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淩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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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淩旧事-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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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从瑜却摇头:“我不吃药!”
  贺镜西皱眉:“子诺!”
  萧从瑜只是摸着肚子摇头:“不用,挺挺就过去了。”
  卓逸然放下正开药的笔:“殿下放心,这些药都于胎儿无碍的。”小石头也急得直搓手:“殿下,您现在可不能马虎,一定要吃药。”
  “等等!这位公公的手是怎么回事?”医者细心,卓逸然一下子发现事情不对。
  明灯下,小石头伸出双手。上面的红疹子跟萧从瑜身上的一模一样,再查看斯咏殿其他的宫女内侍,却没发现异常。
  一个宫殿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走得最近的主仆俩除了问题?
  贺镜西沉声问:“小石头,今儿你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事没有?”
  “没啊!奴才跟每天一样,把奏折从南书房拿回宫给殿下批阅,再把批好的奏折拿回南书房。”小石头是萧从瑜的贴身内侍,只有他有资格接触到萧从瑜的公务。
  “没别的了?”
  “真没!本来午茶时殿下要奴才陪着去御苑走走,没曾想出门时慈寿宫的嬷嬷来了,让奴才去拿小世子的五彩帽。奴才只得扶殿下回房歇下。待事情办完,奴才回宫把奏折送去南书房,回来便见殿下发了红疹,全身痒痛。”小石头拿满是红疹的手擦擦鼻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电光火石的一瞬,贺镜西心中雪亮:“奏折,对,奏折!逸然,随本殿速去南书房!”
  
  “结果如何?”贺镜西拧眉问。
  “是‘酴醾’,北疆的一种牧草。但经提炼之后的药材却有毒素,接触人体后,轻者会导致患者皮肤奇痒难忍,重者会使皮肤溃烂化脓。”卓逸然从一堆试验器材中抬起头,神情严肃。
  贺镜西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捅了一刀,痛得浑身发冷。一大颗眼泪落到米黄的纸面上,将“刘”字晕开。
  “宣刘清源进宫。”贺镜西转开视线,不再看那本奏折。
  
  “殿下,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通天卫副指挥使张明抱拳半跪。
  “清源呢?清儿怎么了?!”贺镜西扶着桌案站起,语气里的惶恐回荡在大殿里。
  “属下,属下赶去刘氏旧馆时,刘郎中已不知去向,属下只在室内找到这封信。”说着张明膝行上前,呈上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张明想也不敢擅自打开。贺镜西撕开封泥,抽?出一张雪白的信纸。
  “前尘已忘,珍重勿念。”
  短短八字在泪眼中模糊难辨,贺镜西将信纸死死按在胸前,似乎想以此来平息内心的撕裂。
  “殿下!”张明虎目圆睁,看着一股血流从贺镜西的脚下蔓延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结尾在即(好吧适当夸张是允许滴),可不可以大胆求留言鲜花T^T




