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男人- 第50节

　　　　经过细雨的滋润，天气又多了一份清澈和柔情。

　　　　挽玉习惯地拿起了那把油纸伞等在了一边。

　　　　“我们走吧。”这是自爷爷和轩辕炎走后，他第一次出门，又是在这小雨时节，只是小雨已经变得清冷。

　　　　出了门，小雨仍旧洋洋洒洒地下着，将一切东西都重重地包裹了起来让自然界里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的。

　　　　他们漫步在小雨中，小雨像母亲的手，落在身上酥酥软软的，让人感到分外地惬意。

　　　　“玉公子，你看……”挽玉指着城角处的一簇草棚。

　　　　“他们是……”

　　　　“他们是亲近来这儿的讥民，逃荒到了这里。”

　　　　“逃荒过来的，一定又冷又饿。”玉桑陌看到那草棚即遮不了风也挡不了雨这让他的心里又产生了一种很深的怜悯。

　　　　“挽玉，我们的日常花费可有剩余吗？”

　　　　“玉桑陌是想帮他们？”

　　　　“是啊，眼看着冬天就到了。这样的地方如何能够安身呢，即使不被冻死也要饿死的。”

　　　　“公子是可怜他们，咱们的日常花费还有剩余，挽玉都留着呢，明天我们可以在不远处设一个粥棚。那里还有几间破屋，如果拿出钱来加以修缮的话，这一个冬天住下来还不是问题。到了春上，天气暖了就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你回去算一下，为他们上上心，他们也好有个住处，我们尽了自己的力，买一些米来，略给他们一点温饱也好。”

　　　　来这儿帮助饥民是玉桑陌最愿意做的事了。

　　　　他为他们修缮了那些房屋，给他们买了些衣物，又设了一个粥棚，让他们吃暖。每一次来，他都将自己裹在斗蓬里，头上带着一顶四周围了一圈细纱的帽子，他做这一切不想让人们感激他。

　　　　人们起初只是在吃着，嘴上念着感激的话。他们都不知道是谁发了这么大的善心来帮助他们。直到他们看到一个举止高贵的少年在两个大治的拥护下，来到粥棚/人们立时安静了下来，他们好奇地望着那个神秘的少年。

　　　　“我想这半个多月来，大家的肚子多少也有些底儿了，房子基本还可以挡风遮雨。老人、女人和孩子可以留在家里，*持一下简单的家务，轻壮的男人们，你们可以去找一份工来做，以期让家人过得更好一些。”他轻轻地说着，看到人们眼中的疑惑，他又说：”粥棚暂是不会撤的，大家有能力就靠自己吃个饱饭，穿得暖一些。你们还可把自己挣来的钱攒起来到了来年春上的时候，你们可买来种子，播种自己一家的希望。”

　　　　人们心中的感激化作了哽咽。他们感激他好心善心的同时，也为他能够给他们一个长久的打算的心思所倾服。他们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他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从内心向外的感激，泪水在人们的眼眶中转着，这情形让玉桑陌感到即心热又心酸。他的眼睛在细纱后发着潮，他被人们的热情和感激包围着。

　　　　经过这细雨的滋润之后，天气越发的显得清朗起来在这美好的夜里。尤其在这雨过天晴，朗朗的星空下。玉桑陌经过了白天的喧嚣后的那颗心更加地孤寂和无助了。他的心给掏空了，剩下只有没有灵魂的躯壳。他此时真的想有个人来为他分粗一点忧伤，一点哀愁。哪怕是听他那飘泊不定的灵魂诉说一下他的无奈和痛苦，也可以让他那无处可去的灵魂归回到他的躯壳里，带给他一点快乐和安慰，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在这黑暗中独自饱尝不安后还要受到那孤寂和冷清的煎熬。

　　　　

正文　救灾

　　　　

　　　　当一缕阳光透过窗棱上的白帛射到屋子里的时候，它已经显得无力了。但依然让停驻在屋子里的黑暗恍然离去。

　　　　玉桑陌懒懒地睁开了眼睛，因为近几日连绵的秋雨让原本不冷的天气骤然冷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冷把玉桑陌留在了被子里。他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那透过来的一丝阳光。

