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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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弄人-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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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那人究竟与你什么关系,你为何三番五次地帮他打发那些杀手?这次,一听说西夏又来了高手,眼巴巴地赶来救人,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青衣人无奈地道:“莫明,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罗嗦,我问你事情查得如何了。”
 莫明撇着嘴道:“那个小子,根本不需要相助,他家周围的那些机关埋伏,就足够西夏高手喝一壶了,哪里还用得着我们替他操心。师傅啊,这些人都是冲着那把绝世名剑去的,我们为什么不找那姓赵的,让他把剑交出来,也省了许多麻烦。”
 青衣人摇摇头,缓缓地道:“他,绝对不肯交出那剑的,而且那些人未必只是要剑。”
 莫明不解道:“师傅,那剑不是你的吗?他又没有武功,留着剑有何用处,还不如还了你,你亲自出马问他要还,还能不给?他只是个开药铺的,西夏人要拿他做什么?”
 青衣人怔了半晌道:“我不想见他,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所以还得另外设法取回那剑,留在他那里,总是个危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此剑的消息传到江湖中,定会有人打这剑的主意,岂不麻烦。我看那些西夏人此次的目的,应该也不止于剑,这里虽是边塞,却还在大宋境内,西夏人未必敢明抢,我们也只需暗中出手,不必露面,等打发了那些人,再想办法安排他一家离开。”
 莫明不耐烦的地问道:“那到底要如何才能悄悄取回那剑呢?”他真的不懂,师傅的剑是如何到了姓赵的小子手上,为何师傅又不愿见那小子,只想暗中将剑取回?还要关心起这人一家的安危。
 隐约记起一年前的事,那时身负重伤足足躺了数月有余的师傅刚刚可以下床,便急着打听一个人的近况,说起来,那人在江湖中也极负盛名,他的行踪,本不难找,奇怪的是,当时此人失踪也有一年了,竟无人知晓他的消息。师傅闻讯,顾不得身体尚未复原,在宋夏边境四处打探,仍无音讯,却发现有西夏人在打听一把名为巨阙的上古名剑下落,师傅带着他追踪那些西夏人,最终在一座荒山上撞见那些人在打一户人家的主意。
 师傅去那户人家探查回来后,神情就十分怪异,原来平淡如水的性情,突然间就变得有些激动,莫明不知道他究竟探到了什么,暗暗猜测是否与那把好剑有关,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就是能拥有一把好剑。第二日,师傅象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带着他前去,谁料刚到那里,就见到十几个西夏人在欺负一位姑娘,一旁倒着个老者,被一剑刺中要害,奄奄一息。师傅不顾叔父曾经说过千万不过动武的嘱咐,与那些西夏人交起手来,救了那女子,还劝慰了几句,正说话的当口,突然间又闪人。
