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皇苏醒(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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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苏醒(绿痕)-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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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却没有开口求援,而在上头的观澜曾激动地想伸手抓住她,可当她看向那双似不肯放弃的眼眸,再想起了自从波臣出任琉璃岛岛主之后,她是如何劫掠人子,观澜就无法命自己伸手将她拉起。
  在这生死角力的片刻,无论是对狠下心的观澜,还是不愿低头的波臣来说,时间都变得缓慢得不可思议。
  当力竭的波臣最终不得不松开指尖时,观澜依旧没有伸出手将她拉上崖面,撇过头去的她,并没有看见,波臣自高处落下的身影,消失在下头布满礁石的海涛里。
  「波臣呢?」
  率舰登岸后,就一直在后头支持的沧海,在把林间的叛军都俘虏后,一脸心急地登上海崖,但在这上头,他并没有见到波臣,只见着了两臂上有着处处被长戟扫过后的伤痕的观澜。
  跪坐在崖边的她,面对着远处湛蓝的海面,头也不回地说着。
  「沧海,我们必须解散神宫,并彻底解除长老之职。」
  飞帘、海皇、涟漪的相继离开,为的,不仅是他们的一己之私,在他们背后强迫着他们不得不离开的,其实都是人,都是那些像波臣一般,都还活在过往里的人们。若要不再逼走任何人,唯一的作法,就是将海道早已老去的部分全都舍弃,如此,才能在中土帝国的胁迫下,重新为海道找到一线生机。
  沧海随即明白在这崖上发生了何事,而从观澜那不愿回头的背墅异,他也明白了亲自对波臣下手的观澜,这一次,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他抬首看向远方,那座在战事告歇之前,一直浮在远处海面上的狼城,此刻,已不在原处,波光刺眼的海面上什么都没有留下,而海道神子们寻找已久的海皇,又再一次离开了他们的面前。
  北海说,他这回不会睡太久。
  回想起这话的沧海,只希望下一次见到海皇时,可不要又是在百年后。
  他走上前拉起她,「就照妳说的做吧,我相信那个臭小子也会同意的。」
  
  



  第九章
  帝国
  冒险自海道赶回中土,于夜半三更之际,终于返回宫中的临渊,不惊动任何人地潜回宫中,方返殿内的他,还来不及命人招来宫中的太医,在阴暗的殿内一隅,突然有人替这问太过黑暗的宫殿吹起了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在火折子点燃了烛台后,缓缓照亮了浩瀚那张等在黑暗中的脸庞,这令没料到他会出现在此的临渊心头一惊,忙不迭地拉住外衫想掩饰身上的伤口,但好像早就对这事知情的浩瀚,却不以为意,只是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烛火下,那定望着他,面容上失了以往温柔与关怀的浩瀚,看上去,不但有点陌生,且还和从不介意把自己本性暴露出来的丽泽有些相似。
  「你早知情?」他还以为,他演得太过天衣无缝,除了打小就一直对他有戒心的丽泽外,任谁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浩瀚慵懒地应着,「嗯。」
  「想不到你扮猪吃老虎的功力这么高。」他阴恻地说着,一手按紧了又开始流血的伤处。
  「过奖,不及皇兄。」长腿一伸,浩瀚自椅内站起,扬手命站在一旁的石中玉再为殿内点上几盏灯。
  「你比丽泽沉得住气多了。」当灿烂的烛光照亮了他的脸庞时,临渊赫然在他脸上发现,一个名叫以逸待劳的东西。
  浩瀚浅浅一笑,「丽泽的性子是急了点,朕还真怕那小子坏了朕的事。」先是没耐性的在宫内动起手来,又一声不响地跟去海道,也不怕临渊会察觉……要是丽泽毁了他这局已安排多年的棋局,看丽泽要怎么赔给他。
  临渊两眼往旁一瞥,马上发觉整个内殿的左右出口,已分别被石中玉与阿尔泰给堵注。
  「你想拿我如何?」就凭他是咏春王,全帝国最温和无害、也最体恤民心的王爷,就算是浩瀚亲口说出去,也无人会相信他在海道做了什么,和他暗地里又在图谋着什么。
  「你不会乐于听朕亲自说出口的。」浩瀚以指尖抚了抚烛台上的烛火,在以两指将烛火捻熄时看向他。
  此时此刻,看着这张依然相同,可看起来又已截然不同的脸庞,临渊读不出他半点心情,事实上,自他出现在这后,临渊就也再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我是你的兄长,你要杀我吗?」丽泽既然都那么下手不留情,他呢?他也是吗?
