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之都(兰之谷第三部)作者:夕夕成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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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之都(兰之谷第三部)作者:夕夕成玦-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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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玫瑰还带著刺,没那麽容易被人采摘,不知是环境历练,还是旧情难忘……後一种想法,是他心底的安慰吗?
  香逸雪淡淡地道:“英雄出少年呀!”
  乐天叹息道:“我真不明白,银兰有什麽好,大家眼睛都看著他,就连见多识广的仙寻大人也被迷住,为了银兰处处找绯翼将军的麻烦。”
  “玉大人担心他们斗下去会出事,挑起绯源族和龙族的矛盾,可他又管不住仙寻大人,梅风大人又昏迷不醒……”
  香逸雪吃惊地道:“林仙寻喜欢银兰?”
  乐天忧虑地道:“我刚刚去找银兰,还看他死皮赖脸地缠著他。他买通了剑师府邸的丫鬟,银兰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香逸雪沈默,不知林仙寻真心喜欢,还是一时兴趣。也许该跟林仙寻谈谈,只是要用什麽身份和立场过问呢?
  乐天叹息道:“其实外人不知道,银兰就是祸水,一头白发看著妖孽,脾气坏得要死,整天阴著脸儿,不知他有什麽好,居然那麽受欢迎。”
  “当年在龙城养病,把全城人都惊动,好吃好喝拿来给他,可他根本就不领情,好心当成驴肝肺,不知被他糟蹋多少东西。”
  “梅风大人舍不得用的东西,都让我拿过去送给他,他看都不看踩在脚底。就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梅风大人还是护著他,说他刺激过度失了本性。”
  香逸雪默然无语,眼神迷离。银兰,那些日子,你是怎麽熬过来,心里一定恨死我了吧?
  乐天继续道:“三年前,血族将军和海巫族公子为他争风吃醋,带著人马大打出手,死了几人伤了数十,後被先王治罪。新王登基大赦天下,这两个家夥才被放出。”
  “大人寄托厚望於仙寻大人,他希望仙寻大人能带族民过上更好日子,我可不想看到仙寻大人毁在银兰手上。”
  祸水吗?谁才是祸水源头?谁将那人逼成这样?
  香逸雪回过神来,拍拍乐天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林仙寻不是无智之人,挑起两族争端,打死人要坐牢,打伤人要赔钱,更给银兰在外跟人相好机会,於人於己都是不利,这种亏本买卖,他又怎麽会做呢?!”
  “是呀,这种亏本买卖,我怎会做呢?”林仙寻哈哈笑著,一脚踏进门来。
  说曹操曹操到,乐天脸色窘困,背後说人被人逮著,今天运气衰到家了。
  雨未停歇,林仙寻雪白长袍,脚穿一双高屐,一路走来泥水不染,搭配手中一色莲伞,更显得高雅非凡。
  香逸雪默然看他,说到底,这人配得上银兰,也有能力给银兰幸福,只不知他肯不肯给。
  林仙寻一根手指拨开乐天衣襟,看了看他的伤处,扔来一个盒子,道:“别去打扰剑师大人,人家高贵的身影,怎适合来这地方?”
  这话说得连讥带讽,香逸雪淡淡道:“也对,把他留给你便是!”
  林仙寻哈哈一笑,道:“我有点喜欢你了,你的幽默一针见血,让我无处可藏!”
  盒中一颗化瘀红丹,乐天握著盒子,难为情地道:“方才剑师府,多谢你圆场”。
  林仙寻一屁股坐下,不以为然地道:“说谢太没意思,总之你别去惹他,他不是你能应付的人!”
  香逸雪皱眉道:“嗯?应付两字,表你非真心著迷,那又何故要接近剑师?”
  林仙寻上下扫视对方,漫不经心地道:“我的肚子里,什麽时候多条蛔虫?”
  香逸雪一笑,道:“呵,算我多言!”
  骤雨初歇,晚风带著雨後独特清新,香逸雪来到剑师府邸,拜帖上是梅风的名字。
  守门侍者狐疑半天,告诉他银兰大人出门赴会,让他改日再来拜访。
  香逸雪道:“无妨,我在门口等候。”
  守门侍者并未多言,任由他站在门口。
  明知梅风叫的不是银兰,为何还要来剑师府邸?只为给自己找个光明正大见他的理由吗?