　　　　“小公子　起床吗？”挽玉小心地问着。

　　　　“让她们生上炭炉吧，我有些冷。”

　　　　挽玉撩开纱幔，看到玉桑陌的脸色很苍白：“小公子　，你不会是病了吧？”她说着忘情地将手放在了他那平滑的额上。

　　　　“小公子　你的头有些热，要不要请个大夫看一看？”

　　　　“不碍事的，我只想再歇一下，不想现在就起来了。”

　　　　“是。奴婢这就叫人将炭炉生上来，再将这帷幔换了，天气一下子冷了这么多，我去给玉桑陌准备披风和长袍。”

　　　　玉桑陌继续他的梦游和魂游。

　　　　突然，他猛地掀开了被子，迅速下地，抓过衣服穿上，匆匆向外就走。与迎面而来的挽玉撞了个满怀：“挽玉，快去准备些钱来，今天天气这么冷，你去当铺买一些旧衣服来，只要保暖就好，现在大多人都已经安定下来了。可是，天气一下子变得这么突然，他们手里一定没有闲钱去置买冬装，你快去。”

　　　　玉桑陌说的很急，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个冷得缩在角落里的老人、女人和孩子能干的男人在他的说动下都已经出去做工了。女人打柴护家，侍候老人、看护孩子她们是辛苦的。

　　　　“小公子　，别急，挽玉早已叫他们在那里支上了大锅熬几锅热乎乎的粥，吃了一定会驱走寒气的。

　　　　玉桑陌放了心，又坐了下来。看着女侍们将炭炉抬了进来，又看着她们将厚厚的帷幔挂上，顿时让他感到暖洋洋的，由里向外透着舒服。

　　　　挽玉拿了条湿热的手巾过来，让玉桑陌净了面，喝了一碗粟米粥。他很喜欢那种黏黏的黄黄的，吃起来香香的粥，这令他百吃不厌。

　　　　“挽玉，我们去看看他们。“看着挽玉放下了碗，玉桑陌才说。

　　　　“小公子　，今天外面这么冷，小公子　就别去了，让我一个人去了就行了。“

　　　　“我看看他们，这总比一个人呆在这偌大的屋子里来得开心。你叫人赶快去买衣服，我们这就去。”玉桑陌说着站起身来，向外就走。

　　　　接过挽玉递过来的斗蓬，走了出去

　　　　“我们怎么去呢，小公子　不坐车吗？”

　　　　“不坐了，走着也许不会感到冷，好在也不是太远，我们就快走吧。”

　　　　“是，小公子　。先容我把钱拿给他们，让他们将衣服买来，然后送过来。”

　　　　“好，你快去，我等你。”

　　　　初冬的冷风吹过来，吹过玉桑陌的脸，冷得他一哆嗦，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斗蓬。但他仍旧觉得冷得澈骨，那风像刀子一样刺进他的身体他的骨子里。

　　　　小公子我们坐车走吧，坐车还要暖和一点，我备了手炉。”

　　　　“不用了，我们还是像以往一样好了。”玉桑陌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出了府门。

　　　　运动使他暂摆脱了寒冷，走得头上都有些冒汗了。他将斗蓬的帽子推了下去。

　　　　“小公子　，这样可不行，会生病的。”挽玉赶忙上来，又将帽子重新给他带上：“刚出了汗就这样，这么冷的天内如何能受得了呢？小公子如果真的病了，那他们就真的没人管了。”

　　　　玉桑陌对挽玉的话也不去辩驳，任他为自己尽他自己的那份心。

　　　　远远的。

　　　　他们到了那冒着热气的大锅，周围围着衣衫单薄的女人和老人、大一点的孩子。他们手里拿着瓦瓮，眼睛盯着那黄澄澄的米粥，脸上却没有一丝畏冷之状。

　　　　玉桑陌来到近前，他看着锅里的米粥。那锅里的粥要比他喝的稀了许多。他转过头来，看到那些人正对着挽玉笑，和他亲热地打招呼，眼睛却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