 莫明奇怪师傅为什么不离去,反留在那里暗中窥视,片刻后,就来了那个后来才打听到名字,叫赵玉的小子。莫明打从一开始就对此人没有好感,空长了一副俊秀的面容,做事一点也不实在,嘴上答应那个将死的老者娶他女儿照顾一辈子,表情分明是那么地无奈和不甘。莫明最讨厌这种心口不一的人,再看师傅先是一脸的愕然,紧接着又变成了迷茫,最后似乎还有那么一点伤心但又好象释然,总之莫明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会有如此复杂的感情。
 回到镇上,在客栈内足足静默两日,把性格开朗的莫明憋得万般难受,最终师傅在吩咐了他几句后,独自离开了一整天,回来以后,象是放下了一件重大的心事,又恢复到从前的淡定自若。
 回想当日,师傅被自己的叔父素有神医之称的莫非从大江中捞起,那一身的伤,换作第二人,肯定是无救了,幸而师傅的武功极高,受伤后内力自动护住心脉,而偏偏一落江中,就遇到了无所事事,游山玩水的叔父,机缘巧合,才救了一命。叔父将师傅一身的伤以及如何解开被药物封住的内力当成是对医术的考验,最终寻了百味药材,才将昏迷了近一个月的师傅从阎王那里抢了回来。是药三分毒,在大剂量的药物作用下,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渐成灰白,年青俊朗的面容也变得苍老,看上去象个年过半百之人。
 那日他终于醒了过来,听叔父讲述了被救的经过,惊讶之余深为感谢,自己和叔父都担心他看了容貌巨变后会经受不住打击,将所有的镜子都藏了起来,谁知还是被他从洗漱的水盆里瞧见了,莫明清楚地记得当时师傅的目光是如此的惊愕,却不见得有多悲哀,一人在床上躺了整晚,不言不语。第二日清晨再见他时,脸上平静得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事。莫明当时只道这人一定是表面装着坚强,实则伤在心里,过不多久,才发觉观察有误,师傅是真的没有太在意自己的容貌,莫明拜他为师后,曾提及此事,他只是笑笑道,相对于人的生命,外貌只是一件附属物。
 莫明自幼父母双亡,随侍叔父身边学文习武,叔父潜心研究医道,于武功却不上心,故而莫明的功夫也是马马虎虎,最初叔父让他拜师,他极不乐意,一个重伤在床,连生活起居都要人照顾的如何能做他的师傅。叔父却说这人在江湖中极具侠名,武功也是一流的,他教一年,顶得上别人教三年的,莫明半信半疑中认了师傅,这才知道原来此人就是南侠展昭。有感于莫非的救命之恩,也喜欢莫明的率真,展昭答应下来,两人年龄只差数岁,虽然认了徒弟,实则把他当作自己的兄弟。
 此后展昭因病不得不缠绵于床塌之上,却仍然悉心指点莫明的武功,果然没多久,大有长进,始知南侠确实名不虚传,即便只是口授,也强过他人。莫明佩服之余,更加倍地照料病中的师傅,足有一年光景,才能下床。
 莫明原以为此后师傅自然会一日好似一日,却不想那天莫非要远游,将他唤到身边,告诉他展昭因伤势沉重伤及了内腑,虽经医治,却是时日无多,千万不可再与人交手,留下二颗救命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莫非自去天南地北,找寻灵丹妙药,以求为展昭续命。
 莫明听了大惊失色,一年来的相处,师徒兄弟之情已深,本还想瞒着展昭,莫非却道他早已知晓,莫明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师傅,真有生死视等闲的气度,换作他人,不是放荡无形便是自怜自怨意志消沉,但展昭却能一如既往,坦然而对。
 第11章
 莫明想不通师傅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那么在意,却为何偏偏关心起这个赵玉,一年来,三次踏入这座边陲小镇,都与此人有关。也许他们的关系不菲,否则随身之剑,又怎么会到了赵玉的手中。此时见展昭盯着窗外楼下的街道,神情凝重,连自己的问话都未做回答,莫明有些疑惑地望去,见一个只着单衣的青年男子缓缓走来,身后紧跟着两名随从。在这滴水成冰的冬季,若无高深的内力,穿成这样不冻死才怪,这人,必然不凡,好奇心一起,忍不住问道:“师傅,这人是谁,你认得?”
