在这别动。」隐约听见除了淘沙外,自殿外传来的其他吵嚷声,观澜一手按着她的肩头交代完后,随即快步离开西殿。
  站在原地未动的涟漪,只是默然抬起眼眸,笔直地望着露台外的天空,在不多久后,当被困在山脚下的人们开始鼓噪喧哗,并不顾阻拦,开始试图想要冲进宫内,却因沧海派兵阻拦而不得其门而入,急着证明自己仍保有海道主导大权的长老们,扬手命身后那些早就调至的兵伍,架箭瞄准了顶上的西殿时,她失望地别开脸走进殿内。
  一根根包覆着油棉且已点燃的飞箭飞上天际,看似一道道划过夜空的天火,直往露台而来的火箭,集中射向西殿,窗畔垂曳圣地的纱帘很快即着了火,殿内的摆设也在火箭不断射入殿内时纷纷着火燃起浓烟,站在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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