  一直等到半夜时分,一辆马车驶来,车上下来两人,一人微醉,另一人搀扶著他,两人身子贴得很近,醉者几乎靠在扶者肩上。
  马车驶开了,留在阴影里的两人开始亲吻,吻得火热缠绵难分难解,直吻到一方受不了,扭开头拼命呼吸。
  好一个香豔旖旎的夜晚,两人搂搂抱抱走上台阶,一直看到香逸雪为止。




第四章

  今晚,银兰受邀出席督军大人寿宴,他本来不想去,可是昨日议事结束,殿外碰到王後,王後邀请他同去,他当然不能拒绝,只能乖乖出席。
  宴席上,督军大人故意把他和绯翼将军安排一处,王和後频频赐酒给他们,话语暗示他们能够早日同心,银兰不是笨蛋,看出大家有意撮合,苦笑一下平静接受。
  席间,他一反常态杯杯连饮,但凡有人前来敬酒,毫不推辞一饮而尽,豪爽得与之前判若两人,看得绯翼暗自咂舌。
  酒过三巡,王和後相视一笑,王说剑师醉了,请绯翼将军送剑师回府吧!
  绯翼便带著银兰,在众人了然的目光中,先行告退。
  坐上马车,银兰很安静,闭著眼睛托著额头,脸上染著淡淡红晕,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绯翼渐渐靠近他身边,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绯翼壮著胆子把肩膀伸过去,轻声道:“你醉了,靠我这边,舒服一点。”
  银兰没有出声,也没睁开眼睛,只是把头慢慢靠在他的肩膀上。
  绯翼心中狂喜,从不与人接近的银兰,终於靠在他身上,难道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今夜,他终於采到这朵带刺的帝都玫瑰了吗?
  下了马车,他迫不及待地吻了银兰,银兰没有反抗也没迎合,任由那人火热舌头,撬开牙关後,在嘴里胡搅蛮缠。
  银兰的唇冰凉冰凉,带著冷冷的兰香,绯翼怎麽都吮吸不够,以至於让银兰差点窒息。
  或许渴望太久,或许等待太久,放开银兰的唇,绯翼向那诱人的脖子吻去。
  银兰始终闭著眼睛,没有主动的意思,但是没有拒绝,身子别扭地僵直著,从头到脚微微颤抖。
  绯翼认为他是害羞,更是爱死他这等反应,心中人儿没历情事,清纯得好似处子。银兰脖子也是冰凉,连同他冰冷的身子,就好似用冰雪做成。
  绯翼在他脖子印遍火热的吻,在他耳边喷著热气,深情款款地道:“今夜,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银兰没有说话,颊上红晕更深,不知是醉得无法思考,还是为对方的要求而羞窘。
  绯翼厚著脸皮道:“你不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听他这麽说,银兰被绯翼握著的手,居然也没有抽开。
  这算是答应了,绯翼心中狂喜,心都快蹦出嗓子眼。
  色令智昏的将军暗下决定,就算城门失守王命来到,也不能把他从剑师府邸挖走。
  没有采到心爱的玫瑰之前,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分神看一眼。
  几乎半抱著银兰走上台阶,绯翼恨不得一步作十步,马上就能飞到屋子里。
  其实屋外也可以,他倒是无所谓,但脸皮薄的银兰绝对不允,那人已经窘得睁不开眼,若就在外面亲热,他恐怕真要反抗了吧?!
  虽然急不可耐,这个节骨眼上,也只能忍耐。别做出格之事,否则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奇丑之人,残缺身子裹在黑色、半旧的袍服里,一只眼睛闪著冷光,好似黑暗国度的使者。
  这个人早就来了,一直站在檐角阴影里,冷眼看著他们拥吻黏糊。
  从他站的方位,能够一清二楚地看到他们,方才二人的亲热行为,应该被他尽收眼底。
  绯翼心情很好,此刻最不愿被人打扰,所以他打算无视那人,直接把银兰带进府门。
  那人也不想搭话,往後退开一步,眼睛低垂下来,仿佛只是一名过客。
  忽然,绯翼感觉怀中身子猛然一震,一股莫名寒气瞬间笼罩──好似凛冽的杀气,冻得绯翼欲火尽灭目瞪口呆!
