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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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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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说,元也是由你的欲望衍生出来的吗?
  欲望湮灭,元就消失了。张衍一怔,似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又像是卷入了一场悖论中。不会的,荀昶这是一个真真实实存在于生活之中的人,往昔历历在目,即便看的不真切,但不可能否定她的存在。卫缭见她不回答,转而继续说,张衍,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是真实存在于你的身边的人吗?还是我是由你的欲望衍生出来的人?
  衍,你看着我。回答我。
  ……
  “衍,你刚才怎么了?忽的一下就闪神,也不知在想什么。”是卫缭一如既往的温婉的听不出丝毫责备的语气。卫缭看着些真真切切存在的藤蔓,想要追寻答案的时候,张衍却不知不觉从现实生活中直接滑入了一段魔障。越来越频繁出现的魔障,起先只是在梦中,后来会往复地出现在任何一个分神的时候。
  她暗自叹气。将自己的头埋在卫缭的脖颈之间,一呼一吸皆是她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把她带到身边来,是对的还是错的?沈卫缭见她这样,也不知是她心里有什么事情只是轻抚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卫缭。
  恩?
  我给你讲一讲元的事情吧。
  你说吧,不过,能不能先把这些藤蔓收了,我看着怕怕的。
  ……
  娓娓道来的故事,一字一句的,让卫缭听着心里发酸也发苦,原来自己不在的那些年,张衍被这样一个人保着护着,渐渐磨去当年的桀骜,变成如今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这样的人。她听完了她的讲述,看到她仰起的头颅,似乎是在向她索要着什么答案。卫缭一闭眼,罢了罢了。这些年过去,她又回来了,那个人已经不在。
  她低头,将一个亲吻印在她的额头上。
  “衍,那么久了,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就像我的过去你也不在乎一样,我只在乎现在,只希望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再也不要分开了。”
  那个埋在她颈窝里的人,悄无声息地哭了,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到卫缭的肩膀上,温温热热的,却让卫缭感觉像是要撕裂了一般。
  衍,乖,不哭好吗?我只想这样长长久久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忘了怎么退后,年轻的时候谁都固执,为了那些有的没得生生将这段缘分扯断,从今往后,不许你做出那样决绝的事情。如果再发生,我不但这辈子不会原谅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
  有什么办法呢,这样纠缠的命运,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索性不要管他了。
  沈卫缭是张衍前生的债,永世的孽;张衍何尝不是沈卫缭生命中那个注定的讨债鬼。所以,大家这下子算是扯平了。
  日复一日的生活,沈卫缭也渐渐摸清了张衍的规律。平日上班朝九晚五,然而极少在外面吃饭,基本只会在单位食堂和家里吃东西,偶尔外出吃饭,也似乎对外面那些精致或者不精致的食物兴趣寥寥。偶然问起,却说出了相当惊人的话语。
  “这些食物不过是用来果腹,只有家里的饭菜才能让人觉得牢靠。”
  卫缭暗自吃惊,这个荀昶,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张衍这个以前要拉着她吃通一条街的好吃嘴调~教成现在这样?不过她现在厨艺精湛,刀工精细。这样也许不出去吃饭,也能让自己的胃得到满足吧。
  这样一个几个月都在外风餐露宿的人,却被养出了一身看似娇气的毛病。贴身的衣服只穿棉质和丝质的,衣橱里整整齐齐地挂着各种场合穿的衣服,几乎偏执地由浅色到深色,由长到短。一旁的衣柜里堆着外出考察的装备。
  这些时日,张衍待她自然是极其细心的。锻炼,产检,产前辅导班等等。她的肚子也日渐鼓起来。她夜里不眠的时候,也常常注视着沉溺在梦魇里的衍。衍告诉她,梦境又是另外一个世界,在梦里所有的梦都是串在一起的,不管是十年前还是昨天。可是这些东西醒来后,都记不得,只有在梦里才能看的清楚。
  她时常在黑夜中注视着她的眉角,眼睛,挺拔的鼻子,以及那张白日里总是停不下来的嘴。看着她在梦里对黑暗全无防备的样子。这熟悉的面庞和少年时没有太多的区别。熟睡时彻底沉湎于梦魇的时候,她仍旧拉住卫缭的手,小声的嘟囔着她的名字。周遭却没了少年时莫名其妙绽放的璀璨花朵。
  自从安定下来,卫缭对当初那些纠结的猜测去了大半。张衍爱她这一点毋庸置疑。她爱她,不然不会带她到这里来。没有了当年那些顾虑,如今的她独立,自足。有自信能够给卫缭一个清晰的未来而非当年因为不明确而躲避,还好卫缭在,还愿意等她,等她慢慢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还真是累啊……jj还真是骄傲~调~教这种词都被和谐了……话说上一次描写张衍不知不觉陷入那种类似于清醒的梦魇的状态大概是前年的事了(你看你这个进度啊……惨不忍睹啊有木有)这就是张衍有这种力量的副作用,其实也就是神志不清,力量越强大,魔障也越厉害,会让她渐渐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所以~这孩子其实也是挺可怜的。。。下一章期盼多年的唯一男主终于要出现了!!!