 莫明问完这句,却是一怔,见展昭双手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过大早已没了血色,一片青白,面色也是同样的苍白,平素温和的目中充满了愤怒和悲哀。在看到卫慕鸿的那刻起,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重又如狂潮般奔涌而出,刺得心疼得在战栗。被困西夏皇宫的那段日子,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和绝望,生死由不得自己,随时会被李元昊肆意凌辱,卫慕鸿正是派来看守寝宫的护卫之一。
 作为卫慕家族的一员,见李元昊因展昭而冷落了卫慕皇后,卫慕鸿十分地不满,这种不满当然不敢在李元昊面前有所表露,转而发泄在了展昭身上。卫慕鸿自幼被家族培养成一个杀手,无情无心,非常懂得如何选择时机,给对手以雷霆一击,对于身不由己的展昭,卫慕鸿其实并无多大的仇恨,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出于对卫慕家族的忠心,因此即使展昭再无辜,在他心中,只要妨碍了卫慕氏一族的前程,就是自己的敌人。
 那时的李元昊,刚刚赢得一场对宋战役的胜利,深知权力集中的重要性,开始计划对党项各大家族下手,尤其是那些表面顺从暗中不服又手握重兵的各部落族长,他们与拓跋一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李元昊利用各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区别对待各个击破。索氏、都罗氏、咩迷氏皆是党项大族,同时都与拓跋家有姻亲关系,无一例外被一一斩除,其后就轮到了野利氏。李元昊之心昭然若揭,尚未被波及的卫慕家族看得清楚,出于自我保护以及对权利的渴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长年随侍卫慕皇后身侧,负责宫中安全的卫慕鸿,对此类权利争斗自然十分熟悉,洞悉李元昊对展昭那份感情,以及展昭对此事、对此人的深恶痛绝,断定这也许是唯一能令李元昊意乱情迷丧失理智的最佳时机,自己要做的就是利用一切机会来羞辱展昭,令他更加痛恨李元昊。李元昊这种人,得不到的他就越是不会放手,纠结于此,或可暂时减轻对卫慕氏家族的压力,让他们有时间做好充分的准备,在未来机会到来之际给予致命的一击。
 卫慕鸿不惜余力,不择手段打击任何的敌人,他做得非常巧妙,轮到他当值,每次都在李元昊尽兴离开后,展昭狼狈不堪之际前去,命宫女们立刻清理。当时展昭内力尽失,又重伤在身,根本无力抗拒,身上留着凌虐后的痕迹,赤身裸体地被宫女们清洗,而卫慕鸿就在一旁从头至尾静静地看着,看着展昭羞愧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的悲愤之情,感受着展昭的绝望和痛苦,卫慕鸿目中尽是残忍之色,他清楚的知道,没有人能忍受如此羞辱,尤其是还有旁人观看,丧失了做人的基本尊严,只怕要比被一个男人侵犯更加不堪。
 莫明自然不知展昭所经历的一切,只是觉得师傅这样子,分明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看情形那男子很有来历,展昭不答,莫明也不再问,只笑笑道:“师傅,我去弄点吃的回来。”说着便要离开。
 还未走出门,眼前人影一晃,展昭已拦在他身前,沉着脸问道:“要去哪里?”
 莫明忙道:“自然是去街上买点吃的。”
 展昭哼了一声道:“那人叫卫慕鸿,是西夏卫慕氏家族中的第一杀手,也是李元昊身边的高手之一,以你现在的武功,想查探卫慕鸿,岂非寻死?就连他身后跟随之人,也是身手不凡,何况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啊。”莫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没想到自己心念才动,师傅就察觉到了。“师傅,莫明只是想查一下这些人的落脚处,不会与那个卫慕鸿交手的。”
 “卫慕鸿是个杀手,天生敏锐,你跟了去,他岂有不知之理?”展昭清楚莫明有多少斤两,他的武功来自家传,叔父莫非本就是个武学奇材,只是潜心于医术研究,觉得行医救人远胜练武,希望自己的侄儿也能够喜欢医道。故而最初教他练武,并不用心,大量的时间花费在教导医术上。莫明天资聪明,但毕竟年幼,练武总是一件辛苦的事,见叔父教得随意,他也就学得马虎,纵然根基不错,只是没有下过苦功,虽说跟展昭学了近两年,但与真正的高手相比,差距十分明显,尤其对手是卫慕鸿,多半会被发现杀了灭口,展昭自然不肯让他前往。沉呤了片刻又道:“这是镇上唯一的客栈,我们不方便在此长住,你去准备些干粮饮水,另找一处可以容身之所,留下记号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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