  「对。」
  难以置信的讶然犹停顿在临渊的脸上,负责把守两道门的石中玉与阿尔泰,相视一眼后,都明白了接下来浩瀚希望他们怎么做。
  「你来还是我来?」跑了海道一趟后,就急忙追着临渊回中土的石中玉,决定在今晚一鼓作气解决这个隐藏在暗处已久的敌人。
  阿尔泰扳扳颈项,「由我来吧。」谁教他天生就是张坏人脸?
  「那就谢了。」负责护驾的石中玉,说着说着就要先行带浩瀚离开此地。
  不愿让浩瀚就这么走了,临渊站起身才想要拦下他俩,阿尔泰立即拦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再往前一步。眼看着浩瀚即将离去,临渊大声地在他身后问。
  「四域将军分明早就可一统三道,为何你却刻意放纵三道坐大?」
  浩瀚慢条斯理地回过头:「因朕讨厌不输不赢的感觉。」
  「什么意思?」他怔怔地问,但不愿再多说的浩瀚已转身就走,「浩瀚!」
  伸手取来身后所背的弓,拆除弓弦使弓身成为棍后,再自腰际取来一枚箭头装在棍的一端,使之成为一把长枪,准备完成浩瀚命令的阿尔泰,扬起长枪将枪尖指向临渊。
  一滴冷汗迅速自他的额际落下。
  「你曾是女娲。」知道他继承了女娲所有武功的临渊,在他动手之前,忙不迭地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阿尔泰耸耸肩,「没印象。」就算封诰和廉贞说得再怎么多,那百年前的往事,他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而他也从没把自己当成女娲过。
  「你是地藏之人,为何你要为他所用?」临渊边往后退,边看着一步步朝他进逼的阿尔泰,「被他当作傀儡,任他揉捏操控,你甘心吗?」
  别说是和他同居庙堂的四域将军不了解,所有人也都不明白,为何曾效命于地藏、一手建立九原国的他,甘心抛弃神子的身分,反倒来帝国当个不起眼的武将?若是他愿意,他定可取代百年前的女娲,成为地藏的下一任女娲,为何他偏偏就是不?拥有太多天赋的他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对他再羡慕不过,多盼能拥有他所有的那些。
  「你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有了闲聊兴致的阿尔泰,将枪往旁一搁,抬起一手朝他摇摇食指,「是我主动找上陛下,并拜托他让我的日子过得不无聊些的。」是每个人都太看得起他,还是他这效忠浩瀚的举动,真的很诡异?为什么就只有他一人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临渊的脸色当下变得很难看,为人在福中,却一点都不珍惜的他,深感不平外,更想自他身上夺走他所拥有的。
  阿尔泰一脸的无所谓,「是不是女娲、是神子还是人子,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既不恨地藏也不恨中土,百年前那些你们紧捉着不放的往事,也与我完全无关。」
  「你图的是什么?」
  他咧嘴一笑,「不无聊。」
  女娲的天赋与武功,在他生来时,就顺路带上了人人求之不得的权势与地位,以往他在九原国当伪太子时,也都曾拥有过。在这世上,他曾经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他却也比任何人都感到空虚,因对他来说,要得到什么,都太过容易,他甚至不需像别人耗尽了一生心血般的努力。