☆、叁

  桃花开了,杜鹃花开了,茉莉开了,五月中,蔷薇花也铺撒满小区的回廊。张衍这一日回来,支支吾吾的跟她说自己在城郊原本还有一所房子,原来所里的,后来处理的时候她买下来了。
  “那地方很漂亮的,走不远就有一个湖,周遭又是些山,空气比城里好多了,房子在这几个月里面装修,这会儿基本弄完了,没跟你说,现在也不方便让你去,对孩子不好……”
  卫缭擦着桌子,看着她一脸的窘迫只是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现在所居住的地方并不宽敞,两室一厅,大的一间是两人的卧室,小的一间是张衍的书房和杂物间,整个客厅和阳台是打通的,虽说看起来宽敞明亮,但是如果有了这个小人儿,那这里就乱翻天了。张衍不说,卫缭也知道这里的装修是别人做的主。平日里自己不说什么,但是始终心里也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听到张衍这样讲,她也觉得这样合适,这时候弄好,晾过四五个月再搬过去住,妥妥的。
  张衍猜不透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于是继续咕咕哝哝的讲着:“总共有三层。一层是客厅厨房和杂物间,二层是卧房,有三间还有一个好大好大的露台,三层也有三间房,我准备弄成书房,到时候你一间我一间小孩一间………………你愿意去那里住么?”她怯生生地抬起头看卫缭,这段时间她都在忙这个事情,所以有的时候总是要出去。卫缭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也没有问她到底在做什么,每天张衍走后,她就独自一人听听音乐,练字,看书,琢磨着这边的风俗和饮食习惯。张衍贴心,每天早上早早的出去晨练,回来的时候将一天的菜都买好了。活鱼,排骨,鸡肉,豆腐,各色时令菜蔬。晚上回来,总是一脸疲惫的样子,吃饭洗碗拉着卫缭出去散步。卫缭知道,恋爱是一码事,生活又是另一码事。张衍的生活习惯太好,这让她迫使自己也跟随了她这样的习惯。偶尔夜里失眠,看到一旁安睡的那个人,有的时候真的不相信,单单凭着她一人,自己可以顽强的活到想要把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
  于是去拉张衍的手,对她说:“以后这种大事情你还是要跟我商量,现在我们不是两个人,是一个家。做什么在一起商量了总是好的,万一你装修的风格我不喜欢怎么办,所以呀,以后别瞒着我做这种事情了。”她温和地说,张衍看她这样,更加不好意思了。她又咕哝一句“还不是怕你操心累着了。”这个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云漫过漫长的夏季翻滚,秋天炙热的空气,西湖边上硕大的梧桐树慢慢地开始掉叶子。瓜熟蒂落,十月怀胎。从九月开始,忐忑不安的不是沈卫缭反倒是张衍。她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觉,反复的情绪让卫缭哭笑不得,嘲笑她要是真的到了那天自己被推入产房,张衍在外面说不定会晕厥过去。然而真的到了那天,张衍却是一脸冷静。
  从宫口扩张到孩子出生的那两天多,张衍跑前跑后,最终听到医生对她说母子平安之后才真真的放下心来。战战兢兢快一个月的神经终于松弛。在医院住了一周之后,他们回到家里。
  孩子取名顺了卫缭的意思,叫做楚河,男孩。
  张衍抱着楚河,软软的,柔柔的。甚至连骨头都给人一种可以卷曲的感觉。新生儿红扯扯的样子消失以后,楚河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让成人觉得白的不可思的感觉。但是想到这孩子有那么一些白人血统倒也释然。她没事的时候就盯着他看,看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看着看着也看出了几分卫缭的样子。原本就喜欢孩子的她现在更喜欢楚河。婴孩身上散发出来独有的奶香气。看到卫缭哺乳时的那一片静谧,让她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幸福太不真实。咿咿呀呀的楚河,吃奶时眼珠子盯着张衍直直看的楚河,一趴在张衍身上就不会哭闹的楚河让她简直不忍心自己离开他们母子半步。以至于沈卫缭都有些吃醋了。
  “幺儿最喜欢你,你看,我再怎么哄他他都不买账,你一来,他就安安心心在你怀里。”
  她开始规划未来,楚河满月后,一家人就搬到郊区的那所房子去住。足够的宽敞,也没前人的痕迹。卫缭和张衍的卧房的正面那堵墙是智能玻璃,侧墙上用最原始的方法挂了很多她们两人的照片,楚河的婴儿房也弄的清新明亮。屋外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看起来都是干净且舒适。张衍养了一缸睡莲,几尾锦鲤。
  清晨,卫缭醒来,枕边的爱人已经离开,她下楼,看到她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转圈,桌子上放着温热的牛奶稀饭,豆沙小馒头和水煮蛋。看到她下来了,张衍便走进屋里,咿咿呀呀的楚河,放在卫缭身边。她给她找来碗,盛饭,看她吃。吃完了,张衍收拾,卫缭抱着孩子哺乳。而后,换尿布,张衍去上班,卫缭在家里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练毛笔字,画画,侍弄张衍一日一日搬回的花草。
  张衍的研究所就在住家附近。这里的房子,原本就是研究所的,因此周围不多的几户人基本也是研究院的家属。再稍稍远一点的地方,是种植着大片蔬菜水果的农村。因此卫缭觉得自己在这里,近乎过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她每天的生活就是照顾楚河,做家务,采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让思想麻痹,但同时却又让人真正沉溺到了生活之中。张衍中午也回家吃饭,下午五点就下班。然后带着她和楚河,到周围转耍。
  秋天过了,然后冬天,第二年春天,楚河半岁多,可能因为在远离城市的地方生活,吃的也有营养,长得非常快。每每抱出去,都比周围的小孩要高那么一些。卫缭经过半年多的调养,也渐渐地恢复原来的身材。张衍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哪里也没有去,最多也就出差到北京去了几次。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里,人很容易丧失一些东西。但是,也获得了更多。特别是两个年轻人共同哺育一个孩子。中途有争吵,也有不快,但是自然而然地达成不生隔夜气的共识。
  夜里,张衍抱着卫缭,常常也就是说说话,然后就睡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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