91

91、似是故人来(二) 。。。 
 
 
  “狗东西!放开小爷!”被几个黑衣人死死按住的刘清源又抓又踢,嘴里还骂个不休。想来真是窝囊,想他刘清源在讲武堂谍报、格斗都是甲等,在自己家里居然被一伙人蒙头蒙脑地打晕扛走了。说实话,除了通天卫,他很少见过如此凌厉的身手。
  刘清源挣扎得起劲,黑衣人突然松了力道。刘清源还在用力,一个不稳摔出去好远。
  再抬头时跟前站着一个从头到脚被风帽遮了个严实的高个男子,藏在风帽里的头脸看不真切,整个人泛着股森冷的气息。
  “你谁啊?凭什么抓小爷!”刘清源擦了把鼻子,压下心中的恐惧。
  “呵呵~”神秘男子笑出声,只是声息破败,令闻者骨冷。“在军中历练过就是不一样,清儿如今胆子很大啊!”男人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尾音像带着叹息一般。
  刘清源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叔…………”
  “嘘~”男人伸出带着手套的食指晃了晃“别说,心里清楚就好!”
  “呜呜~”刘清源一头扎到男人怀里,嚎啕大哭。
  男人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最终还是把手放到刘清源背上,轻轻拍着。
  “下毒之事,他已经知道了。我提前一步把你带出来,他看到信应该不会为难你。清儿,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男人的嗓子彻底毁了,说了这么长的话,到后来已经低哑得不可辨认。
  刘清源抬起头,擦掉眼泪:“我没有对帝卿下毒!没有!除了兵部,六部的奏折都是萧从瑜在批。毒是喂给他的!”
  男人不语,更看不清表情。
  “冤有头债有主,我刘清源不是糊涂眼瞎的!进了秋季,萧从瑜的心肺就会不好。就是微毒也能牵发他的旧症,让他生不如死!更何况他如今、、、哼哼、、、”冷哼虽轻,却带着刻骨的恨意。
  “不说这些;叔叔,这些年您在哪儿?为什么不给清儿消息?”刘清源转眼就换了表情,灵动的眼睛里写满好奇。
  眼前清儿稚气的样子怕是短暂的假象吧?这些年恩怨情仇、世态冷暖怕是彻底改变了这个孩子。
  心中对被迫成熟的孩子怜惜万分,男人抱住刘清源缓缓道:“当年啊,火烧到了密室。身边的死士把密道炸开了,我们顺着暗河一路潜行。再见天日已到了京郊,叔叔的暗卫顶了叔叔的名头,朝廷清点火场的、、、尸首,觉得数目没有差错便没有再追查下去。那件事,萧太子是有愧的,你云坡叔叔带着讲武堂跟他顶着。所以后来,叔叔一路离京南下,去到苏萨加岛也还算一路顺畅。”
  听着男人低哑难辨的声音,刘清源热泪直掉:“别说了,别说了。叔叔,您的声音、、、”
  “呵呵,被烟熏坏的。那么烈的火光,那么浓的烟气,空气都是烫的,衣服都融到皮肉上了。如今,鬼见了叔叔都要躲,清儿可不要怕。”男人指了指风帽上透气的黑洞,故作轻松地调侃。
  刘清源已哭得说不出话来,直不住地摇头。紧紧地把头埋到男人怀里,嗅到男人身上的浓重的药膏味。
  “好啦,别哭了。方才不是很厉害么?天一亮咱们离开武淩,有人在皇都码头接应。”
  “去哪儿?”
  “平津。”
  刘清源一颤,很快平静:“骑马不更快?”
  男人苦笑,黏合的皮肤让他这个表情做得颇为艰难:“小孩子,哪那么多话!”全身大部分皮肤被烧毁,如今树皮一般的皮肉已经不起太多摩擦。
  
  萧从瑜从浴池里出来,裹了件纱袍小心翼翼地走到落地镜前。撩开袍子,雪白浑圆的肚腹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寻了个角度,萧从瑜清出地看到腹底和腰部狰狞的纹路。孕前窄瘦的腰身经不起腹部迅速隆起的拉伸,一个月前就开始慢慢布满这暗红的斑纹。
  用过卓逸然开的腰,身上的红疹消了许多。可还是有一些红点散落在凝脂般的身体上,萧从瑜抚上自己略微浮肿的脸庞,苦笑:“云坡,我怎么突然觉得如今你不在身边也挺好的。起码你看不见到我如今的模样,真是比那什么还难看!”
  “殿下~”小石头在屏风外小声喊。
  萧从瑜连忙拉起纱袍,整了整表情:“进来。”
  小石头在萧从瑜耳旁轻语几句,萧从瑜瞬间变了脸色:“快,快给本宫更衣。速去重华宫!”
  
