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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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流年- 第1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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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圣旨刚一宣读完毕,右相韩准却先一步,奏道:“臣启万岁,臣认为此事不妥。”
  
  圣上怎可如此大意轻敌,派了这么兵马出征,那长安的防守要怎么办?
  
  顾思敏轻笑,问道:“右相认为,哪里不妥?”
  
  韩准,回道:“臣认为,兵多将出,若那伙贼人反扑,长安岌岌可危也。”
  
  顾思敏唇角微挑,一个冷艳逼人的笑容绽于唇边,道:“右相此言诧异,现在反贼已欺朕至此,朕又岂能不还击以示?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我朝自开国以来,便兵多将广,何惧这几个乱臣贼子有力反扑?右相之担忧,实为多余也。”
  
  韩准见圣上一意孤行,便又道:“那臣认为,圣上应当留兵守城为上,各地叛军出兵皆二十万即可。不知此计,圣上觉得如何?”
  
  顾思敏冷冷的瞟了眼韩准,道:“无妨,朕觉得有单将军和陈将军带领雄兵挥师一鼓作气,定能将那伙反贼一举拿下。朕认为此举甚合朕心,卿就不要再行多言了。”
  
  顾思敏刚一说完,韩准又想反驳,可李忠辅却拦了他,先一步,奏道:“臣认为圣上此举甚好,我朝既有良将,又有雄师,定然可以一举击溃叛军,震我朝纲。”李忠辅刚一说完,又磕头,道:“吾皇圣明。”
  
  他此话一出,顾思敏就含笑点了头,众臣一见圣上很是应允此话,便都跟着高喊起了吾皇圣明。韩准无可奈何的皱眉拂袖,此事,才算是拍板定案了。
  
  顾思敏起身退朝时,却对韩准,道:“韩相,朕昨日夜读墨家学术,对于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一说,尚有不明之处,朕在御书房恭候赐教。”
  
  韩准恼怒,他以为顾思敏是因为想要显示我朝威望,才会一口气调出了五十万大军出征。可到了御书房后,他这火气,便被顾思敏磨得所剩无几了。
  
  韩准一脸的执拗,道:“臣,韩准参见圣上。”
  
  顾思敏见韩准黑着脸,一脸的郁气,知他是为了朝廷着想便也不气,径自问道:“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兼相爱,交相利。爱人不外己,己在所爱之中。依右相看来,此话何意?”
  
  韩准想了想,便道:“此话意为,扬利弃弊。便是将天下好的东西留下,不好的东西除去。”
  
  韩准不明白这么浅显易懂的话,圣上何故不懂,还要来问自己。
  
  顾思敏勾唇浅笑,道:“右相只言对了一半,依朕看来,此话意为墨子真正的思想,是主张兼爱,提出非攻。”
  
  朕怎么会不知道,这反贼是为何意,才会大肆宣扬自己谋反呢?
  
  韩准更是迷茫了,他又问,道:“既然圣上知道兼爱而非攻,何故要出兵五十万压敌?难道,不应该先以慈爱去劝降吗?”
  
  顾思敏此时一脸凛然的,说道:“韩相真以为,谋逆之人如此多兵?”
  
  韩准一愣,道:“这,这军情上报,还曾有假?”
  
  这揣摩上意不好,这窥探下行,也有了问题?
  
  顾思敏隐晦,道:“这真亦假来,假亦真,韩相难道不知,这朝中还有个左相李忠辅吧?”
  
  韩准大惊,小心翼翼的疑问,道:“圣上是想假意欺瞒李忠辅?”
  
  可这事,和李忠辅又有什么关系呢?啊,难道圣上怀疑李忠辅投敌谋反?
  
  顾思敏见他思考时又是一惊,便也不点明,只笑道:“朕之决定,亦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莫不是韩相不相信,朕有匡扶这天下的能力?”
  
  韩准此时才尊敬的鞠了一躬,道:“臣不敢,臣对圣上之佩服,五体投地亦不能表。臣谨遵圣意。”
  
  顾思敏笑的狡猾,又问道:“嗯,朕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韩相可明其意?”
  
  韩准想了想,回道:“臣不才,只得听懂了大概而已。”
  
  都道是这圣意难揣,圣意难揣,真是圣意难揣呢。圣上说话隐晦,她这真正的意思和谋策自是不会现在就告知我的。可她又说了这些话与我听,可不就是明摆着要告诉我,她不糊涂,要我冷静,稍安勿躁嘛。
  
  顾思敏见韩准大抵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道:“如此便够了,若是无事,韩相就退下吧。”
  
  韩准又是一个极其恭敬的行礼,道:“是,臣告退。”
  
  如此,第二日,朝廷的大军便出发了。可是不知为何这开始行军的进程还算神速,可没几日便慢了下来,只是这点,外人看不出来便是了。
  
  荣瑾瑜在杭州一听到顾思敏的这道圣旨,就更忧心了。他不知道,顾思敏为何会派出去这么多兵马,他倒是和韩准一样,生怕叛军反扑长安。他这一担忧,便隐隐的不安起来。
  
  荣瑾瑜想了想,还很是忧虑的对夏优璇,道:“优璇,我想跟你借兰陵兵马应急。”
  
  看来顾皓这是谋定而后动的,原来他也觊觎皇位。
  
  夏优璇还似往常一样平静,道:“你是担心顾思敏的长安?”
  
  荣瑾瑜眉头深蹙,忧心冲冲,道:“嗯,若是无事最好,怕是,此事不似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语凝的心机深沉,四皇子起兵,她也应和,怕是他们早已联系好了,要一同起事的。可他们的手段,当真如此拙劣?
  