  不知何时,银兰眼睛睁开,而且瞪得很大,被绯翼握著的手猛然抽回。他死死盯著丑陋的黑袍人,眼中冷厉之色,好似千年寒冰凝缩。
  一股无法言说的恨,隐藏银兰瞳孔深处,搅起无穷无尽地痛苦,仿佛那人亏欠他很多,多到生死不相见的地步。
  银兰脸上红晕褪去,变成苍白之色,厉喝道:“你怎会在这里?你还来作什麽?”
  从没见过银兰声色俱厉的守门侍卫,吓得单膝跪下,结巴道:“大,大人,他说他是梅风,您的师弟。小人说剑师大人不在让他回去,可他就是不肯走,非要赖在这里……”
  香逸雪淡淡地道:“剑师大人,我来是想告诉你,梅风病重来日无多,望剑师大人顾念同门之谊,一行探望。”
  银兰瞪大眼睛看他,似被鸡蛋卡住喉咙,用古怪地声调重复道:“梅风?”
  插不上嘴的绯翼,用乌黑的眼珠子,不耐烦又好奇的盯著二人。
  香逸雪平静地道:“同修数载,风雨扶持,我想梅风对你而言,不只一个过眼云烟的名字。也许只是最後一面,也许病人还有转圜,我不想让你存有遗憾,故而专程通知你。我的话说完了,剑师大人,去与不去自己决定,我告辞了!”
  银兰凄厉地笑,失态地道:“我跟龙族没有关系,龙族的人一概不见!”
  香逸雪淡淡一笑,道:“哈,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抱歉,打扰了,两位请继续!”
  他从银兰面前走过,目不斜视,头也不回地将两人留在身後。
  古怪的黑袍人走了,银兰望著那人消失方向,脸色越来越苍白。
  绯翼添添嘴唇,脑中欲念回来,关键时刻,被人打扰,真是不爽!
  幸好磨蹭时间不长,就在他想粘上去的时候,猛然发现银兰浑身战栗,目光涣散,真气逆流,银发飞舞,一副骇人模样。
  绯翼大惊失色,想上前搂他,却被那人逆行真气逼退数步,翻飞白袍竟成利刃,割破他的手臂。
  鲜血涌出,绯翼顾不得自己伤口,呼喊道:“银兰,银兰,你怎麽啦?”
  银兰面容狰狞,眼神混沌,表情怪异,陷入清醒与魔障的对抗,额头冷汗淋漓,握拳的手,掌心被指甲抠出血来。
  仅存的一分清醒,让他痛苦地呼吸,努力压制体内邪源,眼中露出溺水绝望,意识迷离地道:“药……药……”
  剑师府邸乱成一团,大总管慌忙拿来精致瓷盒,取出一颗大蜡丸,捏碎後是枚红药丸,被披头散发的银兰一把夺过,塞进嘴里胡乱咀嚼。
  片刻之後,红丹药力发作,银兰情绪渐渐稳定,好似被人抽去筋骨,失去知觉瘫软在地,好看远眉紧紧戚著,嘴唇薄薄呼气,痛苦表情还没褪去。
  他方才出了很多汗,衣衫湿漉漉的,好似刚从水里捞起来,凌乱发丝粘在脸上,与平日冷峻的银发剑师判若两人。
  吓得不轻的绯翼将他抱到房中,看著下人进进出出伺候著,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热汤。
  大总管苏薄急得跺脚道:“这可怎麽得了,银兰少爷两月之内发作两次,岁大夫留下三粒丸药,只剩最後一颗。星辰大人云游四海行踪不定,银兰少爷有什麽闪失,我怎麽跟星辰大人交待?!”
  绯翼惊魂未定,将手臂伤口草草包扎,狐疑地道:“银兰他……这是什麽病?”
  苏薄叹息道:“如将军大人亲眼所见,银兰少爷这是疯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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