  萧从瑜带着纱帽赶到重华宫,刚进贺镜西的寝殿就被长乐抱住了腿:“呜呜呜,太子哥哥,爹爹怎么啦?呜呜呜,长乐好怕!”萧从瑜摘下纱帽,吃力地蹲下?身给弟弟擦眼泪:“长乐莫哭,爹爹没事的。爹爹只是累了,睡下就好了。乖,带哥哥去看看爹爹。”
  萧从瑜温柔地哄劝着长乐,小孩好骗,擦擦眼泪,小手拉着哥哥朝床前走去。
  贺镜西和衣躺在锦被下,蹙着眉头似乎极为痛苦。
  卓逸然在一旁调药香,准备放到熏笼里。
  萧从瑜正要开口问贺镜西的情况,顾太后便赶来了。
  “瑜儿,不是哀家说你。你凡事要替帝卿分担些啊!他这般年纪怀上子嗣已是不易,这最关键的几个月一直操?劳忧心,如今累得胎息大动!你为人储君、长子,于心何忍!”怕吵醒贺镜西,顾太后压低声音斥责,倒更显出几分痛心怨怪。
  萧从瑜被骂得有些楞,从小被顾太后捧在手心里,从来没有这般待遇。看着贺镜西深陷的眼眶和青白的脸色,萧从瑜心下一叹,垂头任顾太后骂着。
  顾太后也不舍得对大着肚子的萧从瑜多家斥责,都是只身孕子,谁都不容易。
  贺镜西不知何时悠悠醒转,见到窗前立着两人,其中一人居然是顾太后,便挣扎着要起身。
  顾太后忙按住他,怜惜地摸摸那兀自跳动的胎腹:“绍卿,你吃苦了。”语带双关,既说家事也说国事。
  贺镜西先是被顾太后的动作一惊,甚至有些羞赧。却又被顾太后的怜惜温暖,清浅一笑,摇了摇头。
  看见萧从瑜垂头撑腰站着,模样怎么看怎么有趣。贺镜西一笑,拍拍床沿:“子诺,坐。”
  萧从瑜缓缓坐定,顾太后看着面容肖似的二人,心中一叹,跟二人关照几句便回宫了。
  “子诺?”
  “、、、”
  “我,求你一件事。”
  萧从瑜静静看着贺镜西,并不表态。
  贺镜西深吸一口气,开口:“奏本一事就让他过去吧,你可不可以不要追究?”
  东宫中毒不是小事,卓逸然还是尽职尽责把他的判断告诉内侍,记录到了斯咏殿的起居注里。萧从瑜已经知道病源是奏本,但是哪一本卓逸然却没有告知。
  已经不需要考虑手段、智慧了,只要把那些奏本拿到一起一分析,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而那个结果,将是贺镜西和萧从瑜都不愿意的面对的。
  萧从瑜垂眼想了想,叹息:“我不追究,但起码让我知道。”
  贺镜西拿出那张皱巴巴的信纸,颤抖着交给萧从瑜。
  萧从瑜展开一看,捂住了嘴。
  “他………没有死、、、”
  贺镜西闭眼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萧从瑜手忙脚乱地给贺镜西擦眼泪,最后把信纸叠好交还:“放心,这次,我不会了。”
  贺镜西咬唇点头:“谢谢~他,他是我不多的好友了、、、”
  萧从瑜鼻子一酸,不顾身体笨重搂住贺镜西,任泪水沁到贺镜西肩上:“对不起、、、哥哥、、、”
  
  虽然对贺镜西多有歉疚,想在政事多帮忙分担些。但八个多月的身孕和原本就虚弱的身体让萧从瑜力不从心,因为腰背疼得厉害,就连批阅奏折的效率也低了许多。
  其实朝中近来流传帝卿独揽朝政,欲对东宫不利。本家王爷在中州王的带领下,欲带私兵进京“勤王”。
  那些叔伯打得什么主意萧从瑜清楚得很,一定要把事态扼杀于萌芽。否者内忧外患,到时候一发不可收就难办的。
  当务之急,是在中秋国宴上露面破除谣言。心中粗粗统计了下通天卫和禁卫军的数量,再加上五城兵马司的人数。对比王爷们的私兵,萧从瑜暗暗摇头。
  把玩着无忧送给自己的软陶吊坠,萧从瑜心下灵光一闪。
  
  “让无忧归宁?”贺镜西皱眉,不知萧从瑜是何用意。
  萧从瑜按住贺镜西的手,眼神明亮:“中州王把世孙接回封地,就知道没安好心。如今他带着一众王爷想回京起事,怎能让他得逞?!他们的私兵大概有四万,咱们如今只有万余人拱卫皇都。人数悬殊,先不硬来。无忧归宁,雨时从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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