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照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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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照铁衣-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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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乱扶危,这些事情难免遇上,以诚没有勉强自己。」郑以诚倚在他的怀里,闭上了双眼。
  杨邦杰轻搂著他又说,「先前教你学射箭,没练得几日,就出使西骜。今趟回来,非但要你能练箭,也想教你些简单的武术。」
  郑以诚摇头说道,「你不是说,我若拿刀子与人对砍,怕是根本没那个勇气?」
  杨邦杰叹息说道,「柳特使出事後,我想了很多。我虽不想与你分开片刻,但依你的性子,日後奔走的机会肯定不少。这乱世不知何时才能终结,习得些武术防身也是好的。」
  郑以诚笑道,「学那些三脚猫的功夫,遇上高手仍没作用,不如多看点书,才是正经的。」
  「那日後你休怪我拦著你做些危险的事情。」
  「孟轩也学坏了,竟然这样强迫人,我学就是了。」
  
  作家的话:


☆、(19)开荒西北亩…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十九)开荒西北亩
  柳绍遇害,朝廷果然震怒,但却迟迟未下令杨邦杰出兵,仅是要他将柳绍送回京城验尸。杨邦杰见局势不明,只得加强防御工作,少不了派遣士卒修缮城墙、开挖战壕,赶制炮车、床弩等守城工具,又抽空指点郑以诚基本防身用的拳脚。
  郑以诚练得颇不情愿,三天两头就找藉口开溜,或说是要入关买书、或说要巡察地势。就连杨邦杰替他找来的各式弩机,也被他拆解出零件,堆在营帐角落。
  杨邦杰自己又忙,奈何不了他,只得派了四名亲兵充作郑以诚的护卫,由著他在关内巡察。就看郑以诚捧著几本新购入的书籍查索,趁杨邦杰閒暇时提说,「我这几日在关内巡察,倒有些疑惑。」
  「什麽疑惑?」杨邦杰原以为郑以诚是找藉口开溜,不想是还真的给他找出事来。
  郑以诚说道,「按理说,边境多半会实施屯田,一来省下从关中运粮食前来的耗费;二来士卒在戍守期间也不至於空等。」
  杨邦杰听到是正事,端正了容色说道,「这个我不甚了解,是否请南泽先生一道讨论?」杨邦杰说著,即刻派人去请令狐图前来议事。
  令狐图听完郑以诚的疑惑,缓缓答道,「大玄朝时曾实施屯田,然而西骜入关之後,边疆屡遭兵燹,农具大多损毁,加上烽火不断,边民离散,农地荒芜,因而无人提起屯田之事。子信兄是认为,我军可以施行屯田吗?」
  郑以诚微微颔首,「正是如此。若是大蜀真与西骜议和,战乱止息,那怕百姓不归?」
  令狐图说道,「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看这一带地势偏高,距离水源又远,不知当初是如何施行屯田的。」
  「以诚也发觉到这两个问题,想到家乡灌溉时多用龙骨水车,便查找了些书目,先生请看这『高转筒车』的叙述。」郑以诚将那本新购入的书籍递上,翻到标记好的页面。杨邦杰凑过来,就著令狐图的手上看图。
