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殿下毕竟是一个民间江湖女子所出，恐难服众啊。”
“……”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开来。
“不知隐相对此有何看法？”宇文成看着从进来起就不动声色的寒淡韵，心想，要是宇文锦有寒淡韵一半的冷静与计谋，自己也不会动换太子的这个念头了，也幸亏寒淡韵身中寒毒，身体极弱，否则自己还真不敢用他，说不定还会起杀心。
“论身份，确实恐难服众，但可以论能力。”寒淡韵顿了顿，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入湖中，溅起点点水花，和桥旁的灯笼交相辉映，美轮美奂。
他收回了视线继续说：“今年收成不会很好，就让他去历练历练吧，直到服众为止。”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两个皇子的命运。
宇文成很少有话是不听寒淡韵的，因为他说出的永远是最有可行性，而且最容易实施的办法。
“圣上都不怕预言的应验吗？”寒淡韵无喜无怒的看向那个用人不疑的宇文成，“亡国者，必韩氏族人也；然续宇文室血脉着，也必为韩氏族人……”
宇文成挥挥手让两个宰相都下去，一脸尴尬的看着寒淡韵：“可你姓寒！韩氏族人已经不存在了！”
“我姑姑寒夏宁，生下五公主宇文蔚后，就被秘密处死了吧。当太子妃诞下皇子之日，也就是宇文蔚的死期，然后等待寒琉苓继续为你们诞下血脉，循环往复……只为那一句：续宇文室血脉着，也必为韩氏族人……你们真的不愧是王室，可以这么心无愧疚的折磨了我们韩氏一族三百年，记住这是你们欠我们的……”
“放肆，竟然敢如此对朕说话。”宇文成脾气好，可并不代表没有脾气，也不代表寒淡韵就可以这么大胆的侮蔑宇文王室，他缓了一缓，语气平缓了下来，“这只是祖训罢了，隐相不必如此这般，只是朕恰好生在皇室，而你，恰好身在寒家罢了。好了，朕累了，你退下吧。”
寒淡韵转身，走出了宫殿，走进了雨中。
宇文成不知道，一个巨大的阴谋，正随着这满湖的雨花缓缓展开……
☆、第十七章 银宵火树舞绯樱
秋神祭毕竟是一年一度最重大的节日，一大早素月和子杨就打扮好，央求寒淡韵今日允许他们去街上玩。而那雨，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只是空气依然潮湿，满是乌云的天空好像也预示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它会在下起雨来。
看着他们祈求的模样，寒淡韵也不好拒绝，就点点头应允了下来，看见他们开心的跑出去，寒淡韵是有些淡淡的羡慕的，自己还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可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开心至此。
寒琉苓此时，已经身在皇宫了吧，毕竟是碧璃宫的宫主。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被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还这么傻傻的爱上了宇文离……
不过，像宇文离那么优秀的男子，要不爱上，很困难吧。
寒淡韵摇了摇头，甩开心里的一些想法，竟然答应宇文离前去，那就去吧。他站起身，正准备往外走，又突然被人拉了回来，一块白纱又准确无误的遮住了寒淡韵大片的容貌，顺带在脑后打了一个死结。
“宇文离！”寒淡韵有些愠怒，“做人不能得寸进尺。”
身后那个人倒是无所谓，拍了拍手走到寒淡韵正面，满意的看了一下：“还是你想出去后导致百姓围观？”
“……”
这世上能让寒淡韵妥协的，估计也只剩下宇文离了。
走在街上，投向面覆白纱的寒淡韵的眼神大多是好奇，好奇的内容却是：这是谁？为什么会和二皇子走在一起？看起来还关系这么好？而投向宇文离的眼神就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寒公子？你也来秋神祭啊……宇……王爷也在啊……”隔得大老远就能听见王桑舞那独特的打招呼声。
“王姑娘？”宇文离从脑海中搜罗出这还颇有印象的名字，皱着眉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王桑舞问，“你怎么会在这？”
也不由得宇文离会有此一问，秋神祭虽热闹非凡，但所有未婚女孩子家是不可以来参加的，这不是上元节，也不是七夕节，而是一个庄严而重大的节日。
“啊？我偷跑出来的呀！”王桑舞一脸正常的说，瞄了瞄身后快赶上来的王桑远，赶忙说，“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啊，这么有缘能碰上寒公子，呃……还有王爷，不如一同去吧！”说着，拉了两人就走。
空留下每次都为王桑舞收拾烂摊子的王桑远一脸诧异的团团转，明明刚才还见她在这呐？又跑哪去了这是……
而寒、离、舞一行三人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其实秋神祭的排场是安排在宫门口的，皇室可不会让一群没见过什么的老百姓进入皇宫内部，真丢了什么，谁也担不起那个责任。
寒淡韵自从落座起就扯下了白纱，四周探询的目光立马从四面八方射来，王桑舞就更直接了，盯着他就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还念叨着：“比我想像的还美！神仙啊……”
寒淡韵八风不动、清贵绝华，兀自取了茶水来饮，丝毫不顾周围那已经变了味的目光。
要说皇子就是皇子，安排的位置也是极好的，四周都是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了的老家伙，所以也没有人公然过来叨扰他，寒淡韵不动声色的冲着皇上点了点头，当问好了。
