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照青苔上(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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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照青苔上(bl)-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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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家女子就不错,王家三代重臣,那女子又是王贵妃的亲侄女,样貌也不赖;还有那蔡家,父兄戍边有功,也都封了将军;还有那孙家……”楼照临滔滔不绝地说着各女子的好处,觉得随便哪一家女子娶来,都不算差,问题就是面前这位眼光极高,怕是都看不上。
亭锦忆没心思听他讲,在湖心小亭里找了个位置坐下,估摸着楼照临说得差不多,才抬头打断他,“照临知道我不近女色的。”
楼照临愣了愣,压低声音道:“难不成你还真想娶了寂青苔?”
亭锦忆垂首低笑,斜眼看了看他,“怎么可能。倒是你说说,你刚才举的这些女子,有谁的家世比得过白家?”
白衍从早年被封为金吾将军,大大小小征战不下百次,且手握兵权,膝下三个儿子皆能征善战,朝中声望也是极高,更是皇上心腹。
重要的是,白衍从的独生女儿白寒已是太子妃!
说到这里,楼照临也皱眉,要论朝中势力能比得过白家且家中有未嫁女儿的竟数不出一人。
亭锦忆微笑,这些年来他不提娶妃之事,便是因为没有适合的人选。而选妃之事,更是关系到日后那至关重要的一战。
不过此事已被提起,妃子是定要立的。是夜,楼照临敲开了大理寺的后门,急急忙忙去找寂青苔。
寂青苔一向悠然从容,在门外的空地上设了酒水,与楼照临相对而坐,执壶斟酒。
斟满了酒,用杯壁轻沾了沾唇,不紧不慢开口,“我已经把阿祺支走,楼大人有话直说。”
楼照临无心喝酒,倾身向前而道:“你让我向圣上提出让锦忆立妃之事,如今事已成。现下这人选该定谁?”
“定谁?”寂青苔放了杯子,不答反问:“楼大人你怎么看?”
“依我看,朝中无人选。”
寂青苔点头道:“要论有女儿家的,实力都比不上白家,如此看来,这妃,不如不选。”
听他这么一说,楼照临急了,连忙道:“可当日是你说时机已成,我才向圣上提起此事的。”
如今弄得个骑虎难下,楼照临可担不了这个责任。
寂青苔语气轻轻,在夜色里分外清晰,“我指的时机不在大乾,照临觉得,西翎公主如何?”
“……”
见楼照临一脸惊愕,寂青苔喝了一口酒,这才娓娓道来,“自朔州一战西翎战败之后,大乾乘胜追击连胜数战,但终不能一举灭去西翎,而北方战事频发,民不聊生。现在若是大乾派出使者求和,两国结秦晋之好,北方可保安定,锦忆也如虎添翼,得西翎支持,于以后大有益处。”
楼照临沉默半晌,心知他言之有理,只是这西翎公主,可是这么容易就能娶到的?
“西翎公主与世子同为一母所出,想来样貌也不会差,只是你有多大的把握这事儿能成?”