  郑以诚覆诵书上的文字,「在田边、水源设置两个转轮,以平底行槽衔接,中间以绳索相结多个水筒,筒底用木板、铁丝固定使之行於卧槽,用人踏或兽力转动上轮,便可带动筒索。此法可解决水源遥远、地势偏高的问题。」
  「看来此法可行。」杨邦杰笑道,「子信巡察了半天,想必连开垦地点都择定了。」
  「真是知我者孟轩也!我问过当地耆老,得知原本屯田的地点,大多沿著末凉河支流设置,这几处地点我实际探勘过,土地平坦,都属官田,正好用来屯垦。」郑以诚说著又抽出一张舆图,上面用朱墨标记著好几处地点。
  杨邦杰拍案说道,「如此甚好!可趁冬季赶制些高转筒车,解决屯田时水源问题,最近制造炮车、床弩,儿郎们砍来许多木料,拨出小部分制作使用,应当足够。」
  「除了水车,也得制些耕作用具,将军可著人按照此图,制作『曲辕犁』,供耕地使用。」郑以诚又从书帙中取出《耒耜经》,翻到标记的页面。
  令狐图看完这几幅图,捋著胡子说道,「事虽可行,只是不晓得西骜何时攻来,人力物力有限,得以城防布置为要。」
  「这个当然。」杨邦杰笑道,「若南泽先生也觉此事可行,我即刻就分派人手。」
  杨邦杰又派人传了李淳过来,由郑以诚细细为他说解。李淳农家子弟出身,一点就透,点头说道,「此事甚好,这曲辕犁小将家乡就普遍使用,我看西北的百姓耕作,仍用传统的长直辕犁,待匠人打造出成品,也可派些弟兄去教百姓使用。」
  「有了田地,自然不愁粮食。将军还可以广招流民,发派农具、教习讲武,一来备战,二来开边。」
  杨邦杰与郑以诚听著都不住点头称是,令狐图只是在旁边捋须,不作一语。众人又议了一回,这才散了。翌日,李淳果然率领士卒打造农具,士兵们知道这是来春屯田用的器具,再想起好几次关内粮运不继,众人饿上好几天的情况,也都相当乐意屯田。
  一时间营地里工事之声不绝,杨邦杰、郑以诚也都花了大量的心神投入其中。床弩、炮车等城防用具率先制作完成,众人在营地里试射。郑以诚看了炮车发射,乃是用数名士兵之力,一齐压下,利用权衡之理将大石射出,常有行动不一的情况,思虑了半个月,提出了炮车发射时改用重物压制的办法,又设计挂钩辅助。这一试威力竟胜於原本的投掷方法不少,杨邦杰益发看重郑以诚了。
  郑以诚见炮车改良有效,对这些器械的兴头也被勾起,他一连摆弄了好几日的弩机零件,又在工匠那儿待了好些时日。这才拉著杨邦杰到靶场,取过一架看似伏远弩的弩机,塞到杨邦杰手里笑道,「孟轩试试这个。」
  「这不是伏远弩吗?这不比臂张弩轻巧……」杨邦杰从郑以诚手上接过弩机,眼睛却瞪得好大,这弩机虽然是庞然大物,但举起来却不如想像笨重。
  郑以诚推著杨邦杰,要他试射说道,「伏远弩纵矢三百步、臂张弩二百三十步,只是伏远弩笨重,单人无法操作。但若是这等与臂张弩相同的重量,便能单兵利用了。孟轩试试,这是用踏张的,其实我只是按图改良,自己还没操作过。」
  杨邦杰取出三百步的距离,足踏上弦,持起弩机试射。羽箭果然强劲有力,竟然能破的饮羽。杨邦杰搂紧了郑以诚大喜说道,「你这纸上谈兵功夫还不是普通了得,一般踏张弩也没这等威力!巖州境内怎给你买到这些书籍的?」
  郑以诚笑道,「书肆上可多著喽!大户人家避难远走,自家贱卖的、底下奴仆偷出来的。那些佛经刻本不稀奇,就连不少秘藏的抄本,都被弄出来卖钱,你看这个。」
  杨邦杰见郑以诚从怀里掏出了一部薄薄的抄本,缘角被磨得破烂,好奇地问道,「这又是什麽?」
  郑以诚打开卷首,递到杨邦杰面前笑道,「李筌的《太白阴经》,里头写得是:人谋、筹策、攻城、战具、营垒、阵图,你说算不算宝典?」
  杨邦杰听得眼睛发亮,「确实是宝典,一般都写兵法,少有人谈及战具、营垒、阵图的,这书我怎会不知?」
  「这书我放你案上一旬了,不见你翻看,这才拿了出来。」郑以诚说得杨邦杰一脸尴尬。但这怪不得他,行伍里识字的已是少数,杨邦杰还能提笔写字、看些兵法,更属难能可贵。但要这些丘八主动看书,还是让他们拿起枪杆子上战场比较痛快。
