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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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音阶-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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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话什麽的,果然是骗人的。我居然会信,也难怪,年纪大了脑筋不清楚嘛。
  谢见安的诊所坐落在郊外的一片别墅区中,来往的客户大多是别墅区的富人们,由於受众偏小,这里俨然成了养老的好地方。
  我在这赖了一个月,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生活物资齐全,完全不需要出去,就可以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并且满足我只想躺在床上静静喘气的人生夙愿。
  每天八点起床,下楼买早饭,叫谢见安起床,吃过饭一起去散步,有病人预约就提前准备好各种设备,没有的话就坐在楼下客厅的地板上,他看小说我拼拼图,一天悠悠然然不紧不慢的过去了。
  我不用做任何事,不用想稿子不用熬夜不用曲意逢迎不用想爱情是什麽东西亲情是怎麽回事。
  我的手机还在那间房子里,不知道杀人现场有没有清理干净。
  但无所谓,那些可笑的期待,只会嘲笑著提醒我是个傻瓜、白痴、贱货。
  这种平和静好的日子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得到消息要我回新加坡的时候,没什麽抗拒心态。
  我先去陈哲那里报到拿材料,回国时接机的小姑娘黄婉也眼圈红红地塞给我一盒她自己做的饼干点心,告别他们後我看到了公告栏里贴著上个月杂志销售破纪录的单子。
  谢见安在公司外等我,他陪我回公寓,公寓被收拾过了,血迹消失了,书房的狼藉不见了,所有移位的东西都回归到了他们应该呆在的地方。
  我神经质地走来走去,把从新加坡带回来的东西都翻出来装进箱子里,拨浪鼓和那幅素描丢进垃圾桶。唯独没有找到手机,我去问谢见安,他说不知道。
  丢了就丢了,日子还得向前过,伤春悲秋和眼泪一样都是女人的事。
  我约出了叶清,把那份股份转让书还给他,我说:“对不起,我姓杨,不姓叶。您太抬举我了,我受不起。”
  说完我走出咖啡馆,依稀听到他好像说了“对不起。”
  我笑笑,这句话,我也受不起。
  谢见安又陪我去了莫臻的公司,我把自己的东西收到箱子里一箱一箱往下搬,再上来却见到锺翛站在门框边。
  我停下脚步看向他,恍若隔世。
  我继续向他走去,错身而过,搬起箱子。
  他伸手要接,我眨眨眼,把箱子放在脚下,冲他笑笑:“锺先生有何贵干?”
  “……杨,对不起。”
  “哈,”我夸张地挥挥手,笑咪咪地,“没事没事。”
  他抿起嘴唇,那样子就是一只无辜的小白兔:“杨,你别这样。”
  我叹口气:“我怎麽样了。”
  他脸涨红了,我看著他,忽然很累,搬起箱子绕过他,被他一把拉住,手一松,箱子坠到地上,里面的东西劈里啪啦掉出来。
  “你干什麽!”我甩开他。
  他手足无措地:“对、对不起。”
  我怒极反笑:“你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如果没有别的要说,就请让开。”
  他却堵住了门口,半天憋出一句:“对不起。”
  我没脾气了,笑了笑:“没关系。”
  是我嘴贱,总想试探你的底线,最後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你……”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你受伤了麽?”
  “没有。”
  他扭起衣角:“我後来回去找你,看到了血……”
  “哦。”
  他抬起眼一眨不眨地:“为什麽要骗我。”
  “嗯?”我一惊,难道他知道孩子的事了?
  “叶新明明就没事,你们明明就没起冲突,为什麽要骗我?”