“过几日我便向皇上自荐为西翎求亲使,照临不必担忧。”说到这里,不由垂了眼,心里漫过一丝痛楚。
曾许诺帮他夺得天下,就定会倾尽全力,区区儿女私情又算得了什么。
寂青苔一向说到做到,待一切部署完后,呈给圣上的奏章已经批阅下来。圣上准许,派寂青苔带上厚礼,远赴西翎替世王爷求亲。
如此,选妃之事也算有了着落。只听闻世王爷大发脾气,挥手就打翻了一盆种的极好的金盏银台,对外称受了寒不再上朝接客。
楼照临一连跑了三次也没得见他的面,倒是被冷青寒着一张脸一次次给请出门,心里郁闷得紧。

☆、第五十六章

寂青苔倒是一切如常,打点好行装,又占卜了上路的吉日,乘着还在元城这几日先去了一趟宫里,为的是探望病入膏肓的七皇子亭锦忻,也是为了把一些事情搞清楚。
亭锦忻住的地方名叫做露华楼,与羲和东殿挨得极近。只是七皇子母妃只是一个宫女,得圣上醉酒后临幸,诞下皇子,之后未到一年时间就莫名其妙地死了,七皇子自小不受宠,更是不喜与其他皇子相交,性子孤僻,唯对太子亲和。
寂青苔是第一次进露华楼,以往曾听说此处养有许多珍禽异兽,现在也没见影子,倒是楼里始终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汤药味,是长期熬药形成的,闻着便觉得苦。
院里有阳光射入一角,也是冷冷的,园子里的牡丹尽数死去,倒是墙角的几株野花开得还精神些。
春日本应百花齐放,此处却和萧瑟如秋,没有半分活人气。
门口的公公不见踪影,寂青苔见无人通报,直接推开门顺着长廊往里走,越往深处,药味越浓。伴着药味而来的,是两个人的谈话声。
“皇兄……你终于来了,咳咳咳咳……你可知,我等了你好久。”屋里的人说话有气无力,显然已经病入膏肓。
寂青苔立在屋外,虽未见过七皇子,但也可猜到是他的声音。而另一个人……
“锦忻……你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另一人的声音却无比熟悉,是太子亭锦悭。
露华楼与羲和东殿之隔一墙,太子会在此也不足为奇。只是他们所谈的内容……
似乎有些奇怪。
寂青苔放下正准备叩门的手。
“执迷不悟?哼。”
房内,亭锦忻自嘲一笑,喘息道:“我这一生……只思慕皇兄一人,从无怨悔,我活得自在,执迷不悟又如何?”
“你明知……”亭锦悭声音中似有万般无奈。
“我是知道!”亭锦忻打断他的话,喘息的更厉害,“我知道你是我皇兄,知道你若是接受我便是乱*伦,我还知道你……永远也不可能喜欢我,我知道我错了……但是那又如何,我……活了这十八年,与你只隔一墙,纵不见面,心中也知足了……我并不后悔。”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亭锦悭叹息,“锦忻……”
“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我向来都知道强求不得,也没奢望过……我们能在一起……咳咳,最后还有一事我不得不说,皇兄虽无志向继承皇统,但他日亭锦忆若是称帝又岂能容你?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你……咳咳咳咳……”这一番话,乃是挣扎说出,说到后面已是咳了血,进气少出气多。
“锦忻,你不要再说了,皇兄都知道……”亭锦悭连声劝道,声音似有微微颤抖。
亭锦忻气若游丝,坚持说道:“我知你喜欢寂青苔,但……此人身份绝不简单,他日、他日必成祸端……我求不得你,便如你求不得他,”兀自轻笑一声,“其实、其实就算求得了,也终究敌不过生死苍茫……又能,相守几时呢……”
话音刚落,屋里乒乒乓乓的瓷器碎裂声响成一片,亭锦忻咳得剧烈,只听亭锦悭朝屋外大喊:“来人!快来人!”
