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照青苔上(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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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照青苔上(bl)-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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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青苔无奈。
寂青苔妥协。
“那便喝酒吧。”
“爽快!”花逸豪情万丈,立即解下腰间的酒壶递了过去,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喃喃自语道:“不好,这酒都有些凉了,得温温才好,要不我们去前面的客栈?”
去客栈,那岂不是在亭锦忆眼皮子底下了。
寂青苔摇头,“五谷百花所酿之酒,自然要在这天地间品尝方才美妙,此地清静,依在下看来,这里最好不过。”
“嘻嘻,我是不懂,不过既然兄台这么说,那我也感受一下这种……哦,美妙。”花逸傻笑两声,伸手把酒壶递到寂青苔手中。
寻了一块稍显平滑的石头坐下,寂青苔仰头喝酒,姿态风流。
只觉一股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寂青苔轻拭唇边酒渍,抬手把酒壶扔了过去。
花逸纵身而起接到酒壶,脚尖轻点树干,跃到树枝上坐下,抬手仰头,酒液哗哗流到口中,大呼一声:“好酒!”
偏头看寂青苔,露出一口白牙,“对了,还没请教兄台姓名。”
“寂青苔。”
“青苔?嗯,好名字。”花逸咀嚼这两个字,摇头晃脑道:“自然却不俗媚,天真而尽显风流。好名字,看来令尊也是个有才之士。”
“谬赞。”父亲有没有才学他不知道,这名字……也是言一取的。
说起来,这些年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及他的父亲,寂青苔细细回忆了一下,发现那个名为父亲的人,在脑海里半分印象也没有。
“喝酒喝酒!”花逸抛过酒壶,靠在满是青苔的枝干上,半闭上眼睛,咂咂嘴满足道:“真是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啊。”
接了酒壶,寂青苔扬声问道:“敢问公子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嗯……叫公子多生分,你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逸大哥如何?”花逸仍闭着眼,嘟囔一句。
寂青苔眉头稍锁,清秀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终是斟酌道:“逸,逸大哥。”
“好兄弟!”闻言,花逸兴奋地翻身下树,重重拍了拍寂青苔的肩膀以示自己的激动难耐。
“我花逸遨游四方,居无定所,兄弟这话可是问倒我了,我既不知从哪来,也不知往哪去,只是过一日舒心一日便好。”
“如此倒叫人艳羡,”寂青苔垂首静默,表情沉静,“我也曾想过,等事情了了,便寻一座青山,闲坐草庐,笑傲风月。”
“呵,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寂青苔无奈苦笑,这些话,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连自己想想,也觉得不现实。
他活到现在,身如浮萍,去了很多地方,接下来还要去更多地方……就是不知道会在哪里留下来,到老,到死。
说不准,根本就等不到那个时候。
花逸退到另一块石头上坐了,正琢磨着要怎么开解他,虽然美人忧伤是一道风景,但看着面前这人忧伤,心里就挺不是滋味的。
刚要张口,寂青苔已经站起身,举起酒壶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又反手把酒壶扔了过去,转身就往回走。
“多谢了。”
白色长衫,青丝及地,那人的背影映在这苍翠的树林间,竟然无比和谐。只是那背影消瘦,背脊挺得和刚出鞘的剑一样直,直得让人忍不住想折断它。
花逸斜斜倚在一棵大树干上,望着那个背影似笑非笑。疏狂一醉的头牌,果然名不虚传。
(打网球好痛苦……手各种酸疼各种抖,求安慰~~~关于这个故事,其实酝酿很久才下笔,有不足之处请见谅,也请多多指教。然后,小受很纠结,我也很纠结,这是个很容易隐藏自己心事的孩纸。最后,接下来会很忙,要考秘书,普通话,四级,所以尽量两天一更。)

☆、第二十九章

回到客栈,亭锦忆等人都回了房,寂青苔趴在柜台前向老板打听这几日可曾有大批人运送东西经过此地。
老板姓向,满脸胡渣,生的很粗犷,一看就是练过武的。在这种地方开店,总要和山贼土匪什么的有点交情,而这种交情,很多时候是用命拼出来的。
寂青苔一副文弱公子样,惹得那向老板更加不待见他。在江湖人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长得好看的书生,就是小白脸了。
“向老板可曾见过不久前有人押送货物途经此地?”