倒是王桑舞拉着寒淡韵大呼小叫，把他弄的哭笑不得。这姑娘这么风风火火，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四周也是一阵阵的喝彩声，可寒淡韵却完全没有那个兴致，好像他来，只是为完成一个任务似的，他的安静隔开了四周的喧哗，只是一个人那么凄清、孤寂的坐在那里……
“二皇子……是二皇子……”四周响起一片惊呼，“还有太子……还有大将军的儿子赵影桦……还有西域公主和王子……还有……”
“寒公子……王爷上场了。”王桑舞小声的在寒淡韵耳边提醒。
已经到了射彩球这个环节了吗？寒淡韵也终于自来这起，第一次把头抬起来，四周又是响起了一片议论声，但议论声很快小了下来，寒淡韵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一群老狐狸。”
只见一排十个人整齐的坐在马上，前面是高台之上垂吊着大大小小的彩球，最大的有一人合抱那么大，最小的有婴儿拳头那么小，越小的，挂的越低，越不容易射到，但相对的奖励也就越大。再加上今日有风，摇摇摆摆的彩球更是加大了难度。
寒淡韵看着马上笑的自信邪魅的宇文离，点了点头。
“寒公子，我也想去！”不得不说王桑舞是个说到做到的豪迈女子，话音刚落，她已经飞身到了赛场边沿，一个翻身上了一匹马，侍卫在宇文离的默许下也放任王桑舞进了场。
“小姑娘，这里只有十把弓哦，还是乖乖下去吧。”
王桑舞看向那个笑的一脸妩媚的西域王子，翘了下嘴角，从腰间取下了火红的长鞭：“不劳王子挂心，我有这个！而箭嘛，你就分我一半好啦！”说完长鞭一卷，一把箭出现在了王桑舞的手中。
“你放肆，那是我皇兄的……”
“不碍事。”西域王子打断了自己妹妹的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早就听说天朝这里女子特别，前两天遇见的都是些温柔的没有一点脾气的女子，今日终于遇见一个自己感兴趣的了：“在下宫涅，敢问姑娘芳名？”
“王桑舞！”火红的长鞭一挥，一支箭破空而去，一个苹果大小的彩球应声而落，四周一片喝彩声。
“王桑舞？不如我们比试一下如何，正好一人一半的箭。”宫涅搭弓便射。
“谁怕谁？”
一时间场上乱箭飞舞，所有的人都看着两人比赛，宇文离更是一脸黑线，因为真正的比赛还没有开始，两人已经射下了将近四分之一的彩球了，还都是小球……最后的结果是，两人都被罚下了场。不过却由此产生了一段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佳话……事实证明，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比赛正式开始。
宇文离搭弓就取最大的那个彩球，宇文锦刚想取笑两句，就发现只要是大的彩球，内都别有洞天，随着巨大的彩球落地，金灿灿的纸花就从破碎的彩球中喷了出来，如烟花般绽放在湿漉漉的空气中，众人竟一时看呆了。
宇文离朗朗的声音从赛场上传来：“一愿我国国土年年丰收、风调雨顺。”搭弓再射稍为小一点点的彩球，“二愿宇文朝百年基业、千秋万代。”再射，“三愿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最后，在一片喝彩声中，他看了看那个静静凝望着他的白衣少年，搭弓直取最小的那个彩球……
明日射下最小的那个彩球送给淡韵可好？
可好？
叮——的一声，宇文离的箭被那个公主的箭打偏了半分，险险的擦着最小的那个彩球而过。四周的其他人也赶忙趁着这个机会拉弓射箭，顿时，彩球落地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不时有金色的纸花从彩球中飞出，随风四散开来，一时间漫天金色，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而这边宇文离就没那么好过了，他每射出去一箭，都被那个公主打偏，他不得不停下来，优雅而颇具威严的打马来到公主面前：“不知公主这是何意？”
那个公主到是也不害怕：“没什么，我愿意。我皇兄刚被你们中土女子拐跑了，我不高兴。就这样……”说完无所谓的弯弓一射，其中一个最小的彩球已应声落地。
“那还要麻烦公主高抬贵手，本王说过要把最小的彩球送给一人的，不能失信才是，关于那件事，事后本王定会让那位姑娘前去道歉。”宇文离看着最后一个摇摇欲坠的小彩球，好几只箭都擦着边过去，看的宇文离提心吊胆的。
“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看能不能过我这一关吧。”早就听闻二皇子的美名了，今日还不多加见识见识？
宇文离无奈转身，提箭便射，待哪位公主去堵截那只箭时，宇文离三箭并上弓，一鼓作气直取彩球，终于，宇文离不负众望的取到了最小的那只彩球。
最小的彩球一共三个，分别被宇文离、西域公主宫颜、大将军的之子赵影桦取得。
皇上一高兴，一人赏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翠玉，和黄金千两，并可以满足他们一人一个愿望……
赵影桦希望皇上允许他从即日起进入军营，和大家一起训练，他要靠自己的努力爬上去，而不是躲在父亲的阴影下。
“准奏……”宇文成非常欣慰。
宫颜希望皇上能允许她在中土贵族中寻找一个如意郎君下嫁。
宇文成哈哈一笑：“准奏！”
宇文离却狡猾的一笑，说自己暂时还没什么愿望，这个先欠着吧。
寒淡韵一听，心里冷笑了一下，不愧是宇文离，这可是等于是手里多了一张免死金牌。
不过宇文成正高兴，也不介意多发下来一张“免死金牌”。
“听闻二皇子弹奏的古琴很是一流，不知我们这些不远万里来中土的人，能否有此荣幸？”西域公主宫颜笑的十分美艳，那是不同于天朝的温婉，反而是一种充满野性的诱惑。
“怎敢在公主面前献丑？”宇文离微笑这回答。心里却想的是，你让我弹我就弹，好歹我也是二皇子好吧，这样听你一个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