  夏优璇依旧淡定的,应道:“好,我今日便启程回兰陵。”
  
  荣瑾瑜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嗯,如此,就多谢了。我会派萧尹带几个人跟你一起去的,楼语凝定然也知道你是兰陵公主。若是她有防备,在途中埋伏暗中出手,也好有个照应。”
  
  荣瑾瑜也不由得在心里叹息,道:夏优璇,我欠你的,这辈子,注定是还不清了。
  
  夏优璇点头转身,便回房收拾东西去了。不多时,萧尹和夏优璇走到门口,荣瑾瑜便亲自牵了马来,对萧尹叮嘱,道:“一定要保护好优璇。”
  
  萧尹认真,道:“少爷放心。”
  
  荣瑾瑜点头,看着夏优璇却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该对她说些什么。夏优璇看了一眼荣瑾瑜,便翻身上马目视前方,道:“这种时候,什么都别说。”
  
  夏优璇说完,便扬鞭策马,萧尹等人也跟着远去了。荣瑾瑜此时的内心,真是相当纠结的,他知道,自己欠夏优璇的太多了。若是朋友,那自当是如此的,可是这中间横着的爱意,却让他避无可避的觉得自己很自私。
  
  从夏优璇出发才过了半月,出征大军将至未至前线之时,却又有了新的战报。郑州官员上报,燕京的部分兵马和扬州叛军的部分兵马,人数不详,但在郑州会师直扑长安而去。不出七日,定能围城。
  
  顾思敏得此消息,当时,便下旨册封杨麒岳为左武卫将军,领兵十万固守长安。
  
  荣瑾瑜在得知此消息时,真是异常的淡定。他就知道楼语凝哪里是有这么简单呢,想必那燕京和扬州,也是调虎离山罢了。目的是要抽空长安的兵马,他们好直取长安。
  
  荆若漓看了眼径自饮酒的荣瑾瑜,叹道:“瑾瑜,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这长安,若是固守不住的话。。。
  
  荣瑾瑜放下酒杯,平静的,说道:“敏儿出了事,我又岂可偏安一偶,苟且偷生。”
  
  她的眉眼,她的樱唇,就连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记忆犹新。在荣瑾瑜眼中,即便是顾思敏咬着小指思考的样子,他也觉得那是可爱的。即使她做了再坏的事情,在他眼里,那也是好的。
  
  荆若漓一笑,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我就知道,你定是不会不管的。
  
  荣瑾瑜看了眼月亮,道:“明日一早,希望路上不要再出意外了。”
  
  躺在床上睡意被冲的无影无踪,辗转反侧的只是想她。以前我无法相信,想一个人居然可以想到天亮。现在我信了,心中有爱的时候,即是如此的。没有她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啊。这月光怎么又是照的人,这么凄凉寂寞呢?
  
  荆若漓一拍荣瑾瑜的肩膀,似是给二人打气又似安慰,道:“好,我与你一同回去。”
  
  这一次,是要来真的了吗?明刀明枪的打上一仗,胜了,就此天下太平,败了,青史留名,也算不负此生了。
  
  荣瑾瑜又满了酒,递与荆若漓,道:“喝了这杯酒,就算是替自己饯行了。”
  
  小样,你家墨雨澜也在那呢。还有你爹什么的,哎。
  
  今晚便是,风清月明意自若,千年一梦醉魂中!
  
  第六日,兵临城下,顾思敏率领众臣高站城楼之上观望着。而下面,是千军万马的叫嚣之声。
  
  顾皓首当其冲,一身铠甲坐在马上,高喊道:“顾思敏,你若率部投降,我尚可念手足之情,饶你不死,如何?”
  
  哼,十万大军?你的十万大军如何能敌我的三十万大军?
  
  顾思敏扬唇冷笑,道:“顾皓,你这乱臣贼子,朕是不会让你如愿的。”顾思敏又激将,道:“你以为,五哥是如何会输的。”
  
  顾皓听顾思敏叫他乱臣贼子,恼火,道:“哼,五弟他输就输在狡诈上了。巧诈不如拙诚。”顾皓又道:“哼,你执意如此,那就休怪本王翻脸无情了。”他又对后部,道:“整顿兵马,一个时辰后,给我攻城。”
  
  机动灵巧而伪诈,不如笨拙而诚实。以有功而见疑,以有罪而益信,由仁与不仁也。顾思敏,你休要将我与老三和老五相比。
  
  顾思敏冷冷的看着下面,众臣此时更是不敢多嘴。都等着静观其变,韩准心焦,道:“圣上,您此次可是塞翁失马了。”哎,圣上再是谋智,终究是算差了一步。
  
  顾思敏却摇头轻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朕的计策,还未显现而出,朕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这时,一个人影提着另一人飞身而上,待站定才将那一人放下,还略显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顾思敏在看到那人时,便笑了。这一如往昔般的笑容,还是充满了自信和满意。
  
  真个是:陌上笑颜,依旧翩翩。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断肠。
  
  众臣一看见那人,便跪地,道:“臣等,参见皇夫。”
  
  这人,便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荣瑾瑜,而被他提着的,则是武艺低微的荆若漓。
  
  荣瑾瑜和顾思敏平静的对视了许久之后,才道:“起来吧,你们先退下吧。”
  
  众臣看了看顾思敏,顾思敏也是平静的使了一个眼色,看了一眼周围的官员,他们才都退下了。
  
  荣瑾瑜强忍着,想要上前搂了那个单薄身躯入怀的冲动,问道:“敏儿,为何现在削藩?”
  
  现在削藩,岂不是逼着藩王和反贼联合吗?
  
  顾思敏听他一问,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收起了如花般迷人心神的笑容,眼眸当中幽碧之光闪烁不定,冷意不断。她幽幽一叹,道:“这是父皇临走之前,留下的圣谕,要用削藩克制皇兄。明着是削藩,暗着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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