　　　　“挽玉，粥是不是稀了一点，为什么不多加一点米呢？”

　　　　“小公子，稀一点可以让他们多吃些日子，再这样下去，我们也支持不了多久的，何况，我们也还有一群人要养的。再加上给他们的衣物，这日后的事情少不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不省点怎么行啊？”挽玉看了一眼那些可怜的人们，又道：“小公子，爷给我们的日常用度，我们自己用自然会有剩余，可是，若总这么接济他们，我们马上就会捉襟见肘的。家里的用度已经减了不少，小公子，我们不能不算一下，日子还长着呢。”

　　　　玉桑陌不再说话他知道挽玉说的对，可他在心里还是没来由地可怜起他们来。

　　　　挽玉被他们围住了，人们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探寻着。

　　　　挽玉在对他们低低地说着什么。然后，他看到人们眼里那些感激的光。只是冲着他无声地笑着，并未过来感谢他，他们一个个笑得是那么的开心。

　　　　玉桑陌轻轻地冲着他们笑了笔，点了点头，他看到他们边笑边窃窃私语着。

　　　　当第一勺粥舀出来时，人们开始了有秩序的骚动。

　　　　挽玉这时候领着两个家丁走过来，两个人的手里各拿着一个大包袱。

　　　　“公子，衣服买来了，怎么送出去？”

　　　　“有多少件？”

　　　　“不是很多，因为天气突然变冷衣服都让人买走了，他们是走了几家才买到这些的。”

　　　　“那我们就看着给吧。先可年老体弱、孩子们给。如果有剩余的，就给其它的人。”

　　　　人们得到粥后，又拿到了衣服，他们感激地冲着玉桑陌躬着身子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

　　　　人们端着粥，有的在喝，有的则急急地往回赶。

　　　　“公子，衣服发完了，我们也回去吧，你看，天已经飘雪了。”

　　　　“怎么有的人不喝呢？”

　　　　“家里有人出不来，他们就把粥端回去了。”

　　　　“我想去看看。”

　　　　“小公子，那屋子里不干净小公子若是生了病可怎么好啊？”

　　　　“怕什么，无非是一些尘土还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挽玉劝不住他，只好跟着那些人那他们的家里走去。

　　　　人们看到他们进来的同时，一个个都变得拘谨起来。

　　　　玉桑陌看到那暗暗的，冷冷的屋子女人在灶下烧着火，不是很旺。但屋子里要比外面暖一些。在破木板搭的床上，铺着一些干净的稻草，上面是破的不能再破的被子坐着冷的了发抖的小孩和老人。手里拿着女人刚拿回来的热粥，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玉桑陌那颗悲悯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解下了自己的斗蓬，围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上，在老人和女人惊诧的目光中走出了那间小屋。

　　　　外面的雪已经变得纷纷扬扬，就像细蝶在空中纷纷起舞，煞是好看。

　　　　挽玉将自己身上的长衣解下来，披到了玉桑陌的肩头。玉桑陌微笑着推开了挽玉的手。

　　　　他仰着脸，让纷至沓来的雪花落在脸上。落在脸上的雪花，凉丝丝的，很快便化成了水珠儿。就像玉桑陌笑出来的眼泪。他闭着眼，心情地陶醉在这冷寂洁白的世界里。

　　　　雪好像突然间停了下来，他感觉不到雪花落在脸上的那种凉丝丝的快意了。他暗叹着，美好的东西总是那样稍纵即逝。他睁开了眼睛，眼前仍旧是雪花在漫天飞舞。

　　　　一支大手扶上他肩头的同时，一件貂皮斗蓬也披到了他的肩上。他看到了，他是在一把大伞下，他是在轩辕炎的身边，身上披着轩辕炎的斗蓬。

　　　　玉桑陌的心在那一时刻停止了跳动。呆了一下猛地转回了头，急步冲了出去，迎着那飞舞而至的雪花向前跑着。

　　　　

正文　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