  我垂下眼睛,笑了一下:“我贱。”
  “你……”
  “都过去了还执著什麽,”我拍拍他肩膀,“你这种品质,说好听点叫坚持不懈,说难听点叫钻牛角尖。”
  “……”
  我拿起箱子从他身边走过:“听我一句劝,你追叶新的同时,保护好自己。”
  我没让任何人送我去机场,包括谢见安和苏越,临走时我们一起吃饭,苏越笑嘻嘻的说随时会去看我。他还不知道我和锺翛的问题,只是在谢见安的威慑力下撅起小嘴委委屈屈地扒螃蟹吃。
  临走时谢见安说,不论出什麽事,他都会在,一直在。
  我笑著说好。
  候机室放著好听的钢琴曲,只不过总被不停的登基提示打断,断断续续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卡农。
  忘了听谁说过,卡农是世界上最悲伤的曲子,因为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著另一声部;直到最後一个音符。
  哈,我笑,就是因为爱幻想,才会落到这般丢死人的田地,人啊,还是要生活在现实里的,早一点摆脱掉幻想,才能早一点获得直面现实的勇气。
  窗外下起了小雨,飞机在雨中滑行,向上飞去,飞到云层上面,那里晴空万里。
  ──上部完
 

☆、第五十章

    接下来的日子,可谓狼狈为奸。
  Aalto一看到我丢下手中笔纸张开双臂扑过来一个熊抱。
  我反手拍拍他後背。
  他眼睛瞪老大:“诶诶诶这一趟回来你转性啦!你不是应该淡定地侧过身去让我扑个空吗?!”
  我嘿嘿一笑:“累了,懒得动。”
  他大惊失色:“你你你,你是谁!快把我的头儿还给我!”说著扑上来作势要死掉我脸上不存在的面皮。
  一巴掌pia过去:“死开。”
  他揉著脑袋:“嗯,这才对嘛,头儿你终於回来了!”
  ……Aalto,原来你是M体质啊。(←_←)
  晚上我们一起在Lethe聚会,Tenny夫夫还有一群狐朋狗友都来凑热闹给我开欢迎会,酒保谢洋极其自觉泡了奶粉,我手臂一档,笑呵呵地:“给我来杯白水。”
  谢洋上上下下打量我:“回趟故土就能把这毛病治好?”
  我笑笑没接话,Tenny拿块蛋糕手爪子伸过来围住我脖子:“来来来,给哥几个讲讲在中国的豔遇。”
  白他一眼,招呼陶霖:“快把你家成人智障症候群群主领走。”
  陶霖也不是盖的,轻飘飘一眼把Tenny压得抬不起头,我嘿嘿笑著看他俩互动的小动作,他们身上好像打了舞台光,我站在台下的黑暗中看著主角的幸福番外,心里冒了几个酸泡。
  心里有个小人蹲在墙角画圈圈,默念我也想当主角……
  按理说像我这种深情英俊多金的成熟好男人应该会很有市场,某人眼睛长死鱼身上了才会死活看不见我这麽好的男人,虽说年纪大了点,但年纪代表著阅历,多年沈淀後的气质无形中会吸引无数美少年的,更不用提对伴侣的宠溺以及床上经验……
  不是说大叔有三好嘛,历尽沧桑有味道,成熟隐忍──
  “易推倒!”
  什麽?明明是成熟隐忍技术好!
  ……嗯?
  我看向吧台,一个阳光活泼的美少年戴著一顶棒球帽,穿著运动款的球衣,笑得阳光灿烂春风和暖,正和谢洋说说笑笑。
  见我看向他,他特自来熟地冲我招招手,我无奈的摇摇头笑了。
  小孩子,再唐突的举动做起来也不会让人反感。
  “刚刚我们在猜你的属性。”美少年指指谢洋,“他说你是绝对的top,我赌你是有待开发的bottom。”
  ……收回上述,他唐突的语言能够准确无误地激发人潜在的暴力心里和原始兽性!
  我扬起眉毛:“小鬼,谢洋对我的了解一定比你深啊。”
  “哈哈,”他抓抓脑袋笑得杏花枝头春意闹,“这样啊,没关系,我们可以加深了解,一晚之内哟~”
  我眨眨眼睛,他这是……再邀请我麽?