“呸!”向老板往地上啐了一句,抬头时眼里布满血丝,一张口便是声如洪钟,“还嫌不够晦气啊!”
倒在长凳上的店小二被这么一吼,瞌睡也醒了大半,心知自己老板脾气不好,生怕得罪了客人,连忙过去把寂青苔拉到一旁,小声道:“公子问这些做什么?”
“随口问问。”说话间,一锭银子已经放到了小二的口袋里。
寂青苔在疏狂一醉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二心领神会,也不多问,只是道:“那伙人在这住了一天,昨天晚上走的。”
晚上?
“他们运的是什么货物?”
“什么货物啊?哦,是七八口棺材,大晚上的,怪渗人。”
难怪那老板满脸的不悦,生意人最忌讳这个。
“他们要去哪?”
“听说是要把棺材运回青州安葬,谁知道啊。”
“多谢。”
寂青苔说完,转身回房。
七八口棺材运到青州……那么,路上所见的车辙印就应该是运送尸体的板车留下的,可那些车辙印陷入泥里颇深,不是一具尸体该有的分量。
而且,还有那个人也一同出现了
花逸。
一个出手阔绰的富商,前不久才从他这里买走大批兵器,哪里是什么巡游四方的江湖散人。
棺材里面的东西,他隐隐猜到是什么了。
入夜,山里的夜里很凉,被褥隐隐泛潮,屋子里也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寂青苔依旧裹着那床毯子靠在发霉的床柱上,听到雨打在瓦片上的声音,看来又开始下雨了。
他向来晚睡,此时听着外面的穿林打叶声,更加无心睡眠。
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拨亮了灯芯,又不知该做什么,只是望着外面的黑夜发呆。
一时间千头万绪,乱的不得了。或许是这酒后劲大,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寂青苔裹紧毯子,觉得还是有丝丝凉气渗入骨头缝里,又清醒了几分。
还在大理寺的时候,他就已经让翎带信给红袖,心中对花逸这个人种种疑惑也派人去查探,可至今仍无消息,恐怕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总之,这人定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寂青苔无心再想,垂下眼帘准备休息。
门外似乎有细微的脚步声,伴着雨打树叶的滴答声响在耳畔。
寂青苔存了戒心,当下立即起身吹灭烛火。
烛火一灭,黑暗笼罩了整间屋子,这是彻彻底底的伸手不见五指。
“吱呀——”一声,那扇快要寿终正寝的门被推开,冷风一下子灌满了整间屋子,把唯一一点可怜的温暖也驱散干净。
“寂青苔,把灯点上。”
低沉的嗓音里带了微微的不悦,那人转身把门关上。
他一来就关灯装睡,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王爷,失礼。”
寂青苔的心放下大半,拿出火折子吹了吹,又把灯芯点上。
火映着亭锦忆英气的眉眼,他看着寂青苔微红的脸颊。
“屋子漏雨。”
“哦,那我去车上睡。”
亭锦忆踱到他床缘上坐下,饶有兴味地看他。
看他自然地从门后找出一把伞,看他提了油灯推开门。
外面大雨滂沱,不见月色,只闻雨声。车上的褥子大多都搬到了亭锦忆的房里,马车除了可以挡风之外什么御寒的东西都没有。
这一夜,将会很难捱。
寂青苔着一件单衣,抬脚踏进泥泞里,彻骨的凉,却没有半分犹豫。
“回来,”亭锦忆在他身后邪气地挑了挑眉,“我说过让你去了吗?”