亭锦忻微弱的声音伴着轻咳,喃喃自语道:“我喜欢你啊,咳,皇兄……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声音越来越弱,似是无意识般重复这几个字。
远处小跑进来一人,手中还端着汤药,踉跄的步履使得汤药洒了大半。寂青苔侧身藏到假山后,待那人进了屋,才从山后出来。脚步顿了顿,终是往门口而去。
宫道冷清,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映着夕阳,脚踏在上面,寂青苔心中千回百转,疑问也尽数解开,这个答案后的故事让人不忍。
七皇子思慕太子已久,之前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所爱之人。朔州路上刺杀亭锦忆,穿云路上置他于死地,不仅因为他是亭锦忆身边的人,或许也因为太子喜欢他,亭锦忻的担心并不无道理。
这份情虽是错的,也错的无悔,亭锦忻痴心如此,至死不休……
出了皇宫已接近午后,寂青苔在路边小摊上随便吃了一碗面,倒不觉得饿。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步伐不禁慢了下来,想着回大理寺也无事可做,于是饶了远路,往另一条不常走的路上走。
途径桐柳胡同时不自觉停住脚步。
西翎求亲的事情亭锦忆定是知道的,这几日里闭门谢客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念及至此,便进了胡同。
世王府气派依旧,碗口大的铜钉反射着黄光。而他第一次进这扇大门时,才有六岁,刚刚识得牌匾上“世王府”三个大字,竖着食指一个一个念了出来,心想着这个地方原来就是他住的地方,心中无比艳羡。
又想起最近一次从这扇门而入,是在几个月前,以一个被买回的妓子身份走进这里,心中万般苦涩。
门被打开,冷青看了他一眼,微微弓腰行礼,唤了一句,“寂大人。”
虽说碍于他的身份比以前客气了许多,但那*不变的死人脸却还是一样。
寂青苔对他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但这张脸看多了,也能找到一些亲切之意,反倒是冷青如果换了一副表情倒反会别扭了。
寂青苔还了一礼,“劳烦冷总管通报一声。”
“王爷说了,若是大人来,可直接进府。”
寂青苔跨进门槛,冷青上好门闩,转身离开。
王府内结构复杂,冷青一离开,寂青苔便不知该往哪里走了,向院里遛鸟的小丫鬟打听了亭锦忆的房间所在处,这才往右边的流烟桥上走。

☆、第五十七章

犹记得右边是一池水,名唤皱池,往水榭而过,可见红鲤成群,层层叠叠的荷叶下追逐嬉戏,搅乱一池春水,待穿水而过,入眼的是几棵梅树,只可惜花期已过,不见有半个骨朵儿。
这几棵梅树看上去有些眼熟,形态枝桠不是极好的,比起当日他起舞的锦春园里那数百棵梅树,真真入不得眼。
寂青苔上前几步,抬手正要触摸树干,后突然响起一声冷喝:“你做什么?”
青苔回眸,见是一个粉红衣裳的少年,唇红齿白,长相极为秀气,看样子不过才十三四岁。
他向来记忆力极好,便是只见过一面的人也能叫出名字,当下轻吐出两个字。
“千年?”
他让红袖送与亭锦忆的那个小倌,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
千年错愕,杏眼圆睁道:“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什么人?”
寂青苔容色淡淡,不答反问道:“世王爷的住所可是在这附近?”
千年见这人好没礼貌,眉毛一竖,嘴唇撅起,“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又为何要回答你的问题?”
寂青苔看他一眼,也不打算再问,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没想千年不依不饶地张开手臂拦住他的去路,扬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准走!”
寂青苔无意与他纠缠,另寻了一条路,千年则更快一步挡住他的去路。
“回答了我的问题才准你走。”
“我若不答呢?”尾音稍稍扬起,寂青苔向来吃软不吃硬。
“不就一名字,难不成……”千年扁了扁嘴,“难不成你是新买进来的男妾?”
寂青苔长眉一敛,脸上掠过不快。
千年见他不答,便以为是默认了,一边支吾着,眼角泛起泪光,“你,你不会真的是吧。”
长睫微垂,寂青苔冷着脸答道:“我不是。”
千年听了,狐疑地盯着他上下打量,一边自语道:“长这么漂亮竟然不是?该不是在骗我。”
寂青苔脸色寒了三分,难道他这副容貌一看就像是以色侍人的吗?
千年偏头,似是打算刨根问底了,“那你找王爷又有何事?”
寂青苔头疼。
没想到疏狂一醉里出来的人竟会这样不自知,不仅没眼力,连有些话不能问的道理也不知道,看来回去真要去问问红袖是如何管教的。
“你让开!”无意与他在做纠缠,寂青苔冷语道。
“我就不让,你能拿我怎么办?”千年半仰起头,态度坚决。
“千年,不得无礼。”
不远处响起亭锦忆的声音,虽是斥责,但却听不出斥责之意。
寂青苔微一抬头,便见一抹暗蓝色身影立在前面的白玉石桥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亭锦忆缓步走进,面上含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乃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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