  然而这样简单的人生与漫无目的,也实在是……无聊透顶,没有希望、没有渴望,他就连个追求的方向也没有,就像完全被排除在这座人间外,只能孤零零地体会着得到了太多后,却什么都不能拥有的人生。
  但在他见着了浩瀚之后,头一回,他打心底期望日子能够过得慢一点,因为以往那些只是纯粹消耗生命的日子,都突然有了意义,也值得他慢吞吞地一天过完等待下一天。
  「在我身上,你看见了什么?」他颇为好心地问,不希望临渊与雨师一般死得不明不白。
  「你是转世后的女娲。」临渊觉得他很多此一问。
  「瞧,这就是陛下和你的不同之处了。」也知道他会这么回答,阿尔泰就等着向他摇首,「他看见的不是女娲,而是阿尔泰,是我。他不在乎我的前世与今生、我出自何处,他也不会想利用我,或借机在我身上捞什么好处,他更不曾要求我为他做何事,他只是看见了我,并肯定了我的存在。」
  「就只这样?」听着他那再简单不过的理由,临渊顿时觉得再愚蠢不过。
  「此外,他还让我相信了一件事。」阿尔泰搔搔发,想了一会后才勉强让他这颗近来过于忙碌的脑袋忆起,当初那个最是单纯的原因。
  「何事?」
  「我只要为自己好好活着就够了。」女娲的心愿,也只是如此而已。
  临渊的面色变得铁青,「他不是神。」为什么?一届凡夫,凭什么能获得四域将军与转世神人的效忠?他不懂,难道就只因为浩瀚懂得花言巧语?
  「的确,他只是浩瀚,但那又如何?」阿尔泰再同意不过,在觉得已说得差不多后,他抬起一指勾了勾,「好了,说得够多了,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临渊保护性地忙掩住胸坎。
  阿尔泰重新提起长枪,「少同我装蒜,就那个可令你辛苦去了海道一趟,又大费周章挖了老半天的玩意。」眼下在帝国,大概只有三人知道那玩意的用处,别人或许不懂,但他可清楚这东西的威力了。
  「这也是浩瀚要你做的?」离开海道后,伤势一直在恶化的临渊,此时此刻面对这个女娲转世的他,心中全无胜算。
  「是我为他而做的。」阿尔泰将枪柄一转,将枪尖对准了他的咽喉,「不只是海道的这块石片,就连地藏的,我也会亲自为他奉上。」
  明亮的烛光一下子就熄灭。
  风尘仆仆赶回京中的喜天,在幽暗不明的殿内扬起衣袖,转眼间大殿所有灯烛皆在她的袖下点燃,当浩瀚步入殿内时,她踩着无声的步子来到他的面前跪下。
  「启禀陛下,乐天已完成陛下所托之事。」
  「乐天呢?」没见着另一人,浩瀚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跪在地上的喜天沉默了一会,低着头把那句远自千里外的遗音带到他的面前。
  「乐天要臣转达陛下一句话。臣,不负陛下所托,主子,就还给陛下了。」
  站在一旁的石中玉,听了不禁无奈地合上眼,大抵也知道乐天付出了什么代价。
  「是朕为难了她……」浩瀚垂下眼睫,心中根本就不愿事情发展至此。
  「不,不是这样的。」喜天忙抬起头直向他摇首,「陛下早有警觉西域将军恐会力求战死,陛下都已要乐天小心防范了,可乐天非但没看好主子,还让他因雨师而战死。」
  他仍是止不住自责,「但朕并未要她来换孔雀……」
  一路上,早已将眼泪流干的喜天,尽管再如何不愿失去一个同僚,也只能在伤痛过后接受这个事实。
  「臣只能说,若要一得,就得一失。」
  「妳先退下吧。」石中玉朝她扬扬手,不愿她再多说几句惹来浩瀚的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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