寒风把伞吹得东倒西歪,寂青苔努力握紧伞柄,在雨中轻咳一声,“那王爷的意思是……”
亭锦忆拉了被子附在身上,闻着里面还残余着那股淡淡的梅香。
“你睡地上。”
亭锦忆格外开恩,允许与之同处一室。
风雨中的人用袖子掩了口鼻,只看到瘦弱的肩膀在暗中微微抖动,“臣身感微恙,恐怕会传染了王爷。”
“你想死在马车上?”
“臣不会死。”
“我说了让你进来,你听到没有!”亭锦忆不耐烦道。他可没有心思和他大谈君臣之道,况且还有冷风一直往屋里灌,实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静静盯了他几秒,寂青苔回房。
倒是亭锦忆开始纳闷起来。来之前不是早就想好了,把寂青苔赶出屋子,煞煞他的傲气。可为何在看到他走出屋子的一瞬间突然心软了呢?
呵,心软这个词的对他来说还真是陌生。
(其实这攻,也不是太渣哈……)

☆、第三十章

从包裹里拿了件衣裳铺在潮湿冰冷的地面上,寂青苔倒地而睡。
虽然隔了衣服,但地上的冷气还是冻得他牙齿打颤。那种冷是从极深的地底传来,永远也不会断绝般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床上的人翻了身,似乎睡的并不怎么安稳。
寂青苔用衣服遮住脸,努力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不想弄出声响,把脸憋得通红,身体却抑制不住阵阵抖动。
亭锦忆再次翻身,模糊不清吐出四个字。
“我冷,上来。”
寂青苔把头蒙得更严实,继续装睡。
亭锦忆支起半边身子,声音倒是清晰了许多,“听到没有,我叫你上来。”
“咳,”寂青苔起身披衣,脚步有些踉跄,“我去拿炉子。”
亭锦忆咬牙,看那身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平静从容,不慌不忙,就没由来地一阵火起,干脆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用力之大,让没有防备的寂青苔身子一斜。
“寂青苔,你真不识抬举。”
“咳咳,王爷过奖。”
他的脸色是不正常的*,眼里波光潋滟,想必是刚才压抑着不出声,憋出了眼泪来。
直起身子,亭锦忆用手背轻探他的额头,烫手。
放下手,亭锦忆掀开被子,“进来。”
“……”
愣了愣,寂青苔终于爬上*床,却怀了十二分的忐忑。不敢妄想太多,只当他是一时心软,生了慈悲心。
这床三面靠墙,寂青苔睡在里面,被夹在了亭锦忆与墙之间,一面冰冷,一面温暖,寂青苔下意识地往墙上靠,对那人,他不敢靠得太近,怕受伤,也怕无法自拔。
那个夜里,他忍受着身上人的肆虐,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他心中所念的男子已经死了,而现在的亭锦忆,有着那个他所爱男子的面容,他的味道,他的一切。却没有那颗他想要的心。
这样一个人,只能用来回忆,不能用来爱,可是一旦靠近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
他不想离开,仅仅是那一具躯壳,他也放不开手。
寂青苔拽过被角,翻身面对着墙。
曾几何时的温柔缱绻,到如今的无言冷对,他的相思,落在了一个不该落在的地方。
这样一个拒绝意思明显的动作,让亭锦忆不满,干脆抬手一把把他捞进怀里。
瘦的像只小猫,他的身高才及他的肩膀,十五岁的孩子,早熟的像个大人,特别是那双眼睛,可以妩媚到让人欲罢不能,也能疏离得不染尘埃。
他似乎,天生便有轻而易举魅惑苍生的本事。
亭锦忆揽紧怀中的身体,生出一种满足感,“此次去青州,乃是父皇的旨意。清华县今年灾荒,朝廷下拨赈灾救民的银子却不知去向,父皇让我来,便是要彻查此事。”
“王爷心系苍生,万民之福。”
寂青苔应了一句,等他把话说完。
“我派人查探,发现那些银子虽是被清华县县令所贪,但我想这后面必定有人指使撑腰,三百万两白银,他还没那个胆子。”
“王爷是想顺藤摸瓜,找出后面指使之人,然后趁机除之。”寂青苔道:“想必王爷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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