  谢洋在一旁脑袋都大了:“小鬼,你让我少死点脑细胞好不好。”
  “我怎麽杀死你脑细胞了,不是你刚刚说的和我打赌嘛。”
  谢洋无力地叹气,对我说:“这孩子小时候脑袋被门──被能夹核桃的大铁门当核桃夹过,你别介意。”
  “……”
  美少年也不在意诋毁他声誉的论调,要麽是天生神经比象腿粗壮,要麽是习惯成自然,还是笑呵呵的一团可爱:“来嘛来嘛,我们来加深了解啊!”
  我伸出食指顶开他凑过来的脸:“死开。”
 

☆、第五十一章

  我伸出食指顶开他凑过来的额头:“死开。”
  他捂著额头嬉皮笑脸:“诶诶诶,你看你看!傲娇了傲娇了!还说不是bottom!”
  “……你似乎对属性的角色定位有著不可取的刻板印象啊,”我冷笑,“要不要床上见分晓?”
  “好啊好啊。”
  ……於是,这就是为什麽,那个自称是谢洋表弟的叫做陈温恪的美少年会大半夜出现在我家。
  他一进屋十分自觉地跑去翻冰箱:“你都不开火的吗,冰箱这麽空。”
  我摊手:“一个人,布置那麽齐全给鬼吃?”
  他“啧啧”两声,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很刻薄?”
  我吊起眼角:“与你何干?”
  他嘿嘿一乐:“不过我喜欢。”
  “……”
  能跟这小子和平相处的,应该是在菜市口排队呢。=皿=
  我冷哼一声,拎著他耳朵拖出厨房:“快去洗洗,洗干净了涂上蜜糖老实儿地在床上等我。”
  他居然抱住我的腰牟劲儿改路线:“要洗我们一起洗。”
  “你想多了,”掐开他不安分的爪子,“我不过是要向你证明大叔的床上技巧罢了。”
  “切~真没情趣。”他放开我,豪放地脱掉衣服,裸著身子在客厅里转圈圈找浴巾。
  我擦掉脑袋上不断出现的黑线,把浴巾呼在他脸上:“滚!”
  看著他去浴室的背影,身材比例不错,肩膀上流畅柔韧的线条一看就是喜欢运动的成果,宽肩窄腰,皮肤光滑,在灯光的映衬下闪耀著蜜色的光泽。
  诶,年轻就是好。
  想著又摇摇头苦笑一声,居然会被一个小孩子激起脾气,年龄都长在狗身上了。
  虽然有只狗帮我分担年龄不见得是件坏事……
  回来这麽久,一个人住著空荡荡的房间却会感到害怕。往下深想,如果生病了,没人会拿药给你煮粥给你,平时没有人说说话除非自言自语,就是有一天死了,直到发臭才会有人发现……
  打个哆嗦,老子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不会生病,回来虽然没有人说话但回家前说出的话足够活动嘴部肌肉了,万一有一天死了……呸呸呸!老子还是黄金年龄!最多才过了人生的一半,根本死不了!
  唾弃一下自己,你怎麽跟作者一样二了,脑袋里长结石了吗?
  半夜,我和陈温恪从床上滚到床下,为上下位置争论不休。
  “我堵的是‘有待开发的bottom’,当然要开发你啦!”
  “我说的是‘刻板印象不可取’,务必要把你的人生观掰过来,当然要见识大叔的技巧!”
  “你在下面也可让我见识技巧!”
  “你毛还没长齐呢遇到我你受定了!”
  “@@#!@#¥%*¥#!@#%#@%¥!”
  “*()*(&&*%¥%&#@#*)*──!”
  ……
  一小时後,我俩并排坐在床边气喘吁吁,目光相接立刻一个朝左一个朝右:“哼!”
  半晌,他不动声色地挪向我,我嫌弃地看他一眼,和他拉开距离。
  “喂喂喂,大叔,你够了吧,”他哇哇乱叫,“你说你本身就是个小孩子在我面前装什麽倚老卖老?”
  “你再说一遍?=皿=!”
  “好好好,”他举手投降,“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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