  郑以诚说著,仍将书收入怀中,「回去我再仔细说与你听。先讲这弩的用法,《孙子兵法》可有一句?『长兵在前,短兵在後,为之流弩,以助其急者。』」
  「是有这句。」
  「我本来不懂,为何用『流弩』二字,看了那书才明白,所谓『流弩』,是将弩兵分做三队,分别张弩、进弩、发弩,如此轮番射击,就如流水一般,流动不止、连续不绝。」
  杨邦杰一听就懂,奋力拍著郑以诚的肩头说道,「若真能如此施行,弩箭用途大增!子信,你这改良与建议,只怕比诸葛武侯还要高明。我即刻找人来试试!」
  郑以诚淡淡笑道,「分做三队的想法,明明就很简单,却还要我提醒,这才奇怪呢!」
  杨邦杰抓著头说道,「我们都是看前辈怎麽布阵,也就跟著那麽做了,却难有所突破,你是局外人,才看得通透。你这弩机只做了一具吗?可有名字?」
  「才在试验阶段,当然只做了一具,名字还没起呢!孟轩可要替它命名?」
  杨邦杰沉吟说道,「就唤『神臂弩』吧!如此重量却有这等射程与劲道,自然是神臂。我即刻著工匠广制这神臂弩,再按你说的法子演练,相信我军战力,定能大幅提升!」
  两人兴奋地说著,果然派士兵赶制神臂弩,依法演练。众人见了神臂弩的威力,又知道这操演办法乃是郑以诚提出,都收起对他的轻贱之心,愈发敬重。
  这一夜里风雪严寒,杨邦杰搂著郑以诚在炉边閒话,磨蹭久了不免起火,杨邦杰把人按在地毯上,解下了亵衣亵裤,正要动作,就听到亲兵在帐外喊著,「启禀将军,忠武将军来访。」
  两人连忙起身,还来不及套上中衣,帐帘就被揭开,风雪顺著缝隙吹入,卷进一阵冷风。就听一个朗爽的声音笑道,「唉呀!是我来得莽撞,坏了孟轩的好事。」
  杨邦杰用身体护住郑以诚,像是深怕自己的瑰宝被看到一般。他皱起眉头说道,「你也知道莽撞,给我转过身去。」
  「亏我冒著风雪前来,你竟这样待我。」王澧还是笑兮兮地转过身子,顺便卸下自己的狐裘和宝剑。
  杨邦杰一边穿衣一边问道,「你就这样丢下千岳关,不怕被怪罪擅离驻地?」
  「你当我乐意冒著大雪出门,不学你搂著美人在营帐里快活?只是有件事非得当面和你说说。」王澧拿著眼角的馀光,窥视杨邦杰帮郑以诚穿衣,总有些说不出口的滋味。
  杨邦杰问道,「什麽事?」
  王澧强迫自己转正,就看壁衣上绮丽交织的花纹,说道,「你可知道,朝廷里都吵翻天了,你在这里倒是清閒。」
  


☆、(20)弭战须计量…忠犬攻 温柔受(限)

  (二十)弭战须计量
  「你可知道,朝廷里都吵翻天了,你在这里倒是清閒。」
  杨邦杰忙著穿衣,根本没注意到王澧的动作,因问道,「吵什麽?我这里可忙碌了,你来得正好,等会让子信绘制最近正在制作的城防、弩机、农具图给你。」
  「还不就是与西骜议和与否的问题。」王澧听著衣衫摆弄的疏疏声,按捺不住,「我可以转身了吗?」
  「可以了。」杨邦杰和郑以诚总算穿好衣衫,红著耳根子与王澧相见。
  王澧朝著郑以诚拱手笑道,「小弟打扰了孟轩和嫂子好事,嫂子可别怪我。」
  郑以诚被说得不好意思,拱手回礼说道,「将军还是称我子信吧!」
  王澧嘻皮笑脸地说道,「这嫂子的称呼,可是孟轩亲自定下的,小弟不敢擅改。」
  杨邦杰吩咐了亲兵取些酒菜过来,又要了碗姜汤,亲手递给王澧趋寒说道,「叔涵,你倒底有什麽要紧的话要说,非得三更半夜坏人好事。」
  王澧接过姜汤,慢慢喝了一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他压低了音量说道,「家父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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